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谈，危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麟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他的眼神无比冰冷。
“我喜欢午间在室外读一读书。”斯文男子悠闲的将书签插进页缝中，合上了书。
“渝州市还是燥热了些，而今要找处荫蔽的地方也不容易，这家店尚有些上好的咖啡豆，再加上我自带的冰块，泡杯冰拿铁，我便能继续喜好。”
”张裕强，生物学顾问。”他站起身，手微微请在身前。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挺起身子，张裕强笑着问道。
“放心吧，周围很多金属，你要杀我很简单。”他摊了摊手说道。
陆麟表情毫无变化，他料想到对方已经知晓自己拥有超能力的事情。
“你的朋友吗？”
微微回头，楚旭和莫涵静还在车那边。
他们似乎刚刚才注意到多了个人，神情有些诧异。
在这荒凉街道上，突兀的坐着个人在喝咖啡，他似乎还和陆麟认识，两人眼神示意之下，没有靠近，莫涵静抓出丢在车里的弓，楚旭也端起了思秉给的枪，小心戒备着。
不再关注他俩，陆麟并不介意在他们面前再多杀一个人，迈开步伐，渐渐向张裕强靠近。
“我还敢出现在你面前自然是有所准备。”
见到陆麟的动作，张裕强微微一笑。
“我建议你还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一个小红点照在了陆麟的额头上，他微微抬头，看到斜对面几十米外的高楼顶上，一挺狙击枪不知何时驾在了那里。
“你认为，这对我有威胁吗？”陆麟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不不不，当然不会，金属控制的超能力者，怎么可能会害怕子弹，只是我担心你的朋友。”他再次坐下，继续喝着那杯咖啡。
红点瞬间消失，陆麟瞳孔收缩，猛地回头看向楚旭和莫涵静。
红点在两人间来回晃动着。
两人完全没有发觉，他们的注意力完全在陆麟和张裕强身上。
此刻陆麟所在的位置距离他们已经超过20米，这超越了他的能力控制距离，他没有把握能救下他们，回头看向张裕强，对方所在位置明显有所选择，这时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你认为我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吗？”
“不知道呢，他们有两个人，不然我试一个看看。”说着他就要伸起手示意。
陆麟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突然绷直的身体和停下的脚步还是表达了他的想法。
“不用紧张，”张裕强耸耸肩，放下手说道，“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他再次坐下，抬头遥望远处的高楼大厦。
“你是什么时候获得的超能力？”
陆麟并没有回答他。
“当时我记得你说，你是从市中心来的，本来我是不相信的，但自从知道你拥有超能力后，我才确定你没有说谎。”
“你非常具有潜力，但目前你还是太弱了。”
“这并不影响我杀你。”
“年轻人，就是充满活力。”张裕强笑道。
“那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突然间，张裕强发问道。
“什么？”陆麟皱起眉头，有些不明所以。
张裕强静静盯着陆麟看了会。
“渝州市发生的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陆麟出声问道。
“哦？说说你判断的依据？”张裕强收回目光，饶有兴趣。
“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物资，而是单纯的杀人。”
“你们在收集尸体，我听到了那些混蛋在运送尸体时的对话，”陆麟眼神阴沉，“是你在饲养丧尸，杀人只为了为它们提供食物。”
张裕强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或许真是普通的罪犯，但你却不是，”陆麟说道，“你看他们的目光，透露着嫌弃。”
“呵，好吧，我始终没办法混在一群蠢货之中，可这又代表得了什么？饲养丧尸也只是对这些怪物感兴趣罢了。”张裕强笑道。
“你们的准备太好，”陆麟说道，“携带大量枪支弹药，掌控一栋国内腹地的警局大楼，放在灾难前，没有任何一个恐怖组织甚至哪个国家能够办到。”
“而就在灾难刚刚爆发的这些天，你们就已经拥有这一切，就好像...”
陆麟顿了顿。
“你们知道灾难即将爆发，在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场面一下静了下来，陆麟等待着张裕强的回答。
“看来能力带给你的不只有超凡的力量，对于脑力开发也有不小助力。”甩荡着杯中仅剩的余沫，张裕强感叹着。
他起身准备离开，陆麟不可能就这么放其离开，瞳孔瞬间收缩，要操控周围金属将其制住。
然而下一刻，陆麟脸色突变，发觉自己的能力居然失效了，他操控不了周围任何金属！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如此过力，能力带给你的可不只有好处。”张裕强一点也不着急，整理起了桌面的杯具，将它们一一收回一个随身收纳盒中。
“你做了什么？！”陆麟放弃使用能力，狰狞着向张裕强靠近，打算来些肢体接触。
一声消音过的清脆弹鸣使得陆麟停下了动作，视线缓缓向下，地上的痕迹表明了刚刚飞过的子弹。
“不要以为有了超能力就天下无敌，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
“你可以杀我。”陆麟渐渐镇定下来，冷冷说道。
“本来是有这打算，但突然有了些特别的想法。”张裕强从收纳盒中取出一本笔记本，放到了桌上。
“你的能力很特殊，我并不希望，你轻易的死掉。”
“这里面的信息，能帮助你在这个城市活下去。”陆麟知道他指的是那本笔记本。
张裕强看向远方，最后淡淡的说道。
“这里，只是开始。”
“我建议你最好回去一趟公安大楼，”张裕强收回了目光，“那批武器虽然好，但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到的。”
“你没去过地下一层吧，那里，有个拥有超能力的...嗯，丧尸，呵。”张裕强对“丧尸”一词发出了嗤笑。
“她叫‘Witch’。”
陆麟瞳孔收缩。
当他回过神来，张裕强已经消失在街道上，唯有那本笔记留在了桌子上。
陆麟手指动了动，一旁的金属椅跟着发生小位移，他能力已经恢复。
“你到底是什么人。”上前拿起桌面上的笔记本，陆麟喃喃着。
“拥有超能力的丧尸...witch...女巫？”
回头向着楚旭莫涵静走去，两人完全没察觉到这边发生的一切，那人走了他们也不好拦着，见着陆麟并没有什么举动，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武器。
“哈，那人是你朋友吗？”见气氛沉闷，楚旭打着哈哈。
“我不能跟你们走了。”
“哦...啥？你要去哪？”楚旭发楞，他一下没反应过来。
陆麟沉默了会说道：“你们队长有危险。”
“哈？”莫涵静和楚旭瞬间摸不着头脑。
“我队长有危险跟你有什么关系！”莫涵静气不打一处来。
陆麟默默说道：“我能帮他们。”
说着将笔记本交给楚旭。
“帮我保管好，你可以看。”说完便要离开。
“站住！”莫涵静却是反应及时，举起弓对准陆麟，一脚踢在楚旭小腿上提醒他举枪。
陆麟站定。
“不好意思，我们并不熟，你的话暂时有待保留，所以你不能离开，”莫涵静沉着的说道，“惠惠说过你身上藏了秘密，在交代完前不能走，谁知道你是跑哪去了。”
陆麟回过头看一眼，不可能跟女生讲道理，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向来的方向走去。
“站住！不然我要攻击了！愣着干嘛！开枪啊！”莫涵静示意楚旭鸣枪。
“啊？这不好吧，会引来丧尸...”楚旭此时正好奇的翻起陆麟丢来的笔记本。
“你个笨家伙！再不这样他就要走了！那你快上去制服他！”
看着陆麟那凌然离开的身影，而楚旭竟在一旁默默的翻看起笔记本，莫涵静不来一气，猛的朝他小腿踢去。
“嘶...我才不去呢，干嘛你自己不去？”楚旭捂着小腿倒吸口凉气，悻悻说道。
“你是不是男人啊！”
两人吵了起来，再回过头时，陆麟已经不见了踪影。
“都是你！他不见了！”莫涵静气急败坏。
“他好像是往我们来的方向去了，哈哈...你说他不会去找姐头他们吧？”楚旭打了个哈哈。
莫涵静脸色一变，他不会去对林雨惠等人不利吧？再次狠狠的踢了楚旭一脚。
“快上车！我们去追他！”
两人快速上车，而楚旭却将车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你要去哪！”后座的莫涵静拉扯着楚旭的头发要他回头。
“别蠢了，回医院搬救兵啊，这一路都是丧尸，你真当那家伙是神啊，赶紧回去组织人去接应惠姐头他们才是。”楚旭被扯头发吃痛大叫着。
将陆麟给的笔记本放到档把手前。
“我刚刚瞄了几眼，这东西记的内容有些骇人听闻，先回医院再做打算。”
一辆车上，两人骂骂咧咧的，沿着道路飞驰而去。
......
顺着挂好的绳索，思秉攀住一处钢筋，爬上了倒塌的公安大楼二层。
小心的敲碎一扇已有裂纹的玻璃窗，探头进入那深邃的公安大楼之中。
里边一片寂静，倒下的大楼走廊贯通直上天际，从这个角度看天有一种井底之蛙的既视感，但也有不同，大楼外一侧均是落地玻璃窗，倒塌的力量使得多数玻璃震碎，午后的太阳挂在半空，阳光正好穿过这一侧照射进来，仰头一看，破碎的落地玻璃窗将阳光散射在直立的走廊墙壁上，炫彩缤纷，带给人一种破败的美感。
然而前行的通路走廊一直穿到那头，光线无法照射进去，只看得到两头的光电，到走廊的中段便看不清东西。
思秉拉了拉绳子，示意下边的人可以爬上来，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进入位置为大楼的第二层，武器装备应该就在这一层，但思秉记得，那间房间在大楼的中央位置，大楼倒塌了要过去可不容易。
“怎样？”
林雨惠第二个爬了上来，刚露出一个头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附近没有丧尸，放装备的房间还不在感知范围。”思秉走回去拉了她一把。
“嗯，等他们都上来再说，不要着急。”林雨惠说道，开始招呼下一个人攀爬。
“你昨天还刚刚昏迷，现在感觉怎样？”
“每次昏迷，我的能力就会变得更强，我现在的感知能力——范围大概已经达到30米——比起最初确实有所提升。”思秉自信的说道。
林雨惠提了提眼镜，只是昏一下就能提升能力？那么代价呢？
“只要不是危机情况，不要透支能力，我们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林雨惠还是交代道。
待其他人都来到了二层，樊凡憨大举起盾牌，打开手电，开始往里边走。
据思秉所说，楼层的走廊过道成“田”字形排列，楼梯位于走廊的交汇处，而放武器的便在中央楼梯边上的房间内。
大楼倒塌后，要过去十分的不易，小心的踏在碎裂的白粉墙壁上。
一直来到中段，望着头顶深邃的中部走廊，为了防止未知的危险，还是让思秉上去探路。
思秉接过绳子，对着上方那门口已经震没的门槛抛过去。
钩子巧妙的搭在了上边，思秉扯了扯绳，确定牢固后开始向上爬。
思秉的脚在那残破的墙壁上借着力，碎裂的墙体频频掉下成块的白粉，让众人看着心惊胆战的。
思秉双手攀在了门槛上，一撑双脚站上了门槛，手电向上探着，黑不见底，能力大致感知，那件房间已经进入感知范围，装备库就在头顶横道走廊，但要到那，还需要再爬三扇门槛。
接过底下憨大抛上来的绳索，思秉深吸了口气，继续向上攀登，其他人也开始顺着绳子跟上。
当思秉爬上中层的横向通道时，他已是累得不行，仰躺在上边喘气不停。
待缓过劲来，探头向下边看，林雨惠是在他后边爬着，借着这个时机他的能力再次发动，闭上眼睛仔细感知周围的一切。
整个室内景倒置了个方向，房间内的一切物件家具都在重力的影响下翻倒在墙上，墙体在冲力下还能保持，但墙上的瓷砖多已崩碎，一些墙砖都掉了出来，露出里面的钢筋。
思秉表情变化，再次感叹国家的基建水平，这样的倒塌都能将楼体支撑着，这工艺不要太好了呀。
感知继续往前探寻，当一间基本完好的房间出现在脑海时，思秉不禁露出喜色。
林雨惠判断的没错，武器装备完好的保存了下来，他们这次来对了！
而后感知继续往外探寻，眉头一皱，这里也进来的丧尸，有十来只在大楼四楼的位置啃食一地的尸体，但目前看来是惊扰不到他们的，暂时可以放心。
“拉我一把！”
思秉猛的醒来，起身去拽那伸上来的手把林雨惠拉了上来。
一上来的林雨惠同样累趴了，躺在那，修身的衬衣拦不下高耸胸脯，上下浮动喘个不停，脸上久久红潮不消。
后边一个接一个的小伙伴登了上来，樊凡这个打鸡血的东西仍有活力到处瞧瞧看看，祁欣雨抱着刀守在林雨惠身旁，她靠在墙上微微侧头，隐藏脸颊的红晕，似乎是生了与樊凡比较之心，努力平缓着气息让自己更加正常些。
待思秉告诉他们装备完好的消息，一个个兴奋不已。
拉起累得不行的憨大，攀爬对他而言的确难度太大了，一行人绕过几扇门，来到了那间房间的边上。
房门关的十分牢固，受于隔壁几层水泥板后的丧尸，思秉小心翼翼的利用能力探查锁芯内视野，用细针挑开，扭开门把手，受到重力门向下打开。
“认识你这么久，啥时候学的这手艺？”憨大一脸古怪的看着思秉。
“额，不太见得光，不值得一提。”思秉差了差汗。
打好手电，众人探头看进去，纷纷冒出喜色。
在数个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们看清了房间内的情况，里边柜子倒在了一侧，柜门打开，里边的子弹盒被震了出来，子弹散乱得到处都是，在手电光芒照耀下闪闪发亮。
由于楼房倒了个方向，从上边看下也有七八米高，这样跳下去要摔断脚的。
“我和思秉，欣雨在上边，樊凡，憨大你们下去，装满背包就吊上来给我们。”最后林雨惠觉得，不能全部人都下去，需要有人留守上处。
将绳索放下去，林雨惠几人将空背包递给了憨大和樊凡。
憨大率先攀住绳索下去，待快着地时便松开手，踩中一颗子弹摔了个大跟头。
吃痛的揉着屁股，憨大回应上边，手却意外的摸到了一根杆子，弯头一看，顿时大喜，手边竟是一把突击步枪！
回头一望，柜内摆放着一把把铮亮的枪械，看得憨大都呆了。
樊凡灵巧的松开绳索，旋转了一圈，落在了一个倒塌的柜子上。
“咻咻~都是好东西！”对着满地的武器子弹吹了声口哨，樊凡扶起屁股疼的憨大，两人便开始往包里收拾起来。
听到下边唰唰的子弹搬运声，坐在门边望风的林雨惠心理就美滋滋的，末日之后，或许这也比得上数钞票的快感。
时过半晌，闭目的思秉突然张开了眼睛，只见他眉头紧皱，看向一侧的黑暗中。
漆黑的廊道，隔着三间房间后便是大楼的中央楼梯，而就在那楼梯口的墙壁边缘，突兀的搭上来一只手。
一个狰狞的头冒了出来，那猩红的血眼，左侧脸颊已经撕裂开，露出口腔内的齿牙。
“是丧尸。”靠在墙上的祁欣雨立马直起身。
“只有一只，待我去解决它。”林雨惠瞧了瞧笑着说道，提着匕首就要上前将其解决。
“不对，这丧尸有问题！”思秉突然叫道。
祁欣雨也感觉不对劲，将林雨惠拉住拦在身后，做出拔刀之姿。
思秉很不平静，他看清了，那只嶙峋的手掌在墙角上按出了裂痕，身体慢慢的抬起来。
一双眼珠子与其他丧尸不同，竟在那来回转动，在他们三人间来回锁定。
突兀的弯下身子，做出了只有人类才会有的一个助跑动作，带着道黑影冲向了他们。
“小心些。”
没等思秉提醒，祁欣雨一步踏前，距离早已把握好，拔刀出鞘，横斩向那怪物的颈部。
眼看刀就要触及脖颈，那丧尸竟低下了头，躲散了过去，祁欣雨瞳孔骤凝，丧尸已经钻入她的下盘，刀的挥度已过极，没办法再改变刀路。
但她也不是那种只会用刀砍攻的死架子，右手松开刀柄，一肘子怼在丧尸脑袋上，将其重心击溃，在丧尸压到自己身上前，双脚点地后跳漂亮的躲过了攻击。
趴到地上的丧尸却没因此停息，在倒地的一瞬间手脚并用爬着地再次冲来，而这次祁欣雨却早有察觉，一手扶在地上，将身体的底盘压到最低，平持唐刀，步子一拉，在闪过丧尸的扑袭同时，身子顺带一扭，刀身顺势划过其侧额，跟着力，刀尖十分准确的插回了挂在左腰上的刀鞘种。
丧尸滑出去数米才停下，而在它的额头上已多出一道大口子，咕叫了两声，便不再有任何动弹。
“漂亮！”
这一幕后边的林雨惠和思秉全都看了进去，祁欣雨身上不沾一丝鲜血，如同舞蹈一般，利落的解决了丧尸，林雨惠忍不住赞叹着。
转而看向地上的丧尸，她又皱起眉头。
“这丧尸有古怪。”
就在他们要靠上那丧尸前观察时，楼里传出一声瑟然的鸣叫。
人影在廊道里窜动，离他们越来越近。
“都是丧尸，从各处围过来了！该死，他们一开始就躲在这楼里！”思秉后退着步子，却感知到另一头也有丧尸身影。
“为什么突然都来了！什么吸引了它们。”突兀出现的丧尸数让思秉有些躁动，他头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发生什么事情了？”底下的憨大听到上边的动静大声问道。
“不行，我们要将丧尸吸引开，别在那拄着，帮忙先把这入口封住！”已经来不及跟底下不明所以的两人解释，林雨惠一拍思秉脑壳，三人从附近捡三块散掉的门板，不等下边的两人发问便将房间入口挡住。
“快走！”看着那头五六只汹涌而来的丧尸，林雨惠带头向另一边跑去。
那原本拐角的通道路口此时成了个深深的大坑，刚刚那只丧尸便是从下边爬上来的。
三人没有停下的意思，助跑加速下，飞跃而起，向那头跳去。
跃在空中的林雨惠不自禁往下一看。
一道道身影贴在坑壁上向上爬着，脑袋都向上探望着，猩红的眼瞳随着他们身形齐齐移动。
稳稳的落在了那头，在思秉的带领下三人仍不停止步伐的向前跑着。
“它们是不是能看得到我们？”林雨惠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她微微回头，只见后边那头追上来的数只丧尸竟也跟他们一样助跑起来，跳过了大坑，看得林雨惠一愣一愣的。
“这群丧尸不对劲，要换外边的，个个睁眼瞎！这里的会爬墙会躲刀子！都特么成精了吧！”思秉呲牙咧嘴。
三人快速的跑着，来到楼梯口，因为楼倒了一边，楼梯口也换了下边，似乎因为这里有倒塌方向的主要承重柱，大部分墙体已经倒塌，大片的石块挡柱了大部分楼梯，思秉停住了步伐，他看到一个缝隙可以钻到三楼，身体趴下来就往石缝里钻。
当最后的祁欣雨也钻了过去后，追上来的丧尸一个个也跟着往缝里塞，另一头的思秉却早有准备，抱起块石头，就往石缝中探出的丧尸脑袋上砸。
“学！叫你学！我们钻你也钻！你倒是在石头上钻个洞出来啊！”怒气横生的思秉生生将打头的丧尸脑袋砸了个稀烂，打头的丧尸死去反倒成了后边丧尸的阻碍，一时间都卡在缝里。
这里不能久待，如果后边来丧尸他们根本没法逃，楼梯间都换了个方向，小心的踩着台阶的侧面来到转角，另一侧的楼梯是向上的，根本没法正常走。
“爬扶手！”祁欣雨率先爬了上去，接着是林雨惠，最后是思秉。
扶手在楼倒后也残破不堪，感知已经向三楼探寻的思秉一不小心踩在了一根已经断裂的栏柱，一声清脆，脚下的支撑碎裂掉差点没让他摔下去。
“这辈子谁再带我去“反牛顿”房子拍照片发说说，我跟谁急！”还在用能力观察周围环境的思秉吓得魂差点没回来，思绪迅速收了回来，大声吼着慌乱抱住扶手。
一声轰鸣，二楼到三楼到楼梯间碎石飞溅，七八只丧尸竟用蛮力突破塌方阻碍，摔进了楼梯转角中。
剧烈的震动让三人差点被抓稳，林雨惠的眼镜磕在了扶手上，掉了下去。
“我的眼镜！”林雨惠只感觉眼前世界一片朦胧，700度的近视已经是让她离不开这第二眼睛，当下就想爬下去捡回来。
“不要命啦！”后边的思秉连忙挡住她，看着底下模糊的丧尸身影，林雨惠只得放弃，不甘的向上爬去。
视野内一片模糊，林雨惠此时已经看不清路了，给她自己走只会撞墙，祁欣雨在前边开路，思秉牵着林雨惠的手，一路狂奔。
然而，突兀的思秉脸色大变，松开林雨惠的手将前边的祁欣雨扑倒。
正巧前方即将路过的房间门轰然崩开，扑出了一只丧尸，压在了思秉身上，抓住了他的双手就要朝其颈部咬去。
祁欣雨反应也是快，反手拽着丧尸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住，在丧尸回头的一瞬间拔出匕首贯穿其脑。
“你们在哪！”黑暗中林雨惠瞎子一般，伸着手到处探寻着。
“你都没丧尸的视力好！”思秉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抓住她的手，感应到丧尸的靠近，他们再次移动起来。
没走几步，思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他们已经被丧尸包围了。
楼上是完全不能去，被陆麟屠戮的歹徒残尸吸引了大量的丧尸，从那零碎的血肉种爬起来向他们这边奔来，楼下的丧尸已经追到了后脚跟前。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对能力过于信赖，三十米距离并不远，在里这种空间丧尸又不像外面那样无脑，会翻越障碍，这才造成了此时的困境。
就在思秉辗转不知所措的时候，意识中的影像显现出楼下两个人影顶开了遮掩爬出了房间。
火力之下周围的丧尸纷纷翻倒毙命。
“回去！我们回去！”
“回去和憨大他们碰头！”
“他们上来了？我们有热武器了！”枪声回荡在楼中，林雨惠先是一喜，然后一阵摸瞎中被祁欣雨抓住。
“照顾她。”将林雨惠的手牵着搭在思秉肩上，祁欣雨冲了出去。
一道猛锐的利爪朝她抓来，祁欣雨侧身闪过，眼中变得尖锐，丧尸从来都是只会咬人，用手抓击还是头一回。
一个扫堂腿掀翻已到跟前的丧尸，刀尖直接洞穿印堂，迎面又窜出四只丧尸。
只见她弯下身子，拔出插在丧尸身上的刀入鞘，左手手扶直刀鞘，只在扑来丧尸间出现了一道空隙之际，逐步瞬行，在一声锐利的鞘鸣声中，右手拔刀而出，闪入群中，当会过神，四只丧尸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它们的脑袋，皆已是大半耸掉了。
思秉脸部抽搐的看向一旁的林雨惠。
“你当初是怎么度化她的？”
“用爱呀~”瞎眼一阵摸索的林雨惠应和。
......
公安大楼的最底部，地下室因建于地表层以下，除去部分梁柱被楼梯带着扯出去外，整体都还保留在了原地。
这里的牢房顶层已被撕开，大部分丧尸已被大楼内飘出的血肉气息吸引离开，而在最深层的的牢房中，仍有部分身影在其内晃动。
当楼中的枪声响起时，沉睡的她渐渐抬起了头，露出那猩红无比的血眼。
...在最深处的单间牢房中，原本已经停息一日的凄凉哭声，也随着这喧哗，再次响起...
陆麟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他的眼神无比冰冷。
“我喜欢午间在室外读一读书。”斯文男子悠闲的将书签插进页缝中，合上了书。
“渝州市还是燥热了些，而今要找处荫蔽的地方也不容易，这家店尚有些上好的咖啡豆，再加上我自带的冰块，泡杯冰拿铁，我便能继续喜好。”
”张裕强，生物学顾问。”他站起身，手微微请在身前。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挺起身子，张裕强笑着问道。
“放心吧，周围很多金属，你要杀我很简单。”他摊了摊手说道。
陆麟表情毫无变化，他料想到对方已经知晓自己拥有超能力的事情。
“你的朋友吗？”
微微回头，楚旭和莫涵静还在车那边。
他们似乎刚刚才注意到多了个人，神情有些诧异。
在这荒凉街道上，突兀的坐着个人在喝咖啡，他似乎还和陆麟认识，两人眼神示意之下，没有靠近，莫涵静抓出丢在车里的弓，楚旭也端起了思秉给的枪，小心戒备着。
不再关注他俩，陆麟并不介意在他们面前再多杀一个人，迈开步伐，渐渐向张裕强靠近。
“我还敢出现在你面前自然是有所准备。”
见到陆麟的动作，张裕强微微一笑。
“我建议你还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一个小红点照在了陆麟的额头上，他微微抬头，看到斜对面几十米外的高楼顶上，一挺狙击枪不知何时驾在了那里。
“你认为，这对我有威胁吗？”陆麟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不不不，当然不会，金属控制的超能力者，怎么可能会害怕子弹，只是我担心你的朋友。”他再次坐下，继续喝着那杯咖啡。
红点瞬间消失，陆麟瞳孔收缩，猛地回头看向楚旭和莫涵静。
红点在两人间来回晃动着。
两人完全没有发觉，他们的注意力完全在陆麟和张裕强身上。
此刻陆麟所在的位置距离他们已经超过20米，这超越了他的能力控制距离，他没有把握能救下他们，回头看向张裕强，对方所在位置明显有所选择，这时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你认为我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吗？”
“不知道呢，他们有两个人，不然我试一个看看。”说着他就要伸起手示意。
陆麟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突然绷直的身体和停下的脚步还是表达了他的想法。
“不用紧张，”张裕强耸耸肩，放下手说道，“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他再次坐下，抬头遥望远处的高楼大厦。
“你是什么时候获得的超能力？”
陆麟并没有回答他。
“当时我记得你说，你是从市中心来的，本来我是不相信的，但自从知道你拥有超能力后，我才确定你没有说谎。”
“你非常具有潜力，但目前你还是太弱了。”
“这并不影响我杀你。”
“年轻人，就是充满活力。”张裕强笑道。
“那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突然间，张裕强发问道。
“什么？”陆麟皱起眉头，有些不明所以。
张裕强静静盯着陆麟看了会。
“渝州市发生的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陆麟出声问道。
“哦？说说你判断的依据？”张裕强收回目光，饶有兴趣。
“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物资，而是单纯的杀人。”
“你们在收集尸体，我听到了那些混蛋在运送尸体时的对话，”陆麟眼神阴沉，“是你在饲养丧尸，杀人只为了为它们提供食物。”
张裕强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或许真是普通的罪犯，但你却不是，”陆麟说道，“你看他们的目光，透露着嫌弃。”
“呵，好吧，我始终没办法混在一群蠢货之中，可这又代表得了什么？饲养丧尸也只是对这些怪物感兴趣罢了。”张裕强笑道。
“你们的准备太好，”陆麟说道，“携带大量枪支弹药，掌控一栋国内腹地的警局大楼，放在灾难前，没有任何一个恐怖组织甚至哪个国家能够办到。”
“而就在灾难刚刚爆发的这些天，你们就已经拥有这一切，就好像...”
陆麟顿了顿。
“你们知道灾难即将爆发，在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场面一下静了下来，陆麟等待着张裕强的回答。
“看来能力带给你的不只有超凡的力量，对于脑力开发也有不小助力。”甩荡着杯中仅剩的余沫，张裕强感叹着。
他起身准备离开，陆麟不可能就这么放其离开，瞳孔瞬间收缩，要操控周围金属将其制住。
然而下一刻，陆麟脸色突变，发觉自己的能力居然失效了，他操控不了周围任何金属！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如此过力，能力带给你的可不只有好处。”张裕强一点也不着急，整理起了桌面的杯具，将它们一一收回一个随身收纳盒中。
“你做了什么？！”陆麟放弃使用能力，狰狞着向张裕强靠近，打算来些肢体接触。
一声消音过的清脆弹鸣使得陆麟停下了动作，视线缓缓向下，地上的痕迹表明了刚刚飞过的子弹。
“不要以为有了超能力就天下无敌，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
“你可以杀我。”陆麟渐渐镇定下来，冷冷说道。
“本来是有这打算，但突然有了些特别的想法。”张裕强从收纳盒中取出一本笔记本，放到了桌上。
“你的能力很特殊，我并不希望，你轻易的死掉。”
“这里面的信息，能帮助你在这个城市活下去。”陆麟知道他指的是那本笔记本。
张裕强看向远方，最后淡淡的说道。
“这里，只是开始。”
“我建议你最好回去一趟公安大楼，”张裕强收回了目光，“那批武器虽然好，但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到的。”
“你没去过地下一层吧，那里，有个拥有超能力的...嗯，丧尸，呵。”张裕强对“丧尸”一词发出了嗤笑。
“她叫‘Witch’。”
陆麟瞳孔收缩。
当他回过神来，张裕强已经消失在街道上，唯有那本笔记留在了桌子上。
陆麟手指动了动，一旁的金属椅跟着发生小位移，他能力已经恢复。
“你到底是什么人。”上前拿起桌面上的笔记本，陆麟喃喃着。
“拥有超能力的丧尸...witch...女巫？”
回头向着楚旭莫涵静走去，两人完全没察觉到这边发生的一切，那人走了他们也不好拦着，见着陆麟并没有什么举动，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武器。
“哈，那人是你朋友吗？”见气氛沉闷，楚旭打着哈哈。
“我不能跟你们走了。”
“哦...啥？你要去哪？”楚旭发楞，他一下没反应过来。
陆麟沉默了会说道：“你们队长有危险。”
“哈？”莫涵静和楚旭瞬间摸不着头脑。
“我队长有危险跟你有什么关系！”莫涵静气不打一处来。
陆麟默默说道：“我能帮他们。”
说着将笔记本交给楚旭。
“帮我保管好，你可以看。”说完便要离开。
“站住！”莫涵静却是反应及时，举起弓对准陆麟，一脚踢在楚旭小腿上提醒他举枪。
陆麟站定。
“不好意思，我们并不熟，你的话暂时有待保留，所以你不能离开，”莫涵静沉着的说道，“惠惠说过你身上藏了秘密，在交代完前不能走，谁知道你是跑哪去了。”
陆麟回过头看一眼，不可能跟女生讲道理，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向来的方向走去。
“站住！不然我要攻击了！愣着干嘛！开枪啊！”莫涵静示意楚旭鸣枪。
“啊？这不好吧，会引来丧尸...”楚旭此时正好奇的翻起陆麟丢来的笔记本。
“你个笨家伙！再不这样他就要走了！那你快上去制服他！”
看着陆麟那凌然离开的身影，而楚旭竟在一旁默默的翻看起笔记本，莫涵静不来一气，猛的朝他小腿踢去。
“嘶...我才不去呢，干嘛你自己不去？”楚旭捂着小腿倒吸口凉气，悻悻说道。
“你是不是男人啊！”
两人吵了起来，再回过头时，陆麟已经不见了踪影。
“都是你！他不见了！”莫涵静气急败坏。
“他好像是往我们来的方向去了，哈哈...你说他不会去找姐头他们吧？”楚旭打了个哈哈。
莫涵静脸色一变，他不会去对林雨惠等人不利吧？再次狠狠的踢了楚旭一脚。
“快上车！我们去追他！”
两人快速上车，而楚旭却将车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你要去哪！”后座的莫涵静拉扯着楚旭的头发要他回头。
“别蠢了，回医院搬救兵啊，这一路都是丧尸，你真当那家伙是神啊，赶紧回去组织人去接应惠姐头他们才是。”楚旭被扯头发吃痛大叫着。
将陆麟给的笔记本放到档把手前。
“我刚刚瞄了几眼，这东西记的内容有些骇人听闻，先回医院再做打算。”
一辆车上，两人骂骂咧咧的，沿着道路飞驰而去。
......
顺着挂好的绳索，思秉攀住一处钢筋，爬上了倒塌的公安大楼二层。
小心的敲碎一扇已有裂纹的玻璃窗，探头进入那深邃的公安大楼之中。
里边一片寂静，倒下的大楼走廊贯通直上天际，从这个角度看天有一种井底之蛙的既视感，但也有不同，大楼外一侧均是落地玻璃窗，倒塌的力量使得多数玻璃震碎，午后的太阳挂在半空，阳光正好穿过这一侧照射进来，仰头一看，破碎的落地玻璃窗将阳光散射在直立的走廊墙壁上，炫彩缤纷，带给人一种破败的美感。
然而前行的通路走廊一直穿到那头，光线无法照射进去，只看得到两头的光电，到走廊的中段便看不清东西。
思秉拉了拉绳子，示意下边的人可以爬上来，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进入位置为大楼的第二层，武器装备应该就在这一层，但思秉记得，那间房间在大楼的中央位置，大楼倒塌了要过去可不容易。
“怎样？”
林雨惠第二个爬了上来，刚露出一个头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附近没有丧尸，放装备的房间还不在感知范围。”思秉走回去拉了她一把。
“嗯，等他们都上来再说，不要着急。”林雨惠说道，开始招呼下一个人攀爬。
“你昨天还刚刚昏迷，现在感觉怎样？”
“每次昏迷，我的能力就会变得更强，我现在的感知能力——范围大概已经达到30米——比起最初确实有所提升。”思秉自信的说道。
林雨惠提了提眼镜，只是昏一下就能提升能力？那么代价呢？
“只要不是危机情况，不要透支能力，我们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林雨惠还是交代道。
待其他人都来到了二层，樊凡憨大举起盾牌，打开手电，开始往里边走。
据思秉所说，楼层的走廊过道成“田”字形排列，楼梯位于走廊的交汇处，而放武器的便在中央楼梯边上的房间内。
大楼倒塌后，要过去十分的不易，小心的踏在碎裂的白粉墙壁上。
一直来到中段，望着头顶深邃的中部走廊，为了防止未知的危险，还是让思秉上去探路。
思秉接过绳子，对着上方那门口已经震没的门槛抛过去。
钩子巧妙的搭在了上边，思秉扯了扯绳，确定牢固后开始向上爬。
思秉的脚在那残破的墙壁上借着力，碎裂的墙体频频掉下成块的白粉，让众人看着心惊胆战的。
思秉双手攀在了门槛上，一撑双脚站上了门槛，手电向上探着，黑不见底，能力大致感知，那件房间已经进入感知范围，装备库就在头顶横道走廊，但要到那，还需要再爬三扇门槛。
接过底下憨大抛上来的绳索，思秉深吸了口气，继续向上攀登，其他人也开始顺着绳子跟上。
当思秉爬上中层的横向通道时，他已是累得不行，仰躺在上边喘气不停。
待缓过劲来，探头向下边看，林雨惠是在他后边爬着，借着这个时机他的能力再次发动，闭上眼睛仔细感知周围的一切。
整个室内景倒置了个方向，房间内的一切物件家具都在重力的影响下翻倒在墙上，墙体在冲力下还能保持，但墙上的瓷砖多已崩碎，一些墙砖都掉了出来，露出里面的钢筋。
思秉表情变化，再次感叹国家的基建水平，这样的倒塌都能将楼体支撑着，这工艺不要太好了呀。
感知继续往前探寻，当一间基本完好的房间出现在脑海时，思秉不禁露出喜色。
林雨惠判断的没错，武器装备完好的保存了下来，他们这次来对了！
而后感知继续往外探寻，眉头一皱，这里也进来的丧尸，有十来只在大楼四楼的位置啃食一地的尸体，但目前看来是惊扰不到他们的，暂时可以放心。
“拉我一把！”
思秉猛的醒来，起身去拽那伸上来的手把林雨惠拉了上来。
一上来的林雨惠同样累趴了，躺在那，修身的衬衣拦不下高耸胸脯，上下浮动喘个不停，脸上久久红潮不消。
后边一个接一个的小伙伴登了上来，樊凡这个打鸡血的东西仍有活力到处瞧瞧看看，祁欣雨抱着刀守在林雨惠身旁，她靠在墙上微微侧头，隐藏脸颊的红晕，似乎是生了与樊凡比较之心，努力平缓着气息让自己更加正常些。
待思秉告诉他们装备完好的消息，一个个兴奋不已。
拉起累得不行的憨大，攀爬对他而言的确难度太大了，一行人绕过几扇门，来到了那间房间的边上。
房门关的十分牢固，受于隔壁几层水泥板后的丧尸，思秉小心翼翼的利用能力探查锁芯内视野，用细针挑开，扭开门把手，受到重力门向下打开。
“认识你这么久，啥时候学的这手艺？”憨大一脸古怪的看着思秉。
“额，不太见得光，不值得一提。”思秉差了差汗。
打好手电，众人探头看进去，纷纷冒出喜色。
在数个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们看清了房间内的情况，里边柜子倒在了一侧，柜门打开，里边的子弹盒被震了出来，子弹散乱得到处都是，在手电光芒照耀下闪闪发亮。
由于楼房倒了个方向，从上边看下也有七八米高，这样跳下去要摔断脚的。
“我和思秉，欣雨在上边，樊凡，憨大你们下去，装满背包就吊上来给我们。”最后林雨惠觉得，不能全部人都下去，需要有人留守上处。
将绳索放下去，林雨惠几人将空背包递给了憨大和樊凡。
憨大率先攀住绳索下去，待快着地时便松开手，踩中一颗子弹摔了个大跟头。
吃痛的揉着屁股，憨大回应上边，手却意外的摸到了一根杆子，弯头一看，顿时大喜，手边竟是一把突击步枪！
回头一望，柜内摆放着一把把铮亮的枪械，看得憨大都呆了。
樊凡灵巧的松开绳索，旋转了一圈，落在了一个倒塌的柜子上。
“咻咻~都是好东西！”对着满地的武器子弹吹了声口哨，樊凡扶起屁股疼的憨大，两人便开始往包里收拾起来。
听到下边唰唰的子弹搬运声，坐在门边望风的林雨惠心理就美滋滋的，末日之后，或许这也比得上数钞票的快感。
时过半晌，闭目的思秉突然张开了眼睛，只见他眉头紧皱，看向一侧的黑暗中。
漆黑的廊道，隔着三间房间后便是大楼的中央楼梯，而就在那楼梯口的墙壁边缘，突兀的搭上来一只手。
一个狰狞的头冒了出来，那猩红的血眼，左侧脸颊已经撕裂开，露出口腔内的齿牙。
“是丧尸。”靠在墙上的祁欣雨立马直起身。
“只有一只，待我去解决它。”林雨惠瞧了瞧笑着说道，提着匕首就要上前将其解决。
“不对，这丧尸有问题！”思秉突然叫道。
祁欣雨也感觉不对劲，将林雨惠拉住拦在身后，做出拔刀之姿。
思秉很不平静，他看清了，那只嶙峋的手掌在墙角上按出了裂痕，身体慢慢的抬起来。
一双眼珠子与其他丧尸不同，竟在那来回转动，在他们三人间来回锁定。
突兀的弯下身子，做出了只有人类才会有的一个助跑动作，带着道黑影冲向了他们。
“小心些。”
没等思秉提醒，祁欣雨一步踏前，距离早已把握好，拔刀出鞘，横斩向那怪物的颈部。
眼看刀就要触及脖颈，那丧尸竟低下了头，躲散了过去，祁欣雨瞳孔骤凝，丧尸已经钻入她的下盘，刀的挥度已过极，没办法再改变刀路。
但她也不是那种只会用刀砍攻的死架子，右手松开刀柄，一肘子怼在丧尸脑袋上，将其重心击溃，在丧尸压到自己身上前，双脚点地后跳漂亮的躲过了攻击。
趴到地上的丧尸却没因此停息，在倒地的一瞬间手脚并用爬着地再次冲来，而这次祁欣雨却早有察觉，一手扶在地上，将身体的底盘压到最低，平持唐刀，步子一拉，在闪过丧尸的扑袭同时，身子顺带一扭，刀身顺势划过其侧额，跟着力，刀尖十分准确的插回了挂在左腰上的刀鞘种。
丧尸滑出去数米才停下，而在它的额头上已多出一道大口子，咕叫了两声，便不再有任何动弹。
“漂亮！”
这一幕后边的林雨惠和思秉全都看了进去，祁欣雨身上不沾一丝鲜血，如同舞蹈一般，利落的解决了丧尸，林雨惠忍不住赞叹着。
转而看向地上的丧尸，她又皱起眉头。
“这丧尸有古怪。”
就在他们要靠上那丧尸前观察时，楼里传出一声瑟然的鸣叫。
人影在廊道里窜动，离他们越来越近。
“都是丧尸，从各处围过来了！该死，他们一开始就躲在这楼里！”思秉后退着步子，却感知到另一头也有丧尸身影。
“为什么突然都来了！什么吸引了它们。”突兀出现的丧尸数让思秉有些躁动，他头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发生什么事情了？”底下的憨大听到上边的动静大声问道。
“不行，我们要将丧尸吸引开，别在那拄着，帮忙先把这入口封住！”已经来不及跟底下不明所以的两人解释，林雨惠一拍思秉脑壳，三人从附近捡三块散掉的门板，不等下边的两人发问便将房间入口挡住。
“快走！”看着那头五六只汹涌而来的丧尸，林雨惠带头向另一边跑去。
那原本拐角的通道路口此时成了个深深的大坑，刚刚那只丧尸便是从下边爬上来的。
三人没有停下的意思，助跑加速下，飞跃而起，向那头跳去。
跃在空中的林雨惠不自禁往下一看。
一道道身影贴在坑壁上向上爬着，脑袋都向上探望着，猩红的眼瞳随着他们身形齐齐移动。
稳稳的落在了那头，在思秉的带领下三人仍不停止步伐的向前跑着。
“它们是不是能看得到我们？”林雨惠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她微微回头，只见后边那头追上来的数只丧尸竟也跟他们一样助跑起来，跳过了大坑，看得林雨惠一愣一愣的。
“这群丧尸不对劲，要换外边的，个个睁眼瞎！这里的会爬墙会躲刀子！都特么成精了吧！”思秉呲牙咧嘴。
三人快速的跑着，来到楼梯口，因为楼倒了一边，楼梯口也换了下边，似乎因为这里有倒塌方向的主要承重柱，大部分墙体已经倒塌，大片的石块挡柱了大部分楼梯，思秉停住了步伐，他看到一个缝隙可以钻到三楼，身体趴下来就往石缝里钻。
当最后的祁欣雨也钻了过去后，追上来的丧尸一个个也跟着往缝里塞，另一头的思秉却早有准备，抱起块石头，就往石缝中探出的丧尸脑袋上砸。
“学！叫你学！我们钻你也钻！你倒是在石头上钻个洞出来啊！”怒气横生的思秉生生将打头的丧尸脑袋砸了个稀烂，打头的丧尸死去反倒成了后边丧尸的阻碍，一时间都卡在缝里。
这里不能久待，如果后边来丧尸他们根本没法逃，楼梯间都换了个方向，小心的踩着台阶的侧面来到转角，另一侧的楼梯是向上的，根本没法正常走。
“爬扶手！”祁欣雨率先爬了上去，接着是林雨惠，最后是思秉。
扶手在楼倒后也残破不堪，感知已经向三楼探寻的思秉一不小心踩在了一根已经断裂的栏柱，一声清脆，脚下的支撑碎裂掉差点没让他摔下去。
“这辈子谁再带我去“反牛顿”房子拍照片发说说，我跟谁急！”还在用能力观察周围环境的思秉吓得魂差点没回来，思绪迅速收了回来，大声吼着慌乱抱住扶手。
一声轰鸣，二楼到三楼到楼梯间碎石飞溅，七八只丧尸竟用蛮力突破塌方阻碍，摔进了楼梯转角中。
剧烈的震动让三人差点被抓稳，林雨惠的眼镜磕在了扶手上，掉了下去。
“我的眼镜！”林雨惠只感觉眼前世界一片朦胧，700度的近视已经是让她离不开这第二眼睛，当下就想爬下去捡回来。
“不要命啦！”后边的思秉连忙挡住她，看着底下模糊的丧尸身影，林雨惠只得放弃，不甘的向上爬去。
视野内一片模糊，林雨惠此时已经看不清路了，给她自己走只会撞墙，祁欣雨在前边开路，思秉牵着林雨惠的手，一路狂奔。
然而，突兀的思秉脸色大变，松开林雨惠的手将前边的祁欣雨扑倒。
正巧前方即将路过的房间门轰然崩开，扑出了一只丧尸，压在了思秉身上，抓住了他的双手就要朝其颈部咬去。
祁欣雨反应也是快，反手拽着丧尸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住，在丧尸回头的一瞬间拔出匕首贯穿其脑。
“你们在哪！”黑暗中林雨惠瞎子一般，伸着手到处探寻着。
“你都没丧尸的视力好！”思秉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抓住她的手，感应到丧尸的靠近，他们再次移动起来。
没走几步，思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他们已经被丧尸包围了。
楼上是完全不能去，被陆麟屠戮的歹徒残尸吸引了大量的丧尸，从那零碎的血肉种爬起来向他们这边奔来，楼下的丧尸已经追到了后脚跟前。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对能力过于信赖，三十米距离并不远，在里这种空间丧尸又不像外面那样无脑，会翻越障碍，这才造成了此时的困境。
就在思秉辗转不知所措的时候，意识中的影像显现出楼下两个人影顶开了遮掩爬出了房间。
火力之下周围的丧尸纷纷翻倒毙命。
“回去！我们回去！”
“回去和憨大他们碰头！”
“他们上来了？我们有热武器了！”枪声回荡在楼中，林雨惠先是一喜，然后一阵摸瞎中被祁欣雨抓住。
“照顾她。”将林雨惠的手牵着搭在思秉肩上，祁欣雨冲了出去。
一道猛锐的利爪朝她抓来，祁欣雨侧身闪过，眼中变得尖锐，丧尸从来都是只会咬人，用手抓击还是头一回。
一个扫堂腿掀翻已到跟前的丧尸，刀尖直接洞穿印堂，迎面又窜出四只丧尸。
只见她弯下身子，拔出插在丧尸身上的刀入鞘，左手手扶直刀鞘，只在扑来丧尸间出现了一道空隙之际，逐步瞬行，在一声锐利的鞘鸣声中，右手拔刀而出，闪入群中，当会过神，四只丧尸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它们的脑袋，皆已是大半耸掉了。
思秉脸部抽搐的看向一旁的林雨惠。
“你当初是怎么度化她的？”
“用爱呀~”瞎眼一阵摸索的林雨惠应和。
......
公安大楼的最底部，地下室因建于地表层以下，除去部分梁柱被楼梯带着扯出去外，整体都还保留在了原地。
这里的牢房顶层已被撕开，大部分丧尸已被大楼内飘出的血肉气息吸引离开，而在最深层的的牢房中，仍有部分身影在其内晃动。
当楼中的枪声响起时，沉睡的她渐渐抬起了头，露出那猩红无比的血眼。
...在最深处的单间牢房中，原本已经停息一日的凄凉哭声，也随着这喧哗，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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