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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缄默之跃

    “阮女士,我不是已经给你发过信息了吗?”

    万桥保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毛,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将眼神移回烦杂的公务上。

    指尖的钢笔飞速旋转着,笔尖溢出一道寒光直逼她的肩胛。

    阮女士娇小的身躯为之一振,额上渗出一层虚汗,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钱收的还不够多吗?”

    万桥保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

    “可是……”

    阮女士欲言又止地咬着皲裂的嘴唇,显得越发憔悴。

    手中禁攥的合同废纸般落下,手臂在怒火的加持下浮夸地颤抖着。

    “你可不要忘了是谁起草的这份文件。”

    阮女士举起手中的草稿纸,空无一物的表面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万桥保嘴角微微上扬,久违地放下了笔,急剧收缩的瞳孔吞噬着残存的光芒。

    “一张废纸而已。”

    万桥保抬手间将她手中的白纸击碎,消散在迷离的阳光里。

    “这份合同只不过是一张废纸,有任何的法侓效益吗?”

    万桥保冷笑一声,仰头饮尽杯中的液体,捡起褶皱的合同细细端详着。

    “方寸么……想得到挺周到。”

    万桥保在书桌边踱着步,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瑟瑟发抖的阮女士。

    “方寸已经死了,你不知道么?”

    万桥保话锋一转,毒舌般的眼睛紧锁住发愣的她。

    “知,知道……那又怎样,只要……”阮女士平鼓起勇气反驳着。

    “不,只要他死了,合同就作废无效了。”

    万桥保邪魅一笑,一阵熟悉的魔力将合同杜撰上莫须有的条款。

    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粘稠的液体咆哮着侵蚀着她的意识。

    “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捅出去?”

    阮女士脸色煞白,细密的血丝瞬间填满惨白的眼白。

    “这件事情……你可要想清楚!”

    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语气却透出一丝胆怯。

    “哦,你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吧?”

    万桥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瞥了一眼书架后密室,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阮女士面如土色地瘫倒在地上,脑中回想起梦中的一切。

    凄厉的惨叫声从脑海里莫名地涌出,求助……诅咒……

    “救救我……”

    “杀了他……”

    她口中喃喃着不属于她的声音,眼神逐渐涣散。

    “原来如此。”

    阮女士失神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诧异的万桥保,僵直地离去。

    诡异的视线并没有随着她的离去而消散,反而是越发地粘稠起来。

    无处不在的眼神似乎比万桥保更加了解这个地方,这个原属于方寸的空间。

    阮女士瘫软在沙发上,深呼吸着,半晌才缓过神来。

    “喂,林检察官吗?”

    她再次绝望地拨通了她的电话,眼神空洞而无助,像是只苟活于世的小白鼠。

    点燃的烟火震颤着伸到嘴边,火星飞溅之下迸如她微张的口腔。

    “嘶——!”

    她舔了舔嘴唇,皱了皱眉头,疲倦地嗅着飘渺的尼古丁。

    “嗯。”

    林鸢鸿点了点头,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却是刻意地压低了音量。

    “我想和你重新聊一下。”

    阮女士平静地讲到,脸颊不住地抽动着,手指微微颤抖着。

    “嗯,现在吗?”

    林鸢鸿挑了挑眉毛,手边传来纸张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请来我家一趟,可以吗,现在?”

    阮女士望着一片狼藉的客厅,轻叹一声,下定决心般咬了咬嘴唇。

    “嗯。”

    林鸢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桌面上凌乱的线索连缀成一抹细流,风筝线般牵连着时隐时现的血瞳。

    淅淅沥沥的雨不合时宜地下起,像是要刻意要遮蔽什么似的。

    叶尖滴落的雨滴在触碰到地面的一瞬便四散奔逃,碎成满地纸花。

    显微镜下的生物们被再次分割开来,自由地游弋在广阔的空间里。

    “方,方校,你找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方寸的办公室里,却显得有些诡异。

    “嗯很乖嘛!”

    “哎!?方,方校,你在吗?”

    冬松略带诧异地注视着空无一人的空间,细细分辨着若有若无的声音。

    “还挺乖么,难怪他这么喜欢你。”

    戏谑的声音在魔力的扭曲下显得有些沧桑,萦绕在冬松的耳边。

    瘆人的寒气从地板源源不断地透出,涌向不知何时出现的暗门

    “唔……”

    冬松皱了皱眉头,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眼神锐利地刺向吱吱作响的暗门。

    犹豫片刻,他还是缓缓向那道隐约透着血红的暗门走去。

    灰尘在震颤着的木门上落下,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虚幻的影子映出冬松惊恐的眼神,他突然想起这里原来似乎是一面书架。

    “吱嘎——!”

    来不及多想,门诡异地自动打开,浓郁的魔力喷涌而出,像是一扇异世界的大门。

    “怎么样,他的做工可正是拙劣啊!是不是!”

    万桥保的声音从冬松的背后传来,飘渺而清晰。

    “万,万主任——!”冬松失声叫到,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哦?胆子真小啊!”

    万桥保皱了皱眉头,用皮靴踢了踢冬松的大腿。

    冬松缓过神来,定睛看着空无一人却怨声载道的空间,这与之前探查结果截然不同的空间。

    万桥保挥了挥手,排开沙发上的灰尘,随意地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地看着仍处于震惊里的冬松。

    “你猜猜,这里原来是干什么的?”

    万桥保隐去锐利的眼光,微笑着看着惊魂未定的冬松。

    “我,我……不知道……”

    冬松嘴唇哆嗦着挤出这句话,心中却闪过一丝贪婪。

    “你是原来就是这样,还是……”

    万桥保眼中溢出一丝杀意,眉毛微微下压。“你是装出来的?”

    冬松瞳孔猛地缩了一下,手心溢出一层汗来,苍白的脸颊越发憔悴。

    “我,我从小就这样……”

    冬松颤抖地举起手,像个表演杂技的小丑,渐渐弯下腰来。

    “我看也是。”万桥保冷哼一声,不屑地瞟了一眼冬松。

    “听说你假人做的挺好啊?”

    万桥保挑了挑眉毛,刀光却是先一步划开了皮革,透出猩红的血丝。

    “不敢当,不敢当。”冬松连忙单膝跪下,向后退了几步。

    “方寸死了哦——!”

    万桥保有些愉悦地讲到,语气里却透出一丝烦闷。

    冬松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身体无意识地倒在地上。

    他耳边传来万桥保嘶嘶的吸气声,细长的眼睛死死盯住一动不动的冬松。

    “记住了,先……再……”

    万桥保拍了拍身上残存的魔力,自顾自地带上门离去。

    冬松谛听着木板下传来的砰砰声,厌烦地“啧”了一声,转瞬间站起身来。

    “Assassion,你知道要做什么。”

    冬松眼神恢复了原本的凶狠,打量着再次静默下来的空间,惬意地踱着步。

    “是,Master。”

    空中传来Assassion若有若无的声音,向远方飘去。

    初夏的蝉声一阵接着一阵,挤密封着的别墅,空间凝重地有些诡异,昏暗里隐约透着一抹人影。

    “不开灯吗?”林鸢鸿挑了挑眉毛,看向性情大变的阮女士。

    “不好意思。”阮女士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抬手将灯打开。

    空间瞬间被光线充满,阮女士的脸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怎么了?”林鸢鸿挑了挑眉毛,打开口袋里的录音笔。

    “其实,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小声说道,嘴唇泛白。

    “她?”

    “你上次没打尽兴啊!”

    万桥保威风凛凛地看着不屑一顾的李书文,嘴角微微上扬。

    “给你个机会。”

    “嗯。”李书文难得点了点头,在铁板上留下一道印痕。

    “我知道你在这里。”李书文放缓脚步,随意地讲着。

    手中运起的六合大枪打破炎热的空间,随着臂膀的舒展来去如风。

    寒芒与刺眼的阳光相遇,一时间竟不分上下。

    白光凌空炸裂开来,却遮蔽不住他那犀利的眼神。

    李书文长吁一声,移转腾挪间蹦上空无一人的阳台。

    他随心漫步着,却探查到熟悉的气息,繁杂不堪。

    来自深渊,来自天空,来自记忆,来自杀戮。

    血红的双瞳再次张开,对上那双空洞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