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旧城
旧城是一片庞大的地下城区，坐落在末世之前一座百万级人口大城市的地铁交通线路之下，官方称呼为一号全民地下保护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称呼也逐渐被旧城所取代。
旧城中层叠交错、老化腐蚀的排烟管中流出烟尘和臭气，将岩层上射下来的照明灯光过滤成更加暗淡的颜色，在旧城房屋时髦的有色玻璃之间交叉反射，这便是旧城中独有的景象。
朝歌新城便是在旧城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新城在地表，旧城深藏地下，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座城市完全割裂，风格鲜明。
虽然旧城一直都笼罩在呛人的雾霾之中，但这里的繁华热闹却不让新城分毫，这儿的居民包罗万象，文化异彩纷呈。新城的科技也带动了旧城的发展，让它成为了头顶那座城市的另一面。许多运往新城的见不得人的商品最后都辗转流入了旧城的黑市。这里的非法研究也不会受到治安官的调查，因此许多科学家跑到旧城继续他们的危险实验，而且他们发现自己的危险研究在旧城居然还颇受欢迎。但危险技术和高新产业的不加节制与放纵开发，让整个旧城的几乎所有地区都遭到污染，生存条件也变得越来越恶劣。剧毒的废水废物淤积在旧城的无人区，时时刻刻威胁着旧城人的生命安全，不过即使这样，人们依然能够设法生存并过的繁荣灿烂。
自由与快乐，便是旧城人的生存指南。
——《末世之后》节选。
……
旧城街道上弥漫的恶臭气味跟随着执法官的进入，也随之传遍酒吧的各个角落。但这次所有人都没空再捂嘴皱眉，而是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执法官们在酒吧里整齐地站定，他们穿着同样的修身制服，与这个嘻哈风格的酒吧格格不入。此刻，酒吧内灯光明亮，但这几人却都戴着黑色的大檐帽和黑色的护目镜，以及黑色的防毒面罩，一身黑衣，更显英气挺拔，神秘冷峻。
蓝瞳见状，快步迎了上去，但不卑不亢，只是微微屈伸，眼睛直视站在队伍最前面的这位执法官，虽然透过黑色的目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依稀能感受到此刻这个执法官也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各位执法官大人，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蓝瞳语调平淡，并没有阿谀奉承或者其他情绪的表现，“各位请里面坐，我这里酒水饮料应有尽有。”
领头的执法官看着他，一言不发。其他的执法官则是手掌紧紧按着腰间的手枪，警惕的盯着酒吧的一举一动。
蓝瞳一眼便认出这是雷云型电击枪，是朝歌新城武器科研部根据末世前TXS200型电击枪研制的。这种新式的电机武器，能发射出高精度的电击子弹，被击中者会因强大电流全身瘫痪，一颗子弹便可使目标失去反抗能力。
但这种武器并没有大规模量产，不是普通执法官能配备的。
蓝瞳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领头的执法官抬起手臂，手臂上的智能手环弹出半透明的光屏，悬浮在半空，光屏上赫然映射出蓝瞳的肖像照，以及一小段蓝瞳的个人信息。
执法官搭眼对比了一下照片与眼前的男人，确认无误后，便询问蓝瞳道：“蓝瞳，男，26岁，旧城人，明月酒吧拥有者。”
“是我没错。”蓝瞳说。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执法官收起光屏，然后侧身为蓝瞳让出一个位置，伸出手臂，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执法官说出的短短的几个字，便让整个酒吧陷入冰点。在场的众人本就紧张，听到执法官的话后更是冷汗涔涔，几个忠心的打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锋利刀具，但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再锋利的刀具也抵不上这些执法官腰间的那几把雷云型电击枪。
“他们要干什么？”蓝瞳耳机中传来女孩儿的惊呼，她担忧地询问蓝瞳，“酒吧最近没有做什么惹到执法官的事儿啊？难道是有人陷害我们？”
蓝瞳的惊讶转瞬即逝，他冲执法官微笑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听话的从执法官身边走过，自觉的被几人围了起来。
“不要轻举妄动，这些执法官不是一般人，放心吧小浅，我不会有什么事的。”蓝瞳压着嗓子对耳机那头的小姑娘低声说道，“我不在的时候酒吧先停业，不要惹什么麻烦。”
“好的，老大。”小浅听话的应答，她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清楚蓝瞳的作风，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眼见蓝瞳被执法官包围却没有下达什么指令，包括酒吧打手在内的所有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执法官大人，咱们随时可以出发。”蓝瞳微笑着，回过头对领头的执法官说道。
“哦，非常好。”领头的执法官显然也没想到进展会如此顺利，他微微愣了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示意手下围着蓝瞳走出了明月酒吧的大门。
……
蓝瞳跟着这队执法官走出了酒吧大门。他们刻意将蓝瞳围在队伍中央，像押送犯人似的，带着他一路前行。
周遭的路人纷纷投来诧异与惊恐的目光，他们快步离开，全部躲了起来，然后隐匿在黑暗中偷偷地观察着这队执法官的一举一动。
“低调一点好吗，你们难道不知道旧城不欢迎执法官？”蓝瞳不满地说道。
没有人理会他，这些执法官依旧抚着腰间的点击枪，目不斜视并警惕地整齐前进。
执法官们身上整洁的制服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虽然与数年前相比改善了许多，但旧城的街道上依旧垃圾遍地，污水横流，脏乱不堪，幸亏虫蝇稀少，否则的话，这环境可真就太过恶劣了。
大多数的旧城人骨瘦如柴，面黄肌瘦，而他们都面色红润，身材健硕，一眼便能分辨出是来自朝歌的高贵的新城人。
不多时，狭窄的街道上已再无旧城人的身影，他们全部刻意的躲开这里，生怕惹火上身，招惹上无妄之灾。
“倒也不坏，反正我一直对外宣称我有朝歌的人脉，这下可彻底坐实了。”蓝瞳说。
“我们接受到的命令是尽快将您送上地面，请不要耽误时间了。”执法官头也不回地说。
“我猜到你们的命令是什么了。不过我可没有耽误时间，我的嘴在动，两只脚也没闲着。”蓝瞳说。
没有执法官搭理蓝瞳，蓝瞳也识趣的不再说话。
众人一路沉默穿过街道，一条笔直的平行移动式电梯映入眼帘，这电梯看起来破旧且落后，但无法否认，这是旧城最快的移动方式之一。
旧城建造之初，唯一宗旨就是为了躲避末日降临，所以为了最大限度的增加居住面积，就没有预留机动车道，房屋与房屋之间仅留狭窄的通路，最大众的移动方式便是自行车和脚。
二十年前，也就是旧城历第三十五年，朝歌新城开始建立，旧城历废弃使用，开始以新城历一年作为新的纪年单位。也就是在这一年，旧城几乎所有的金属全被缴纳使用，其中便包括所有的自行车。所以从新城建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旧城人民出行的方式便只剩下了两只脚。
新城历十一年，朝歌新城出资为旧城建立了这条遍布大街小巷的平行式移动电梯，以升级代替使用双脚的出行方式。当然，这些电梯都是新城淘汰下来的残次品。曾经的自行车早已绝迹，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制造自行车的工厂。
众人踏上电梯，以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旧城与新城的升降梯处运行。
“其实你们可以摘掉防毒面具了，旧城现在的空气虽然挺臭，但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
“不堪？旧城排出的污染气体，已经严重影响了朝歌居民的身体健康，仅仅叫做不堪，有点不太合适吧。”蓝瞳身旁的一名执法官忍不住说道。
“有趣的观点，不过充满了无知和狭隘。”蓝瞳不屑道，“20年前，你们这些所谓的新城人也都生活在旧城里，当时你们好像也没有受什么影响吧，我看你们也没有因为污染变得四肢残缺吧？”
“不要和旧城人多纠缠。”领头的执法官回过头，瞪了一眼刚刚搭话的执法官，“真想不明白，我会接到这种低级的任务。”
“你当然想不明白，如果想明白了，你就会吃惊于这个任务有多么重要了。”蓝瞳说。
几人重新陷入沉默，脚下的电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陈旧的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故障。
蓝瞳百无聊赖的将眼神漫无目地瞟向四周。他们周围的旧城人见到这些整洁的一尘不染的执法官们，都被吓得不约而同的躲了起来，居民们甚至紧闭门窗，好像跟见到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似的。
“哎哎。”蓝瞳看到这样的景象，叹了口气。
这无法逾越的阶级鸿沟，已然是根深蒂固，很难根除了。蓝瞳心里想着，不由得有些神伤。
旧城中层叠交错、老化腐蚀的排烟管中流出烟尘和臭气，将岩层上射下来的照明灯光过滤成更加暗淡的颜色，在旧城房屋时髦的有色玻璃之间交叉反射，这便是旧城中独有的景象。
朝歌新城便是在旧城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新城在地表，旧城深藏地下，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座城市完全割裂，风格鲜明。
虽然旧城一直都笼罩在呛人的雾霾之中，但这里的繁华热闹却不让新城分毫，这儿的居民包罗万象，文化异彩纷呈。新城的科技也带动了旧城的发展，让它成为了头顶那座城市的另一面。许多运往新城的见不得人的商品最后都辗转流入了旧城的黑市。这里的非法研究也不会受到治安官的调查，因此许多科学家跑到旧城继续他们的危险实验，而且他们发现自己的危险研究在旧城居然还颇受欢迎。但危险技术和高新产业的不加节制与放纵开发，让整个旧城的几乎所有地区都遭到污染，生存条件也变得越来越恶劣。剧毒的废水废物淤积在旧城的无人区，时时刻刻威胁着旧城人的生命安全，不过即使这样，人们依然能够设法生存并过的繁荣灿烂。
自由与快乐，便是旧城人的生存指南。
——《末世之后》节选。
……
旧城街道上弥漫的恶臭气味跟随着执法官的进入，也随之传遍酒吧的各个角落。但这次所有人都没空再捂嘴皱眉，而是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执法官们在酒吧里整齐地站定，他们穿着同样的修身制服，与这个嘻哈风格的酒吧格格不入。此刻，酒吧内灯光明亮，但这几人却都戴着黑色的大檐帽和黑色的护目镜，以及黑色的防毒面罩，一身黑衣，更显英气挺拔，神秘冷峻。
蓝瞳见状，快步迎了上去，但不卑不亢，只是微微屈伸，眼睛直视站在队伍最前面的这位执法官，虽然透过黑色的目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依稀能感受到此刻这个执法官也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各位执法官大人，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蓝瞳语调平淡，并没有阿谀奉承或者其他情绪的表现，“各位请里面坐，我这里酒水饮料应有尽有。”
领头的执法官看着他，一言不发。其他的执法官则是手掌紧紧按着腰间的手枪，警惕的盯着酒吧的一举一动。
蓝瞳一眼便认出这是雷云型电击枪，是朝歌新城武器科研部根据末世前TXS200型电击枪研制的。这种新式的电机武器，能发射出高精度的电击子弹，被击中者会因强大电流全身瘫痪，一颗子弹便可使目标失去反抗能力。
但这种武器并没有大规模量产，不是普通执法官能配备的。
蓝瞳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领头的执法官抬起手臂，手臂上的智能手环弹出半透明的光屏，悬浮在半空，光屏上赫然映射出蓝瞳的肖像照，以及一小段蓝瞳的个人信息。
执法官搭眼对比了一下照片与眼前的男人，确认无误后，便询问蓝瞳道：“蓝瞳，男，26岁，旧城人，明月酒吧拥有者。”
“是我没错。”蓝瞳说。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执法官收起光屏，然后侧身为蓝瞳让出一个位置，伸出手臂，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执法官说出的短短的几个字，便让整个酒吧陷入冰点。在场的众人本就紧张，听到执法官的话后更是冷汗涔涔，几个忠心的打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锋利刀具，但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再锋利的刀具也抵不上这些执法官腰间的那几把雷云型电击枪。
“他们要干什么？”蓝瞳耳机中传来女孩儿的惊呼，她担忧地询问蓝瞳，“酒吧最近没有做什么惹到执法官的事儿啊？难道是有人陷害我们？”
蓝瞳的惊讶转瞬即逝，他冲执法官微笑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听话的从执法官身边走过，自觉的被几人围了起来。
“不要轻举妄动，这些执法官不是一般人，放心吧小浅，我不会有什么事的。”蓝瞳压着嗓子对耳机那头的小姑娘低声说道，“我不在的时候酒吧先停业，不要惹什么麻烦。”
“好的，老大。”小浅听话的应答，她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清楚蓝瞳的作风，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眼见蓝瞳被执法官包围却没有下达什么指令，包括酒吧打手在内的所有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执法官大人，咱们随时可以出发。”蓝瞳微笑着，回过头对领头的执法官说道。
“哦，非常好。”领头的执法官显然也没想到进展会如此顺利，他微微愣了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示意手下围着蓝瞳走出了明月酒吧的大门。
……
蓝瞳跟着这队执法官走出了酒吧大门。他们刻意将蓝瞳围在队伍中央，像押送犯人似的，带着他一路前行。
周遭的路人纷纷投来诧异与惊恐的目光，他们快步离开，全部躲了起来，然后隐匿在黑暗中偷偷地观察着这队执法官的一举一动。
“低调一点好吗，你们难道不知道旧城不欢迎执法官？”蓝瞳不满地说道。
没有人理会他，这些执法官依旧抚着腰间的点击枪，目不斜视并警惕地整齐前进。
执法官们身上整洁的制服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虽然与数年前相比改善了许多，但旧城的街道上依旧垃圾遍地，污水横流，脏乱不堪，幸亏虫蝇稀少，否则的话，这环境可真就太过恶劣了。
大多数的旧城人骨瘦如柴，面黄肌瘦，而他们都面色红润，身材健硕，一眼便能分辨出是来自朝歌的高贵的新城人。
不多时，狭窄的街道上已再无旧城人的身影，他们全部刻意的躲开这里，生怕惹火上身，招惹上无妄之灾。
“倒也不坏，反正我一直对外宣称我有朝歌的人脉，这下可彻底坐实了。”蓝瞳说。
“我们接受到的命令是尽快将您送上地面，请不要耽误时间了。”执法官头也不回地说。
“我猜到你们的命令是什么了。不过我可没有耽误时间，我的嘴在动，两只脚也没闲着。”蓝瞳说。
没有执法官搭理蓝瞳，蓝瞳也识趣的不再说话。
众人一路沉默穿过街道，一条笔直的平行移动式电梯映入眼帘，这电梯看起来破旧且落后，但无法否认，这是旧城最快的移动方式之一。
旧城建造之初，唯一宗旨就是为了躲避末日降临，所以为了最大限度的增加居住面积，就没有预留机动车道，房屋与房屋之间仅留狭窄的通路，最大众的移动方式便是自行车和脚。
二十年前，也就是旧城历第三十五年，朝歌新城开始建立，旧城历废弃使用，开始以新城历一年作为新的纪年单位。也就是在这一年，旧城几乎所有的金属全被缴纳使用，其中便包括所有的自行车。所以从新城建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旧城人民出行的方式便只剩下了两只脚。
新城历十一年，朝歌新城出资为旧城建立了这条遍布大街小巷的平行式移动电梯，以升级代替使用双脚的出行方式。当然，这些电梯都是新城淘汰下来的残次品。曾经的自行车早已绝迹，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制造自行车的工厂。
众人踏上电梯，以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旧城与新城的升降梯处运行。
“其实你们可以摘掉防毒面具了，旧城现在的空气虽然挺臭，但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
“不堪？旧城排出的污染气体，已经严重影响了朝歌居民的身体健康，仅仅叫做不堪，有点不太合适吧。”蓝瞳身旁的一名执法官忍不住说道。
“有趣的观点，不过充满了无知和狭隘。”蓝瞳不屑道，“20年前，你们这些所谓的新城人也都生活在旧城里，当时你们好像也没有受什么影响吧，我看你们也没有因为污染变得四肢残缺吧？”
“不要和旧城人多纠缠。”领头的执法官回过头，瞪了一眼刚刚搭话的执法官，“真想不明白，我会接到这种低级的任务。”
“你当然想不明白，如果想明白了，你就会吃惊于这个任务有多么重要了。”蓝瞳说。
几人重新陷入沉默，脚下的电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陈旧的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故障。
蓝瞳百无聊赖的将眼神漫无目地瞟向四周。他们周围的旧城人见到这些整洁的一尘不染的执法官们，都被吓得不约而同的躲了起来，居民们甚至紧闭门窗，好像跟见到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似的。
“哎哎。”蓝瞳看到这样的景象，叹了口气。
这无法逾越的阶级鸿沟，已然是根深蒂固，很难根除了。蓝瞳心里想着，不由得有些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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