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张鹤异摸着黑进了寝室，躺在床铺上沉沉睡去。
吴携和李子豪忙活半天，从警察局出来，也已经很深了，零星的车在路上跑着，发出刷刷的声响，呼啸而过。
“走吧，回去喝点儿？”
说来惭愧，李子豪这次专门为找吴携喝酒来的，没成想酒没喝成，倒是断了一件大官司。
“喝点。”
吴携心里也不顺畅。
“那就对了，一醉解千愁吗，你喝醉了，晚上就能睡着了。”李子豪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觉得张鹤异这个小女生简直惊为天物，这次是吴携这小子对不起人家了。
吴携笑骂“滚。”
啤酒瓶打开，噼里啪啦的气泡争挤着上涌，然后爆开，他们干杯，声音清脆，那是梦想破裂的声音。
李子豪的梦想是找一个纯情的姑娘。显然他现在也还没找到。
他对每一个人参与过他人生的女孩儿都热情如火，可她们先注意到的，是他的家世。有女孩儿不在乎他的身家，可她却不知道什么是同频。
吴携的梦想是来去自如，谁也别牵挂，他曾经做到了，但如今……好像这个梦想破裂的很彻底。
来去自由如风，无拘无束，这是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没有任何能牵绊住他，他认为这就是人生最好的状态了。他可以做世俗里的任何他想做的，他可以今天在中国，明天飞欧洲，他可以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到凌晨，也可以一个人夜晚坐在路边摊上和三两知己好友不醉不归。
可，那真的是他想要的吗，半夜梦醒时分，他不会有一丝空寂吗。
这三年眼看着就要到了尾声，来到桐江县的这三年，是他颠覆的开始，他开始重新思考家庭的意义，重新思考团聚的美满，人的本性向来就是这样吧，他如今也不能太清楚自己的内心。
有人为他挺身而出，他从未想过，这个人可以是父亲，可以是母亲，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曾想过，会是那个他一直保护着的女孩儿。
“干了。”
李子豪看他够意思，自己不甘落后，立马举杯与他同饮。
酒水下肚，心开始变暖。
“听说，田美女被你伤透了心，回家相亲去了？”
田序家里有点背景，父亲是个小集团的老总，因为田序心里挂念着吴携，一直不肯相亲，父亲也没办法。
如今她想通了，他父亲也是疼她的，为她找的配偶一定不会差，最起码会比吴携更与她相配。
“嗯。”
“我靠，牛啊，你来了这儿简直变化不要太大啊吴哥。”
变化大吗？他自己并未察觉，也许吧，他在改变别人，别人也在改变他。
“那你呢，什么计划？再干几年才步入婚姻殿堂啊？您都二十七了。”
吴携在这群人里算是稍大一些的，田序那样的他都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能看上什么样的？
“再说吧。”
这种事儿谁能说的清呢，时间到了，她自己就会来了，或许，她已经来了呢？
吴携觉得自己疯了，又灌下一口酒，压制脑子里疯狂滋长的念头。
李子豪看他的样子，笑了。
“怂了。”
他就是怂了。
……
夜已经深了，她听着舍友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慢慢进入了梦境。
一望无际的蓝，是深海。
她掉入广阔无垠的蔚蓝色中，肺里的空气被压榨干净，呛到气道里的水在火辣辣的灼烧着她的肝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出去，她处在深海的正中央，头上的亮光慢慢消失，她在下沉！
张鹤异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
不再挣扎，绝望地凝视着渐渐远去的水面。
忽的，吴携朝他游来。
张鹤异不知所措，她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带她离开的。
可她没有张开嘴的力气。
吴携越凑越近，他们四目相对，吴携吻住她，向她的肺里输送氧气。
无比震惊，心脏狂跳。
“呼！”
张鹤异被吓醒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自己像是第三个人，看着自己的躯体在水里挣扎，看着吴携去就她……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李然好奇的问，现在天气并不暖和啊，她望了望被阴霾遮住的天空，太阳丝毫不见踪影。
“啊？没，没什么。”
张鹤异胡乱解释着，那个梦实在羞耻，张鹤异不愿再回想。
“吴主任好！”李然大大咧咧地朝迎面走来的吴携打招呼。张鹤异却把头埋的低低的，不想看他的脸。
她简直不能再看他一眼。
可吴携不这么想。
“好，小鹤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吴携把视线过到她。
“你怎么不说话？吴主任叫你呢？”李然看张鹤异没反应，赶紧推了推她。
张鹤异含糊的答应了一声，跑走了。李然抱歉的笑笑，赶紧去追张鹤异了。
吴携以为她还为昨天的事情感到委屈，所以不太愿意见他。
正好，警察局那边给他了新的结果，一会儿好好和她解释一下，想必她会好受一些了。
“周菲成年了，判了几年，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张鹤异应了一声。
“你手怎么样了，还疼吗？”
张鹤异不敢去看吴携的眼睛，“今天去医务室换了药，已经不疼了。”
张鹤异完全是睁眼说瞎话，今天换药差点没把她人疼没了，李然在一边都没眼看。
医生把原来的纱布摘掉，看了看恢复情况，“你这不行啊，进水了，你看都发绿了，别闷着啊。”
洗脸洗手，张鹤异真的有时候会忘，早自习稀里糊涂的做一大篇卷子，脑子不清醒就去洗手了，她不进水谁进水？
医生给她重新抹了一遍碘伏，黑褐色的药水浸入缝线的伤口缝隙里，那一刻，她人都升华了。
搂着李然，咬着牙。
李然和医生商量，“大伯，我们下次换药能不能先打点麻药啊，您看着疼得。”
“这次换好了药，自己回去注意着点，只要不再感染下次就不用抹了。”
笑话，她这个小诊所，有给病人滥用麻药的权利吗，她这么说，也只是宽慰她们罢了。
两人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主任没别的事儿我就回去了。”
吴携有些欲言又止。
最终说出的是。
“高考加油。”
张鹤异点点头，拉开门走出去了，楼道里有些凉凉的风穿过，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吴携和李子豪忙活半天，从警察局出来，也已经很深了，零星的车在路上跑着，发出刷刷的声响，呼啸而过。
“走吧，回去喝点儿？”
说来惭愧，李子豪这次专门为找吴携喝酒来的，没成想酒没喝成，倒是断了一件大官司。
“喝点。”
吴携心里也不顺畅。
“那就对了，一醉解千愁吗，你喝醉了，晚上就能睡着了。”李子豪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觉得张鹤异这个小女生简直惊为天物，这次是吴携这小子对不起人家了。
吴携笑骂“滚。”
啤酒瓶打开，噼里啪啦的气泡争挤着上涌，然后爆开，他们干杯，声音清脆，那是梦想破裂的声音。
李子豪的梦想是找一个纯情的姑娘。显然他现在也还没找到。
他对每一个人参与过他人生的女孩儿都热情如火，可她们先注意到的，是他的家世。有女孩儿不在乎他的身家，可她却不知道什么是同频。
吴携的梦想是来去自如，谁也别牵挂，他曾经做到了，但如今……好像这个梦想破裂的很彻底。
来去自由如风，无拘无束，这是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没有任何能牵绊住他，他认为这就是人生最好的状态了。他可以做世俗里的任何他想做的，他可以今天在中国，明天飞欧洲，他可以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到凌晨，也可以一个人夜晚坐在路边摊上和三两知己好友不醉不归。
可，那真的是他想要的吗，半夜梦醒时分，他不会有一丝空寂吗。
这三年眼看着就要到了尾声，来到桐江县的这三年，是他颠覆的开始，他开始重新思考家庭的意义，重新思考团聚的美满，人的本性向来就是这样吧，他如今也不能太清楚自己的内心。
有人为他挺身而出，他从未想过，这个人可以是父亲，可以是母亲，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曾想过，会是那个他一直保护着的女孩儿。
“干了。”
李子豪看他够意思，自己不甘落后，立马举杯与他同饮。
酒水下肚，心开始变暖。
“听说，田美女被你伤透了心，回家相亲去了？”
田序家里有点背景，父亲是个小集团的老总，因为田序心里挂念着吴携，一直不肯相亲，父亲也没办法。
如今她想通了，他父亲也是疼她的，为她找的配偶一定不会差，最起码会比吴携更与她相配。
“嗯。”
“我靠，牛啊，你来了这儿简直变化不要太大啊吴哥。”
变化大吗？他自己并未察觉，也许吧，他在改变别人，别人也在改变他。
“那你呢，什么计划？再干几年才步入婚姻殿堂啊？您都二十七了。”
吴携在这群人里算是稍大一些的，田序那样的他都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能看上什么样的？
“再说吧。”
这种事儿谁能说的清呢，时间到了，她自己就会来了，或许，她已经来了呢？
吴携觉得自己疯了，又灌下一口酒，压制脑子里疯狂滋长的念头。
李子豪看他的样子，笑了。
“怂了。”
他就是怂了。
……
夜已经深了，她听着舍友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慢慢进入了梦境。
一望无际的蓝，是深海。
她掉入广阔无垠的蔚蓝色中，肺里的空气被压榨干净，呛到气道里的水在火辣辣的灼烧着她的肝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出去，她处在深海的正中央，头上的亮光慢慢消失，她在下沉！
张鹤异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
不再挣扎，绝望地凝视着渐渐远去的水面。
忽的，吴携朝他游来。
张鹤异不知所措，她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带她离开的。
可她没有张开嘴的力气。
吴携越凑越近，他们四目相对，吴携吻住她，向她的肺里输送氧气。
无比震惊，心脏狂跳。
“呼！”
张鹤异被吓醒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自己像是第三个人，看着自己的躯体在水里挣扎，看着吴携去就她……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李然好奇的问，现在天气并不暖和啊，她望了望被阴霾遮住的天空，太阳丝毫不见踪影。
“啊？没，没什么。”
张鹤异胡乱解释着，那个梦实在羞耻，张鹤异不愿再回想。
“吴主任好！”李然大大咧咧地朝迎面走来的吴携打招呼。张鹤异却把头埋的低低的，不想看他的脸。
她简直不能再看他一眼。
可吴携不这么想。
“好，小鹤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吴携把视线过到她。
“你怎么不说话？吴主任叫你呢？”李然看张鹤异没反应，赶紧推了推她。
张鹤异含糊的答应了一声，跑走了。李然抱歉的笑笑，赶紧去追张鹤异了。
吴携以为她还为昨天的事情感到委屈，所以不太愿意见他。
正好，警察局那边给他了新的结果，一会儿好好和她解释一下，想必她会好受一些了。
“周菲成年了，判了几年，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张鹤异应了一声。
“你手怎么样了，还疼吗？”
张鹤异不敢去看吴携的眼睛，“今天去医务室换了药，已经不疼了。”
张鹤异完全是睁眼说瞎话，今天换药差点没把她人疼没了，李然在一边都没眼看。
医生把原来的纱布摘掉，看了看恢复情况，“你这不行啊，进水了，你看都发绿了，别闷着啊。”
洗脸洗手，张鹤异真的有时候会忘，早自习稀里糊涂的做一大篇卷子，脑子不清醒就去洗手了，她不进水谁进水？
医生给她重新抹了一遍碘伏，黑褐色的药水浸入缝线的伤口缝隙里，那一刻，她人都升华了。
搂着李然，咬着牙。
李然和医生商量，“大伯，我们下次换药能不能先打点麻药啊，您看着疼得。”
“这次换好了药，自己回去注意着点，只要不再感染下次就不用抹了。”
笑话，她这个小诊所，有给病人滥用麻药的权利吗，她这么说，也只是宽慰她们罢了。
两人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主任没别的事儿我就回去了。”
吴携有些欲言又止。
最终说出的是。
“高考加油。”
张鹤异点点头，拉开门走出去了，楼道里有些凉凉的风穿过，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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