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归期
女巫被诅咒已不知道多久，噬心之痛令她失忆又失智。
叛离帝国的路并不好走，并不是因为她的实力不足以令与丛林帝国敌对的实力信服。
相反，当人们在见到这个冒火的狰狞眼球时，他们四处逃窜，惊恐的歇斯底里的惨叫与那些恶魂别无二致。
多少人从小在克苏鲁之眼的恐怖传说下长大，他们的父母也许没有真正面对过克苏鲁之眼，但其夜晚出没、几层楼高的血盆大口的形象哄孩子睡觉的效果是一等一的好。
如果说最近几年的丛林暴君成了这段时间新生儿的新晋恐怖，眼球怪就是人们传统童年阴影。
克隆灾厄眼、机械双子以及嘉登正在暗中制造的星流巨械，它们将成为几代人的噩梦。更不必说这个冒着硫磺火的眼珠了，其宛如地狱深处喷薄而出的、不详的诅咒气息扑面而来。
并非所有人都有丛林暴君亚利姆那般的胆识和气魄，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坦然接受地狱的恶魔作为自己的伙伴，并非所有人都能放下心底的恐惧与歧视拥抱新生事物……
没有外加魔法伪装，她根本无法于人群中正常行动。
她需要那么做，因为她的兄弟们等不起。
灾难眼和灾祸眼静静燃烧的狱火是她敢于对抗一切的勇气……大概吧。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潮湿浸透的空气传递着女巫疲惫的声音。
恍恍惚惚有人在呼唤她，红月下的囚徒已经梦醒。
痛苦：“早跟你说了，不要同情混乱世界里的任何一个人，这只会让你痛苦！”
“在这个匆匆忙忙的时代里，被全世界孤立，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可是……可是他们——”
不只是路边屈辱的枯骨，她最不愿抬眼看的是逃亡的人们。食不果腹的女人站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难民，当她们用眼神祈求，你便不忍再回看一眼；小孩成了熟练的扒手，也许一次失手就会被痛打一顿，或者是被作为食物；没有人记得老人在哪，或是已经离开。
他们怎么办？
“他们是这个世界无法治愈的伤痕，你也是，看看你自己吧。”
透过眼球表面受到诅咒的枯萎焦炭，透过硫火焚烧陷落深渊的尘埃，透过扭曲空间不断沸腾的阴暗魔力——依稀可见那个被理想与现实割裂得四分五裂的，女巫的模样。
明明很年轻，却干瘦矮小，身体和心灵的折磨令她呈现出一副被时间遗忘了的悲惨模样。
够了，已经够了！这个惨淡的世界。
也许，暴君之见不无道理。也许，统一才是正确之路。
“我想去看看叛军的巅峰，斯塔提斯和布瑞莱尔。”
于是至尊灾厄眼只能远远凝望，远远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匆匆的人们。
他们或是因为至亲的被害而与帝国对立；或因为糟糕的秩序感无法在帝国混下去，期望着到叛军的地位而加入叛军，这些人本就不期待叛军的胜利；或只是纯粹想借助贩卖战争器械谋利而与反抗者交好，对他们来说换谁做叛军都一样。
他们想要回望，但显然一切已经不再可能。家园倾覆，亲友离散，自己也前路未卜。
逝去的已经失逝去，现在这里无处可藏。
恶魔的气息驱散了的惊恐的人群，因为她感知到了最强的人，他的目光投了过来。
一双黑沉的眼睛直视着硫火之眼，众人们才恍然察觉四散逃窜，他手持苦无别于胸前做出备战的姿态。
“至尊灾厄？”
斯塔提斯没有做出更多的动作，他只是凝望。许久，刺客大师放下了武器，灾厄也没有动作。
两者静默地对视，直到斯塔提斯目送终灾之眼转身离开。
就凭他是无法打败亚利姆的，女巫如是想到。
后来确实，暴君没有出手，他和布瑞莱尔就已经死在了暴君的走狗嘴手下。
……
越过神庙朴素的红色砖石，其上新鲜的苔痕昭示着宁静无扰。
当初离开时候她没想过今日的重回，没想过自己会主动在星界响应帝国的征召。
亚利姆等候在庭院内了，此刻的他是她不曾见过的全新版本：崭新的盔甲，自信的姿态，以及更为自如的应对。
收起书卷。
亚利姆：“你回来了，是对现实失望了吗？”
她回来了，也许吧。
“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我已经没出可去了。”她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亚利姆不允许她讨价还价。
“看来你已经长大了。如果我的帝国让你失望过，我很抱歉，”亚利姆略有停顿，“但我们都会进步，不是吗？”
年轻的女巫对生活和生命充满着美好的期待甚至不少不切实际的向往。她的强大成了一种封闭她的强力因素，她活泼的生命力使她能够过滤忽视掉不如意的肮脏的阴影。
而灾厄的那份天真已经被惨淡现实消磨得差不多了。
温暖的琥珀色阳光会带来生命的蓬勃复苏，明媚的繁花会带着晨起的露水熠熠生辉。
亭台舞榭，藻荇萋萋。斑驳篱影，花藤斜倚。
丛林神庙宛若古巴比伦最精美的楼阁，砖墙间会爬上翠绿的藤蔓和蕨苔。
很多时候，无可否认这些美好的背后隐藏着令人伤感的残酷，隐藏着曾经被认为美好的、甚至现在仍被认为是美好的事物的悄然逝去。但除了受害者本身，谁在乎，谁不甘，谁反对……谁沉默？
失败者已经失去了参与变革的环节的资格，所有的尘埃都会被淹没在黑夜，消弭于天际的晨线。注定不能在历史里一展风姿的，也就只能淡出舞台。
她继续张口，但时间听不清败者的声音。脱口而出皆为逝水的泡沫，仅仅存在过。
“哦，你是觉得你有所坚持吗？”亚利姆在王座上轻笑，低沉的嗓音透过圣金源盔甲直达灾厄的灵魂，“你所坚持，看来也并非正义。”
“至少我还有我的兄弟们要守护。”
凭亚利姆的知识，怎么不知道至尊灾祸和至尊灾难被黑魔法所染，已无法复活于世？
早在他初见灾厄之时，他就知晓那两个男人不过是尸体。
不过那时他并不过问手下的特殊的癖好，现在也一样。亚利姆再次看了那两具由黑魔法死灵魔法操纵着的兄弟一眼。
在他看来，灾厄的所谓守护，不过是因为一己私欲把本该消逝的东西夺回来罢了，本就不想遵从这个世界的普遍规律，还借守护之名谈道义？
我们都是烂人，你却要立牌坊？
掠夺与守护，剥削与反剥削，都是事物的两极。
“你说是就是吧。”
亚利姆接着道：“帝国选择了我。”
他是丛林帝国唯一的执行。
“你可情愿？你可服气？”
那就来一场吧。
异空间展开，师自龙神的巨型熔岩腾跃而上，赤橙的火焰点亮全域。
被迫回应这道火焰的是另一道深红的狱炎，直到……将要熄灭。
终灾悬停在空中停止挣扎。
“这场平局，我会为你解除诅咒。”
亚利姆将指向灾厄眼的巨刃收起，传入灾厄脑海的是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女巫——”
“艾拉。”
！！
亚利姆在给至尊灾厄台阶下的同时，也给出了对她而言最大的震慑。
亚利姆从座椅上起身，盔甲的声音步步远离。
身前人的阴影全然淹没了灾厄视野里的光明。
……
“介绍下，这是你的新同事，神明吞噬者，你之前没见过。”
“有幸会面，”神吞回应道，目光却是紧随着她身后的灾难灾祸，“你的兄弟们？他们看上去可不太好，很久没有灌注咒能了吧！”
已经恢复人身的女巫抬头看着神明吞噬者。
“多谢关爱，我是灾厄，他们还好。”
叛离帝国的路并不好走，并不是因为她的实力不足以令与丛林帝国敌对的实力信服。
相反，当人们在见到这个冒火的狰狞眼球时，他们四处逃窜，惊恐的歇斯底里的惨叫与那些恶魂别无二致。
多少人从小在克苏鲁之眼的恐怖传说下长大，他们的父母也许没有真正面对过克苏鲁之眼，但其夜晚出没、几层楼高的血盆大口的形象哄孩子睡觉的效果是一等一的好。
如果说最近几年的丛林暴君成了这段时间新生儿的新晋恐怖，眼球怪就是人们传统童年阴影。
克隆灾厄眼、机械双子以及嘉登正在暗中制造的星流巨械，它们将成为几代人的噩梦。更不必说这个冒着硫磺火的眼珠了，其宛如地狱深处喷薄而出的、不详的诅咒气息扑面而来。
并非所有人都有丛林暴君亚利姆那般的胆识和气魄，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坦然接受地狱的恶魔作为自己的伙伴，并非所有人都能放下心底的恐惧与歧视拥抱新生事物……
没有外加魔法伪装，她根本无法于人群中正常行动。
她需要那么做，因为她的兄弟们等不起。
灾难眼和灾祸眼静静燃烧的狱火是她敢于对抗一切的勇气……大概吧。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潮湿浸透的空气传递着女巫疲惫的声音。
恍恍惚惚有人在呼唤她，红月下的囚徒已经梦醒。
痛苦：“早跟你说了，不要同情混乱世界里的任何一个人，这只会让你痛苦！”
“在这个匆匆忙忙的时代里，被全世界孤立，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可是……可是他们——”
不只是路边屈辱的枯骨，她最不愿抬眼看的是逃亡的人们。食不果腹的女人站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难民，当她们用眼神祈求，你便不忍再回看一眼；小孩成了熟练的扒手，也许一次失手就会被痛打一顿，或者是被作为食物；没有人记得老人在哪，或是已经离开。
他们怎么办？
“他们是这个世界无法治愈的伤痕，你也是，看看你自己吧。”
透过眼球表面受到诅咒的枯萎焦炭，透过硫火焚烧陷落深渊的尘埃，透过扭曲空间不断沸腾的阴暗魔力——依稀可见那个被理想与现实割裂得四分五裂的，女巫的模样。
明明很年轻，却干瘦矮小，身体和心灵的折磨令她呈现出一副被时间遗忘了的悲惨模样。
够了，已经够了！这个惨淡的世界。
也许，暴君之见不无道理。也许，统一才是正确之路。
“我想去看看叛军的巅峰，斯塔提斯和布瑞莱尔。”
于是至尊灾厄眼只能远远凝望，远远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匆匆的人们。
他们或是因为至亲的被害而与帝国对立；或因为糟糕的秩序感无法在帝国混下去，期望着到叛军的地位而加入叛军，这些人本就不期待叛军的胜利；或只是纯粹想借助贩卖战争器械谋利而与反抗者交好，对他们来说换谁做叛军都一样。
他们想要回望，但显然一切已经不再可能。家园倾覆，亲友离散，自己也前路未卜。
逝去的已经失逝去，现在这里无处可藏。
恶魔的气息驱散了的惊恐的人群，因为她感知到了最强的人，他的目光投了过来。
一双黑沉的眼睛直视着硫火之眼，众人们才恍然察觉四散逃窜，他手持苦无别于胸前做出备战的姿态。
“至尊灾厄？”
斯塔提斯没有做出更多的动作，他只是凝望。许久，刺客大师放下了武器，灾厄也没有动作。
两者静默地对视，直到斯塔提斯目送终灾之眼转身离开。
就凭他是无法打败亚利姆的，女巫如是想到。
后来确实，暴君没有出手，他和布瑞莱尔就已经死在了暴君的走狗嘴手下。
……
越过神庙朴素的红色砖石，其上新鲜的苔痕昭示着宁静无扰。
当初离开时候她没想过今日的重回，没想过自己会主动在星界响应帝国的征召。
亚利姆等候在庭院内了，此刻的他是她不曾见过的全新版本：崭新的盔甲，自信的姿态，以及更为自如的应对。
收起书卷。
亚利姆：“你回来了，是对现实失望了吗？”
她回来了，也许吧。
“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我已经没出可去了。”她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亚利姆不允许她讨价还价。
“看来你已经长大了。如果我的帝国让你失望过，我很抱歉，”亚利姆略有停顿，“但我们都会进步，不是吗？”
年轻的女巫对生活和生命充满着美好的期待甚至不少不切实际的向往。她的强大成了一种封闭她的强力因素，她活泼的生命力使她能够过滤忽视掉不如意的肮脏的阴影。
而灾厄的那份天真已经被惨淡现实消磨得差不多了。
温暖的琥珀色阳光会带来生命的蓬勃复苏，明媚的繁花会带着晨起的露水熠熠生辉。
亭台舞榭，藻荇萋萋。斑驳篱影，花藤斜倚。
丛林神庙宛若古巴比伦最精美的楼阁，砖墙间会爬上翠绿的藤蔓和蕨苔。
很多时候，无可否认这些美好的背后隐藏着令人伤感的残酷，隐藏着曾经被认为美好的、甚至现在仍被认为是美好的事物的悄然逝去。但除了受害者本身，谁在乎，谁不甘，谁反对……谁沉默？
失败者已经失去了参与变革的环节的资格，所有的尘埃都会被淹没在黑夜，消弭于天际的晨线。注定不能在历史里一展风姿的，也就只能淡出舞台。
她继续张口，但时间听不清败者的声音。脱口而出皆为逝水的泡沫，仅仅存在过。
“哦，你是觉得你有所坚持吗？”亚利姆在王座上轻笑，低沉的嗓音透过圣金源盔甲直达灾厄的灵魂，“你所坚持，看来也并非正义。”
“至少我还有我的兄弟们要守护。”
凭亚利姆的知识，怎么不知道至尊灾祸和至尊灾难被黑魔法所染，已无法复活于世？
早在他初见灾厄之时，他就知晓那两个男人不过是尸体。
不过那时他并不过问手下的特殊的癖好，现在也一样。亚利姆再次看了那两具由黑魔法死灵魔法操纵着的兄弟一眼。
在他看来，灾厄的所谓守护，不过是因为一己私欲把本该消逝的东西夺回来罢了，本就不想遵从这个世界的普遍规律，还借守护之名谈道义？
我们都是烂人，你却要立牌坊？
掠夺与守护，剥削与反剥削，都是事物的两极。
“你说是就是吧。”
亚利姆接着道：“帝国选择了我。”
他是丛林帝国唯一的执行。
“你可情愿？你可服气？”
那就来一场吧。
异空间展开，师自龙神的巨型熔岩腾跃而上，赤橙的火焰点亮全域。
被迫回应这道火焰的是另一道深红的狱炎，直到……将要熄灭。
终灾悬停在空中停止挣扎。
“这场平局，我会为你解除诅咒。”
亚利姆将指向灾厄眼的巨刃收起，传入灾厄脑海的是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女巫——”
“艾拉。”
！！
亚利姆在给至尊灾厄台阶下的同时，也给出了对她而言最大的震慑。
亚利姆从座椅上起身，盔甲的声音步步远离。
身前人的阴影全然淹没了灾厄视野里的光明。
……
“介绍下，这是你的新同事，神明吞噬者，你之前没见过。”
“有幸会面，”神吞回应道，目光却是紧随着她身后的灾难灾祸，“你的兄弟们？他们看上去可不太好，很久没有灌注咒能了吧！”
已经恢复人身的女巫抬头看着神明吞噬者。
“多谢关爱，我是灾厄，他们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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