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法师

    墨羽寒换好衣服站在了沐泽村长的身前，沐泽村长拉起他的手，按在了一块保存在内室的石碑上，石碑无字的一面便浮现出了他的身形。但墨羽寒心不在焉，反倒在好奇地打量四周，房子是由石头与木头搭建的，中心是石头搭建的祭坛，立着刚才自己手按着的石碑；一张墨绿色的大弓挂在墙上，弓身扭结如虬龙，应该少有人能拉动。突然，屋子里红光闪烁，石碑上的人像右臂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线条，在前臂的中心还形成了一只眼睛，并以眼睛为中心，辐射布满了全身。

    “这，这是鬼脉啊。人怎么会有呢？真是少见。”沐泽村长看着红光惊奇不已。墨羽寒拉起袖子，自己的右臂仍和以前一样，甚至可以说毫无二致，但人像上却有着红色的鬼脉。“居然还有。”村长很久没有见过双脉了，他仅在年轻游历时看到过。光芒转为柔和的蓝色，以心脏为中心，遍布全身，却在右臂上毫无分布。这蓝色经脉虽多，但却不构成什么，村长摇摇头叹息。“要是再形成了脉图就好了。不过双脉也够稀罕了。”墨羽寒刚想走，却被一道紫光吸引了，但紫光一闪而过，没能看清。“快，再测一遍！”村长极为激动，难道是三脉？可惜反反复复十多遍，都只有紫光一闪而过，没有成型的经脉。

    “双脉也算是绝无仅有了，你的前途不可估量。”虽然不是三脉，但村长还是很中意的，安慰着墨羽寒。但村长哪里知道，墨羽寒这货内心还在沾沾自喜，自信膨胀到爆棚，双脉，这就叫天赋！墨羽寒还在窃喜，阿宁却突然急急地冲了进来“村长，村外来了一拨人，有图塔村的。他们不已经知道了吧？”“什么，召集村子里所有能打架的男人，一起出去看看。”沐泽村长抓起墨绿色的大弓，一马当先。铁木村民风淳朴，各家团结互助，加上沐泽号召力强，几乎满村人都跟了上来，“保卫村子!”怒喊声在村子里回荡。

    “你们带人来我们村子做什么？”沐泽村长的声音带着怒火，但图塔村村长面对百十个持刀剑弓弩的村民并不慌张，只是打着火把，平静的看着沐泽花白的头发。羊骨村村长林杨这时上来打圆场“沐兄别这么剑拔弩张的，我们没有恶意。”“这位法师要在这里借宿一晚，我们只是陪送一程。”图塔村村长塔玛开口，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显然是在示威，稀疏白发的头颅上，一道疤痕惹人注意。墨羽寒可以感觉到，这个人不是善类。“既然如此，请进吧。”沐泽村长给一个黑衣人让开了路。

    “法师又是什么?”墨羽寒一头雾水，看向阿宁的姐姐，阿静。“法师更为神秘的修行者他们需要拥有灵魂回路来容纳力量，其中的强者更是超越一般的神通者。”阿静对这个救了自己妹妹的少年悉心关照，把作为修行者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墨羽寒。但墨羽寒似懂非懂。“这位法师应该会在村长的房子落脚，你也可以去看看。”阿静见墨羽寒很感兴趣，便告诉了他。

    墨羽寒依言去村长的屋子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蹑手蹑脚的走到树下偷看。“请让我一观村中的石碑，这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害处的。”法师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求。沐泽村长却在极力辩解没有石碑，涨红了脸。“不要欺骗我了！这里的八个村子正是在这八面石碑的遗迹上建立的，这里正是尘封已久的八碑遗址！”法师直接挑明一切，情绪激动了起来。沐泽村长脸色变得煞白，但仍不肯承认这一切。“别怪我不义了。”法师不耐烦了，抬手发出一道光芒，村长应手倒地。“不好，这法师有问题。”墨羽寒担心村长，看到法师进了内室，急忙入内。

    墨羽寒扶起村长，试了试鼻息，发现好像只是昏睡了，连声低呼“村长！村长！”，但村长好像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墨羽寒轻轻放下村长，，溜到门边，偷看着法师的动作：吟唱咒语，奇怪的手势，石碑的亮光，这些都让墨羽寒疑惑不解。法师摘下帽子，是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正对着石碑吟唱的咒语让石碑浮现起奇特的纹路，可隔得太远，墨羽寒看不清。

    那青年法师记录下什么，迅速将一切复原，墨羽寒见状立刻藏到一口箱子里，从一条缝隙窥探。可青年法师插好门栓，连灯都没吹就和衣躺在了暖炕上。“竟然睡觉了？”墨羽寒等了许久，确信法师真的睡熟了，又悄悄钻了出来，翻看法师包裹。“这什么鬼画符？”墨羽寒皱着眉头，看着包裹：里面是八张图纸，写着奇特的文字，也画着奇特的符画。“不管了，先记下来。”墨羽寒用脑子记了几遍都记不住，正要去找笔纸，但法师却轻微地动了动，吓得墨羽寒立刻钻回了箱子。

    没人看见，法师轻轻笑了。

    墨羽寒半睡半醒间，也不清楚过了多久，天空仍是漆黑一片，只有一点星光，照着坐起来的法师。油灯已经燃灭，但法师拿起法杖，杖尖的晶石发出光芒，照亮了前路。墨羽寒此刻清醒极了，生怕法师发现自己会杀了自己灭口。但法师并没有走向箱子，而是举起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光芒射入村长体内，村长便有了苏醒的迹象。墨羽寒也松了一口气。可法师戴上兜帽，接着走了出去。墨羽寒略一纠结，立刻跟了上去。

    墨羽寒打死也想不到，根本不靠近战的法师体力也比自己好。法师仅仅是走，自己都要尽全力去跑才能跟上。“。。。这里的人体力都这样吗？”墨羽寒气喘吁吁终于靠近时，可因为看不清，“噗嗤”摔进了草丛。再抬头，早已跟丢了法师。“晦气，摔了一跤还啥也没捞到，真倒霉。”墨羽寒简直不想爬起来了，可他还是站了起来，盲目地走着，这样的黑夜，他找到回村的路才有鬼。

    就在他试图找出回村的路时，一道光亮吸引了他，那是另一个法师。墨羽寒立刻屏住呼吸，趴伏到树下的草丛中，小心的看着来人。很快，又有四名法师到来，其中便有寄宿在村庄的那名青年法师。

    “这荒山野岭的，居然还真有宝。”一个法师率先开口，说话时，拿出一个水晶骨头，上面有着金色的纹络。“是啊，”另一个附和着，也拿出了一颗灵芝草，散发的荧光照亮了那片空地，“你又杀了不少人拿到吧？”“闭嘴，好像作为黑法师你就不杀人一样。”先前开口的法师驳斥道。“杀人很容易暴露我们的踪迹的。”第三位法师开口，“还有小声点。”墨羽寒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越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可后面这些法师的声音近乎听不到了，而是打起了手势。墨羽寒紧皱眉头，到该能猜出这些法师在交易着什么。一个法师不断在比划着，另个却不断摇头，终于，两方都不耐烦了，摇头者拔出了法杖，可比划着的法师两手放光，戒指中冲出了一道雷芒，炸裂了法杖仓促放出的护罩，一片雷光。

    “这是失控了？”意识到将会有一场大混战的墨羽寒立刻准备跑路，但一个雷光球直接炸裂，照亮了整片树林，空地中的大坑让人心惊。墨羽寒哪里见过这场面，立刻蹲在树底下连动都不敢动了。“好恐怖·。”墨羽寒没料到这些黑法师连自己人都下得去手，颤抖着看向空地，之情形隔得远。刚要站起来，却感觉少了什么，抬头一看纵横数十米的剑气绞碎了头顶以上的所有树木，墨羽寒顿时不敢再有丝毫的侥幸心理，乖乖地往远处爬。

    那个青年法师抢夺了已经死去的一人的宝物，却不防一道剑气将头顶的兜帽斩碎露出了本来的模样。另两名法师发出了一声惊呼，“是你！”竟一起向青年法师攻去，顿时间，雷光与剑气笼罩了青年法师。青年法师暗道大意，法杖中冲出一条十余米长的光龙打破了一切阻碍，强烈的光芒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目盲，就是这一击，让剑气法师躲闪不迭，被光龙撞成了碎块，又迅速蒸发，只留下一条深沟与木屑证明这一击的威力。

    等墨羽寒能看清东西时，青年法师已经逃到了自己前方不远的位置，行动也慢了下来。墨羽寒小心翼翼地上前，这才注意到青年法师腹部横贯的伤口——这是被剑气擦中了。战斗瞬间爆发又瞬间结束，趁着那个带戒指的法师四处搜索时，请法师张开满是鲜血的嘴，艰难地说着什么，示意吓傻了的墨羽寒再靠前一点。墨羽寒略一思索，单膝跪地听着那断断续续的话语。“我，我不是坏人，”青年法师喘息着说，口角流出了鲜血，“那些人是······黑法师。快走····这才是······那八副碑刻······还有·······这是······神火····我的灵魂回路······也给你了·······替我报仇。”说着，法杖光芒闪动，八副刻图印入了墨羽寒的脑海中，一颗包裹着火焰的水晶同时塞入了他的手中。法杖的顶端炸裂，一枚烙印也打入了墨羽寒体内。墨羽寒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尾椎骨沿着脊柱直达天灵盖，不是身体，而是他从未了解过的灵魂。

    青年法师笑着咽了气，“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墨羽寒暗道得罪，虽然惭愧，但依然不敢掩埋青年青年法师的尸体，他怕被那个还在搜索这里的黑法师发现。随着曙光微显，墨羽寒终于找到了回村的路，带着对新世界的震撼与新认知，回到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