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遇
从伏魔宗到石桥村不远也不近，王象骑着伏魔宗的宝马连续赶路整整一日，终于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七年了！
往事历历在目。
王象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慢慢踏上回家的路。
老旧的石桥依然平静的躺在早已干涸的河床上，桥头那个不能算石碑的大石头上，“石桥村”三个古体大字还是那么醒目。以前小不懂得，现在看来这三个字笔力苍劲雄健，笔势圆浑流畅，筋骨俱备，结体秀美，实是大家之作。
王象伸手拂了拂上面的灰尘，忽然间就止住了动作，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触手熟悉的粗砺感将他的思绪一下子待会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那个时候村子里很热闹，很多同年纪的小朋友都光着屁股在村子里头疯跑，父亲每次打猎回来，母亲总会做一锅香喷喷的炒肉，那或许是童年最快乐的时刻了。
都不在了。
王象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往前百步便到了庄子里，靠路的头一间是一位老人，房子很破落，儿孙都在城里，老人不愿离开，独自留了下来。
一间间看过去，往事像雪片一样纷至沓来。王象爱那个放慢了脚步，这一户是邻居大叔家，这位大叔年轻时没老婆，后来跑了很远的路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讨了一个，长得又黑又瘦的，那个时候一群熊孩子背地里都叫她“黑娘子”，她听到了也不在意，只是笑。后来生了一个女娃，和王象同龄，关系特别好，两三岁的时候都是光着上身遍地跑，王象回想起来也不禁一阵惋惜……
王象惊觉似乎已不记得她的名字。
时光向来残忍，总能在不经意间磨平生活的痕迹，让你在猛然回首时，才发现原来竟逝去了这么多；但确实亦是疗伤的圣药，因为它抹去的事物，不论好坏。
第一排共十三户人家，王象家在第九户，这无比熟悉的地方，闭着眼都能找到。
红墙，灰瓦，木门。
和八年前一样，又不一样。
灰瓦上积累了很多枯枝烂叶，在屋檐头铺成厚厚的一层，石桥村阳光高照，这些枝叶便又干又脆，是农家上好的柴火。
墙壁也被泥水冲刷的灰迹斑斑，部分墙皮几经风化剥落，更显斑驳。木门生出了霉斑，白的、灰的、黑的，薄薄厚厚附在木板上，不知冲掉了几次，又长了多少次。门前的路上，门下的缝隙，过道屋的走道，都长满了杂草，这种俗称八根草的植被，生命力极其顽强，繁衍速度又快，是庄稼地里的头号大敌。
在记忆里，过道屋的东头是堆放木材、兽皮、狩猎武器等杂物的，西头有一间小屋，平日里放着全家的口粮，从过道进去，院中左手边放置一口大缸，用来盛水，左端靠墙用砖石砌成一方小菜圃，里面种了些小菜，右边是厨房，山村那用的上“厨房”这个称呼呢？都是叫“锅屋”，屋里用砖石垒成一口大灶，支一口大铁锅，饭菜都从大锅里诞生。
厨房再往前是间小屋，他小时候睡觉的地方，屋里很简陋，一个简陋木床，一个简陋衣柜，几件简陋的小玩具，便再无他物，却是他童年时最美好的天堂。
堂屋王象其实很少去，屋里供奉着祖宗排位，小时候看着阴森森的，着实不喜欢。
王象叹了一口气，为何这些记忆像是深刻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他曾在梦里无数次回来，现在，真的回来了。
早已物是人非。
抬脚进去，屋内被的蜘蛛网霸占了不少地方，院中的情景一如既往，灶台上那口锅还在，锅里仍然是黑乎乎一片，他记得当年回来的时候，锅里的饭菜都还是热的。卧室也被蜘蛛网占据，床柜霉迹更重。王象伸手从床下一拽，拽出个木制的小车，小车倒是挺结实的，小时候坐在车上，另外几个孩子拉着跑，大家轮流着来，乐此不疲。只是那段时光太过短暂，更像是一个美好而久远的梦，很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王象又叹了口气，走进了堂屋。
屋内的灵牌散乱，还缠绕了不少蛛网，王象赶紧动手，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将带回来的香点上，跪地磕了几个头。
灵牌从第一代先祖到王象的爷爷，共计六百多年的时光，王象从来不知道自己祖籍何地，为何家族只有六百多年的历史。爷爷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他甚至没有见过自己的奶奶，八岁那年父母又失踪了，无亲无故，幸好长河书院收留，后来又送去了隶属青龙总五大学院之一的战龙学院，不过两年，又稀里糊涂进了天道宗，到了天道宗总算安定下来。光怪陆离的人生，说出去恐怕也很难有人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件。
天色渐晚。
王象肚子有些饿，暗道一声糊涂，将龙血宝驹放到村西头的草地，让它自行进食，取出一些干粮，又跑到田边的地里面，找了些果树，将还未完全成熟的果子摘了满满一大布袋，回到家中，忍着酸涩吃了好些，算是回味当年的味道，小时候吃不起水果，总是天黑的时候偷鸡摸狗的去偷这些还未成熟的果子，拿回来之后就在床板上磕几下，变软之后就没那么酸了。
明天要去再摘些野果，家家户户都祭拜一下，上上香，告诉他们，石桥村的小象回来了，顺便也说一句，当年的事情，他会查个水落石出，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王象从门口草堆扯了一些干草，将发霉的床板粗略擦了一番，在铺上厚厚的一层，总算床板还算结实，勉强撑得住他这个十几岁的身体。到了家乡之后，总觉得心里似乎什么东西放了下来，这些年在宗门的生活，归根到底还是漂泊在外，如无根浮萍，总不如石桥村温馨自由。王像躺了下来，干草隔着衣服还是有些刺挠，王象却是舒适又满足了的长出一口气，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古人诚不我欺啊。
就这么沉沉睡去。
……
谢山再次找到一个庭院，这已经是他经过的第七个荒村了，他有些疑惑，这片土地似乎发生过什么大事，导致所有的村子全部没了人。
他也没有多想，这几日走走停停，他的真元从未恢复超过四成，蒙叱古几人越追越近，中间也交了几次手，不过这几次他都能提前察觉，不等对方合围便能逃跑，也算有惊无险。
不过似乎已经察觉到他的路线，若不是他故意东拐西绕拉开了距离，说不定又被拦住了去路，不过现在已经到了青龙宗的势力范围，只待明日，他就可以回到战龙学院，战龙书院隶属青龙宗，到时候蒙叱古胆子再大，也不敢对青龙宗的书院动手。
“啵～”
漫天的金色光幕覆盖了大地，光幕就停在王象的眼前，无边无尽，像是要把整片天地都囊括进去，王象惊恐的想要叫，喉咙却象被死死卡住一般，叫不出声来。
“呼～”王象猛然起身，又是这个梦，他伸手握住旁边的碎浪大刀，心里慢慢平静下来，离开天道宗之后好久没做这个梦了，没想到回到家乡，睹物思人，又看到了往日景象。
“蓬！”宁静的夜里突然传出一声隐隐的响声，王象暗道怪不得梦里响声变了，原来现实中真有响声。
“不对啊，大半夜的，哪里来的动静。”
王象穿好衣服，拿着大刀，蹑手蹑脚出了门。
天上明月正亮，王象借着月光，隐隐看见远处声响传来的敌方有几个人影。王象走到村头，眼前一花，人影竟飞速逼近。
王象赶紧找个房间躲进去。
声响从隔壁传来。
“谢兄留步！”蒙叱古叫道。
谢山落在房顶，蒙叱古止住手下，只身追来，以示诚意。双方一路打打停停，因为没有形成合围之势，都只是小打小闹，如今到了青龙宗境内，截住谢山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
“蒙兄还有什么指教？”
双方气色都是极差，如此长达月余的且几乎没有无喘息的战斗，任凭两人惊人的内功修为，此刻也都是强撑着一口气，完全靠意念坚持。
蒙叱古只是真元耗损，精神不济；谢山的情况就要遭多了，他先是受了蒙叱古一掌，又进行了轮番激战，偏又没有任何机会休整，伤势早已压制不住，若不是如今到了战龙学院附近，恐怕再过两天，他的伤势彻底恶化，不用对方出手，自己就坚持不住了。
“我只想知道，谢兄费尽千辛万苦，甚至不惜赔上令郎的性命来盗取本宗的宝图，究竟通往何种秘境？”他在无尽山脉看见秘境出世的动静，用惊天动地来形容绝不过分，这种秘境蕴含的机缘正是他们这些顶级高手梦寐以求的晋升之机。
谢山闻言心境一阵起伏，真元开始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他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赶紧收敛心神，压下浮动的内力，不含一丝感情道：“杀子之仇，谢某终有一天会和蒙兄讨要。”
“哈哈哈，好！好！谢兄既然不愿多说，蒙某也不强求，接下来这段路程，希望谢兄撑得住。”蒙叱古发出一声呼啸，手下二人立即奔来。谢山心中没有波澜，在他看来，蒙叱古三人虽然能轮换回复，但从无尽山脉到这边几万里路，双方几乎都没有停歇，蒙叱古时不时要耗费真元用秘法搜寻他的踪迹，虎鹤二人要轮番赶路，所有人都早已精疲力竭，以他的回气之法内劲尚且不足，更不要说修为差他们一个境界的虎鹤二人，能勉强跟上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王象在隔壁的院子里听的一阵好奇，这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忍不住走到墙边，将耳朵贴在墙上。
外面忽然没了动静。
“告辞了！”片刻后，谢山的苍老的声音响起。
“谢兄且慢！”大汉制止了两个手下追击，叫住了谢山。
王象本以为姓谢的老者与三人是生死之敌，不会停下，但谢山出乎意料真的没走。
“谢兄出身青龙宗，怀瑾握瑜，德厚流光，蒙某出身魔道，尚有耳闻，如今身处险境，却想一走了之，累及旁人无辜性命，于心何忍？”
谢山平静道：“蒙叱古，枉你魔门宗主，差一步成就阳神的一代宗师，怎么甘于如此下作，与一个孩子过不去？”
王像觉得奇怪，这些人讲话怎么怪怪的，哪来的孩子？
正疑惑着，一股沛然莫之能御大力穿墙而入，顿时将他吸了过去，在翻飞的土石中，他看见一个雄壮大汉伸出左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七年了！
往事历历在目。
王象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慢慢踏上回家的路。
老旧的石桥依然平静的躺在早已干涸的河床上，桥头那个不能算石碑的大石头上，“石桥村”三个古体大字还是那么醒目。以前小不懂得，现在看来这三个字笔力苍劲雄健，笔势圆浑流畅，筋骨俱备，结体秀美，实是大家之作。
王象伸手拂了拂上面的灰尘，忽然间就止住了动作，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触手熟悉的粗砺感将他的思绪一下子待会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那个时候村子里很热闹，很多同年纪的小朋友都光着屁股在村子里头疯跑，父亲每次打猎回来，母亲总会做一锅香喷喷的炒肉，那或许是童年最快乐的时刻了。
都不在了。
王象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往前百步便到了庄子里，靠路的头一间是一位老人，房子很破落，儿孙都在城里，老人不愿离开，独自留了下来。
一间间看过去，往事像雪片一样纷至沓来。王象爱那个放慢了脚步，这一户是邻居大叔家，这位大叔年轻时没老婆，后来跑了很远的路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讨了一个，长得又黑又瘦的，那个时候一群熊孩子背地里都叫她“黑娘子”，她听到了也不在意，只是笑。后来生了一个女娃，和王象同龄，关系特别好，两三岁的时候都是光着上身遍地跑，王象回想起来也不禁一阵惋惜……
王象惊觉似乎已不记得她的名字。
时光向来残忍，总能在不经意间磨平生活的痕迹，让你在猛然回首时，才发现原来竟逝去了这么多；但确实亦是疗伤的圣药，因为它抹去的事物，不论好坏。
第一排共十三户人家，王象家在第九户，这无比熟悉的地方，闭着眼都能找到。
红墙，灰瓦，木门。
和八年前一样，又不一样。
灰瓦上积累了很多枯枝烂叶，在屋檐头铺成厚厚的一层，石桥村阳光高照，这些枝叶便又干又脆，是农家上好的柴火。
墙壁也被泥水冲刷的灰迹斑斑，部分墙皮几经风化剥落，更显斑驳。木门生出了霉斑，白的、灰的、黑的，薄薄厚厚附在木板上，不知冲掉了几次，又长了多少次。门前的路上，门下的缝隙，过道屋的走道，都长满了杂草，这种俗称八根草的植被，生命力极其顽强，繁衍速度又快，是庄稼地里的头号大敌。
在记忆里，过道屋的东头是堆放木材、兽皮、狩猎武器等杂物的，西头有一间小屋，平日里放着全家的口粮，从过道进去，院中左手边放置一口大缸，用来盛水，左端靠墙用砖石砌成一方小菜圃，里面种了些小菜，右边是厨房，山村那用的上“厨房”这个称呼呢？都是叫“锅屋”，屋里用砖石垒成一口大灶，支一口大铁锅，饭菜都从大锅里诞生。
厨房再往前是间小屋，他小时候睡觉的地方，屋里很简陋，一个简陋木床，一个简陋衣柜，几件简陋的小玩具，便再无他物，却是他童年时最美好的天堂。
堂屋王象其实很少去，屋里供奉着祖宗排位，小时候看着阴森森的，着实不喜欢。
王象叹了一口气，为何这些记忆像是深刻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他曾在梦里无数次回来，现在，真的回来了。
早已物是人非。
抬脚进去，屋内被的蜘蛛网霸占了不少地方，院中的情景一如既往，灶台上那口锅还在，锅里仍然是黑乎乎一片，他记得当年回来的时候，锅里的饭菜都还是热的。卧室也被蜘蛛网占据，床柜霉迹更重。王象伸手从床下一拽，拽出个木制的小车，小车倒是挺结实的，小时候坐在车上，另外几个孩子拉着跑，大家轮流着来，乐此不疲。只是那段时光太过短暂，更像是一个美好而久远的梦，很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王象又叹了口气，走进了堂屋。
屋内的灵牌散乱，还缠绕了不少蛛网，王象赶紧动手，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将带回来的香点上，跪地磕了几个头。
灵牌从第一代先祖到王象的爷爷，共计六百多年的时光，王象从来不知道自己祖籍何地，为何家族只有六百多年的历史。爷爷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他甚至没有见过自己的奶奶，八岁那年父母又失踪了，无亲无故，幸好长河书院收留，后来又送去了隶属青龙总五大学院之一的战龙学院，不过两年，又稀里糊涂进了天道宗，到了天道宗总算安定下来。光怪陆离的人生，说出去恐怕也很难有人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件。
天色渐晚。
王象肚子有些饿，暗道一声糊涂，将龙血宝驹放到村西头的草地，让它自行进食，取出一些干粮，又跑到田边的地里面，找了些果树，将还未完全成熟的果子摘了满满一大布袋，回到家中，忍着酸涩吃了好些，算是回味当年的味道，小时候吃不起水果，总是天黑的时候偷鸡摸狗的去偷这些还未成熟的果子，拿回来之后就在床板上磕几下，变软之后就没那么酸了。
明天要去再摘些野果，家家户户都祭拜一下，上上香，告诉他们，石桥村的小象回来了，顺便也说一句，当年的事情，他会查个水落石出，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王象从门口草堆扯了一些干草，将发霉的床板粗略擦了一番，在铺上厚厚的一层，总算床板还算结实，勉强撑得住他这个十几岁的身体。到了家乡之后，总觉得心里似乎什么东西放了下来，这些年在宗门的生活，归根到底还是漂泊在外，如无根浮萍，总不如石桥村温馨自由。王像躺了下来，干草隔着衣服还是有些刺挠，王象却是舒适又满足了的长出一口气，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古人诚不我欺啊。
就这么沉沉睡去。
……
谢山再次找到一个庭院，这已经是他经过的第七个荒村了，他有些疑惑，这片土地似乎发生过什么大事，导致所有的村子全部没了人。
他也没有多想，这几日走走停停，他的真元从未恢复超过四成，蒙叱古几人越追越近，中间也交了几次手，不过这几次他都能提前察觉，不等对方合围便能逃跑，也算有惊无险。
不过似乎已经察觉到他的路线，若不是他故意东拐西绕拉开了距离，说不定又被拦住了去路，不过现在已经到了青龙宗的势力范围，只待明日，他就可以回到战龙学院，战龙书院隶属青龙宗，到时候蒙叱古胆子再大，也不敢对青龙宗的书院动手。
“啵～”
漫天的金色光幕覆盖了大地，光幕就停在王象的眼前，无边无尽，像是要把整片天地都囊括进去，王象惊恐的想要叫，喉咙却象被死死卡住一般，叫不出声来。
“呼～”王象猛然起身，又是这个梦，他伸手握住旁边的碎浪大刀，心里慢慢平静下来，离开天道宗之后好久没做这个梦了，没想到回到家乡，睹物思人，又看到了往日景象。
“蓬！”宁静的夜里突然传出一声隐隐的响声，王象暗道怪不得梦里响声变了，原来现实中真有响声。
“不对啊，大半夜的，哪里来的动静。”
王象穿好衣服，拿着大刀，蹑手蹑脚出了门。
天上明月正亮，王象借着月光，隐隐看见远处声响传来的敌方有几个人影。王象走到村头，眼前一花，人影竟飞速逼近。
王象赶紧找个房间躲进去。
声响从隔壁传来。
“谢兄留步！”蒙叱古叫道。
谢山落在房顶，蒙叱古止住手下，只身追来，以示诚意。双方一路打打停停，因为没有形成合围之势，都只是小打小闹，如今到了青龙宗境内，截住谢山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
“蒙兄还有什么指教？”
双方气色都是极差，如此长达月余的且几乎没有无喘息的战斗，任凭两人惊人的内功修为，此刻也都是强撑着一口气，完全靠意念坚持。
蒙叱古只是真元耗损，精神不济；谢山的情况就要遭多了，他先是受了蒙叱古一掌，又进行了轮番激战，偏又没有任何机会休整，伤势早已压制不住，若不是如今到了战龙学院附近，恐怕再过两天，他的伤势彻底恶化，不用对方出手，自己就坚持不住了。
“我只想知道，谢兄费尽千辛万苦，甚至不惜赔上令郎的性命来盗取本宗的宝图，究竟通往何种秘境？”他在无尽山脉看见秘境出世的动静，用惊天动地来形容绝不过分，这种秘境蕴含的机缘正是他们这些顶级高手梦寐以求的晋升之机。
谢山闻言心境一阵起伏，真元开始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他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赶紧收敛心神，压下浮动的内力，不含一丝感情道：“杀子之仇，谢某终有一天会和蒙兄讨要。”
“哈哈哈，好！好！谢兄既然不愿多说，蒙某也不强求，接下来这段路程，希望谢兄撑得住。”蒙叱古发出一声呼啸，手下二人立即奔来。谢山心中没有波澜，在他看来，蒙叱古三人虽然能轮换回复，但从无尽山脉到这边几万里路，双方几乎都没有停歇，蒙叱古时不时要耗费真元用秘法搜寻他的踪迹，虎鹤二人要轮番赶路，所有人都早已精疲力竭，以他的回气之法内劲尚且不足，更不要说修为差他们一个境界的虎鹤二人，能勉强跟上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王象在隔壁的院子里听的一阵好奇，这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忍不住走到墙边，将耳朵贴在墙上。
外面忽然没了动静。
“告辞了！”片刻后，谢山的苍老的声音响起。
“谢兄且慢！”大汉制止了两个手下追击，叫住了谢山。
王象本以为姓谢的老者与三人是生死之敌，不会停下，但谢山出乎意料真的没走。
“谢兄出身青龙宗，怀瑾握瑜，德厚流光，蒙某出身魔道，尚有耳闻，如今身处险境，却想一走了之，累及旁人无辜性命，于心何忍？”
谢山平静道：“蒙叱古，枉你魔门宗主，差一步成就阳神的一代宗师，怎么甘于如此下作，与一个孩子过不去？”
王像觉得奇怪，这些人讲话怎么怪怪的，哪来的孩子？
正疑惑着，一股沛然莫之能御大力穿墙而入，顿时将他吸了过去，在翻飞的土石中，他看见一个雄壮大汉伸出左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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