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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过不去的十八

    园是一栋女生宿舍的名字,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大三的学生,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今年刚搬进来的大一新生。

    易周周在图书馆待到晚上九点,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的样子了。

    她们学校的宿舍普遍都是五人一间,虽然不算崭新,但也不算老旧,被五个小姑娘布置得很温馨。

    “周周周周,今天有个帅哥加我QQ,你快来帮我物色一下。”留着棕黄色长发的女孩儿三步两步走到易周周跟前,把手里的手机递过去,放在易周周眼前。

    “这种事找秋秋,再说,肯定黄。”易周周看了一眼个子比自己高一些的柳言,毫不犹豫的拆台。

    “你咒我。”大眼睛女孩儿收回手机一脸气愤。

    “这也不是第一个加你QQ的男生呀,我觉得你是个哑巴可能都早就脱单了,可惜啊,长了张嘴。”易周周摇摇头,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收拾东西。

    “不跟你说了。”柳言哼一声,又去找另一个室友给她出谋划策。

    易周周很快整理好自己的书桌,她简单的洗漱一下,拉开床帘躲进被窝里,把平板打开准备看剧。

    挂在平板上的微信忽然弹出一条消息,“今年过年回去吗?”

    那个小狗头像让易周周的心忽然一颤,她没有立刻回复,而在回复之前她也没有做任何事情。

    “会回去的,你呢。”

    “还在生我气吗?周周,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易周周忽然就很难过,她想对着整个人大骂一顿,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都发泄出来,可是她又什么都不想说。

    “分手是你提的,做错事的也不是我。”易周周只是丢下这样一句话,她没有再回复那个人任何的消息。

    可是她不能否认的是,那个人也始终都在牵引着她的心,不管这颗心是破碎的,还是完整的。

    易周周不知道何时想起顾以写的那一篇小说里,她点开顾以的QQ空间,看着那篇或许只是顾以臆想的故事。

    题名《鱼玄机》:

    ““幼微~”他迟疑了一下,终是喊出了口。

    “这里没有幼微,只有鱼玄机。”她冷冷的说道,绝美的脸上尽显苍白。

    “是我错了,让你错付了终生,幼微,你可愿原谅我?”他心中不是滋味,望见这眼前女子,只觉那年暮色黄昏下的小女孩儿如今心上已满是创伤。

    “你可愿娶我?”她上前一步,似要入他怀中。

    可他向后退去,“幼微。”他轻声开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你果然是不爱我。”她哈哈大笑,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被月光笼罩的咸宜观外,飞卿像是一根木头桩子杵在那里,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

    “我看罢你的诗,知你过得不好,知我误你终生幼微,我是胆小之人。”他没有再说,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眼角竟也如月亮一般明亮。

    他转身离去,背影萧瑟凄然,观内的那颗槐树下,她看着那人渐行渐远,只觉得什么东西忽地破碎了一块,

    “你为何,就是不爱我?”她自嘲的笑笑。

    第二天,咸宜观外的墙上,贴上了鱼玄机诗文候教的字样,消息很快传开,无数自认有才情的文人汇聚于此,长安有了这一场诗文盛会。

    “老爷。”他又咳了两声,侍女赶紧拿着白色的帕子跑过来,他却摇摇手,径自站起身来,看着铜镜中自己苍老憔悴的脸。

    他自觉时日无多了,双手颤抖着,从案桌上拿起那首她新作的《赠邻女》。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他喃喃低语,院子外传来年轻文人喧闹的声音。

    “老爷,咸宜观外,鱼玄机诗文候教。”

    打听了一番,原来是她。

    他摇头叹道,“由她,由她罢。”

    “老爷,马车备好了。”侍女进来通报一声,他看向院子,有人正将他的包裹拿着往外搬,他站起身来,走出门外。

    望见长安城中热闹非凡的景象,他的心中已经没有太多波澜,反倒是望向那些年轻诗人去往的方向时,会发一会儿呆。

    “老爷,上车吧。”

    他点头,走上马车,与那些诗人去的地方正好相反,他没有回头,若是回头,又应当如何呢?

    罢了吧,他就是这样一个胆小的人。

    这一年,曾名动文坛的飞卿温庭筠被贬离京,他再也没有回来过,不久之后便病逝于边城。

    死讯传到长安,文坛震动,多少文人心中悲痛。

    咸宜观中,玄机一个人立于槐树之下,她忆起那一日,那晚皓月当空。

    她喝了点儿酒,他来到观外,唤她幼微,她却说此间只有鱼玄机,对于那个亦师亦友的丑陋男子,她恨他,更爱他,心里千般的话语说不出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既知相思疾苦,如何看得我落泪成疾”她终是落下泪来,忆起那落日黄昏下闯进家中的丑陋男子。

    “我名温庭筠,你可作诗一首?便以江边柳为题。”

    “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

    影铺春水面,花落钓人头。

    根老藏鱼窟,枝底系客舟。

    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

    “甚好,甚好。”他惊叹道,后来常到她家中,指导她写诗。

    他爱她吗?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爱他,无法自拔。

    飞卿死后,她整日跟那些文人混在一起,世人说她是个浪荡女子,她不以为意,后来她失手杀了自己的侍女,被拉上了刑场。

    很多的人来看她,有人叹息,有人唾骂,她跪在地上,看了一眼持刀的男人。

    那男人点头,许她说最后一句话。

    她看向台下的人,忽地笑了起来,没人知道她为何要笑。

    “幼微一生风流,接触男人无数,但我这辈子,唯一真正爱过的男子,便是温庭筠。”

    说罢,那行刑的大刀斩落下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既知我相思疾苦,如何看得我落泪成疾?周笙,你真的,伤我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