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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思念成疾

    宫城内墙墙角一株木棉,干云蔽日,如火如荼。他立于墙垣之上,似藏身于木棉花中,目光如炬,柔情似水,俯看着认真练剑的珈夏。

    少年执剑,轻逸冷峻,眉眼清秀,轮廓分明,肤白樱唇,棕色长发随风浮动,一袭月白色衣物勾勒出他好看的身形,一如百年前的他,只是如今少年腰间多了一块龙凤血玉,格外晃眼。

    碧空之下,阳光微淡,岁月覆盖过往,他执剑如浩烟沙,身形如燕。

    良久。一遍,两遍...翼承觉察到少年的不适,第三遍珈夏只觉胸口一疼,翼承不假思索俯身左手推着少年的背,右手覆于少年手背之上,轻声细语道“夏殿”,说这句的时候,翼承心口如刺。“夏殿至纯至善,剑术需剑意一体,故而如此凌厉的招式不适合你。行气之时,夏殿会有抵触之觉,导致气血逆行。你试试如此转换,起承转合,如此可不伤及对方要害,也可使自己免受其害,如何?”

    珈夏挥剑重来一次,的确如行云流水,酣畅许多。此处他已苦练月余,一直无法突破,没想到今日稍加提点,便...嗯?珈夏察觉不对,突然转身,一剑向身后刺去,翼承快如闪电,轻松闪躲。

    珈夏叹声“好厉害!”

    此时珈夏才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比自己稍长几岁,飘逸的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光可鉴人,丝毫不乱,粉耳挂一湛蓝色水滴宝石,宝石中间藏着似有若无一抹红,金色的额带刺绣精巧,镶着一枚硕大的血红宝石,腰间一张折扇泛着温润的光。他长靴点地,金色的长袍似在起舞翻飞,婉若游龙。

    珈夏持剑而立,剑刃相向,那人却满面春风,处之晏然。珈夏逼问“我性情如何,阁下如何得知?我并未见过你”

    “嗯!”

    “难道,阁下见过我?”也是,不然为何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翼承皱了皱眉,18年前珈夏出生之时他的确见过,可那时候他残丝断魂,应该算不得见过吧。思索再三,翼承才开口道“想见,不敢,也未曾全见过。”

    “为何想见?为何不敢?”

    “思念成疾!”

    珈夏听着对面的男人如无其事的回答,瞬时脸红“大胆狂徒,竟敢戏弄于我,你是何人?”

    “翊之落之王,翼承”说完,翼承单膝跪地,一手俯身,一手叠于身后“见过夏殿!”

    珈夏收起剑刃,眉间一邹。如此大礼若是平常人他也不在意了,可他说是翊之落之王,如若他真是,那根本无需向我行礼,再则......

    珈夏环顾一周,仔细打量着此刻跪地不起的翼承问“你从白城而来?”

    “对”

    “行多少时日?”

    “五日!”

    珈夏将剑插回剑鞘“首先,你不是我赤焱国之人,我赤焱男子,发色天成棕色,及冠后佩冠冕,你没有!其次你也不是翊之落的国王,传闻翊之落的国王已一百多岁,你分明比我年长不了几岁;就算你是修行之人,一百多岁也不会如你这般俊朗!”

    翼承只听到夸耀之词,破颜一笑“真是三生有幸,得其赞许,欣喜至极!”

    可珈夏仍然义正言辞“何况,翊之落远在千里之外,就算御剑飞行至少也需半月有余,如果绕道而行,从岚望州而来,至少多添5日。再则中间横搁着迷失地,谁不知迷失地是封印邪物之地,恶灵肆虐,飞禽猛兽猖獗。从迷失地的上空经过,也会被恶灵侵扰。可你...发丝不乱,刃不沾血,衣不染尘。坊间传闻翊之落承王修为千年难遇,可五日料定他也无法如此完美的全身而退。所以,你究竟是谁?!”

    翼承起身,志得意满,笑逐颜开的鼓掌“分析的不错!”

    “所以,你到底是谁?”

    正在此时,珈夏的侍人慌张闯入“殿下,君上急召!”

    珈夏连忙跟去,一转身,发现那男人已离去,毫无痕迹,似从未来过。

    珈夏行至转角,问到“你刚来只看到我一人吗?”

    侍人回答“启禀殿下,是的!奴来时候只有殿下一人,难道有人闯入吗?”

    “哦,没有没有!父王传召何事?”珈夏暗暗嘀咕“好厉害,宫城之内,竟然无人察觉!”

    花间一壶酒,花字一号房

    锦瑟如往日一般,摸索着走进房间,点亮烛光。忽然耳朵一紧,厉声问道“阁下是谁?”

    “锦瑟”

    听见来人的声音,锦瑟碎步疾走,查看房门是否掩好,然后跪地“参见王上!”

    “起来!”

    “王...”翼承轻咳一声,锦瑟改口道“幸掌柜,您怎么来了?”

    “嗯。对了,店里如何?”

    “掌柜放心!”

    “对了,之前让你替我保管的那件藏品,你取过来!”

    “是”锦瑟转身走向房内的书柜,轻敲了两下墙,然后里面出现一个暗格。

    一把华贵的剑出现在眼前,剑鞘似是纯玉打造,翠绿翠绿的,可似乎又不是玉,月白色的穗子吊坠着晶莹剔透的宝石。翼承拔剑而出,剑刃出鞘,此剑身并非钢铁铸造,而是如玉的材质别具炉锤,精雕细琢。如此雪白透亮的剑身,万中无一。

    剑身插回剑鞘,翼承意味深长的说“此剑可配!锦瑟,明日你送进碧霞宫,给珈夏世子,记住,你得亲自送去!”

    “是,锦瑟明白!对了,掌柜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此事么?”

    “正是!”

    “可...”锦瑟欲言又止。

    “我记得,过两日便是世子诞辰”

    锦瑟恍然大悟“奴鲁莽,竟忘了此事,望...”

    “无妨!”

    “对了,掌柜好容易来一次,是否需要了解下赤焱的部署,岚望州...”

    翼承挥手“你已事无巨细奏禀过,无需再议,接下来你处理便好!”

    锦瑟仍然迟疑“掌柜的,这百余年各个王城的王公贵族,但凡有新婴出生,我们都是挑极珍贵的礼品送去。这18年依照您的吩咐,已逐步减少其他王公贵族的礼品,只有珈夏世子一如往常。如今翊之落根基结实,并且‘花间一壶酒’在赤焱也已根深蒂固,如大树无法撼动,此一物更是非凡”,锦瑟犹豫了,可还是追问“您,对赤焱国却似乎毫无企图,奴心中不解”

    “嗯,企图算不上,不图回报倒是假!”

    “那您为何不关心?”

    “锦瑟啊,我的回报已经在路上了!”

    锦瑟茫然,愈发激动“奴不明白,为何要送珈夏世子如此贵重之物,这些年,他的吃穿用度您都挑最好的送去,四海之内遍寻稀罕之物。尤其...尤其他哪怕只是轻微寒症,您都会亲自配药,快马加鞭送来!如今又...奴不知到底为何?”

    “锦瑟!”

    那一声厉呵,锦瑟浑身颤抖。她跟着王上几十载,从未被如此严厉呵斥过,当然,她也从来不像今日,如此顶撞王上,以至于失去了从前的温婉端庄。

    “锦瑟多言,请王上责罚!”

    “罢了,我知道你认为这些鲜花着锦之物不过是徒劳无功,而且太过铺张浪费,毕竟花间一壶酒都是你的心血!可是锦瑟,我自然有我的思量。对了,往后除了珈夏世子,其他人等都挑些不轻不重的送去,减少开支吧!”

    “锦瑟不敢,王上为花间一壶酒费心劳神,是锦瑟失态,请王上责罚!”

    “罢了,去吧!”

    “是,锦瑟明白了!”锦瑟再无多言,她明白,王上已做出了让步。虽然她仍然不知道为何,可也不能继续再问缘由。这些年翊之落国土扩张,岚望州和赤焱国也早已有臣服之势,这也是因为王上果敢坚韧,恩威并重的结果。

    可越是如此,锦瑟越不明白她这暗中做的这些,是否真的有助于翊之落,有助于她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