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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迷蒙深渊

    “呼,原来如此吗?”

    万桥保呼出胸腔里的烟雾,品了一口新沏的白茶,暗自点了点头。

    眼神却还是锐利地盯着面露惭愧的冬松,满意地挥了挥手。

    “好歹是除掉了一个嘛!”

    万桥保爽朗地评价着,神情却没有丝毫舒缓。

    黑雾散尽,露出万桥保紧皱的眉头,不安的气体接续着排出他的身体。

    他梳理着彻底乱套的计划,嘴角微微上扬。

    “没有想到啊?啊哈哈哈!”

    万桥保莫名地笑了起来,手中的雪茄被捏得粉碎,燃烧成零落的灰烬散落在血红色的纸上。

    他再次端详着擦拭地锃光瓦亮的黑曜石军刺,锐利的棱角将眼前的人像分作数层。

    令灵魂颤抖的呻吟从地下宫的深处传来,寻声看去却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

    照明弹划过缄默的空间,魔法光束被吞没在无垠的黑暗中。

    空间诡异地颤抖着,魔神兵残存的魔力似乎在此刻沸腾起来,却又转瞬即逝。

    自叶建新死后,已经好久没有人到过地下宫的底部了。

    如同爱因兹贝伦家族底部的池子一样,那里似乎也埋藏着什么。

    而无形的魔力场却总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却从未有人尝试涉足。

    万桥保再次凝视着空间里起起伏伏的魔力,无奈地转身离去。

    “还有下次吗?”李书文喃喃自语着,“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尽管没有留手,但依旧是打得不相上下,对李书文来将也是一种享受吧。

    一张沾染着血手印的信件被准时地放到了报社编辑的桌上。

    “谁送来的?”

    他皱了皱眉头,看向一脸紧张的助手,表情却在看到署名的瞬间放松下来。

    “嗯,看来你还是回心转意了么。”

    他嘴角微微上扬,自顾自地沏起一壶茶,悠闲地坐了下来。

    裁纸刀熟练地划开血迹斑斑的信封,露出一叠故意做旧的纸张。

    “让我看看。”

    编辑翘起二郎腿,扫视着字迹模糊的草稿,不满地“啧”了一声。

    忽的,他的眼睛兀地张大,随即兴奋地大叫起来,快速扯过几张白纸写下几个关键词。

    “编辑?”助理好奇地探过头来,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明天去?”

    他拍了拍大腿,焦躁地挥了挥手,便附身继续他的整理工作。

    “这次,势必要有个结果!”

    他瞥了一眼满墙的奖状,信誓旦旦地说到,手颤抖地厉害。

    万桥保从午夜的梦境里醒来,心中涌出一阵不安,按了按酸痛的关节。

    他再次起身,依靠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思索着那个棘手的人——林鸢鸿。

    明明在战争的初期就被评估为低威胁的人,明明是杀一只尸鬼都需要从者帮忙的人……

    不甘啊,不甘,我的大业怎么能因为她而毁坏。

    万桥保懊恼地锤基着栏杆,震落些许铁锈扭曲地消失在迷茫的深渊里。

    “可是,她也已经知道了吧。”

    万桥保释然地笑了笑,手指烦躁地敲击着铁杆。

    他并不害怕林鸢鸿把这件事情捅出去,相反的,他更希望她可以尽早地察觉到事情的真相。

    想到这里,他有些期待地笑了笑,再次将目光投向发出轻响的黑暗。

    “那里有什么呢?”他按了按太阳穴,转身离去。

    “玉藻前小姐,我睡不着嘛!”

    蔡缜对黑暗中扑朔迷离的双眼撒着娇,洋气不断地向下流去。

    “不早了,蔡公子。”

    玉藻前柔顺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大腿,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该睡觉了。”

    她嘴中哼起一只摄人魂魄的安眠曲,拍打着蔡缜的后背,将其哄睡。

    连续的鼾声逐渐填满静谧的房间,流入玉藻前舒展的毛发中。

    “看来,又有人走了。”

    她长叹一声,眼神却是异常地平静,绒毛逐渐贴住表皮。

    聒噪的鸟鸣,逐渐盖过渐弱的蝉鸣,阳光也逐渐柔和下来,普照着逐渐苏醒过来的大地。

    “到了,编辑。”

    助手恭敬地拉开车门,有些担心地看着披着熊猫眼的他。

    “一个晚上不睡觉,真的没有……”

    “不就一个晚上吗,多大点事啊!”

    编辑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越发兴奋地计划着即将到来的访谈。

    “乔主任,麻烦你了!”

    编辑点了点头,打量着压抑着某种情感的万桥保。

    “方校是不方便吗?”

    他润了润嗓子,翻开记事本,扫了一眼密集的提问。

    “嗯,他最近身体不舒服,还在休息。”

    万桥保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微笑着凝视着若有所思的编辑。

    “那么,第一个问题——”编辑顿了顿,特意地咽了口口水。

    “据阮女士透露,方校的情况似乎没有这么简单?校方是怎么想的?”

    编辑似笑非笑地盯着面不改色的万桥保,得意地敲击着圆珠笔。

    “哦?怎么说?”万桥保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嗯……”编辑愣了一下,又迅速反应过来,“这次方校没有来,是不是已经……”

    “死了么?”

    万桥保释然地笑了笑,戏谑地看着诧异的编辑,暗自嗤笑一声。

    编辑手中的圆珠笔停滞在空中,这突如其来的反问颠覆了他昨晚设想的所有可能的情况。

    他迅速调整好思绪,盯着皮笑肉不笑的万桥保,心中一阵发怵。

    “是,是的。”半晌后,他结巴地回应到。

    “可笑,一个人是否活着岂是只言片语所能改变的?”

    万桥保不屑地轻笑一声,瞥了一眼后怕的编辑。

    “唔……”编辑捣蒜般点了点头,生怕迟钝一秒就会人头落地。

    “还有问题吗?”万桥保挑了挑眉毛,敲了敲桌子,“我指的是有意义的问题。”

    他身体微微前倾,逐渐靠近额头渗出冷汗的编辑。

    “还有,还有几个……”编辑颤抖地说到,嘴唇哆嗦着挤出微弱的声音。

    “请问。”

    万桥保笑了笑,闻了闻茶叶的清香,和蔼地看着瑟瑟发抖的编辑。

    “请问,区莼缀的死因真的是跳楼吗?”他鼓起勇气再次问道。

    万桥保这次显得出奇地平静,却让人感到更加地可怕。

    他摇了摇头,狞笑着看着狐疑的编辑,肯定地回答道,“没错,没有那么简单。”

    “那,是什么?是和方校有关吗?”

    编辑站起身来,兴奋地盯着万桥保不屑的脸颊,再次歇下气来。

    “嗯,怎么说呢?”万桥保挑了挑眉毛,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和你一样呢,都是想往上爬的打工人。”

    万桥保轻笑一声,戏谑地盯着脸色煞白的编辑,脸色兀地阴沉下来。

    “请你不要侮辱记者这个职业,请你正视我的提问。”

    编辑正襟危坐地瞥了一眼旁边仍在录音的设备,小心翼翼地拉了过来。

    “侮辱?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也是你采访的吧?”

    万桥保压低了声音,伸手猛地抢过编辑手中录音笔折成两半。

    “你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么?很辛苦吧?”

    万桥保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一份合同拍在他面前。

    散发着铜臭味的草纸,被杜撰上伪善的字迹,勾引着无知的人们签下违心的合同。

    “可是……”

    编辑放下笔,皱了皱眉头,脑子映出过去几年自己的业绩。

    虽算不上是正义使者,但好歹没有干出什么伤天害理,有违人伦天道的事。

    他盯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好处,内心挣扎着抵抗着这龌龊的勾当。

    “怎么,你觉得你能问出什么东西吗?”

    万桥保摇摇头,随手把录音笔的碎片丢进垃圾桶里。

    “只要我把她消息爆出来,你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编辑孤注一掷地讲道,眼球溢出密集的血丝来。

    “你知道吗?钱可以解决百分之99的问题。”

    万桥保缓缓站起身来,俯视着全身发抖的编辑。

    “报社社长,教育局长,市长,党高官。”

    “那了这钱,你可以用晋升,可以有更多的钱,你女儿可以读更好的高中。”

    “不拿这钱,你会被报社开除,女儿上不了高中,最后郁郁而终。”

    万桥保顿了顿,踱步到嘴唇发白的编辑身旁,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这取决于你,步步高升,荣华富贵,还是家破人亡,穷困潦倒。”

    万桥保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硬生生扯下一条衣料来。

    血手印按在编辑身旁,真实的痛感与飘渺的肩膀交错着压迫着他的神经。

    “好吧……”

    编辑艰难地站起身来,瞥了一眼恍惚的合同,瘫软在地板上。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万桥保用脚踢了踢编辑的手臂,将一个文件夹丢到他怀里,扬了扬下巴。

    编辑连滚带爬地抱着文件夹爬出了办公室,后怕地坐车离开。

    “编辑……”助手看着神志不清的编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没事,开车。”

    编辑咬了咬嘴唇,瞥了一眼狐疑的助手,随即补充到。

    “这个万桥保嘴还蛮硬的嘛!”

    他强装镇定地撇了撇嘴,后背冒出冷汗来。

    “接下来,就是你了。”

    万桥保眺望着操场上奔跑着的学生,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