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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鬼才郭嘉老程昱

    听到曹操让他俩跟着进去,曹真和曹昂连忙跟上前面的三人。

    三人?没错,曹操身后还跟着两人呢。曹真马上就注意到了。

    那两人皆是文士打扮,其中一人看上去比曹操的年纪还大,足有五十多岁吧。却生的很是高大,也不驼背,毫无老朽之态。那看上去卖相不错的须髯还挺长,得亏脸不红,不然曹真差点以为这是老年关羽乔装的呢!

    另一人就年轻多了,不比曹昂大几岁的模样,脸色显得很是苍白,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腰间还系着一个葫芦,刚才曹操和刘备说话的时候,曹真就注意到他居然还不时解下葫芦闷几口。

    不穿官服就算了,还穿得那么不检点,正面看过去,都能看到他胸前半露的肌肤,最关键的是还是平的!

    岂有此理!堂堂男子汉,连块胸肌都没有,还学人耍流氓,玩装酷?他堂堂穿越者都还没开始非主流,那家伙可真是放肆啊!

    可接着曹操的一句话就让正在愤恨不已的曹真断了骂人念头。

    “奉孝,如今我已放了刘备。依你看,我们来年开春真的可以出兵去讨伐吕布吗?”

    奉孝?难道是…

    那病态弱基男一边走着一边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这个主公应该问文若,他什么时候把钱粮统计完了,把朝局稳定好了,咱们才什么时候出兵。”

    “你个滑头!就这么把难题抛给了荀令君?也不看在他举荐你的份上。”曹操头也不回的笑骂道。

    “他不是有王佐之才吗?有这么大的能力难道不该承担这点责任吗?更何况为主公分忧,正是他们这些当幕僚的本份。

    唉,可惜了!像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就只能一生忙碌奔波…”

    “哦,吾等皆为凡夫俗子,那你又是什么?”那五旬老头似乎有些不乐意地打断他并问道。

    “我嘛,我就是一只闲云野鹤!现在停下来看看这边的风景。等哪天我振翅一飞,凌云直上,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便休想再见到我!”

    那病态弱基男轻轻一笑,然后张开双臂好像真的是要飞起来一样,大放厥词的道。

    五旬老头冷冷一哼,将头偏向一边。

    似乎在说“此子已疯,老夫不屑与之言谈!”

    “哈哈哈!仲德不必生气,奉孝乃奇才也,不可以常人之理度之。一双慧眼,尽剖人心之复杂,妙人妙语,直指人性之本真。好,好啊!”

    曹操却开怀大笑起来,一点也不介意病态弱基男的满嘴胡话,还说他也是凡夫俗子。

    因为曹操知道,他可不就是一个凡夫俗子吗?只不过是志向远大了点。虽然也豪放洒脱,不拘小节,却依然有凡夫俗子不能免除的欲望,野心…

    而身后那个比自己小了约二十岁的年轻人,那个自己最为倚赖的谋主之一,他才是真正的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生来自由,率性而为…

    没错,病态弱基年正是有着鬼才之称的颍川郭嘉,字奉孝,号天妒,这一年他才二十六岁。职任军师祭酒,作为曹操最仰仗的谋主之一。

    五旬老头乃东郡东阿人,姓程名昱,字仲德。五十一岁才正式投奔曹操,这一年已经五十五岁了。

    虽然年龄偏大,身子骨却是硬朗,因为老谋多智,智计超群,同样被曹操视为谋主。曹操在将天子挟持到许都后,便任命程昱为尚书。虽然如此,却是经常出入他的司空衙署,商议各种事宜,也常常随曹操出征在外,出谋划策。

    这一老一少,除了曹操确实是需要他们的谋略之外,最难得的就是彼此之间投的来,名虽主公和幕僚,实际上都可与曹操成为一对忘年之交。

    而让曹操头疼的是,这一老一少却尿不到一块去,时常因为一点事情吵的面红脖子粗。

    一个老成持重,刚正不阿,由于年纪大了点,戾气又多,很少听得进别人的话,别人要是说点什么或者稍微出错,他还要反过来多加指责,关键是多数时候都是他有理有据的给你弄得明明白白,让你没话可说!分明是来找他茬,结果变成了你恭恭敬敬的受教,你说气不气人,可不可笑?

    用郭嘉的话来说就是:他就是看上去颇有大家风范,实际上也有那么点的风范。可最终还是改变不了他的本质:一个不知好歹的倔老头!

    而另一个则恰好相反,形骸放荡,举止轻佻,乖张无度。天生奇才,确实是本事不小,可论折腾的本领也同样不弱。老程昱好几次被这小子气得吃不下饭,对于他那些荒诞的行为更是表示羞与之为伍。

    用程昱的话来说就是:郭嘉之行事为人,仿若儿童戏于堂前,只引得宾客三两笑耳!通俗一点来讲就是:如同儿戏!简直上不得台面,不值得当真!

    通过曹操的称字,曹真此时也知道了二人的身份,心里一凛,不敢再暗骂郭嘉了。得,到头来还是我放肆了…

    “我说小哥,你不停的看我干嘛?”突然,郭嘉回头看着曹真问道。

    原来,先前曹操和刘备在院门口说话的时候,郭嘉就注意到曹真在看他,后来都转身向里走去时,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曹真还在看他!实在受不了了,回头一问。

    曹真尴尬的笑了笑,“军师祭酒还真是敏感啊。”

    “哼,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何人?倒是你,你又是何人呐?”

    曹真正要回答,曹操却已经走入屋内,坐在了最上首之处,开口道:“奉孝,他叫曹真,字子丹,是我的养子。”

    “哦,曹真吗?在下早有耳闻。当年主公在豫州募兵时,被袁术偷袭,秦邵为都尉,死于乱中。主公收养秦邵遗子于府,并将之改姓曹,便是足下啊?”

    看着侃侃而谈的郭嘉,他语气中的轻浮让曹真很是不爽。毕竟他虽然只是个穿越者,可死去的秦邵也算是他的亡父,死者为大,何况秦邵又没什么过错,还是为了替曹操募兵而死,可说是有功于曹。如今郭嘉如此轻视亡灵及功臣之后,他如何不怒?

    可曹操在场,他又不能当众发作,何况眼前的郭嘉可是曹操最器重的谋士,他虽是养子,却无甚用处…权衡利弊,曹真还是决定暂且忍下这口气,来日再报此仇。

    没错,这仇肯定是要报的!至于什么郭嘉不郭嘉的,他才不管呢!

    可让曹真没想到的是,郭嘉居然一把抓住他,眼睛放光,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这摸摸那碰碰的。

    曹真何等敏觉!郭嘉一动之时他就察觉了,凭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只不过当着众人面不想让郭嘉难堪,就任由他去了。反正就郭嘉那样的战五渣也根本伤不了他,要是郭嘉敢趁机凌辱他,大不了以后再凌辱回来…

    嗯,没毛病啊,辱人者人恒辱之。

    可万万没想到郭嘉居然还真的“凌辱”他!对着他就是一番动手动脚的。

    “我…这病态弱基男该不会有龙阳之好吧?看到小爷我生的一副好儿郎的形象,就图谋不轨…

    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婶都不能忍!”

    曹真正打算殊死一搏,没想到郭嘉就像个三岁宝宝一样问个没玩没了了,

    “诶,听说你曾经把逼近你的老虎一箭射死,这是真的吗?你射的老虎是不是很大很凶啊?要不然主公怎么逢人就吹他的儿子十五岁就能射虎啊?我还问过曹昂公子,他说没有,为此我一度怀疑主公骗人。

    后来才知道射虎的是你啊,小哥!哎呀呀,真是不得了!现在看着都还这么年轻,又不像典韦那个笨家伙那么雄壮,你这胳膊也不比我大多少哩。还小一些时候的是怎么做到不怕老虎的呢?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用箭就能在几步的距离把老虎射杀,可真有你的…”

    “咳咳,够了奉孝。”

    听到郭嘉说他逢人就吹嘘儿子能射虎的时候,曹操这个素来豪迈的枭雄居然也会脸色不太自然。接着郭嘉还又是一阵的追问,要是他再不喝止,估计郭嘉能问到明天去。

    听到曹操发话,郭嘉这才意犹未尽的停止,退后一步站好,然后笑了笑,仿佛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样。

    而那边的程昱对此又是冷冷一哼。

    曹昂在边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幸好此时这宽大的厅内再无旁人,否则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最难受的当属曹真了!十七年的童子身啊,啊呸。应该从他穿越以来的六年算起。

    “呜呜呜!六年的童子真身啊,就这样被一个病态弱基男给摸了,我…”

    曹真重新整理好装容后,甩给郭嘉一个凶凶的眼神,仿佛在说:

    我记住你了,早晚必报此仇!

    而郭嘉却不以为然的笑着,仿佛在答:你来啊,你倒是来啊。

    …

    场面终于平定了下来,曹操轻咳一声,“仲德和奉孝如无要事便请各自回府早点休息吧。”

    “明公也是,昱告退。”程昱十分有礼的拜道,又向曹昂和曹真点头致意,然后才从容淡定的退去。

    相比于讲规矩的程昱,郭嘉就显得不是一般的随意了,说走就走。然后还特意走到曹真身旁,靠近他的耳边,悄悄地道,“我等着你哟。”

    然后立即闪开,放声大笑着往外走去。

    “我…”曹真又是一惊,他居然被一个病态弱基男给调戏了?

    “你等着我是吧?那你就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吧!”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郭嘉已经被曹真杀人的眼神从后背透穿心脏一百次了。

    “咳咳,你们要干什么啊?”曹操捧起一卷文案,自顾自的看着,头也不抬随便的问道。

    似曾相识的感觉啊,曹真看着这一幕。

    曹昂却开始说话了,“父亲,子丹今年已经年满十七岁,正是我曹家儿郎建功立名的年纪。文烈十七岁便入了虎豹骑,所以儿斗胆,也请父亲让子丹出去历练历练。”

    曹操还是头也不抬的问道:“这是谁的意思啊?”

    曹昂急忙示意曹真搭话,曹真表示知道,朗声答道:“回禀父亲,是儿的意思,子脩知我,所以为我请命。”

    “哦,那你也想学休儿一样去虎豹骑?”

    “儿不想,儿只要能建功立业就行。虎豹骑虽好,须得有功可立,儿才要。”

    “怎么,难道你非得建功立业不成?我曹操的儿子,即使没有功名也没谁敢说三道四!莫非你还怕我养不起你?”曹操脸色一变,比翻书还快。

    “儿绝无此意!只是想到身逢乱世,大丈夫岂能碌碌无为,苟且安生?

    儿堂堂七尺男儿,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父亲虽可庇护儿一时,却不能庇护儿一世。何况,寄寓人下,实非儿之本心。还望父亲成全!”

    曹真这一番慷慨激昂,当真是情真意切,句句肺腑,说者有心,闻者无意也同情。

    “真儿,为父何尝不知你志气?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你虽非我亲生,亦六载同檐,我岂有不晓之理?”曹操放下书简,走下来。

    “为父亦盼你早日长成,练得一身本领,好为你生父报仇。”

    说到这里,曹操又恨叹道:“袁术,我早晚是要灭了他的,届时我肯定会让你亲自雪恨,本打算再等两年,再让你从军…”

    接着竟还抹出一抹眼泪来,“你与休儿还是大不同的。他的安危自有天定。可你生父,他是为了我才牺牲的,所以我不能让你白白送死,你知道吗?”

    要是一般人在这里也就上当了!

    可他不是,他是穿越者啊!

    在这里他举目无亲,孤独一人,他是不会被轻易打动的。何况眼前这个正在打着感情牌的人是一代枭雄曹操!

    说起来,其实他对曹操并没有什么感情,至于曹操对他是不是真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反正尽量不去轻信一个人就对了,这就是曹真的准则。

    目前来说曹操倒也没害过他,对他也是没话说的。只不过要是利用他并且威胁到他的性命,那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所以打定主意跟着曹操,也只是觉得曹操的赢面更大罢了。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别的意外,大不了他另起炉灶,就他这样的,反正也快…

    但表面上还得感动啊,曹真也挤出大把大把的眼泪来,跪下恨声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灭袁术,儿誓不为人!”

    “好好好,你生父若泉下有知,必为你这番孝心所感。”曹操扶起他,欣慰地道。。

    “既然你不想去虎豹骑,那么就如同昂儿一样跟在为父身边吧。

    今日会见刘备你们也看到了。为父已经表奏刘备为豫州牧,又派了三千兵马运去万斛粮,让他在小沛先收拢败军好好整顿一番,不日我便发兵,两家合力,共讨吕布。

    到时你随为父出征,建功的机会就来了,你看怎么样?”曹操循循善诱道。

    那边曹昂听了,大喜,连忙示意曹真答应。

    要是一般人这不就又上当了?

    可他真不是啊!

    此时面对曹操的好意,他若是表现得一脸开心,然后答应,那就完了!下次要是发生战争时,保证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能跟在曹操的身边,早晚聆听教诲,这样好的位置那是专属于他曹操的继承人的!

    养子,又或是非继承人诸如目下的曹丕之流,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再说了他本也无心于此,而且整天呆在曹操身边,他的小心思还不被抓得死死的?看看历史上如履薄冰的司马懿就知道了。

    这又是曹操在试探他,真是不负枭雄之名啊!

    于是曹真又跪下,坚定的道,“父亲,请成全儿子!”

    曹昂见他最终还是选择离开,自己独自一人去闯荡,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而曹操见此,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便。只是扶起曹真,就问他:“那你想怎么办?”

    “依父亲看,儿该怎么办?”

    “你的见识,昨晚为父已经见过了,武功上也很令为父满意。却还没看到你的政才,唔…”

    曹操走至一边,拉起帷幕,露出一副巨大的地图来,囊括整个天下,只是粗微的标记了一些地方,不过已经很是难得了。

    要知道,历史上张松仅凭一副蜀中地图就成为刘备的坐上宾,为刘备夺取益州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

    因为地图在古代实在是太重要了!尤其是用于军事。而凭借那时的交通和技术,根本画不出多么详细的地图来,所以说有一副大概的地图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曹操的目光在上面巡视一圈之后,伸手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道:

    “汝南郡,西接荆州刘表,南临江淮袁术,乃我军必争之地。日后我必将讨袁术,征刘表,此地可为我军供给,不可轻视。

    汝南黄巾贼患平而复起,将熄未熄。上一任上蔡县令还是灵帝时由中山甄逸担任的。

    其后起,便一直空缺。以致民生雕弊,不能安居。你若敢去将此地治理好,我便算你一功,届时你待如何便如何。”

    “好,儿应了,此去必定弭盗安民,不使上蔡百姓安定,儿誓不回还!”

    曹真知道,这是曹操对他的考验,他必须得做到,不然一切空谈!

    “好,不亏是我曹操的儿子,有骨气!”曹操拍手道,“你可以在这司空府里带一两个文吏去帮你,还可以挑选一队士卒护送你去,你自己想想吧。”

    “儿不需要一人,只要父亲这里批下到任文书,儿即刻出发!”

    曹操看着曹真如此自信,不禁再次问道,“当真不要?”

    “不要。”

    “好,今天天色已晚,你明天再去吧。”

    于是曹真告退,见状,曹昂也告退。

    “真儿,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将这一县之地治理得如何。”

    曹操看着离开的两人背影自语道。

    “子丹,你拒绝留在父亲身边也就罢了,为何坚持一个人去上蔡,你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一个人怎么能治理一县之地?”

    才走出司空衙署,曹昂就担忧的道,“要不然还是回去和父亲说说,让他多给你派几个人?”

    “不必了,子脩,多谢你的好意。正如你昨晚会被我的见识震惊一样,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治县的政才?

    你不是说不管我的决定是什么,都会支持我吗?”

    曹真看着曹昂,真挚的道。

    对视良久,曹昂苦笑道:“好吧,你说的好像也是,都怪我不应该向你说那句话的。”

    “哈哈哈!走吧,打道回府喽!”

    “对了,你先前为什么要看郭祭酒?他走的时候对你说了什么?哎,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看的样子?你怎么了…”

    “你怕不是郭奉孝失散多年的弟弟哦,怎么和他一样那么爱问个不停啊!”

    “怎么可能?你倒是和我说说为什么啊。”

    “你看,又来了,莫非你还真是父亲的养子不成?人家郭奉孝都找上门了,你自己小心点。我说实话,那个病态弱基男一无权,二无势的,你可别被他带跑了!这放着好好的曹家大公子不当,去学他当什么闲云野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