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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血色教学楼

    静谧的微风吹过干涸的河床,干枯的牧草在此刻极不情愿地弯下腰,露出两岸移动的黑影。

    身为猎物的直觉让它亡命狂奔,脚后跟扬起漫过身体的烟尘,遮蔽了二位的身影。

    “砰——!”

    突如其来的枪声从远处的树梢上传来,打断了它猎杀的前兆。

    狂暴的怒吼声划过空洞的空间,枪管再次喷射出炙热的火焰,奔袭向怒目圆瞪的雄狮。

    它并没有如想象般倒在血泊里,烟尘里逐渐清晰的是它那充满杀意的瞳孔。

    惊恐的眼神对上它血腥的眼睛,手指不住地颤抖起来。

    猎枪不受控制地滑落,被席卷而来的灰尘附上一层薄薄的屏障。

    “啊啊啊——!”不知是猎人还是猎物发出了此种凄厉的惨叫。

    嘹亮的号角再次在空中奏鸣,满地狼藉中一道诡异的身影一闪而过。

    皎洁的月光诡异地扭曲着,压缩着昏暗的大地,将其推向无尽的深渊。

    【狻猊】,《山海经》曾这样称呼这头不同凡响的野兽。

    狻猊的外形和狮子相近,孔武有力,而性格却与外表极为不符。

    静,出奇的安静,像是一位隐居山野的世外高人,谈泊名利,恬静闲适。

    然而,他是龙九子之一,没有其众兄弟的凶残、痴迷,有没有其父的威严。

    不会展露,不会猎杀,平静地看着世间万物,面露狰狞。

    血红色的瞳孔映出月亮的影子,锋利的牙齿渗出丝丝鲜血,利爪下血肉模糊。

    空间扭曲着进入二维空间,平铺在绚丽而单调的画布上,眼角溢出一抹血丝。

    “Master,我在。”冲田总司站立在阳光下,观察着忙忙碌碌的校园。

    锐利的眼神扫过诡异浮现魔力的地面,那似乎不是从地标传来的。

    来自地底,来自深渊,来自远古。

    在无尽的彷徨里回到了这个前年之后的时空,在狂化魔咒的催促下略显呆滞地凝视着前方。

    黑红色的血液奔腾在它的体内,翻涌着从心脏里涌出,炙烤着焦炭般的皮肤。

    若隐若现的嘶吼声穿过虚无的水泥地,传入王浩和冲田总司的儿中。

    “听到了吗?”

    王浩按了按耳后,瞥了一眼神情凝重的冲田总司,嘴角微微上扬。

    冲田总司轻轻点了点头,瞳孔中的红光一闪而过,剖析着扑朔迷离的屏障。

    悲怆的嘶吼声再次撕开宁静的空间,清晰地穿过屏障,投影到冲田总司的脑中。

    “嗯,看来又有东西出来了。”

    冲田总司冷静地概括到,银白色的刀身却神不知鬼不觉地闪现出来。

    苍白的刀光贪婪地汲取着来自太阳的照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这是先前立下的规矩,以侦查为主要目的的潜伏,尽可能排查出校园里的危机。

    毕竟——这具身体,可是很珍贵的,损坏可是不可逆的。

    那股魔力倏地消失了,逐渐飘散在喧闹的空气中。

    飘忽不定的身影一闪而过,从四面八方观察着这位熟悉的客人。

    幻觉逐渐投射在魔力聚集的地方,侵蚀着魔术师们的视线。

    “妙哉!”万桥保瞥了一眼堆砌成山的废纸,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魔物的视线里出现一道道诡异的光线,令他们全都呆呆地看着那个方向。

    泛黄的墙皮逐渐飘散,腐臭的血浆逐渐流出,凄厉的乌鸦逐渐坠落。

    恍惚之间,那里似乎已然是一汪血谭,温泉般绵绵不绝地向外抛撒着气泡。

    高一的学子齐聚一堂,不耐烦地听着那具没有灵魂的方寸夸夸其谈。

    “不对啊,今天他讲的怎么和万桥保这么像?”

    炅木樨戳了戳一旁昏昏欲睡的金垚七,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嗯……唔……对……”

    金垚七砸吧砸吧嘴,在梦境里回应着炅木樨,强烈的困意再次席卷而来。

    “唔……”金垚七的神经忽的警觉起来,唤醒了在天台上驻守的Rider。

    “嗯,我也感受到了,但肉眼不可见”

    Rider仔细分辨着狙击镜中的暗流涌动的魔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嗯?开空调了吗?”金垚七打了一个寒战,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空调。

    炅木樨按了按金垚七的后脑勺,怜爱地看着突然清醒过来的金垚七。

    “你是不是睡傻啦!”她把水递到她手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巡视的老师。

    金垚七摇了摇头,神情凝重,手心不自觉地渗出一层冷汗。

    她缓缓闭上眼睛,压制住周身翻涌的魔力,再睁开眼时,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铺天盖地的惨叫席卷而来,人影却模糊不清,纠缠着会堂里的所有人。

    像是水蛭吸食血液,旺盛的精神力逐渐凋零,化为一滩死水。

    金垚七啊了一声,看向一脸血色的炅木樨,慌忙闭上了眼睛。

    “垚七!”炅木樨用力摇了摇金垚七,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金垚七揉了揉眼睛,讪讪地笑了笑,后怕地摸了摸后脑勺。

    “没什么,做噩梦了。”她轻咬着嘴唇,牙龈渗出一抹血红。

    “下面,有请万主任上台演讲”

    主持人面带笑容地走下台去,闪身消失在幕布后。

    “同学们好啊!”

    万桥保拉了拉笔挺的西装,俯视着会议室里有些迷离的学生们,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他皱了皱眉头,缓缓走下台,一边踱步一边观察着诡异的魔力。

    “邪哉。”他喃喃着停下了脚步,猛地回头看向一旁空着的座位。

    “谁坐在这里?”

    万桥保心底已有了答案,但还是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周围的同学沉默着转过身来,面面相觑,愣神地看着一脸诧异的万桥保。

    “嗯?我不是在这里吗?”

    金垚七诧异地抬起头,凝视着脸色凝重的万桥保,挥了挥手。

    眼前的幻象散去,露出一片狼藉的地毯,无名的液体排斥地在地板上混合着。

    交融,排斥,压制,爆发,最终走向死亡。

    金垚七皱了皱眉头,猛然站起身来,熟视无睹地跨过门槛,离开了会场。

    “真的看不见哎,我不会死了吧?”

    金垚七心中一惊,直觉却仍支撑着她继续行走在楼道间。

    门外的世界格外的美好,像是个未经打磨的玉胚。

    洁白的瓷砖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墙上,磨砂的大理石无缝衔接着盖住填满罪恶的地面。

    清朗的LED灯照亮昏暗的长廊,却还是在饮水机旁投下一抹尽显锋芒的阴影。

    徘徊在走道里的金垚七冥冥之中听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向窗边走去。

    “jump……jump……jump”

    人影逐渐清楚起来,一个接着一个以各种诡异的姿态坠落、消散。

    金垚七打开饮水机,混浊的水流盖过嘈杂的低吟,却诡异地向天花板流去。

    她双手结印,指尖翻转间,水流随着她的意识轻微摇摆着。

    “你就是——【金垚七】?”

    虚影在瞬息间收敛了声音,直愣愣地看着摆出战斗姿态的金垚七。

    金垚七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拳锋上冒气一层水雾。

    “你是谁?”

    她警惕地打量着幽灵般突然出现的人影,身形保持住安全距离。

    虚影摇了摇头,略带悲怆地看向严阵以待的金垚七,融化在灯光下。

    金垚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做了一个别致的梦,胸口猛地一揪。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故事,却并不是金垚七的,而是……

    关于生存的追问,关于死亡的追问,关于人性的追问。

    不堪入目的场景一刻不停地在她身边上演着,不断摧残着这颗幼小的心灵。

    黑乎乎的,血淋淋的,白凌凌的,固体的,液体的,气体的。

    来自心理和生理的疼痛感如此真实,令金垚七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她逐渐落到了一块松软的地方,环顾四周,依旧是一片血红。

    身体逐渐轻盈起来,羽化登仙般飘到了空中,俯视着微微睁开的东西——

    【血瞳】,无数的血管链接着数不胜数的眼睛,都鼓足了力气想要绽放开来。

    意识却于此刻回到了逐渐褪去的伪装的空间里,眼前渐渐刻印出一位女孩的身影。

    那个女孩平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回头看了一眼金垚七,纵身而下。

    “现在,你能理解了吗?”

    飘渺的声音由远及近,穿过金垚七的脑子,直击还没缓过神来的灵魂。

    “这是宿命,这是天命,这是无法撼动的根源。”

    “这是属于我们的复仇,别来沾边!”

    虚影兀地实体化,抓住金垚七的手,使劲摇晃着。

    血色的瞳孔没有任何的怜悯,她随手把金垚七推到一边,在空间中炸裂开来。

    金垚七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着刚才的画面,耳边传来凄厉的嘶吼声。

    “金垚七!”她兀地回过神来,后背传来炅木樨急切的呼唤声。

    “你怎么这么能睡啊,都结束了。”

    炅木樨笑嘻嘻地点了点金垚七的额头,却见她脸色惨白地注视着地上的红地毯。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她拍了拍金垚七的脸颊,拉着她往外跑去。

    清凉的微风在走出综合楼的一瞬扑面而来,冲散了金垚七周身的煞气。

    她心有余悸地掀开衣袖,那串着铜币的红线轻轻颤动着。

    “血的味道……”

    林鸢鸿瞥了一眼喃喃着的Berserker,继续伏案整理着线索。

    Berserker突然转身打开抽屉,眼中溢出一点红光,微张的嘴巴溢出淡淡的吼叫声。

    灯光下的【血瞳】逐渐渗出微末的红光,像是在回应某种东西的呼唤。

    林鸢鸿皱了皱眉头,拿起皱巴巴的纸张摩挲着,指尖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