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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镜中的【它】

    “方,方校,你找我。”冬松略带鬼魅地在门口停滞了一下,摆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推门进来,“啊……”他失神地看着坐在方寸位子上的万桥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万桥保不屑地轻笑一声,凝视着呆若木鸡的冬松,“还方校啊!你不会不知道吧,有Assassin的情报。”他直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冷漠。

    “他就是被你害死的!”万桥保平淡地讲到,将目光投向灰蒙蒙的天空,眼神中满是冷血,“你自己不清楚吗?”

    冬松瞳孔猛地缩小,脸色苍白,嘴唇抖擞着渗出一阵阵凄凉,手足无措地看向兴致勃勃的万桥保,“我……我……”他始终是没有为自己辩解,绝望地低下了头。

    “就是因为你——他才会这么自大,你可真是害死了他啊!”万桥保话锋一转,戏谑地盯着满脸诧异转而愧疚的冬松,嘴角微微上扬。

    冬松把头埋地更深,眼神绕开空间里的视线,拼命从喉咙里挤出听不清楚的话,“是,万主任指教的是……”

    “之前都是我的不好,对不起,请问……”冬松单膝跪地,喉咙里传出一阵轻笑,黑气在周身环绕着,逐渐浑浊。

    “还不清楚吗?你是个聪明人。”万桥保挑了挑下巴,眼睛缓缓闭上,扬了扬手,不再说话。

    冬松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脚步沉重惬意地敲打着磨砂的大理石,暗自盘算着。

    “冬松么,有趣……”

    “咳——咳——咳——!”魔力混合着看不见的鲜血从蔡缜的胸腔里喷涌而出,在苏菲眼中似乎只是在费力地喘气。

    “玉藻前小姐……”蔡缜虚弱地振开眼睛,深情地凝望着怜爱的玉藻前,“时日不多了,我……”

    “嘘。”玉藻前轻抚着蔡缜的额头,手指温柔地抵住他抽动的嘴唇,“我会治好你的,放心,蔡公子。”她接过苏菲手中的毛巾,示意她退出去。

    窗帘缓缓拉上,房间确是兀地明亮了起来,像是反射其他平行空间的光线一样,明亮地越发诡异。

    凛冬的寒风从邪魅的空间里涌出,七月流火的双重意义交织着掩埋了房间里的气息,恍惚间仿佛是到了另一个空间。

    蔡缜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阵痛,转瞬之间便消散殆尽,随之传来从未体验过的快感。

    躯体在空气里被快速腐蚀着,意识逐渐从腐朽的身体里抽离开来,从另一个世界里俯瞰着那具垂垂老矣的魂灵。

    翻身的瞬间他突然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向镜面那边的身影,失声般缄默着,震惊着。

    【镜子】……究竟是什么一般的存在呢?

    从石器时代就已经开始的用水面充当镜子,到【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的唐太宗;再到现代用镀银技术取代起平面纬度的突破……

    镜子的那一边……究竟是什么呢?是另一个自己吗?是异世界吗?还是……

    如同那位寻找到了4和5间的整数的数学家,身为天照大神的化身的玉藻前,手持【水天日光天照八野镇石】无时无刻不在凝望着镜中的那个人。

    那……是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是和她截然不同的人;那……是来自异世界的低吟,是诞生于现世的哀歌;那……是魂灵与躯体的分界线,是肉体和意识的交融点。

    所以……镜子的那边是什么呢?所以……【它】到底是谁呢?所以……

    “我也想知道呢?”玉藻前轻笑着抚摸着空灵的镜子,手指却是毫无障碍地穿过镜面,温柔地触摸着【它】。

    “好久不见,天照大人。”玉藻前恭敬地讲到,同时听得那边的【它】也同样如此说道,“这次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她喃喃着,打量着飘忽不定支离破碎的魂魄。

    “命不久矣啊,怎么会这样呢?”玉藻前轻叹一声,抚摸着蔡缜的额头,“万桥保么,该死掉了哦!”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却是饱含着杀意。

    镜中的身影交织着渗入蔡缜的躯体,如丝线般逐渐把碎片化的魂魄牵引到一起,诡异的光芒再次映射开来,吞没掉肆意的狂笑。

    “哈——哈——哈——!”已经好久听到这种声音了,明明已经不在人世,明明已经魄散魂飞,明明……可是……

    诡异的笑声再次回荡在昏暗的地下宫里,震慑着万桥保略带沙哑的咽喉,久久激荡着,回环往复。

    “【他】……回来了吗?”

    “嗯,该回来了。”玉藻前在静默的空间里缓缓闭上了眼睛,周身的毛发感知着翻腾的魔力,自由地出入于只对他开放的通道。

    “唔……唔,咳咳咳!”蔡缜咽喉中爆发出一阵诡异的声音,像是玉藻前在樱花树下的呢喃,像是酒池肉林中的妲己,像是吸食血肉之躯的华阳夫人,像是冷笑的褒姒……

    模糊的人影逐渐汇聚成一只瞳孔中闪着红光的【白面金毛九尾狐】,招展的尾巴散发出摄人魂魄的迷香。

    蔡缜的鼻尖骚动着,轻嗅着空间里不知何时弥漫开来的气息,空洞的意识被逐渐拉回现实,胸口没了原先的撕裂感,却只觉着身体如多了什么东西般万分沉重,动弹不得,“唔……玉藻前小姐……”

    “蔡少爷,我在……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碗汤。”玉藻前用手合上蔡缜沉重的眼皮,欣慰地点了点头,“你可不要乱来哦!”

    “放心吧,毕竟是天照大人的人吗!”蔡缜身体里的那位如此回答到,颤抖着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

    “Master,要去杀他们吗?”羿站在窗台前,眺望着逐渐汇聚的光芒,按了按腰间的伤口,已然是完全恢复。

    “先留着,但……”隆美尔一世顿了顿瞥了一眼羿,会意地点了点头,用力吸食着麻醉神经的药物,长吁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迷离。

    “田田姐姐,你昨天去哪里了啊,我都没找到你?”小白扬起稚嫩的脸庞,担忧地看着略带疲惫的冲田总司,“可以和小白讲讲哦!”

    冲田总司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转而摘下手边的小花装饰着小白,白皙的脸蛋在粉红色的花瓣下泛出微末的红光。

    “小白,姐姐没事哦!不过,昨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就没办法陪小白玩了。”冲田总司微笑着搂住小白,任凭身体随风飘荡,融入无边的阳光里。

    置身于山野,虽无满目繁华,但也有满天星辰;置身于都市,虽有珍馐佳肴,若是声旁没有一个如你般的人,有有何意义呢?

    “小白,最近不要跑太远哦!”冲田总司和蔼地笑着,鼻腔涌金一抹熟悉的魔力,“特殊时期哦!”

    “嗯,只要田田姐姐还在这里,我就不会离开。”小白躺在冲田总司的怀中,甜甜地笑着,享受着独属于她们的时空。

    “一直在吗?”冲田总司喃喃着,凝视小白天真烂漫的侧脸,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咯噔了一下,“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永远。”

    “真的吗!田田姐姐最好了!”小白灿烂地笑着,耀眼过高空的阳光,绚烂过满天繁星,深深地刻在了冲田总司的心中,“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稚嫩的童声打破圣杯战争凝滞的空气,开辟出一方净土,如死域中的生之花般璀璨夺目,隐隐闪着红光,与青绿色汇成幽冥诡匠般的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