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陈年秘辛
傅延蹊吻了吻睡梦里的励谕岚，她蹙起眉睁开眼睛：“你怎么醒那么早啊。”傅延蹊刚洗漱完，唇上有薄荷的味道，凉凉的，窗户又打开着，外头清新的海风吹进来，她唇上也感受到了清凉。励谕岚舔了舔唇，翻个身趴着睡，露出一片白皙的背，傅延蹊又吻了吻她的背，说：“我们今天回国。”励谕岚微抬起头，看着窗外无垠的缥色的海，睡眼惺忪地思考着这句话，纳闷道：“不是说今天去蒂卡普吗？”傅延蹊捋着她贴在脸颊的头发别至耳后：“等处理好榭圣的麻烦事，我们再过来？”励谕岚将脑袋往两个枕头中间的缝隙拱了拱，后脑勺对着他，傅延蹊失笑道：“你这样怎么呼吸？不难受？”
励谕岚翻过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边伸着懒腰边问：“榭圣怎么了？”
傅延蹊摸向她柔顺的发，无奈道：“《御侠》的源代码被曝光了。”
“......”励谕岚彻底醒了，但愣怔着，还没缓过神来，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god.”
飞机落地后，傅延蹊让秋林送励谕岚回悦河居，自己直奔榭圣。励谕岚本想问些什么，心想对于榭圣内部的事秋林应该不会太过了解，便托腮看着窗外发呆。到了悦河居，秋林帮她把行李拎下车，闲谈之际励谕岚得知这几日秋林在忙着找傅仲婉——这位大小姐又开始玩失踪了。保姆下楼来，分担走两只行李箱，励谕岚提着包，边走边打开手机。度假时鲜少看手机，她点进消息最多的极致工作群，最新的讨论是关于《御侠》源代码被曝光一事，众人情绪低落，那毕竟是他们负责美工的游戏，有感情。
榭圣依然处在焦虑中，连日加班加点，忘了白天黑夜。傅延蹊前脚走进办公室，徐宥东后脚跟进来，将榭圣目前采取的应对措施大致地说了通。傅延蹊坐到沙发上，思忖了会儿，拿出烟盒点燃支烟：“你做不了决定的事是什么？”
徐宥东似有难言之隐，关上门，坐在一旁搓着手，等傅延蹊指间的烟还剩半支，才缓缓说出心中猜疑。傅延蹊缄默着，往烟灰缸弹烟灰，明显分了心，这烟灰弹了好一会儿。徐宥东又说：“说白了，有权访问代码的这几个人都有嫌疑，我不把自己往外摘，我也有。”
傅延蹊明白他的意思，将烟掐灭在水晶的烟灰缸里：“你给我点时间。”
“谢谢傅总。”
晚上，励谕岚给傅延蹊发消息没得到回复，等着等着，睡意朦胧，呵欠连天，等得睡着了。客厅亮着灯，傅延蹊开门进来的时候，远处的毛桃兴奋地一路跑来，粘着他，蹭他的腿肚。
“励铁锤，”傅延蹊抱起猫，“你一到半夜就嘴馋？”毛桃喵呜呜地叫着，像在回应他的话。傅延蹊给猫喂了些冻干，往卧室里走。卧室也亮着灯，励谕岚侧着身睡在他平时睡的那边，手里还握着手机。傅延蹊从她手里抽走手机，关掉灯，留了盏另一侧的床头壁灯。
浴室传来沙沙的水声，励谕岚迷迷糊糊地醒来，潜意识里是傅延蹊回来了，因困意汹涌又很快地睡了过去。不多久，她再次被吵醒，摸向腰间的手臂：“傅延蹊。”
“嗯。”他贴着她，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畔，将她越搂越紧。
励谕岚问他：“饿吗？要不要给你煮点宵夜？”傅延蹊摇摇头，励谕岚去摸床头上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过凌晨十二点，“忙得好晚啊，公司的事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傅延蹊维持着拥抱她的姿势，轻吻着她的脖颈和肩膀，手不安分地乱动起来，励谕岚连忙抓住他的手：“好困，明天要上班呢。”他知道她累了，飞机上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打瞌睡，于是安抚性地亲了亲她脸颊：“睡吧，晚安。”
第二天下午，关昊恹恹地从傅延蹊办公室出来，迎面撞见徐宥东。他有气无力摆了下手，冲徐宥东打招呼，徐宥东心有忐忑，问：“怎么这副表情？”关昊完全没有往日的活泼劲儿，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自从源代码泄露，我哪天不是这副表情？”徐宥东倒听不明白了：“傅总跟你说什么了？”关昊耸耸肩：“他看完监控，问我傅仲婉去我办公室干嘛。”
关昊说罢，无精打采地走开了，剩下徐宥东原地发愣。敲响傅延蹊办公室的门，听到“进”后，他推开门：“今晚还加班吗？”傅延蹊坐在老板椅上，没看他，视线留在电脑屏幕上，说：“不加。”徐宥东边点头边在对面坐下来：“你找关昊谈话了？”
傅延蹊漫应了声，起身走向落地窗前，双手抄在裤袋里，并不多讲。徐宥东看不清他的表情，默默地瞧着他笔直修长的身影。他很少穿正装，得分场合，大部分时间都是穿一身休闲装，徐宥东时时羡慕他，养眼啊，穿什么都好看。羡慕会激发积极的冲劲，前两年，徐宥东可是把自己养得很胖的，傅延蹊热爱运动也习惯了运动，其他运动徐宥东觉得累，唯独游泳他愿意试试，于是跟着傅延蹊去游泳，看着人家那身漂亮的肌肉，摸摸自己腰间的赘肉，一咬牙一狠心找了个健身私教，起初三天晒网两天打鱼，作为上司兼好友的傅延蹊没少鼓励他监督他，他恍恍惚惚就坚持了下来。
“该做的工作你们继续做，黑客也继续找。明天，召集大家开个会。”傅延蹊说，“这次《御侠》代码泄露给公司造成的损失由我承担。”
徐宥东点点头：“好的没问题。”又问，“内查呢？继续吗？”
傅延蹊似乎在迟疑，许久没搭话，片刻后才道：“宥东，你身边这群工作伙伴值得信任。”
徐宥东明白了。
励谕岚回到悦河居，傅延蹊正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他看着窗外，左腿伸得笔直，右腿悠然屈起，右手指间夹了半支烟。毛桃在他身后的沙发里打着活泼淘气的滚，不时地探出爪子够向他。
“今天回来得好早，”励谕岚走到他旁边，“我跟保姆阿姨说晚饭我来做，你想吃什么？香辣虾，吃不吃？”
傅延蹊将烟摁灭在烟灰缸，伸手抱住她，励谕岚由他抱着，拍拍他肩膀：“这两天工作很累吧。”
他闷声说道：“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励谕岚问：“哪个她？跟代码泄露有关的人吗，谁？”
他说：“傅仲婉。”
励谕岚一懵，诧道：“她本事怎么那么大！”
“你愿不愿意听我说段往事，”傅延蹊说，“我无处可说......多年来压在心上，很难受。没有人能听我说，我没法告诉任何人......”
励谕岚“嗯”了声，双手情不自禁攀上他的肩。手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与他的温度融在一起，她瞧了眼玻璃窗，映着对拥在一起的身影，拥在这渐暗的夜。在这方天地里，她听他倾诉一个只愿让她知晓的秘密。
是个糟糕的秘密。励谕岚对傅仲婉闪现出薄薄的同情心，随后像颗石子沉进水底杳然了，她又瞧向玻璃窗，隐约能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没有一丝怜悯。傅延蹊揽着励谕岚的腰靠在她身上，自责道：“我说过要保护妹妹，我食言了。”
励谕岚沉默了会儿，问他：“你后悔和我交往吗？后悔那时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吗？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忽略她，你会天天陪在她身旁，坏人就伤害不了她。”
“我不后悔和你交往，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没有接受我母亲的安排去新加坡，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认识你。”傅延蹊说。
听了这话，励谕岚不由怅触，鼻子一酸，说道：“少来了。”
傅延蹊黯然笑了声：“我后悔没有相信你，我后悔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不相信我确实是你的错，佟小玲秦雅雅她们胡说八道，乱讲几句你就信了！都不愿意听我解释。”励谕岚愤恨道，“可不就是你的错吗？”
“哪有不听你解释？”傅延蹊抬起头看向她，见她眼睛红红的，把她摁在自己腿上坐着，“不光不跟我解释，脾气还那么坏，心平气和把话跟我说清楚不就行了？”
“我脾气坏？你那副态度是对我人格的侮辱，谁愿意跟你心平气和？”励谕岚恨恨地将脸撇向一旁，“还找借口！”
“好，不找借口。”傅延蹊揽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的颈窝，“我道歉。”
两个人静默着拥了会儿。
“傅仲婉的遭遇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临时司机作的恶。”励谕岚安慰他道，“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了。”
傅延蹊应了声“好”。
事难两全本就再寻常不过，他何尝不懂。参加完校庆的那天，傅仲婉哭喊着将那段苍凉的苦难回忆丢在他面前：“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你永远都要为没保护好我而痛悔！”这句话时常响彻在他脑海。他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对傅仲婉的亏欠，无法原谅她，更无法惩罚她的荒唐无度......再次陷入痛苦的两难境地。
他辜负了励谕岚，应该在回伦敦前找励谕岚道歉，请求她回到自己身边——这样似乎显得太没诚意了。比起原谅，他更怕的是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喜欢他。于是自我放逐了一段时间，颓过一阵子。这些年来，他谨慎地尝试着接近励谕岚，自以为是地觉得励谕岚会乖乖地等在原地，哪知她刚毕业竟交往了新男友。他愤怒得快要失去理智，嫉妒得数次想找上门强行逼她回来——仁义，道德，统统滚一边去！所幸没有，他克制住了，因为那样会吓坏她，他怕她讨厌他。和极致的商务合作是他讨好她的手段，但也是有私心的，毕竟这样的合作名义让她无法抗拒。这姑娘犟得很，他得耐下心慢慢接近她。没想到她新交往的男朋友是个蠢货，他顺利地等来了励谕岚的主动——其实这样说起来，倒要谢谢她那男朋友了。可笑。
第二天会议的最后一项内容是岗位调动，除了人事部的调动，程序部的关昊和程敏分别调往运营部负责活动运营与用户运营。徐宥东没问因由，他早前向傅延蹊抱怨过，给程敏布置的任务时常要催，关昊性情鲁莽急躁不听劝......这次调岗，调得真是巧妙。
关昊整理好东西来和徐宥东依依惜别，挨了徐宥东一记白眼：“从此山水不相逢了？又不是让你离开公司。”关昊说：“运营组办公区可离你远呢，以后还怎么随时随地来串门聊天？”徐宥东乐道：“开心，这下没人来烦我喽！”关昊气得恨不得扑他身上去揍他一顿。
励谕岚翻过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边伸着懒腰边问：“榭圣怎么了？”
傅延蹊摸向她柔顺的发，无奈道：“《御侠》的源代码被曝光了。”
“......”励谕岚彻底醒了，但愣怔着，还没缓过神来，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god.”
飞机落地后，傅延蹊让秋林送励谕岚回悦河居，自己直奔榭圣。励谕岚本想问些什么，心想对于榭圣内部的事秋林应该不会太过了解，便托腮看着窗外发呆。到了悦河居，秋林帮她把行李拎下车，闲谈之际励谕岚得知这几日秋林在忙着找傅仲婉——这位大小姐又开始玩失踪了。保姆下楼来，分担走两只行李箱，励谕岚提着包，边走边打开手机。度假时鲜少看手机，她点进消息最多的极致工作群，最新的讨论是关于《御侠》源代码被曝光一事，众人情绪低落，那毕竟是他们负责美工的游戏，有感情。
榭圣依然处在焦虑中，连日加班加点，忘了白天黑夜。傅延蹊前脚走进办公室，徐宥东后脚跟进来，将榭圣目前采取的应对措施大致地说了通。傅延蹊坐到沙发上，思忖了会儿，拿出烟盒点燃支烟：“你做不了决定的事是什么？”
徐宥东似有难言之隐，关上门，坐在一旁搓着手，等傅延蹊指间的烟还剩半支，才缓缓说出心中猜疑。傅延蹊缄默着，往烟灰缸弹烟灰，明显分了心，这烟灰弹了好一会儿。徐宥东又说：“说白了，有权访问代码的这几个人都有嫌疑，我不把自己往外摘，我也有。”
傅延蹊明白他的意思，将烟掐灭在水晶的烟灰缸里：“你给我点时间。”
“谢谢傅总。”
晚上，励谕岚给傅延蹊发消息没得到回复，等着等着，睡意朦胧，呵欠连天，等得睡着了。客厅亮着灯，傅延蹊开门进来的时候，远处的毛桃兴奋地一路跑来，粘着他，蹭他的腿肚。
“励铁锤，”傅延蹊抱起猫，“你一到半夜就嘴馋？”毛桃喵呜呜地叫着，像在回应他的话。傅延蹊给猫喂了些冻干，往卧室里走。卧室也亮着灯，励谕岚侧着身睡在他平时睡的那边，手里还握着手机。傅延蹊从她手里抽走手机，关掉灯，留了盏另一侧的床头壁灯。
浴室传来沙沙的水声，励谕岚迷迷糊糊地醒来，潜意识里是傅延蹊回来了，因困意汹涌又很快地睡了过去。不多久，她再次被吵醒，摸向腰间的手臂：“傅延蹊。”
“嗯。”他贴着她，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畔，将她越搂越紧。
励谕岚问他：“饿吗？要不要给你煮点宵夜？”傅延蹊摇摇头，励谕岚去摸床头上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过凌晨十二点，“忙得好晚啊，公司的事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傅延蹊维持着拥抱她的姿势，轻吻着她的脖颈和肩膀，手不安分地乱动起来，励谕岚连忙抓住他的手：“好困，明天要上班呢。”他知道她累了，飞机上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打瞌睡，于是安抚性地亲了亲她脸颊：“睡吧，晚安。”
第二天下午，关昊恹恹地从傅延蹊办公室出来，迎面撞见徐宥东。他有气无力摆了下手，冲徐宥东打招呼，徐宥东心有忐忑，问：“怎么这副表情？”关昊完全没有往日的活泼劲儿，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自从源代码泄露，我哪天不是这副表情？”徐宥东倒听不明白了：“傅总跟你说什么了？”关昊耸耸肩：“他看完监控，问我傅仲婉去我办公室干嘛。”
关昊说罢，无精打采地走开了，剩下徐宥东原地发愣。敲响傅延蹊办公室的门，听到“进”后，他推开门：“今晚还加班吗？”傅延蹊坐在老板椅上，没看他，视线留在电脑屏幕上，说：“不加。”徐宥东边点头边在对面坐下来：“你找关昊谈话了？”
傅延蹊漫应了声，起身走向落地窗前，双手抄在裤袋里，并不多讲。徐宥东看不清他的表情，默默地瞧着他笔直修长的身影。他很少穿正装，得分场合，大部分时间都是穿一身休闲装，徐宥东时时羡慕他，养眼啊，穿什么都好看。羡慕会激发积极的冲劲，前两年，徐宥东可是把自己养得很胖的，傅延蹊热爱运动也习惯了运动，其他运动徐宥东觉得累，唯独游泳他愿意试试，于是跟着傅延蹊去游泳，看着人家那身漂亮的肌肉，摸摸自己腰间的赘肉，一咬牙一狠心找了个健身私教，起初三天晒网两天打鱼，作为上司兼好友的傅延蹊没少鼓励他监督他，他恍恍惚惚就坚持了下来。
“该做的工作你们继续做，黑客也继续找。明天，召集大家开个会。”傅延蹊说，“这次《御侠》代码泄露给公司造成的损失由我承担。”
徐宥东点点头：“好的没问题。”又问，“内查呢？继续吗？”
傅延蹊似乎在迟疑，许久没搭话，片刻后才道：“宥东，你身边这群工作伙伴值得信任。”
徐宥东明白了。
励谕岚回到悦河居，傅延蹊正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他看着窗外，左腿伸得笔直，右腿悠然屈起，右手指间夹了半支烟。毛桃在他身后的沙发里打着活泼淘气的滚，不时地探出爪子够向他。
“今天回来得好早，”励谕岚走到他旁边，“我跟保姆阿姨说晚饭我来做，你想吃什么？香辣虾，吃不吃？”
傅延蹊将烟摁灭在烟灰缸，伸手抱住她，励谕岚由他抱着，拍拍他肩膀：“这两天工作很累吧。”
他闷声说道：“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励谕岚问：“哪个她？跟代码泄露有关的人吗，谁？”
他说：“傅仲婉。”
励谕岚一懵，诧道：“她本事怎么那么大！”
“你愿不愿意听我说段往事，”傅延蹊说，“我无处可说......多年来压在心上，很难受。没有人能听我说，我没法告诉任何人......”
励谕岚“嗯”了声，双手情不自禁攀上他的肩。手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与他的温度融在一起，她瞧了眼玻璃窗，映着对拥在一起的身影，拥在这渐暗的夜。在这方天地里，她听他倾诉一个只愿让她知晓的秘密。
是个糟糕的秘密。励谕岚对傅仲婉闪现出薄薄的同情心，随后像颗石子沉进水底杳然了，她又瞧向玻璃窗，隐约能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没有一丝怜悯。傅延蹊揽着励谕岚的腰靠在她身上，自责道：“我说过要保护妹妹，我食言了。”
励谕岚沉默了会儿，问他：“你后悔和我交往吗？后悔那时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吗？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忽略她，你会天天陪在她身旁，坏人就伤害不了她。”
“我不后悔和你交往，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没有接受我母亲的安排去新加坡，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认识你。”傅延蹊说。
听了这话，励谕岚不由怅触，鼻子一酸，说道：“少来了。”
傅延蹊黯然笑了声：“我后悔没有相信你，我后悔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不相信我确实是你的错，佟小玲秦雅雅她们胡说八道，乱讲几句你就信了！都不愿意听我解释。”励谕岚愤恨道，“可不就是你的错吗？”
“哪有不听你解释？”傅延蹊抬起头看向她，见她眼睛红红的，把她摁在自己腿上坐着，“不光不跟我解释，脾气还那么坏，心平气和把话跟我说清楚不就行了？”
“我脾气坏？你那副态度是对我人格的侮辱，谁愿意跟你心平气和？”励谕岚恨恨地将脸撇向一旁，“还找借口！”
“好，不找借口。”傅延蹊揽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的颈窝，“我道歉。”
两个人静默着拥了会儿。
“傅仲婉的遭遇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临时司机作的恶。”励谕岚安慰他道，“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了。”
傅延蹊应了声“好”。
事难两全本就再寻常不过，他何尝不懂。参加完校庆的那天，傅仲婉哭喊着将那段苍凉的苦难回忆丢在他面前：“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你永远都要为没保护好我而痛悔！”这句话时常响彻在他脑海。他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对傅仲婉的亏欠，无法原谅她，更无法惩罚她的荒唐无度......再次陷入痛苦的两难境地。
他辜负了励谕岚，应该在回伦敦前找励谕岚道歉，请求她回到自己身边——这样似乎显得太没诚意了。比起原谅，他更怕的是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喜欢他。于是自我放逐了一段时间，颓过一阵子。这些年来，他谨慎地尝试着接近励谕岚，自以为是地觉得励谕岚会乖乖地等在原地，哪知她刚毕业竟交往了新男友。他愤怒得快要失去理智，嫉妒得数次想找上门强行逼她回来——仁义，道德，统统滚一边去！所幸没有，他克制住了，因为那样会吓坏她，他怕她讨厌他。和极致的商务合作是他讨好她的手段，但也是有私心的，毕竟这样的合作名义让她无法抗拒。这姑娘犟得很，他得耐下心慢慢接近她。没想到她新交往的男朋友是个蠢货，他顺利地等来了励谕岚的主动——其实这样说起来，倒要谢谢她那男朋友了。可笑。
第二天会议的最后一项内容是岗位调动，除了人事部的调动，程序部的关昊和程敏分别调往运营部负责活动运营与用户运营。徐宥东没问因由，他早前向傅延蹊抱怨过，给程敏布置的任务时常要催，关昊性情鲁莽急躁不听劝......这次调岗，调得真是巧妙。
关昊整理好东西来和徐宥东依依惜别，挨了徐宥东一记白眼：“从此山水不相逢了？又不是让你离开公司。”关昊说：“运营组办公区可离你远呢，以后还怎么随时随地来串门聊天？”徐宥东乐道：“开心，这下没人来烦我喽！”关昊气得恨不得扑他身上去揍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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