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左
好饿。
但……
一天一夜不吃饭,暂时还不会死。
左思协叹了口气。
他在黑暗的、寂静的、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坐着,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和偶尔的风声。
他不停地看手表,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手表是每个人都有的,怪谈世界给的。这里的每个钟都不可信,只有手表可信。
真折磨啊。
这个规则怪谈的世界,好像并不会给你弄出多么令人感到感官冲击的血腥场景,只会从各种奇怪的规则、各种矛盾之中,营造出诡异的气氛,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人逼入绝境。
教学楼不会有任何人,只会有他。
但他已经在走廊里听到过各种各样的声音了,但他一次都没有转头去看,一次也没有对来自教室外的声音做出过回应。
不论那是什么。
是的,左思协很冷静。
他一整天都在看校规,在思索和分析,这些校规里透露出的信息。
他想,他可以用“污染”来形容,崇理高中的学生在违反校规,或不经意间被动违反校规后,发生的认知错误。
比如,他坚信自己是人,而人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耳朵,两条胳膊,两条腿的东西。
那么,不符合上述情况的任何东西,都不应该是人,也不该正常才对。
可总则明确表示,这些都是正常的,也是真实的,而不是左思协看错了,或者幻觉。
如果这样的东西也能称之为人的话。
再加上自己也一定是人的条件。
那二者是不是可以画等于号呢。
比如……也许他现在,自己就是四只眼睛,或者一只眼睛的东西?也许有八个胳膊,脖子也可以像橡皮筋一样拉长?
当然……他不能去看。
所以他没有去看。
反正不论他变成了啥样,他都会坚信是正常的。
毕竟看了他就被污染了。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
所以看不看,好像都一样。
……
嗯,他已经被污染了。
他依然严格地遵守着崇理高中的校规,因为他认为他目前还是崇理高中的学生,不论他现在的校服是什么颜色。
但总之,必然不是真正的红白相间校服。因为这个东西一定是在22:40-06:00这个时间段内,教学楼五楼的校长室抽屉里。
只有他达到了条件,才能领取、换上真正的红白相间的校服,而且那个颜色一定是红白相间的,就算那套校服可能是除红白相间以外的任何颜色,但它都要、并且必须要叫做“红色”。
因为他需要利用那套红白相间的校服来修正自己的认知。
所以那套校服一定是红白相间的。
或者说,到时候他在校长室抽屉里所看到的校服,一定是红白相间的。
然而在此之前,就算他不小心看到了自己当前穿的校服是红色,那也不是真正的红色!
他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最起码不能完全相信。他无法保证,他所看到的,和真实的东西,是一样的。
只有穿上了真正的、红白相间的校服,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安全……安全地在“那群东西里”,伪装起来。
至于判断污染的程度,反正校规有它自己的判定方法,比如,看他能否分辨电话机上的日期。
要么还有救,就让他与那些东西同化,使用另外的认知,遵循另外的校规,这样至少不会让他疯掉。
要么……没救了。
是的,左思协不认为在五楼待一整夜可以获救。
应该会无。
这也是校规里,为数不多的的陷阱之一。
因为能到使用电话机来辨别的这一步,污染应该很深了。很简单,因为教学楼的“学生”太多了!
学生已经开始被污染后,在来到五楼的路上,一定会不可避免地看到一些掉san的东西,意志力不强大的,污染绝对会加深。
就算学生先是违反了宿舍篇的校规,已经在特殊版校规宿舍篇辨别过一次(即,是否可以看到宿管室内有人走动),但最后还是要来到教学楼内进行最后的甄别。
而且,没有一条校规透露出“夜晚的教学楼可以多待”,就连违反了宿舍楼校规、从宿舍楼跑到教学楼五楼校长室来换校服的学生,拿了校服也要立刻再次跑回宿舍。
连红白校服的学生都觉得危险!
更别说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了。
所以,电话机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改变阵营,或者说,进入里世界的机会。
不好说哪种情况更安全,最起码那时可以保持情绪稳定。保留思考的能力,这比什么都重要。
左思协看了眼手表,22:37。
快了,就快了。
糟糕,他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但这次没有被盯上了,也许是因为教学楼五楼是非常危险的存在吧……
甚至,连“它”都觉得危险。
所以在这里,他不会被那种感觉注视。
终于,22:40到了。
气温骤降。
环境更加的漆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按理来说左思协什么也看不见,事实上他也确实看不见,他是感觉到的,感觉到……身边有黑雾在飘荡。
左思协的身体骤然绷紧,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觉得……很挤。
似乎周围都是人。
他走一步都觉得困难,感觉前面有很多很多人……很多东西堵着,在阻挡他的脚步,可他什么也没有碰到,什么……也没有碰到。
左思协打开教室门来到走廊上。
前方出现了光源,从一个教室里发出的……不,不是教室,是校长室。
左思协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到了这间校长室,校长室里有一张办公桌,一张办公椅,墙上挂着一张画像。
左思协紧抿着嘴唇,严格控制着自己视线的朝向,迫使自己不去看那张画像。
他来到了那台老式电话机前,看向了那个长条形的的绿色液晶显示屏。
“22:43,3124月641324日。”
左思协瞳孔一缩。
校长室的灯光黯了黯,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亮度。
喉咙开始发紧,连吞咽口水都做不到。
左思协死死地盯着电话机上的液晶显示屏,思绪疯狂地扭曲了起来,左思协试图用思维和逻辑来抵制明显开始混乱的认知,他的睫毛开始颤抖了起来,像是蝴蝶濒死前胡乱煽动的翅膀。
这是他高速思索时的表现。
这个日期……当然是不正常的!
但……
他必须要觉得正常。
必须要正常。
他必须要先说服自己这个日期是正常的,然后再去遵循校规。
他必须要遵循校规。遵循校规是正确的,这就是他的认知。
校规里存在陷阱,和他必须要遵守校规,并不冲突。
他的污染很深,和他不想死,也并不冲突。
这个日期是正常的……也许,也许它是10月20日。
这些数字加起来,就是10月20日,而这个日期,是非常正常的,是符合我认知的。
而10月20日是正常的。所以,3124月641324日是正常的。
左思协心里默默给自己洗了一会儿脑,最后深深地看了这个电话机一眼,保持着镇定,绕过办公桌来到里面,打开中间的抽屉。
里面是一套叠好的红白相间的校服。
左思协当场脱下了身上的校服,就在原地直接将新的校服换上,又打开了右手边倒数第二个抽屉,取出一本纸张泛黄、磨损严重的小册子。
他匆匆瞥了一眼册子的封面,没敢过多停留,拿着换下的校服和小册子,迅速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他走得很快,因为他能感觉到身后的黑雾追了上来。身后到底有没有黑雾呢?不知道,反正他也看不见,他只知道身后有东西,也下意识觉得那个东西是黑雾。
就是黑雾,不是别的什么雾。
没有为什么。
他就是知道!
他越走越快,然后跑了起来。
走廊里刮起了并不存在的风,尖锐刺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着,像是无数细小的针刺入他的头皮。
他在黑暗中飞快地跑下楼梯。
他在楼道里感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那些目光来自于他所经过的,许许多多的、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晰的画像。
它们贴在楼道里,贴在楼梯间内,贴在走廊两侧的墙壁上。
每张画上的人都在注视着他。
他没有去辨认画像上的人,但他心里一清二楚,那就是校长室里那张画像上的人。
但只要他不看,就没事。
就算他知道。
但他没看!他没有看!没看!
他、没、有、看!
左思协遵循了校规,所以,他会没事的!
如果遵循校规是没用的话,他直接双手离开键盘不用玩了。玩不了一点。原地等死算了。
如果一开始就给的就是错误的校规。
那就是死路一条,左思协认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谁都活不了。既然早晚都是死,也正好省了他的脑细胞。
所以……
遵循校规,就能活!
尽管他的污染程度已经到了,按照校规,需要被直接抹除的地步。
但他的san值是不会掉光的。
因为他很冷静!只要冷静,找到更多的规则,分辨出更多可以利用的规则,他就会找到生路。
四楼……三楼……二楼……一楼!
虽然不知道楼梯会不会多出一层,毕竟按照一般的恐怖故事,不数楼层多半会陷入循环。
但左思协管不了那么多。
他朝着走廊一侧飞奔。
他不知道是哪一侧通往宿舍楼,也许都可以。
跑就对了。
走廊尽头亮起了橘黄色的灯光。
左思协冲进了宿舍楼里,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
路途不算远,主要是太紧张。
身穿红白色校服的学生在走廊里走动,或洗漱,或接水,人来人往,没有人在意他。
他们很正常。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耳朵,两只胳膊,两条腿。
人类就是这个样子的。
没有人是异样的。大家都很正常。
他悄悄地观察了众人一会儿,神经却没有放松。这种正常,反而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抬头看着头顶散发着昏黄光亮的老旧白炽灯泡,眸光微凝。
22:40之后,是熄灯时间。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册子,这次他总算能够看清封面上的字了。
【崇文高中学生校规】。
但……
一天一夜不吃饭,暂时还不会死。
左思协叹了口气。
他在黑暗的、寂静的、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坐着,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和偶尔的风声。
他不停地看手表,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手表是每个人都有的,怪谈世界给的。这里的每个钟都不可信,只有手表可信。
真折磨啊。
这个规则怪谈的世界,好像并不会给你弄出多么令人感到感官冲击的血腥场景,只会从各种奇怪的规则、各种矛盾之中,营造出诡异的气氛,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人逼入绝境。
教学楼不会有任何人,只会有他。
但他已经在走廊里听到过各种各样的声音了,但他一次都没有转头去看,一次也没有对来自教室外的声音做出过回应。
不论那是什么。
是的,左思协很冷静。
他一整天都在看校规,在思索和分析,这些校规里透露出的信息。
他想,他可以用“污染”来形容,崇理高中的学生在违反校规,或不经意间被动违反校规后,发生的认知错误。
比如,他坚信自己是人,而人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耳朵,两条胳膊,两条腿的东西。
那么,不符合上述情况的任何东西,都不应该是人,也不该正常才对。
可总则明确表示,这些都是正常的,也是真实的,而不是左思协看错了,或者幻觉。
如果这样的东西也能称之为人的话。
再加上自己也一定是人的条件。
那二者是不是可以画等于号呢。
比如……也许他现在,自己就是四只眼睛,或者一只眼睛的东西?也许有八个胳膊,脖子也可以像橡皮筋一样拉长?
当然……他不能去看。
所以他没有去看。
反正不论他变成了啥样,他都会坚信是正常的。
毕竟看了他就被污染了。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
所以看不看,好像都一样。
……
嗯,他已经被污染了。
他依然严格地遵守着崇理高中的校规,因为他认为他目前还是崇理高中的学生,不论他现在的校服是什么颜色。
但总之,必然不是真正的红白相间校服。因为这个东西一定是在22:40-06:00这个时间段内,教学楼五楼的校长室抽屉里。
只有他达到了条件,才能领取、换上真正的红白相间的校服,而且那个颜色一定是红白相间的,就算那套校服可能是除红白相间以外的任何颜色,但它都要、并且必须要叫做“红色”。
因为他需要利用那套红白相间的校服来修正自己的认知。
所以那套校服一定是红白相间的。
或者说,到时候他在校长室抽屉里所看到的校服,一定是红白相间的。
然而在此之前,就算他不小心看到了自己当前穿的校服是红色,那也不是真正的红色!
他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最起码不能完全相信。他无法保证,他所看到的,和真实的东西,是一样的。
只有穿上了真正的、红白相间的校服,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安全……安全地在“那群东西里”,伪装起来。
至于判断污染的程度,反正校规有它自己的判定方法,比如,看他能否分辨电话机上的日期。
要么还有救,就让他与那些东西同化,使用另外的认知,遵循另外的校规,这样至少不会让他疯掉。
要么……没救了。
是的,左思协不认为在五楼待一整夜可以获救。
应该会无。
这也是校规里,为数不多的的陷阱之一。
因为能到使用电话机来辨别的这一步,污染应该很深了。很简单,因为教学楼的“学生”太多了!
学生已经开始被污染后,在来到五楼的路上,一定会不可避免地看到一些掉san的东西,意志力不强大的,污染绝对会加深。
就算学生先是违反了宿舍篇的校规,已经在特殊版校规宿舍篇辨别过一次(即,是否可以看到宿管室内有人走动),但最后还是要来到教学楼内进行最后的甄别。
而且,没有一条校规透露出“夜晚的教学楼可以多待”,就连违反了宿舍楼校规、从宿舍楼跑到教学楼五楼校长室来换校服的学生,拿了校服也要立刻再次跑回宿舍。
连红白校服的学生都觉得危险!
更别说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了。
所以,电话机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改变阵营,或者说,进入里世界的机会。
不好说哪种情况更安全,最起码那时可以保持情绪稳定。保留思考的能力,这比什么都重要。
左思协看了眼手表,22:37。
快了,就快了。
糟糕,他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但这次没有被盯上了,也许是因为教学楼五楼是非常危险的存在吧……
甚至,连“它”都觉得危险。
所以在这里,他不会被那种感觉注视。
终于,22:40到了。
气温骤降。
环境更加的漆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按理来说左思协什么也看不见,事实上他也确实看不见,他是感觉到的,感觉到……身边有黑雾在飘荡。
左思协的身体骤然绷紧,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觉得……很挤。
似乎周围都是人。
他走一步都觉得困难,感觉前面有很多很多人……很多东西堵着,在阻挡他的脚步,可他什么也没有碰到,什么……也没有碰到。
左思协打开教室门来到走廊上。
前方出现了光源,从一个教室里发出的……不,不是教室,是校长室。
左思协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到了这间校长室,校长室里有一张办公桌,一张办公椅,墙上挂着一张画像。
左思协紧抿着嘴唇,严格控制着自己视线的朝向,迫使自己不去看那张画像。
他来到了那台老式电话机前,看向了那个长条形的的绿色液晶显示屏。
“22:43,3124月641324日。”
左思协瞳孔一缩。
校长室的灯光黯了黯,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亮度。
喉咙开始发紧,连吞咽口水都做不到。
左思协死死地盯着电话机上的液晶显示屏,思绪疯狂地扭曲了起来,左思协试图用思维和逻辑来抵制明显开始混乱的认知,他的睫毛开始颤抖了起来,像是蝴蝶濒死前胡乱煽动的翅膀。
这是他高速思索时的表现。
这个日期……当然是不正常的!
但……
他必须要觉得正常。
必须要正常。
他必须要先说服自己这个日期是正常的,然后再去遵循校规。
他必须要遵循校规。遵循校规是正确的,这就是他的认知。
校规里存在陷阱,和他必须要遵守校规,并不冲突。
他的污染很深,和他不想死,也并不冲突。
这个日期是正常的……也许,也许它是10月20日。
这些数字加起来,就是10月20日,而这个日期,是非常正常的,是符合我认知的。
而10月20日是正常的。所以,3124月641324日是正常的。
左思协心里默默给自己洗了一会儿脑,最后深深地看了这个电话机一眼,保持着镇定,绕过办公桌来到里面,打开中间的抽屉。
里面是一套叠好的红白相间的校服。
左思协当场脱下了身上的校服,就在原地直接将新的校服换上,又打开了右手边倒数第二个抽屉,取出一本纸张泛黄、磨损严重的小册子。
他匆匆瞥了一眼册子的封面,没敢过多停留,拿着换下的校服和小册子,迅速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他走得很快,因为他能感觉到身后的黑雾追了上来。身后到底有没有黑雾呢?不知道,反正他也看不见,他只知道身后有东西,也下意识觉得那个东西是黑雾。
就是黑雾,不是别的什么雾。
没有为什么。
他就是知道!
他越走越快,然后跑了起来。
走廊里刮起了并不存在的风,尖锐刺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着,像是无数细小的针刺入他的头皮。
他在黑暗中飞快地跑下楼梯。
他在楼道里感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那些目光来自于他所经过的,许许多多的、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晰的画像。
它们贴在楼道里,贴在楼梯间内,贴在走廊两侧的墙壁上。
每张画上的人都在注视着他。
他没有去辨认画像上的人,但他心里一清二楚,那就是校长室里那张画像上的人。
但只要他不看,就没事。
就算他知道。
但他没看!他没有看!没看!
他、没、有、看!
左思协遵循了校规,所以,他会没事的!
如果遵循校规是没用的话,他直接双手离开键盘不用玩了。玩不了一点。原地等死算了。
如果一开始就给的就是错误的校规。
那就是死路一条,左思协认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谁都活不了。既然早晚都是死,也正好省了他的脑细胞。
所以……
遵循校规,就能活!
尽管他的污染程度已经到了,按照校规,需要被直接抹除的地步。
但他的san值是不会掉光的。
因为他很冷静!只要冷静,找到更多的规则,分辨出更多可以利用的规则,他就会找到生路。
四楼……三楼……二楼……一楼!
虽然不知道楼梯会不会多出一层,毕竟按照一般的恐怖故事,不数楼层多半会陷入循环。
但左思协管不了那么多。
他朝着走廊一侧飞奔。
他不知道是哪一侧通往宿舍楼,也许都可以。
跑就对了。
走廊尽头亮起了橘黄色的灯光。
左思协冲进了宿舍楼里,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
路途不算远,主要是太紧张。
身穿红白色校服的学生在走廊里走动,或洗漱,或接水,人来人往,没有人在意他。
他们很正常。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耳朵,两只胳膊,两条腿。
人类就是这个样子的。
没有人是异样的。大家都很正常。
他悄悄地观察了众人一会儿,神经却没有放松。这种正常,反而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抬头看着头顶散发着昏黄光亮的老旧白炽灯泡,眸光微凝。
22:40之后,是熄灯时间。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册子,这次他总算能够看清封面上的字了。
【崇文高中学生校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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