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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一完成老城主遗愿

    深夜,荼靡睡在床上却眉头紧皱,额头上都是细汗。梦里她师父正拿着剑对着她,“我这一生做过的唯一错事就是收了你这个弟子!”接着剑便刺入了荼靡的身体,荼靡满脸悲戚的看着慕青,心死如灰。她多想解释,多想告诉他她心中的想法,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给过她机会。

    “师父~师父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们都是危害大陆的毒瘤,师父啊,”荼靡呓语着,眼泪从眼角滑落,一只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小心翼翼的,又不想看着她陷入梦魇,又不忍叫醒她,直到睡梦中的人感觉到有人在旁边才慢慢醒来,看到眼前人恍惚中竟认成了慕青,立刻上前抱住他。

    “师父,你回来了师父,你来看靡儿了?”她抱得那样紧,生怕松了手他就不见了。墨一苦笑着抱着她,轻抚她的后背,该不该告诉她他不是慕青让她从梦里醒过来呢?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宁愿让她将他当作别人,只要她能开心他怎样都可以。可是她一直在哭,一直在说师父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他听着心揪疼。慢慢把她扶起来擦去她脸上的眼泪,荼靡也清醒了,只是久久不能平复。

    “师父,你又做噩梦了。”他的声音很轻,好像要是声音大一点都会吓到眼前还在回神的人儿。

    “墨一,你怎么回来了?”她缓过神来边转过头去边说,心虚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回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了。”

    荼靡点了点头,笑着说“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每天就是吃喝玩乐,都快被他们养肥了。”

    墨一也笑了笑,只是看着很苦涩。

    “那就好,师父你吃一粒安神丸再睡会儿吧。”他起身去给她倒水,和安神丸一起递给她,她听话的吃了,他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蹲在她床上,终于舒展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看着她笑着说“好好休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给我说,我从潇月城给你带回来,你不知道潇月城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一定喜欢,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我带你去玩儿好不好?”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和眼神都温柔至极,荼靡点了点头轻轻回答他“好”,墨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抚慰着她,然后起身出了房门。

    红尘殿外墨一在桃树下站了许久,看着他们特地为荼靡布下的星空,眼中尽是悲伤。他什么都知道,刚来荼靡殿的时候他就看到过那幅在荼靡房中,她爱护不已的丹青,画上的人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误以为是自己了,但那是她和慕青的画像,她趴在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爱意。他就是从那时候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替代品,因为和慕青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才能留在她身边,可是他不介意,只要能陪着她不管以谁的名字都可以。

    潇月城

    墨一来这里几天了,并没有着急去城主府,而是先住在客栈摸清楚这座城的情况。这里算是属于三界所有人的一个交易中心,凡人和仙妖魔都有,鱼龙混杂。但又是个特别富足的地方,杂而不乱,做什么生意的都有,炼宝材料,武功心法,仙草灵药等等,外有结界只有手持黑木牌者可以随意进出,城中也有酒馆花楼,只是来往的人和出售的东西不同罢了。现城主是位上神又与荼靡有交情,来往的人都安分守己,很少有人敢造次的,连帝君都要给三分薄面。

    但现在老城主大限将至,膝下几个儿子都野心勃勃,有的被魔界之人挑唆,有的被仙界的人收买,几乎每个人身后都有一股势力在推动他们去争那个位置。只有城主的二儿子,处事严谨果断,是非分明为人君子,对老城主孝顺有加,对自己所管辖的区域尽心尽责,深得人心。但为人有些古板,太过苛刻不喜结交。

    墨一觉得了解的差不多了便着人送了拜帖去城主府,那人刚走便来了一位仙界的客人。

    “水母元君真是客气,带这么多东西来。”

    墨一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母元君站在一旁赔笑着说,

    “难得可以见到上神,荼靡殿又不便去打扰,这水灵镜可观天下万物,荼靡宗祖常年隐居不问世事,天后特让小仙代为献给宗祖解闷。”

    “我替师父谢过天后了。”

    “天后知道荼靡殿里什么都有,在礼物方面花了不少心思,希望宗祖会喜欢。”

    “师父会喜欢的。”

    他一脸严肃,还有些不耐烦,天后是什么角色他能不知道吗。

    “上神这次来是代表着荼靡宗祖的态度吧?而且很明显是支持二少爷,但是上神,潇月城是个灵气充沛的富足之地,三界都想争,若是荼靡殿插手进来可就不好收场了呀。”

    他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墨一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你是在质疑我吗?”他才正眼看了看他,他吓得立马解释,

    “不不不,小仙怎敢,只是老城主膝下的儿子里二少爷并不是最有能力的,也不是最有地位的,是会让众人不服引起动乱的呀!”

    “水母元君觉得有我荼靡殿支持的二少爷还没有地位没有能力吗?”

    本来昨晚看了荼靡之后他心里就憋着一股气,正好水母元君撞枪口上了,他的语气严肃得让水母元君直擦汗。

    “小仙的意思是相比起来,大少爷已经是位上神,二少爷还是仙君,且大少爷是嫡,平日里也结交了许多江湖友人,若能继承城主之位定能让潇月城更加繁华。二少爷为人太认死理,不懂变通,做城主还欠几分火候啊。”他的语气是极颤抖的,看起来就怕的不行。

    “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天后的意思?还是帝君的?”墨一质问他,

    “这,这这…”

    “我管你们谁的意思,你们简直是太多虑了,且不说这是他们自己的家事尔等只能观望,只要人选合理谁敢有二话?水母元君自己肯定不敢来游说我,那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呢?”

    墨一一双眼睛看着他仿佛看透了一切,他更害怕了,他也没想到墨一这么直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回答,

    “你来跟我说也没用,我只是奉师命前来,他二少爷有我们荼靡殿撑腰,继承了城主之位在三界有谁敢再冒犯潇月城。大少爷为人如何我不知道,但就凭他纵容自己的儿子在潇月城作威作福,治下无方他就不配坐这个城主之位。你回去告诉你身后的人,我荼靡殿认定了人他们若还执意不放手,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墨一上神您这是什么意思?警告天后吗?你这也太目中无人了!”他用最怂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说完立马低头不敢看他。

    “那又怎么样?”

    “荼靡殿说不插手三界事宜,此次你们已经违诺了。”水母元君也是奉命来游说墨一支持大少爷,他素来听闻荼靡殿的人从不讲道理,没想到比他想象的还要嚣张。他只好壮着胆根据天后说的跟他对峙,希望他能收敛一点。

    “我们从未给任何人许诺,况且你们仙界难道会因此与我们为敌?我猜这件事你们帝君一定不知道,他还想着如何与我们荼靡殿多多联姻,不敢这么做。所以她这个天后是不想做了吗?招摇跋扈,敢对我们荼靡殿指指点点,肯定是觉得生活太安逸了。”

    墨一边说边在心里想怎么教训她才好,水母元君直接被吓得腿软了,

    “上神,你…你…”他直接说不出话来。

    “你没事了就回去吧,告诉你们天后,仙界平静了太久了,是时候换换血了,比如她,比如她的二皇子。”

    说完便挥了挥手将水母元君送出了他的房间。墨一做事一向是荼靡的风格,绝不让荼靡殿受辱,这才关上门避世多少年他们就忘了荼靡殿的厉害,提起来世人敬畏八分的荼靡殿竟让一个小人指指点点,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墨一的二弟子竹息回来的时候是和城主府的人一起来的,拜帖刚送进去里面的人就立马亲自来迎接墨一。老城主特地派了二少爷来,墨一一看他就知道他是如传闻所说那样的人,没有多余的话,见到他后恭敬的行礼,又恭敬的把他请入城主府,没有说任何不该说的或者攀附的话,只是给他介绍了一下他们城中的风气和府里的情况。到了城主府又径直带他去了老城主的房间。

    “潇城主,”

    “上神!”他想起身来拜见,但是身体已经不能支撑他做这个动作了,他现在还活着全靠一口气吊着,一千年前他还是中年模样,现在就满头白发,垂垂老矣了,果然是大限将至的表现。

    修炼的人快要死的时候会有两个情况出现,一个就是像老城主一样短时间内衰老,另一个就是像荼靡那样嗜睡,睡的时间越长,越频繁,说明越严重。数十日醒不过来,醒了也只能清醒几个时辰,说不定哪次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而且过程很慢,起初不易察觉。

    “城主好好躺着,别乱动,有什么你说就是。”墨一扶他躺好,坐在床边。

    “多谢上神救潇月城于水火,请替我谢谢荼靡宗祖,老夫此生能遇见宗祖,是老夫一辈子的幸事啊!”说着说着,他的眼泪流了出来,是啊,他与荼靡并没有多少深交,只是他小的时候碰到被上一任帝君请去仙界做客,夜间无聊在牛郎织女桥玩水的荼靡,觉得她长得真好看便去和她一起玩儿给她解闷,几日交情就能让她记住他,庇佑了他一辈子。

    “城主放心,你交代的事情宗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完成的。”

    墨一宽慰着他,他也点了点头,心里很清楚荼靡不会做不到的。

    这时有个小姑娘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东西,“墨一哥哥,这是小桃亲自下厨给你做的糕点,你一定要尝尝”

    老城主的小女儿之桃活蹦乱跳的跑进来,他只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她才三千多岁,或许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姐姐之雅也紧跟身后而来。

    “之桃,这是墨一上神,不得无礼!”她生气的上前想要拦住她,墨一示意了一下让她不用在意。之桃将糕点端到他的面前。

    “哥哥,你吃。”

    “好,谢谢之桃小姐。”他拿起一块放入嘴里,感觉还不错。

    “哎呀,你叫我小桃,不要那么客气嘛。”

    “之桃小姐,按理说你应该叫我…”大太多了,他一时都想不到如何称呼,之桃睁着大大的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叫我伯伯吧,我比你父亲还要大呢。”

    “可是你看起来比我父亲年轻啊?”

    她不理解,

    “因为你父亲不喜欢易容,我若是不易容也比你父亲老呢”他哄着她,他觉得她特别像荼靡心情好的时候。

    “所以你的脸是假的吗?”她还想伸手去摸,被之雅拦了下来。

    “之桃,不准胡来!”她斥责到,之桃嘟了嘟嘴。

    “无妨,小桃说的也是事实,上神确实是风华正茂。”老城主语气宠溺,这之桃也是讨人喜欢的,小嘴就停不下来,一直在给老城主说府上发生的趣事,逗老城主开心,墨一觉得老城主能坚持那么久也是因为有这个小女儿的陪伴吧。

    “之桃小姐天真烂漫,很是可爱。”墨一说,

    “哥哥你也好好看啊,你是小桃见过最好看的人!等我长大了可以嫁给你吗?”

    墨一无奈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桃还小哪里懂得这些事情,这种话以后可不能乱说了。”

    她皱了皱眉头,不太理解,但立刻就抛之脑后,

    “我只跟墨一哥哥说可以吗?嘻嘻”说完笑着转头接着和老城主说那些有趣的事情。

    晚饭过后墨一与二少爷在房中议事。

    “你离飞升上神恐怕还有百年。”墨一说,

    “可是我与大哥的实力分不出一二。”

    “但他毕竟是上神,你再厉害也只是仙君,为今之计只有让你提前飞升,将历劫改为六道天雷。”

    “如何能做到提前飞升?这都是定数啊。”他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人能将历劫飞升这事提前的?

    “我荼靡殿有什么做不到的,”墨一伸手变出一个小木盒,

    “这是一粒增强仙骨的药丸,服用之后仙骨再造,会比你现在强上许多,定能提前飞升。”

    “副作用呢?是什么?”

    “一点小问题吃几粒护心丸就好了。”他又拿出一些护心丸。

    “这么厉害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倒不是质疑荼靡殿,但至少要知道是什么药吧。

    “早就失传了,以前那些人争着抢着想要这个的配方,杀的头破血流,我师父就再未传授过别人,这是我师父亲自炼的,只有一粒。”

    二少爷瞬间感觉荣幸之至,接药的手都有些许激动而且慎重。

    “吃了之后自己修炼一下,我再帮你打通任督二脉应该就会迎来神劫。”

    “这药如此珍贵,我真是深感荣幸。”

    “师父说了就当全了她与老城主的交情。”

    “替我谢谢宗祖赐药,有生之年若荼靡殿有所需,必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我会告诉师父的。”

    墨一也很欣慰他的知恩图报,

    “可是……”

    “可是什么?”

    “我若应了劫,就会身受重伤,”

    他犹豫不决,心中思量再三也想不到应对之法。

    “师父早已经安排好了,此宝可助你一臂之力。”墨一拿出一块玉牌。

    “这是何物?”

    玉牌通体黑色,精致华贵,一看就是很珍贵的物件。

    “这是引雷玉,会吸收天雷的力量,助你毫发无伤的度过此劫,到时候你要去你们潇家祠堂跪上一天一夜,到凡间走一遭弥补你该厉的劫。”

    “是,谢谢上神,谢谢宗祖!”

    “好了,开始吧。”

    那夜,天空黑云满布,十二道天雷从天而降,昭告天下他二少爷飞升上神了,更有资格坐上这城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