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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啊,下雨了

    上午发生那些事,陶花想问问老陶头到底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动手,老陶头没说什么,打发陶花回家做饭。

    沈幺幺觉得那群人今天应该不会回来,还是待在田里陪着老陶头。突然,她觉得背后一凉,大中午的,她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她抬眼看向沈龙霸,沈龙霸却是望着天,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师傅!”沈幺幺觉得师傅是察觉到什么,可是沈龙霸摇摇头,“太远了,这只是余威。”

    余威就这么厉害?是什么东西?“师傅,是邪修还是妖怪?”沈幺幺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她怕吓到周围的村民。

    “不清楚……”最近山下出现一些怪事,官道上孵化蝴蝶的人体尸蛹,瞎眼无耳的疯子,河里的干尸……若是妖怪所为,那该是残肢碎渣,一般妖怪是要填饱肚子也没这么变态……除非就是想要虐杀人类的妖怪……

    “不行,我得去把它揪出来,不能放任它胡作非为……”沈龙霸喃喃自语。

    “我也想去!”沈幺幺两眼发光,哎呀,打妖怪嘛!总算能用灵力了!

    “啊?你想去?”沈龙霸挑眉,“你看这边的情况,你走的开?”

    “呃……”说好的带我历练,结果分头行动了……沈幺幺无语。

    “那你啥时候走?”沈幺幺揪着衣角在手指转啊转。

    “现在。”沈龙霸说完就去找老陶头辞行。

    沈幺幺愣了一下,不对吧,师傅你是不是在逃避干活啊?

    老陶头竭力挽留沈龙霸吃了午饭再走,沈龙霸表示沈幺幺一个人就够吃两人份了,把她喂饱了就行。

    你这不是诽谤么!沈幺幺翻白眼。看着沈龙霸朝她挥挥手就离开了,她感觉像是被出去玩乐的妈妈留在家里的小孩,心情郁闷。

    “回家吃饭啦!”陶花过来喊人,看见沈幺幺孤零零的,“诶?你师傅呢?”

    “我这下是真的被我师父抛弃了……”沈幺幺颓丧着,陶花拍拍她,“哎,你也好大的人了,走啦,回去吃饭吧,心情会好些。”

    回到陶花家,沈幺幺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水煮白菜,心想着再也不骂长青的伙食了。

    吃完了饭,沈幺幺欲哭无泪的坐在院子里,陶花拉住老陶头问上午的事。

    “爹,到底怎么回事啊?”陶花满眼担心。

    老陶头没说话,他拍拍自家闺女,两人坐在板凳上。

    “花啊,你喜欢南叔家的曹根?”老陶头问道。

    陶花霎时脸就红了,她拍了自家老父亲,“爹,说什么呢!”

    “你真喜欢他?”老陶头又问了一遍。

    陶花捂着脸点点头。

    老陶头叹了口气,“那我同意了,回头我找南叔,他要是也同意,得让南叔家请媒人,今年,不,最好下个月就成亲。”

    陶花先是欣喜,又疑惑起来,“爹,怎么赶这么急……”突然她想到什么,“那家是来说媒的?”

    老陶头心疼的看着自家闺女,他老年得女,老伴也没了,这可是他的心肝宝贝,他摸着陶花的头,“你放心,你爹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之后的事就顺利多了,曹根本来就和家里漏过底,陶花又是村里公认贤惠的女子,两家很快就找了媒人,换了庚帖,找村里老一辈的人选了吉日,前后不超过十天。

    沈幺幺简直被晃花了眼,由于日子定在下个月,陶花得赶自己的嫁衣,不能去割麦子,曹根拜托村里的青年帮忙,老陶头也不管什么规矩,一天到晚在地里忙活。

    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用的,陶花平时人缘好,村里人也照顾老陶头孤身拉扯陶花长大,婚事的张罗村长媳妇包圆了,嫁衣等一系列刺绣村里的大娘、姑娘们空闲时就来帮忙。

    沈幺幺不会绣花,白天就帮忙割麦子做饭。晚上看陶花绣的实在睁不开眼,用灵力操控着绣,一开始歪歪扭扭的,陶花只得返工,后来她往自己衣服上试过好几天,才敢再往红布下手。

    村子里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里,沈幺幺见着这么久也没有人找茬,渐渐放松下来。

    这天,曹根找了几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准备婚礼的采买,回来路上,几人牵着驴车遇到了一伙家丁堵路。

    曹根瞳孔一缩,“他们冲我来的。你们快跑!”

    管家冷笑一声,“倒挺有自知之明。”他手一挥,高头大马的家丁朝着曹根等人走去,“给我打!”

    ……

    陶花心闷闷作痛,她手一抖,针尖没入手指,她吃痛的嘶了一声,将针拔下,手指无意识的塞进嘴里止血。

    血滴在鸳鸯的眼睛上,好似流了血泪,陶花赶紧拿布擦拭,那血却已经浸透了。

    ……

    “我看你小子还挺硬气。”管家扯着曹根的头发,另一只手指着驴车,“给我砸。”

    曹根同村的人已经跑光了,曹根也希望他们不要受自己牵连,知道自己婚礼的东西是保不住了,他还是流着泪朝驴车爬去。

    “还给我动!”管家踹了他一脚,反倒被他身体硌疼了脚,他从家丁手里夺过棍子朝曹根的头一顿猛劈。

    曹根头晕眼花,下意识护住头,砸在手臂上的棍子啪的断成两截。

    管家气恼,将带刺的截面往曹根背上刺去。

    只听一声惨叫,曹根口鼻冒血昂起头看了一眼被破坏的驴车和撒落在地的花生糖品,眼里含了三份恨意,更多的是遗憾和无奈。

    血从曹根身上源源不断的留下,洇进他身下的土地。

    管家气喘吁吁的哼了一声,带着胜利的笑容挥手和家丁们离开了。

    曹根的朋友们身上也挂了彩,他们一回村就召集村民去找曹根,可惜等到了地方,只剩一具冰冷的尸体。

    ……

    陶花陪着曹根坐了两天两夜,她一句话也没说过,一口水也没喝过。沈幺幺当时见着尸体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她一言不发的往村口走,被老陶头和南叔南婶们拦下来了。

    “你们不想报仇吗?”沈幺幺问道。

    “我们想,但是不能连累你去死。”曹根的弟弟双眼带恨浑身颤抖。

    沈幺幺心想她不怕死,最后在她们的眼神下,终究没说出口。

    沈幺幺给曹根的尸体用了法术,保证这么热的天不会腐坏,她打算先去调查一下那个祁家,再做打算。

    南叔他们最后村里的秀才撺掇着去报官了,沈幺幺在县衙和村民们旁观,谁料秀才惊世绝艳的口才还没发挥,就被对方状师说的脸色煞白,哑口无言。

    最后县官以没有证据判决,对方反而告了他们诬陷,县衙里充斥着板子声,受罚的却不是那趾高气扬的加害者,是麻木的受害人。

    沈幺幺见着陶花头带白布趴在刑具上被打板子,眼里几乎冒火,所有人都按住她朝她摇头,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公理何在?

    回到家,沈幺幺给陶花上药,见着活死人的模样,想起刚认识哪会她是怎样的灵动。

    “对不起……我还是个修仙者,可是我谁也没有救到。”沈幺幺再一次感受到无力,她以为她已经成长了,现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命……”陶花无神的趴在床上,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没有谁生下来就是承受痛苦的。”沈幺幺说道,“如果有人非要逼着人受苦,让我来解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