chapter13死灵
“灾厄，我不认为他们是你的敌人。旧地狱居民的恶行，是否消灭他们牵涉到你先祖的血与泪，不能劝阻你，我感到无奈。”
“但是狂洋帝国只是坚持自己的道路，他们没有伤害别人。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复活如是说道。
灾厄按了按疼痛的眉心，灼烧之感却没有减弱半分。
“可是主人要我去毁灭，既然选择追随他，那么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征途，他的荣光就是我的勋章。”
痛苦：“就算你那主人不出手，那些恶毒的陆地人也不会熄灭对狂洋的热情！你以为，只是你以为。”
“丰饶是恩赐，这点我非常赞同。但若守不住，那就会是催命的丧钟。”
复活反驳：“他们的生死掌握在你手中，可是你开枪了了结了他们。”
“执枪之人千千万万，你不过是第一个开枪罢了，少你一位掠食者帝国的覆灭仍是定局！”
……
“我的兄弟们，我不知道离开亚利姆是否正确。但我真的受够了。”
她的兄弟，灾难灾祸，本死于异教争端。好在她借用死灵法术将他们从灵界拉了回来。
也就是在灾厄修习死灵法术不久，她感觉到强烈灵魂的恶心感。那是一种非常不正常的异物感，仿佛生吞毛发，吞下去的瞬间就想不顾一切地将其呕出去。
出乎意料，这个外来者主动向她打了招呼。
“你好？”
“你是，死灵法师的意志？”
类似黑魔法带来的负面她已经在修习硫磺血炎时体验过了。虽然记载中与深渊同行者鲜有像她一般精神恍惚的，甚至没有一个能完全具象化一个黑魔法人格的，这至少证明她在此类魔法领域的恐怖天赋。
这也许算是一种恩赐，但她却只觉得悲哀。
“不清楚，因循你的气息而来。但命运使你与死亡擦肩，尴尬的就成了我。”
“为什么尴尬？”
“我寄生了一个活人……也不知道你该不该承受这份诅咒。”
“并不全是你的过失。”
“谢谢，我只是无法原谅我自己。”
死灵法师只是慨叹。长久，缄默充满了灾厄的意识。
“你化名灾厄？”
“你偷窥我的记忆？”回应死灵法师的是灾厄女巫的冰冷回问。
“尽管你的能力很强，你的意志在超越的维度力量面前无所遁形。老实说，只要你有念头闪过，我不用刻意捕捉，它就会进入我的意识内。”
死灵法师补充道：“你可以叫我复活，死者的摆渡人。”
“死者的摆渡人……”灾厄只是呢喃。
灾厄：“你能把死者带回人间吗？”
“哦……我想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教你死灵法术。但如果你现在需要招魂术，那我想我必须出手了。灵界可不能长久地保持灵体的身份记忆。”
“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得付出什么？”
复活：“事实上，你已经为这份馈赠支付了代价。也许是把我引在你的身上，更可能是未知的命数。”
“事不宜迟，我需要去哪里？”
“到你家人们的尸体那里，我们得赶快了。”
灾厄：“我记得我没有跟你提过我想要复活我的家人吧？”
复活：“抱歉，这可能有些冒犯，但是凡人的想法很难猜吗？这正是我要考虑的。”
“听你在脑子里说话真讨厌！”
“哈哈，还有一件事。”
“快说。”
“实力限制，我最多只能复活两个人，实力不限。只希望幸运名额足够。”
“你！唉。”
复活：“果然不够吗？真令人难过。”
那两个名额，她最后选择了她的哥哥和弟弟。
总有一天，她会把招魂术练到巅峰。那之后也许就不会有所遗憾了吧。
爸爸，妈妈……
“她们又双叒叕在你的脑海里打麻将了，是吗灾厄？”灾祸扶了扶左眼上的镜框，情不自禁翻了下白眼，“别理她们，我和哥哥都已经是亡灵。人间的仇怨都无所谓了，也不需要回来挽回什么！”
虽然灾祸的话有些别扭，但灾祸确实是在关心姐姐，不想让她被两个莫须有的人格折磨发疯。
“灾厄，你想好了吗？在你为他效忠的时间内，亚利姆确实给了你想要的资源。他找来强大的死灵法师来负责教导你，他为我们打造了盔甲，他的诚意是我们亲睹的。”
开口的是灾祸，他接下去道：
“但是我们是有把柄在他那的。亚利姆有手段隔着遥远的距离向你发出低语，不仅仅说明他对奥术的精通——他能够在主世界定位我们，我有理由相信，无论在哪，他的惩罚都能像激光那样精准打击在我们身上。”
灾难又翻了一个白眼：“哦，你这糟糕的臭嘴。”
“老三，我记得老二可是有头发留在那位青年暴君那的，诅咒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在地狱一事后，亚利姆曾经向灾厄表现过对克隆她的兴趣。他说是仰慕地狱遗民对法术的天赋，想要将之运用于更崇高的事业，向她要了一把子头发。
她倒没有心疼额前的发际线。借用没有自主意识的克隆体研究魔法，能起到作用无疑巨大。她顶多猜到亚利姆可能会将其应用于军事。亚利姆作为一个帝王，这理所应当，她能理解他的考量。
现在想来，灾厄简直想要抽自己耳光。她那时候简直就是脑子瘫痪。
呸，我呸，他要是喜欢硫磺火元素，全地狱因他而死的魔鬼会惊恐：“哦，撒旦。今天的深渊领主是从纽蒙迦德越狱了吗？”
回到亚利姆，他就差没有把拉莱耶挖穿，把所有的熔岩都献祭给深渊了！
我居然还信了？
信他个鬼！
委屈是真的委屈，后悔也是真的后悔。
如果她出逃，恐怕这“崇高的事业”里面还要加上诅咒她这一项了。
灾厄叹气。
“我偷偷搜过一个强大的法师的记忆。”灾祸突然开口。
灾厄：“你居然？”这无疑是禁忌！
涉及灵魂的知识总是危险的，何况摄魂之术，这类黑魔法因动不动就把搜魂对象弄成痴呆凶名在外。
说话说一半，灾难掏出自己的金框单镜戴上：“放心，是叛军那边的。我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关于非我人格分裂。感谢亚利姆的图书馆，我找到了一些或真或假的传闻。”
“梦境领域集大成者，能够主动被动分裂人格用于对敌的精神干扰、给自己稳定心境。”
“梦境能量出于混沌，我猜测与造物权柄息息相关，因其高位格而具有难以控制的特性，时常会令掌控者情不自禁自身演化出亲近之人的人格。”
灾厄：“显然我不是梦境能量的掌控者，意识里的那两位也不是什么我的亲近之人。”
“那么，如果你的猜想成立。我被真正的掌控者有意无意地塞了一个两个人格？会是谁？血腥之神？暗神克苏鲁虽然拥有部分梦境权柄，但他大概率死透了。”
“首先排除那个半机器人，尽管他来路神秘，但这等混沌之力绝不是他的手笔。”
“至少梦境能量是一个诱因，加上你本身就修习深渊魔炎，于是痛苦在你体内苏醒。而那个复活，绝对是梦境能量带来的，因为你此前完全没有深入了解过死灵法术。”
灾祸的话让两人陷入了更深的困惑，“梦境与预言往往有互通之处，或许梦境之力能超脱物质的限制，穿透死亡的概念。我们不能用孤立时空的观点框住它的作用。”
预言啊，有时玄幻难以实现，有时却降临于真实！
……
“我觉得我可能无法承担背叛的后果。”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和灾祸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选择。”
她知道，她不能忍受独自面对命运艰险。
这是灾厄会选择复活兄弟的原因，也是她选择向暴君投诚的原因。
人向来不是独居生物，若是强行与群体隔离，轻则疯癫、重则失去其作为高等动物的智能。这一点无人能苛责灾厄。
她既不会预言，也难以独自抉择。
生存的希望在哪？道德的救赎又在哪？
仿佛雾中看花，灾厄不知道她的未来是一片繁华还是枯败凋零。
耳边似乎还有两个人格的争执在回响。
“但是狂洋帝国只是坚持自己的道路，他们没有伤害别人。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复活如是说道。
灾厄按了按疼痛的眉心，灼烧之感却没有减弱半分。
“可是主人要我去毁灭，既然选择追随他，那么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征途，他的荣光就是我的勋章。”
痛苦：“就算你那主人不出手，那些恶毒的陆地人也不会熄灭对狂洋的热情！你以为，只是你以为。”
“丰饶是恩赐，这点我非常赞同。但若守不住，那就会是催命的丧钟。”
复活反驳：“他们的生死掌握在你手中，可是你开枪了了结了他们。”
“执枪之人千千万万，你不过是第一个开枪罢了，少你一位掠食者帝国的覆灭仍是定局！”
……
“我的兄弟们，我不知道离开亚利姆是否正确。但我真的受够了。”
她的兄弟，灾难灾祸，本死于异教争端。好在她借用死灵法术将他们从灵界拉了回来。
也就是在灾厄修习死灵法术不久，她感觉到强烈灵魂的恶心感。那是一种非常不正常的异物感，仿佛生吞毛发，吞下去的瞬间就想不顾一切地将其呕出去。
出乎意料，这个外来者主动向她打了招呼。
“你好？”
“你是，死灵法师的意志？”
类似黑魔法带来的负面她已经在修习硫磺血炎时体验过了。虽然记载中与深渊同行者鲜有像她一般精神恍惚的，甚至没有一个能完全具象化一个黑魔法人格的，这至少证明她在此类魔法领域的恐怖天赋。
这也许算是一种恩赐，但她却只觉得悲哀。
“不清楚，因循你的气息而来。但命运使你与死亡擦肩，尴尬的就成了我。”
“为什么尴尬？”
“我寄生了一个活人……也不知道你该不该承受这份诅咒。”
“并不全是你的过失。”
“谢谢，我只是无法原谅我自己。”
死灵法师只是慨叹。长久，缄默充满了灾厄的意识。
“你化名灾厄？”
“你偷窥我的记忆？”回应死灵法师的是灾厄女巫的冰冷回问。
“尽管你的能力很强，你的意志在超越的维度力量面前无所遁形。老实说，只要你有念头闪过，我不用刻意捕捉，它就会进入我的意识内。”
死灵法师补充道：“你可以叫我复活，死者的摆渡人。”
“死者的摆渡人……”灾厄只是呢喃。
灾厄：“你能把死者带回人间吗？”
“哦……我想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教你死灵法术。但如果你现在需要招魂术，那我想我必须出手了。灵界可不能长久地保持灵体的身份记忆。”
“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得付出什么？”
复活：“事实上，你已经为这份馈赠支付了代价。也许是把我引在你的身上，更可能是未知的命数。”
“事不宜迟，我需要去哪里？”
“到你家人们的尸体那里，我们得赶快了。”
灾厄：“我记得我没有跟你提过我想要复活我的家人吧？”
复活：“抱歉，这可能有些冒犯，但是凡人的想法很难猜吗？这正是我要考虑的。”
“听你在脑子里说话真讨厌！”
“哈哈，还有一件事。”
“快说。”
“实力限制，我最多只能复活两个人，实力不限。只希望幸运名额足够。”
“你！唉。”
复活：“果然不够吗？真令人难过。”
那两个名额，她最后选择了她的哥哥和弟弟。
总有一天，她会把招魂术练到巅峰。那之后也许就不会有所遗憾了吧。
爸爸，妈妈……
“她们又双叒叕在你的脑海里打麻将了，是吗灾厄？”灾祸扶了扶左眼上的镜框，情不自禁翻了下白眼，“别理她们，我和哥哥都已经是亡灵。人间的仇怨都无所谓了，也不需要回来挽回什么！”
虽然灾祸的话有些别扭，但灾祸确实是在关心姐姐，不想让她被两个莫须有的人格折磨发疯。
“灾厄，你想好了吗？在你为他效忠的时间内，亚利姆确实给了你想要的资源。他找来强大的死灵法师来负责教导你，他为我们打造了盔甲，他的诚意是我们亲睹的。”
开口的是灾祸，他接下去道：
“但是我们是有把柄在他那的。亚利姆有手段隔着遥远的距离向你发出低语，不仅仅说明他对奥术的精通——他能够在主世界定位我们，我有理由相信，无论在哪，他的惩罚都能像激光那样精准打击在我们身上。”
灾难又翻了一个白眼：“哦，你这糟糕的臭嘴。”
“老三，我记得老二可是有头发留在那位青年暴君那的，诅咒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在地狱一事后，亚利姆曾经向灾厄表现过对克隆她的兴趣。他说是仰慕地狱遗民对法术的天赋，想要将之运用于更崇高的事业，向她要了一把子头发。
她倒没有心疼额前的发际线。借用没有自主意识的克隆体研究魔法，能起到作用无疑巨大。她顶多猜到亚利姆可能会将其应用于军事。亚利姆作为一个帝王，这理所应当，她能理解他的考量。
现在想来，灾厄简直想要抽自己耳光。她那时候简直就是脑子瘫痪。
呸，我呸，他要是喜欢硫磺火元素，全地狱因他而死的魔鬼会惊恐：“哦，撒旦。今天的深渊领主是从纽蒙迦德越狱了吗？”
回到亚利姆，他就差没有把拉莱耶挖穿，把所有的熔岩都献祭给深渊了！
我居然还信了？
信他个鬼！
委屈是真的委屈，后悔也是真的后悔。
如果她出逃，恐怕这“崇高的事业”里面还要加上诅咒她这一项了。
灾厄叹气。
“我偷偷搜过一个强大的法师的记忆。”灾祸突然开口。
灾厄：“你居然？”这无疑是禁忌！
涉及灵魂的知识总是危险的，何况摄魂之术，这类黑魔法因动不动就把搜魂对象弄成痴呆凶名在外。
说话说一半，灾难掏出自己的金框单镜戴上：“放心，是叛军那边的。我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关于非我人格分裂。感谢亚利姆的图书馆，我找到了一些或真或假的传闻。”
“梦境领域集大成者，能够主动被动分裂人格用于对敌的精神干扰、给自己稳定心境。”
“梦境能量出于混沌，我猜测与造物权柄息息相关，因其高位格而具有难以控制的特性，时常会令掌控者情不自禁自身演化出亲近之人的人格。”
灾厄：“显然我不是梦境能量的掌控者，意识里的那两位也不是什么我的亲近之人。”
“那么，如果你的猜想成立。我被真正的掌控者有意无意地塞了一个两个人格？会是谁？血腥之神？暗神克苏鲁虽然拥有部分梦境权柄，但他大概率死透了。”
“首先排除那个半机器人，尽管他来路神秘，但这等混沌之力绝不是他的手笔。”
“至少梦境能量是一个诱因，加上你本身就修习深渊魔炎，于是痛苦在你体内苏醒。而那个复活，绝对是梦境能量带来的，因为你此前完全没有深入了解过死灵法术。”
灾祸的话让两人陷入了更深的困惑，“梦境与预言往往有互通之处，或许梦境之力能超脱物质的限制，穿透死亡的概念。我们不能用孤立时空的观点框住它的作用。”
预言啊，有时玄幻难以实现，有时却降临于真实！
……
“我觉得我可能无法承担背叛的后果。”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和灾祸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选择。”
她知道，她不能忍受独自面对命运艰险。
这是灾厄会选择复活兄弟的原因，也是她选择向暴君投诚的原因。
人向来不是独居生物，若是强行与群体隔离，轻则疯癫、重则失去其作为高等动物的智能。这一点无人能苛责灾厄。
她既不会预言，也难以独自抉择。
生存的希望在哪？道德的救赎又在哪？
仿佛雾中看花，灾厄不知道她的未来是一片繁华还是枯败凋零。
耳边似乎还有两个人格的争执在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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