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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这个上街

    张元辰默默地和苏乩并肩而站,目送中年人离开,临了还听了一耳朵中年人的交待表示以后这宅子的主人就是苏乩了你们都要听苏乩的话之类的,心中情绪各种翻腾,面上还是只能就恭恭敬敬应是。

    就很难受。

    他心里苦,但说不出口。

    等中年人离开,张元辰忍不住转头看向苏乩。

    少年一张脸还是精致的不像话,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完全想象不到他能够那样舌灿莲花针砭时弊。

    他一脸复杂的看着苏乩,苏乩察觉到了,很自然的转过头向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张元辰:“……”

    ——这真是太荒谬了。

    你看,即便是到了现在,少年的目光自然自然清澈如同森林中的溪水,一眼就能够望到底。

    张元辰喉咙滚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乩侧了侧头:“什么人……”

    她移开视线,微微的笑了一下:“乩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读书人罢了。”

    张元辰:“……”

    我信你个鬼!

    苏乩很是安然的在这个宅子里住了下来。

    虽然张元辰每次一看到自己目光就复杂的难以言喻,但苏乩全然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先前那中年人临走时吩咐这宅子里的下人要听苏乩的话,最初和张元辰接手苏乩的那个中年管家虽然对这个发展有些惊讶,但主人吩咐,他也并没有什么置喙的余地,安安分分的做好一个管家该做的事情就完事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中年人这之后没有再过来,苏乩顶着张元辰一言难尽的目光将这个宅子已经差不多翻了个遍,终于没了什么可探险的地方,然后将目光挪到了宅子外面。

    有一说一,她其实也是才过来这个城市,在住店的第一天就猝不及防被放倒了,期间各种被经手最终在这个宅子里才稳定了下来。

    ——这么说的意思是,苏乩其实还没有好好的在这个城池里玩过呢。

    于是她兴致勃勃就准备出门了。

    对于她想要出门溜达这件事,中年管家看起来其实是有点儿微词的。但苏乩并不在意,再加上张元辰在旁边强调了一下中年人临走时说过的话,管家就不得不无奈的松了口。

    见管家无话可说退了下去,张元辰就朝苏乩抬了抬下巴。

    苏乩:“???”

    她迷茫了几秒钟,才意识到青年是在向她邀功,顿时就:“……”

    她从善如流的笑眯眯和他道谢,换来对方满意的点头。

    说起来张元辰真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

    苏乩每每看着他,就觉得人类的复杂之处简直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让苏乩情不自禁都想专门开了课题叫#张元辰观察日记#了。

    索性她好歹和张元辰(表面上)关系还不错,除了药丸一事两人相处的还算融洽,关系不远不近的,写什么观察日记就不大合适。

    所以苏乩只能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咳。

    扯远了。

    总之,在苏乩表示自己想要出去溜达的时候,张元辰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态,也跟着苏乩一起。

    在苏乩过来之前,他其实就是在这个宅子里住着的,不过他是被主人家“啊你要来投奔我啊那就在这里先住下吧”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留下来住在这里的,不像苏乩,那中年人临走时殷殷切切的吩咐宅子里的下人对苏乩半点不要怠慢。

    这么说只是想表达,在以美色做敲门砖在主人家面前刷存在感却并没有成功之后,苏乩以为张元辰会直接离开这里——因为就苏乩的观测来看,这人还算是个人物,不像是那种没有半点儿脾气被人这么怠慢都不生气的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张元辰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若无其事的继续在这里住了下来。

    因着主人家临走时并没有说话不让张元辰再在这里住,再加上苏乩没来之前张元辰为人处世还算活泛,和管家相处的还挺不错,所以管家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这么着了。

    这会儿苏乩出门他要跟着也没人拦。苏乩是觉得无所谓,有个熟悉的人也正好免得麻烦,故而也就没说什么,两人就这么结伴出了门。

    苏乩这张脸有的时候其实还挺麻烦的,尤其是在没有相应的武力值的辅助之下,要不凡人间怎么还有#美色即原罪#这样的说法。甚至于在过往的历史中,不乏有因为没人而引发的战争。

    虽然在苏乩看来,这些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说法更多时候不过是一个大家都默认的借口,但也不可否认,美色有的时候是能够担得起#祸国殃民#这样一个罪名的。

    ——唔,这么说感觉真的好想美成了原罪一样。

    苏乩若有所思的挠了挠脸颊,决定不思考这样一个对她来说有些复杂的问题了,毕竟她现在唯一纠结的,其实只不过是想要出门怕这张脸惹出事情但又不能像女装的时候直接戴一个幕篱遮住这样一个很切实际的问题而已。

    张元辰并不知道苏乩心中的困扰,只是注意到她才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当下就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其实他原本并不是个好奇心强烈的人。甚至于更多时候,除了和自己目的相关,其他事情对他来说都是非常无所谓、完全不需要关注的。

    但偏偏对着苏乩的时候,他就总是不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即便他十分清楚的预知到他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但如果感情是能够被控制的存在的话,那就完全不值得苏乩哪怕是活了几千年却仍旧对这个课题保持着敬畏之心了。

    张元辰眼皮微微敛了下来,刻意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苏乩脸上——因为一直注视着的话,他总觉得自己不受控制的要被蛊惑了一遍。

    虽然说那个#蛊惑#他的人完全并不是出自于本心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元辰心里想着,忍不住就有些想叹气了,耳朵里在顿了几秒钟之后传来了苏乩的回答。

    少年的声音非常符合他的年纪,带着一种少年特有的清朗与朝气,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和他的容貌不相上下的存在——这里的不相上下指的是诱惑力方面。

    在认识苏乩之前,张元辰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自制力这样差的人啊。

    他这样想着,听到少年略有些漫不经心的道:“唔,乩只是在想,就这样出去会不会不大好?”

    张元辰有些惊讶的朝他看过去,并没有能立刻就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过等他目光落在少年脸上的时候,霎时间就感觉有些明悟了。

    明悟了之后他情不自禁就有些无言,以及对此他也只能表示束手无策。

    但其实苏乩其实也没有什么想要听到回答的意思,她就是那么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就若无其事脚步轻快的向着前面走去,扔给因为他的话而认真苦恼起来的张元辰一句非常无所谓的“算了,不管了”。

    张元辰:“……”

    怎么说呢,总觉得相处的时间越长,对这个少年当时站在那位面前云淡风轻的侃侃而谈时产生的那种这个少年耀眼的让人只能仰望的印象就情不自禁的慢慢淡去,留下的反而是一些更加鲜活的感受。

    张元辰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再是无奈,也只能跟上了苏乩的脚步。

    苏乩对这个城镇并不如何熟悉。

    虽然理论上来说她应该是来过这里的,但一方面她并不会刻意的对去过的地方进行记忆,要不然下一次再过来的时候还哪里会有新鲜感可言?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距离她上一次来这里,甚至朝代都有经过更替,战乱中城镇原本就是消耗品,更别说眼前这城镇在此之前,好像还曾经是某个朝代的国都来着。

    一个国家消亡的标志莫过于国都的沉沦,因而在朝代更替之后这里发生很大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嗯,以上只是为了说明苏乩对这个城市的新鲜感还是满级,所以他这会儿完全就是以一种兴致勃勃的状态在街道上四下里打量。

    他这张脸原本就很有存在感,再加上打量着周围的目光又是十分清凌凌充满了好奇的意味,注意到她的视线的人几乎都能够想象的出这双眼睛的主人是怀着何等新奇何等期待的心情在注视着这街道上的风景。

    ——至于跟在她身后的张元辰青年,已经理所当然的被围观群众忽视了个彻底。

    张元辰:“……”

    #心累,说不出话。#

    苏乩兴致勃勃从一个店铺出来又绕进另外一个店铺,也不管有的店铺完全就是女性专场——比如脂粉铺子之类的,也非得要进去看一眼热闹。

    索性因为她生的精致,大概人看着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先生出三分好感,故而他进到那家脂粉铺子的时候,店铺里的人也没有对他一个少年跑来看脂粉发表什么意见,反而因为有些小姑娘见苏乩进来,下意识也跟着进来,进来后又不好意思搭话,只能随便假装感兴趣的挑了几样胭脂买了——倒是让这铺子的掌柜差点儿笑歪了嘴。

    他们家原本主打的就是贵妇专用(?),大体上光顾的基本上都是些官家小姐夫人的,价位自然也不便宜,往日里这些小姐夫人们也只有店里上新的时候才回来转一圈,平时基本上是固定时间过来取一次的。

    反正是少有向今天这样,也不挑剔了,随便看一眼就买了许多东西的。

    掌柜的赚了钱,再看向苏乩时,目光就情不自禁变得分外和善,再加上苏乩虽然是个少年,对脂粉理论上来说没什么需求,但他目光清澈,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故意搞事情的,故而在他好奇的问东问西甚至试图提出意见的时候,掌柜也很耐心的将能回答的问题都回答了。

    而因为掌柜的这配合的态度,苏乩也来了兴趣,将她记忆中有些特别的、适合人类制作胭脂的法子说了一两个出来。

    掌柜的是个懂行的,只听着苏乩提了个大概,就瞬间意识到他并不是相当然的随口一说,而是很有些根据的样子,当下也跟着兴奋起来,眼见着大堂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前面还是沉迷美色不自觉跟着苏乩进来的,到后面就完全是路过的时候发现里面人来人往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过来凑热闹的了。

    顺便说一句,苏乩觉得凑热闹——或者说是#从众心理#更为恰当一些——简直是人类刻在基因上的特点,她几千年见过无数的人类,真是少有那种完全不会为外物所动的存在呢。

    说起来就她的观察来看,性格古古怪怪的张元辰好像就是后面那种人来着。

    苏乩这样想着,下意识就回头瞅了张元辰一眼。

    张元辰慢了苏乩半步在后面跟着,脸上的表情又是复杂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状态,见苏乩回头看过来,他还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开。

    苏乩:“???”

    苏乩就不是很懂。

    明明第一次见的时候青年还是一副非常靠谱自带#成竹在胸#气场甚至偶尔有些深沉过头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相处的时间越长,这人感觉就越发的奇怪。

    尤其是苏乩每次无意间和他对视的时候,都能够注意到青年在她看过去的同时总是立刻若无其事的将目光移开。但即便他将目光移开的总是很及时,但苏乩总是能够感觉到他投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真的是无比的复杂。

    #奇奇怪怪,令人摸不着头脑#

    苏乩顿了一下,则是习惯了对方这样的反应,挑了挑眉梢,也恍若无事一般转回去继续和掌柜的说话了。

    掌柜的对苏乩提供的法子很是有些惊为天人的意思,在征得苏乩同意的情况下美滋滋的将她说出来的一些小秘方记了下来,完了在苏乩要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表示欢迎苏乩下次再来。

    苏乩:“……”

    苏乩笑着应了,出来时手里抱着一堆时兴的胭脂和几张面额还挺大的银票。

    对着张元辰古怪的视线,她一脸坦然的看过去,笑道:“掌柜的说这些可以拿回去送给家里的姐妹。”

    张元辰:“……”

    虽然他们都知道苏乩家里根本没有姐妹,但张元辰想了想,还是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