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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这个徒弟

    这强烈的既视感让两人寻思回忆起当年他们相遇的时候,于是再看向小白龙的目光瞬间就不对了。

    三个人坐下来一番对峙,当下就明了了,行了,这也是个预定的徒弟。

    玄奘记得当时观音说过自己会有三个徒弟,这会儿听小白龙如此这般一说也淡定,二话不说就直接收了徒。

    就是小白龙还有些茫然,他说观音跟他讲的是做脚力来着。

    玄奘眉头一皱,脚力他有白马呢,要什么白龙?

    而且他虽然经历的事情不少,但三观还是打小儿作为一个人族和尚养出来的三观,都亲眼看着小白龙化成人的模样了,再让他任由其当什么脚力,别说现实不现实了,他心里真接受不了。

    小白龙听他这么说,当下也没什么意见。他能有什么意见啊,当徒弟可比当脚力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师徒三人这是平平稳稳达成共识,原本预计自己要出场的观音看完回放就继续开始懵,他寻思着这操作直接连自己的出场机会都裁了他要如何抢救?

    又按照玄奘的性格已经见到过小白龙化成人形的样子再让他变成马人接受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观音坐在南海想了想,终于死了心这么放任了。

    还好这之后一切都还算顺顺利利,又按部就班收了朱八戒为徒——至于这几个徒弟的排序问题,观音已经无力管了。

    #无伤大雅#

    #问题不大#

    #可以凑合#

    观音恨不能当场来个#敷衍三连#只求这几人之后的取经路能安安分分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唉,观音大士大概还不知道什么叫fg不能立,这不,他这天正围观自己几个弟子打雀牌呢——就因为这师徒几人往凡间跑的次数多了,跟着自己一起跑的自家徒弟也学会了凡人消遣时间的玩意儿——就有童子进来说守护西游队伍的功曹求见。

    观音真是听到这话就眼前一黑。

    然而他还是坚强的让童子将功曹带了进来。功曹进来,瞅着观音的裙摆,也是一时之间难以开口,主要是,西游队伍他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就是待在某个小村子里定居定上瘾一副就地打算养老的状态,完全忘记了他们是要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人。

    这个事情吧,着实有些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功曹脸上的表情就很是有些一言难尽的意思。

    然而观音并不知道他只是在纠结着要怎么开口比较合适,他兜头瞅着功曹一脸为难的神情,当下真是忍不住心里一个“咯噔”。

    他扶了扶手中的净瓶,冷静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有何事来报?”

    功曹这功夫也整理好了语言,如此这般将玄奘他们在村子里养老的事情说了,观音:“……”

    ——这事儿整的,他都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更紧张了。

    于是观音脸上的神情也不自觉有些复杂起来。

    不过他到底是观音大士,这点事情还是能扛得住的,他冷静的带上徒弟,跟着功曹去了玄奘等人定居的小村子。

    观音过去的时候,玄奘正眯着眼睛在院子里晒太阳,而他的三个徒弟一个在院子里种菜,一个在院子不远处的空地上锄地,剩下孙悟空一边瞅瞅这里一边瞅瞅那里,还时不时指挥着两个师弟要如何如何做。

    哦,旁边还有个面如冠玉的小公子和玄奘一块儿坐在院子里,不过玄奘是在翻看经书,而他是在插花。

    观音:“……”

    跟在观音后面的慧岸:“……”

    观音差点儿没忍住伸手扶了扶额头——没办法,刚刚那一瞬间突然脑壳疼。

    他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带着一阵莲香并金光出现,下面几个人很快就意识到他的到来,玄奘师徒四人赶忙各自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双掌合十向他见礼,倒是那个插花的少年,仍旧一脸淡定的神情,只是将手中的花放下,仍旧坐在那里,侧眸向着这边看过来。

    观音忍不住就多看了他两眼,心里还寻思着,这什么情况?这少年是谁?他怎么看着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而且还瞅着有些眼熟?

    他心里纳闷,想了想,就顺从自己的心意没再居高临下的立在半空,而是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他们这样的人,心里无论有什么感应那都是有迹可循的,完全值得他这么慎重的对待。

    不过观音心里自有想法,却不知他这一行为让玄奘几人也是茫然了一下。

    毕竟取经一路上过来,他们见观音的次数也不少,每一次这位观音大士都是一步也不肯踏出他那莲座外,却不想今天竟出奇的踩在了地面上。

    震惊。

    就是淡定如玄奘法师都忍不住好奇了那么一下下。

    观音自莲座上下来,没忍住暗戳戳瞟了先前插花的少年一眼,见少年面上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心里就松了一口气,然后沉吟了一下,就问起玄奘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的事情了。

    ——实不相瞒,要是观音没来,玄奘都差点儿忘了他们还要去西天了。

    好吧开个玩笑。

    毕竟这个冬天日子过得着实滋润,而过于悠闲的生活节奏总是能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些许惰性。

    玄奘目前大概就是这么个状态了。

    别说他是得道高僧金蝉子转世什么的。

    他真身再厉害再优秀可现在也仍旧不过是一个年轻人罢了,从长安城出发的时候甚至才不过十八岁,这个冬天过了也就才长了一岁十九岁而已。

    十八岁的年纪,放在别人家就是考个秀才都能算得上是年少有为了,更何况玄奘他这般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前往西天拜佛求经只为取得大乘佛经造福人民群众。

    毫无疑问玄奘法师确实生而不凡。

    但有一说一,再不凡十八岁就是十八岁……哦,是十九岁。

    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玄奘法师在这个村子里待的舒服一时之间生出一些恋恋不舍不想走的情绪,也算是人之常情了。

    咳,扯远了。

    总之,当观音亲自过来提了这个问题之后,玄奘忍不住在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低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解释道:“冬日里天气严寒,我等的脚力只有一普通白马,出行多有不便,是故贫僧意欲等开春之后,大地回春再行出发。”

    观音回忆了一下功曹一把辛酸泪的说起这几人连荒地都开垦了一看就是准备久住的样子之类的话,想了想,也没提这一茬。

    反正玄奘已经说了等开春就走,他也没必要再多追究之前的事,再说这个说法也有一些道理。

    玄奘并几个徒弟还好说,都不是普通人,就算天气再恶劣也冻不出什么毛病,就那匹多灾多难的白马,不过是玄奘离开长安时皇帝给配备的马匹。

    放在凡人眼里是不可多得的宝马,不过也没脱离凡马的范畴,让它又是长途跋涉又是风霜刀剑的,还是强求了。

    只是到底过来走了一趟,观音还是不着痕迹的将几人警告了一番才离去。

    临走时他还忍不住多瞅了那插花少年一眼,不过自始至终都没想起来这少年究竟是谁,也拿不准自己该给个什么态度,索性就这么无视过去了。

    目送着观音的身影消失于一片光华之中,玄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回头瞅了眼几个徒弟脸上的表情,慢吞吞道:“事已至此,等天气回暖我们就出发吧。”

    听他这话,几个徒弟反应也是不尽相同。

    孙悟空是在五行山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这会儿重新感受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而朱八戒在遇到玄奘和孙悟空之前,也在某个村子里基本上已经融入人群,对此也是非常适应。

    只有小白龙。他真身是龙,龙族的性格普遍来说都比较倨傲一点,当然他们的先祖那辉煌的履历也确实值得他们骄傲,基于这个基础性格再多扩展也离不开那个范畴。

    比如说敖烈,和大部分龙族一样,他骨子里对人族还真不怎么能看得上眼。虽然他现在的师傅肉身是人族,但我们都知道玄奘当人也当不了多久……

    等等,这话听起来仿佛有哪里感觉怪怪的?

    咳。

    总之就是玄奘法师不算正统的人族,对敖烈轻视人类这一习惯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所以眼看着师傅师兄师弟几个人在这村子里定居下来一个个安安分分整的跟自己当真成了人族一样,敖烈就很是有些心塞。

    虽然他也没有觉得不耐烦或者讨厌什么的,但确实是不如何喜欢的。

    所以听到这句话,他是全场唯一一个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存在了。

    大概是他这口气松的有些明显了,旁边几个有点儿不情愿的人霎时间忍不住对他侧目而视。

    敖烈:“……”

    敖烈宛如一只警惕的狗子一般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小半步,朱八戒瞅了他两眼,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大概就是平时吃人族发明好吃的也没见你有意见之类的话。

    敖烈听见了,就:“……”

    这个他还真是没法儿反驳。

    主要是人族的食物吃着确实得劲儿。

    也不晓得人族明明寿命到七十都是古来稀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这么多时间将食物真是研究到了极致。

    让敖烈每每尝试的时候都忍不住沉思于他们龙族活了几千年怎么就从来没人思考着改良一下食谱的事情呢。

    哎……

    只能说一个种族有一个种族的技能树吧。

    他们龙族的技能树没开到这个杈上。

    ……

    其实观音来的时候已经马上要开春了,毕竟一些早春的种子都能下地了,再多也就一半个月,就能真正回暖。

    所以师徒几人也就开始渐渐准备离开的事情了。

    定居下来和在路上到底不一样,虽然只有一个冬天的时间,他们就莫名其妙增添了不少的行礼,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平时用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收拾起来才察觉到,怎么几个箱子都满了屋子里东西还是真的多?

    玄奘当时都有些懵了。

    还是孙悟空见多识广,将行礼重新梳理了一遍,把生活必需品衣服碗并袈裟文书之类的收在箱子里,其他的东西都留在了这屋子里了。

    重新整理了之后,果然行礼就少了许多,不过朱八戒瞅着屋子里一些他冬天里闲的没事儿做出来的小玩意儿,很是有些舍不得的意思。

    其实玄奘也有些舍不得。

    不过他倒不是舍不得东西,而是舍不得这样平平静静的生活。

    说实话这个冬天这般安稳平静每日看看经文晒晒太阳的生活,让他不自觉就想起自己还在寺院里只是个普通和尚的时候。

    那个时期其实挺短的,且并不是多愉快,毕竟他无父无母又出奇的被收养他的长老所看重,不可避免的就会其他的小沙弥看不顺眼,且之后玄奘很早就显露出他在佛法上天赋并很快扬名于世,更是和“安静”两个字不沾边儿了。

    不管那个时候感受如何,但事到如今回忆起来,大概是时光给予的特效,让他竟觉得那段时间真是温馨又温暖。

    索性玄奘并不是会沉溺于过去的人,他只是想起来突然会有些感慨,感慨之后依旧还是要往前看,毕竟他对西天的“大乘佛经”很感兴趣。

    ——尤其是它既能度人,也能度己。

    这么收拾完,几人在立春的那天离开了这个村子。

    离开前他们将开垦了一半的荒地开完了,就是他们用不上,总归在这村子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一块开好的田也算是全了这一番因果了。

    再往西走是一处平阳之地,师徒几人走过春风十里,又走过炎炎夏日,途中又遇到些许小劫小难,不过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几个人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

    直到初秋时候,几人到了一条大河前头。站在岸边打眼一瞧,就见大水狂澜,混波涌浪,这也就罢了,主要是这般水势广阔的河面上,连一只船的影子都瞧不见。

    玄奘坐在马上瞅了瞅,就皱起了眉头,口中道:“前边水势这般宽阔,怎么不见船只行走?我们这要怎么过去?”

    朱八戒砸吧一下嘴,手搭凉棚也瞅了一眼,应和了一声,回说:“确实无舟可渡。”

    孙悟空天生对水有些不感冒,见到这波澜壮阔的河面,心里先感叹了一声,又用火眼金睛大致测了一下距离,继而沉声道:“这水面足足有八百里左右,以师傅的肉身没有船只确实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