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没有禁烟的军队。我敢肯定。
“等一下，这就事还是由我来做吧。如果失败了，你还能继续带着其他人坚持下去。”
哈尔们当中还有这样的人嘛？
雷没有多想，就用胳膊捂住嘴闷住声音说道，“你们可别谦让起来，倒计时可不多了。在磨蹭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然而即便他伪装了声音，但这令人讨厌的语气，一听便知道是他。
梅露一脸无可奈何，小声地叹了口气，没有多少什么。
雷有一点说的没错，也许，哈尔们的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沃伦背靠着球门缓缓地坐下，他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雪茄盒，胡乱夹出一根雪茄没分清头尾就塞进嘴里。
点燃后的雪茄散发出独特的烟草味，让他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脑海中杂念也随之消除。
死前还能抽上一根，也许自己的处境还不算太差。
感受着尼古丁在肺叶里渐渐生效，他意犹未尽地舔舐了下干瘪的嘴唇，睁开了双眼。
瞧见了猿猴两瓣黑乎乎的屁股，不是很翘，但是很大。
看来今天还是哈尔的幸运日。
这样想着，他呼喊道，“安全，可以睁眼！”
收到信号的瞬间，剩余的人就立刻开始行动，但又不得不时刻提防猿猴突然选择，不少人像逃窜的鸟儿一样撞在一起。
跌倒，然后一言不吭地爬起来，没有犹豫地赶向目的地。
笨拙的样子，让人心疼。
猿猴可不这样认为，越是激烈的反抗就越是越是能激发杀戮的欲望。
虽然不知道这些秃皮猴子围在一块说了些什么，不过就在这里把他们全杀光吧。
猿猴抱着全歼的想法，就在沃伦冒着生命危险在确认安全的短短几秒后，又呷着凄厉的尖叫转向了众人。
不过这一次，它光转身，猿爪却没有捂住任何部位。
两手空空地面向众人，大家全都条件反射的静止不动，纷纷捂住眼睛和嘴巴。
这帮秃皮猴子还真是蠢啊！
在欣赏完众人的木头人表演后，猿猴才慢悠悠地捂住自己的双眼与嘴。
这一次是第一条“不可语”与第三条“可不视”同时生效。
这下失去了获得所有信息的途径，大概会死一半吧。
它通过过往的经验得出了这个结论。
但是。
似乎有冰冷的风干爽地从场馆上方吹了进来。
球场上的风向微微发生了变化。
通过指尖的缝隙，猿猴却不可思议的发现，在所有人犹如径直般停顿了半分钟后，场上的蝼蚁又开始了无声的行动着。
是自己切换的不够快嘛，被人看到了嘛？
不对，自己已经第一时间转过身来。
而且即便有一人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他们为什么会全部都行动着呢？
猿猴咆哮着，接连提出了困惑。
的确。
哈尔们没办法预知猿猴的想法，但猿猴的动作却和哈尔们预想的一致。
这次果然只能移动啊。
但即便如此，也只是猜测。
想要验真答案，只能用沃伦的性命来确认。
而以往那道象征死亡的炸裂声，现在成为哈尔们交流的方式。
他活，则为“只能看”。
他死，则为“只能动”。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哈尔肯定生气地指责：为什么在哈尔们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
然而，得到的结果多半是，因为规则就是这样。
但即便多么残酷，总会有人冒着性命去摸索规则。
哈尔在心底由衷地沃伦的祈祷着。
在陷入的短暂僵局后，在操场上响起的是侦探敲击金属球柱的声音，通过连续”滴答滴答“声，他用这种方式传递着信息。
在保持闭眼的状态下，哈尔捂着嘴前往着梅露所在球场中央的方向。
一步，两步，三步，只要习惯了黑暗就不觉得害怕。
草地相当坚硬而且有点凹凸不平，脚踩在地上有些隐隐作痛，但给哈尔一种相当踏实的触感。
算得上是有常熟路，没过一会哈尔就心满意足地撞上一个柔软的存在。
闻着自己若有若无地被传染上了梅露的芳香，哈尔赶紧回退了几步。
呀呀。
这不是变态，闭眼走路撞到人也是没办法的。
对方也吓了一跳，但依旧还是往哈尔这边追了几步。
然后挥手打了哈尔一巴掌。
梅露该不是大人打上瘾，触发了什么不得了的爱好吧。
比起肉体上的疼痛，心灵上的疼痛更痛。
对方在哈尔身上摸索了一阵后，最后奇迹般地牵住了哈尔的手。
原来女孩子的手是那么的小啊。
柔软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拽着哈尔，死死得不放。
哈尔的脸不由地红了起来，心脏像高速运转倒的齿轮，即便他心里清楚，对方只是想保证传球的距离。
这样一直呆下去啊，好像也不错。
然而。
“别睁眼，4分20秒。”
远处响起一个悲壮的声音，沃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传递出了信息。
抱着下一次睁眼就死亡的念头在行动的念头，他在脑海中预演了一遍又一遍赴死的场景，才能凝练出如此简洁的信息。
原来这猴子长得一点也不吓人，就是长得丑了些。
沃伦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了，他用着最后的力气将燃至半截的雪茄塞进嘴里。
炽热的烟嘴抵住了他的咽喉，燃烬的烟屑塞得满嘴都是，但他除了晕眩什么也感受不到。
此时他空洞的眼神微微聚焦，喉头的血沫发出咕嘟声，嘴唇颤抖，朝着猿猴竖起了中指。
感觉像是脑震荡了一样。
弥离之中，他看见头顶的黑暗撕裂出一道口子，有些许阳光洒了进来。
于是，他踩着轻飘飘的云朵、在空中漫步、走了过去。
身后好像有人在呼唤他，但他忍住了，没有回头。
“动起来啊，给哈尔动起来了啊！”
率先清醒过来尼禄发了疯似得用力拍打着自己大腿，穿过像一座巨大的雕塑伫立在人群中央的白佐佐。
哈尔身旁的梅露，此刻的脸上也沾满了泪水，双手用校服的袖口抹去泪渍，却依旧难掩眼角的悲伤。
原来，像她这样坚强的人也会流泪啊。
等等？
哈尔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脸色苍白，倒抽一口气。
如果她的手在抹眼泪，那哈尔握得又是谁的手？
惊愕中哈尔猛然转头，却发现库洛洛米左手牵着手，低着头右手摆弄着裙摆。
哈尔犹豫了半秒，随即手的主人也反应过来，迅速地抽了回去。
现在是什么情况？
哈尔的脸依旧有些微微发烫。
但没等他琢磨明白梅露就把球踢到了小腿上，力道很足，完全不像是膝盖受伤的人。
梅露的眉头皱得比平常更紧，接着继续说：“别愣着啊，传球啊！”
说出来可能很丢脸，但哈尔觉得她可能暗恋自己。
不过，先处理生存危机吧。
哈尔轻轻地把球转给库洛洛米，而后者再发出“呜呼”的声响后，她把球继续传给了佐佐。
以佐佐佐佐为中枢，后三人组成了运球小组，而其他六人小组组成了射门小组。
雷和灰袍男都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哈尔觉得，他两是抱着“万一最后只有进球的人能存活”的念头，选择了射门的位置。
不过那也是离猿猴最近的危险位置。
剩下一个是自告奋勇的池田，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不过哈尔肯定没意见。
而辅助给他们传球的依次是尼禄，披风，以及华服女。
都能叫得上名字，这样数下人真的越来少了。
要是多几个人活着就好了。
哈尔站在最后面的位置稍微有些看不清楚背对着的猿猴，但前面的佐佐好心地提前提醒到“两双猿爪捂住了嘴巴和腿，下一次的两道禁令“不可语”和“不可动”。
随着倒计时进入最后4分钟，猿猴第三次转向了正面，第一颗球也顺利地传到了雷的脚下。
他没有等另外两名射门的灰袍和池田就位，率先采取了进攻。
看得出来他很自信，事实上他的踢球的动作很难不让人怀疑“失去记忆之前，他可能是位足球运动员。”
与其他人吞吞吐吐的动作相比，他的射门可谓是干脆利落，足球在他脚尖如飞舞的蝴蝶。
但是即便如此，让射向右下角底线的足球，被猿猴轻易地拒之门外。
猿爪像专业的棒球运动员一样快准狠兼备，在快要过线的瞬间出击拦下。
以它的臂长而言，整个球们几乎毫无死角可言，对此，猿猴也是发出来了“桀桀桀”的怪笑。
雷没有表现出灰心，扭头便向后面的高中男生弯了弯手指，示意加快运球。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运球的过程比原先相像地要简单许多。
由于大家鱼鳞般整齐排列，就算失误没接住的足球，也有很大率被后面的人接住。
所以对于运球小组，只要不断传球就好了，将一枚枚足球化作子弹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
足球从梅露脚下出发，经过哈尔的助力，顺利地滚向库洛洛米，被佐佐柔软的毛发缓冲下轻松接着，进入通向少年轨道，最后被雷踩在脚下。
没有放弃，尝试着打门几次无果后的雷终于意识到猿猴的恐怖。
他原以为这次看似实力一遍倒的对局总会有漏洞可以钻，比如说可以在猿猴存在着一个明显的弱点——不能移动。
它最大限度能做到的也只是原地旋转。
所以，只要把贴着球门就有机会。
但当他做到时，却惊讶地发现“猿猴不是不能移动，而是不需要移动”。
终于在第五次控到球后，他选择没有贸然出击，把球踩在脚下。
一边拨着指尖的戒指一边转过身子，带着不容人分说的眼神伸出手指向着其他两人比了个“3”的手指，示意三人同时射门。
灰袍男和池田也同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猿猴上中的猿爪在一边只能防守两处，所以三人同时进攻说不定会有机会。
虽然讨厌借助别人的帮助，还是雷提了提食指，点向了猿猴的右下角。
而池田同样也指了指右上角。
雷转头看向最后的灰袍男，突然察觉到——一瞬间，那男人的眼底蕴含冰冷尖锐的光芒。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锋芒毕露的视线消失，那人又恢复成有气无力的表情。
倒计时在两分半的时候，等待着机会就来了。
随着他挥动的右手三颗足球几乎同时进发，两颗同样差不多地朝着右奔向着球门，而一颗凌空直击右下角，另外碾过草地，发出沙沙声。
面对在两秒内从空中发动进攻的两颗足球，猿猴如预想地那样，松开了捂着嘴唇和大腿的上和中的猿爪，挥舞着进行阻击。
确认两颗足球被击落后，雷无言地皱了下眉毛，不过，而那只是佯攻。
正在的杀招是后发而至，直击右下角的第三颗球。
它用着飞快的速度飞向猿猴的防守漏洞。
很有机会！
正如梅露提出的“双拳难敌四手”，此时猿猴来不及回抽回猿爪。
或许是刻意隐瞒，在第二轮倒计时内，猿猴只动用了两双猿爪，它的第三双手臂还保留着最开始抱胸的动作。
但如此一来，它陷入了必输的窘境。
这么想着，雷双眼死死地盯着猿猴。
将军了。
猿猴传出尖锐的叫声，来不及阻拦的第三枚球，它将猿爪慢慢抽回，又重新盖住了眼睛和嘴。
等等，球居然没进！
雷睁大眼睛，张大嘴巴。
射门的轨道上在此刻出现了心的障碍物。
那是被击落的足球。
一切仿佛在猿猴的计划之内，两颗足球相撞在一起，一颗失力滚到猿猴的脚边，另一颗原地滚了一圈停了下来。
雷看着泛着自己白沫的口水吐落在地上，慢慢地与不知名的血液融为一体，他才觉得好受些。
这下恐怕十个人一起射门都没救了吧。
面对毫无胜利希望可言的局面，他决定开始摆烂，自嘲地扭了扭脖子，擦了擦白衬衫上的血渍。
在发现擦不掉后，他完懒腰后，盘腿坐下，无视了从他脚边滑过的足球，带着嘲讽的苦笑扭头静视着着其余两人。
池田显然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发泄着情绪，一接到球二话不说就竭力射门。
力度是有了，但五颗里面有三颗是冲着球门外去的，撞在身后的铁栏后，又滚回了球场。
灰袍男算是尽心尽责，他脚下的足球球速不快，却总能准准地飞向猿猴身体没有挡住的地方。
不过，这对于猿猴而言也只是挥手便能击落的小事。
他刚才的眼神是看错了吗？不对，这家伙绝对在谋划着什么。
雷心中一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间进入最后一分钟了。
猿猴像是在玩弄猎物般，一边发出瘆人的笑声，一边将每一颗企图越过它的足球拍落在球门口。
在过去的三分钟内，起码有一百颗足球中心，经过众人的接力，飞向球门，然后被猿猴无情地击落。
倒计时二十秒。
猿猴旋转了过去。
第三次转过猿猴也不忘展现它作为玩雕像具备的速度和敏锐，像是熟练的外科医生，到后来每一次都是用爪子的背面将球打回他来时的方向。
后面的人埋头专心致志的运球不知道前面与猿猴正面交锋的人已经彻底地绝望。
“没用的。”
雷指了指背向众人却能轻易拦下足球的猿猴，“根本没希望。这一切都是陷阱。”
说完，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话，他随意踮起一枚被猿猴拦下后弹落到他身边的足球，凌空抽射。
速度之快，在哈尔眼里球刚从他这里出发瞬间就被猿猴弹开。
如此漂亮的一击仍然破不了猿猴的防御，更别说其他的了。
这话雷是冲着池田讲的，眼睛却偷瞄着灰袍男。
看着门前近百颗散落着足球，有的从上而下落到球网上挣扎着想要进去，有的离球门只有不到半米距离却始终进不去，更多的滚落在同伴牺牲所留下的血泊中被染成红色。
池田伴随着夸张的肢体动作跪在地上，而灰袍男只是沉默地回视了雷一眼。
雷被盯得心生凉意，皱起一张脸，把矛头对着梅露，“现在该怎么办？”
第二轮倒计时结束后，立刻又回到了10：00的位置。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老实说，雷从没相信过梅露的计划，但他已经没得选择。
倒计时一旦开始，猿猴就会捂住眼、嘴和足三个位置，这就意味着连转身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说不定在猿猴用手拦球的时候还能尝试着采取些行动。
但只要进不了球一切都无济于事。
在质问声中，梅露缓缓地走到猿猴跟前，她脸上失去血色。
“胜利的道路已经出现了。”
她的声音非常平静，像是将全部的感情浓缩在一起般的冰冷。
“接下来，只要等待奇迹的发生。”
奇迹？听起来多么诱人。
不需要逻辑，不需要因果，似乎有了奇迹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雷扬唇轻笑，可惜他从不相信奇迹，哪怕是现在。
哈尔们当中还有这样的人嘛？
雷没有多想，就用胳膊捂住嘴闷住声音说道，“你们可别谦让起来，倒计时可不多了。在磨蹭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然而即便他伪装了声音，但这令人讨厌的语气，一听便知道是他。
梅露一脸无可奈何，小声地叹了口气，没有多少什么。
雷有一点说的没错，也许，哈尔们的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沃伦背靠着球门缓缓地坐下，他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雪茄盒，胡乱夹出一根雪茄没分清头尾就塞进嘴里。
点燃后的雪茄散发出独特的烟草味，让他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脑海中杂念也随之消除。
死前还能抽上一根，也许自己的处境还不算太差。
感受着尼古丁在肺叶里渐渐生效，他意犹未尽地舔舐了下干瘪的嘴唇，睁开了双眼。
瞧见了猿猴两瓣黑乎乎的屁股，不是很翘，但是很大。
看来今天还是哈尔的幸运日。
这样想着，他呼喊道，“安全，可以睁眼！”
收到信号的瞬间，剩余的人就立刻开始行动，但又不得不时刻提防猿猴突然选择，不少人像逃窜的鸟儿一样撞在一起。
跌倒，然后一言不吭地爬起来，没有犹豫地赶向目的地。
笨拙的样子，让人心疼。
猿猴可不这样认为，越是激烈的反抗就越是越是能激发杀戮的欲望。
虽然不知道这些秃皮猴子围在一块说了些什么，不过就在这里把他们全杀光吧。
猿猴抱着全歼的想法，就在沃伦冒着生命危险在确认安全的短短几秒后，又呷着凄厉的尖叫转向了众人。
不过这一次，它光转身，猿爪却没有捂住任何部位。
两手空空地面向众人，大家全都条件反射的静止不动，纷纷捂住眼睛和嘴巴。
这帮秃皮猴子还真是蠢啊！
在欣赏完众人的木头人表演后，猿猴才慢悠悠地捂住自己的双眼与嘴。
这一次是第一条“不可语”与第三条“可不视”同时生效。
这下失去了获得所有信息的途径，大概会死一半吧。
它通过过往的经验得出了这个结论。
但是。
似乎有冰冷的风干爽地从场馆上方吹了进来。
球场上的风向微微发生了变化。
通过指尖的缝隙，猿猴却不可思议的发现，在所有人犹如径直般停顿了半分钟后，场上的蝼蚁又开始了无声的行动着。
是自己切换的不够快嘛，被人看到了嘛？
不对，自己已经第一时间转过身来。
而且即便有一人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他们为什么会全部都行动着呢？
猿猴咆哮着，接连提出了困惑。
的确。
哈尔们没办法预知猿猴的想法，但猿猴的动作却和哈尔们预想的一致。
这次果然只能移动啊。
但即便如此，也只是猜测。
想要验真答案，只能用沃伦的性命来确认。
而以往那道象征死亡的炸裂声，现在成为哈尔们交流的方式。
他活，则为“只能看”。
他死，则为“只能动”。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哈尔肯定生气地指责：为什么在哈尔们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
然而，得到的结果多半是，因为规则就是这样。
但即便多么残酷，总会有人冒着性命去摸索规则。
哈尔在心底由衷地沃伦的祈祷着。
在陷入的短暂僵局后，在操场上响起的是侦探敲击金属球柱的声音，通过连续”滴答滴答“声，他用这种方式传递着信息。
在保持闭眼的状态下，哈尔捂着嘴前往着梅露所在球场中央的方向。
一步，两步，三步，只要习惯了黑暗就不觉得害怕。
草地相当坚硬而且有点凹凸不平，脚踩在地上有些隐隐作痛，但给哈尔一种相当踏实的触感。
算得上是有常熟路，没过一会哈尔就心满意足地撞上一个柔软的存在。
闻着自己若有若无地被传染上了梅露的芳香，哈尔赶紧回退了几步。
呀呀。
这不是变态，闭眼走路撞到人也是没办法的。
对方也吓了一跳，但依旧还是往哈尔这边追了几步。
然后挥手打了哈尔一巴掌。
梅露该不是大人打上瘾，触发了什么不得了的爱好吧。
比起肉体上的疼痛，心灵上的疼痛更痛。
对方在哈尔身上摸索了一阵后，最后奇迹般地牵住了哈尔的手。
原来女孩子的手是那么的小啊。
柔软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拽着哈尔，死死得不放。
哈尔的脸不由地红了起来，心脏像高速运转倒的齿轮，即便他心里清楚，对方只是想保证传球的距离。
这样一直呆下去啊，好像也不错。
然而。
“别睁眼，4分20秒。”
远处响起一个悲壮的声音，沃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传递出了信息。
抱着下一次睁眼就死亡的念头在行动的念头，他在脑海中预演了一遍又一遍赴死的场景，才能凝练出如此简洁的信息。
原来这猴子长得一点也不吓人，就是长得丑了些。
沃伦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了，他用着最后的力气将燃至半截的雪茄塞进嘴里。
炽热的烟嘴抵住了他的咽喉，燃烬的烟屑塞得满嘴都是，但他除了晕眩什么也感受不到。
此时他空洞的眼神微微聚焦，喉头的血沫发出咕嘟声，嘴唇颤抖，朝着猿猴竖起了中指。
感觉像是脑震荡了一样。
弥离之中，他看见头顶的黑暗撕裂出一道口子，有些许阳光洒了进来。
于是，他踩着轻飘飘的云朵、在空中漫步、走了过去。
身后好像有人在呼唤他，但他忍住了，没有回头。
“动起来啊，给哈尔动起来了啊！”
率先清醒过来尼禄发了疯似得用力拍打着自己大腿，穿过像一座巨大的雕塑伫立在人群中央的白佐佐。
哈尔身旁的梅露，此刻的脸上也沾满了泪水，双手用校服的袖口抹去泪渍，却依旧难掩眼角的悲伤。
原来，像她这样坚强的人也会流泪啊。
等等？
哈尔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脸色苍白，倒抽一口气。
如果她的手在抹眼泪，那哈尔握得又是谁的手？
惊愕中哈尔猛然转头，却发现库洛洛米左手牵着手，低着头右手摆弄着裙摆。
哈尔犹豫了半秒，随即手的主人也反应过来，迅速地抽了回去。
现在是什么情况？
哈尔的脸依旧有些微微发烫。
但没等他琢磨明白梅露就把球踢到了小腿上，力道很足，完全不像是膝盖受伤的人。
梅露的眉头皱得比平常更紧，接着继续说：“别愣着啊，传球啊！”
说出来可能很丢脸，但哈尔觉得她可能暗恋自己。
不过，先处理生存危机吧。
哈尔轻轻地把球转给库洛洛米，而后者再发出“呜呼”的声响后，她把球继续传给了佐佐。
以佐佐佐佐为中枢，后三人组成了运球小组，而其他六人小组组成了射门小组。
雷和灰袍男都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哈尔觉得，他两是抱着“万一最后只有进球的人能存活”的念头，选择了射门的位置。
不过那也是离猿猴最近的危险位置。
剩下一个是自告奋勇的池田，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不过哈尔肯定没意见。
而辅助给他们传球的依次是尼禄，披风，以及华服女。
都能叫得上名字，这样数下人真的越来少了。
要是多几个人活着就好了。
哈尔站在最后面的位置稍微有些看不清楚背对着的猿猴，但前面的佐佐好心地提前提醒到“两双猿爪捂住了嘴巴和腿，下一次的两道禁令“不可语”和“不可动”。
随着倒计时进入最后4分钟，猿猴第三次转向了正面，第一颗球也顺利地传到了雷的脚下。
他没有等另外两名射门的灰袍和池田就位，率先采取了进攻。
看得出来他很自信，事实上他的踢球的动作很难不让人怀疑“失去记忆之前，他可能是位足球运动员。”
与其他人吞吞吐吐的动作相比，他的射门可谓是干脆利落，足球在他脚尖如飞舞的蝴蝶。
但是即便如此，让射向右下角底线的足球，被猿猴轻易地拒之门外。
猿爪像专业的棒球运动员一样快准狠兼备，在快要过线的瞬间出击拦下。
以它的臂长而言，整个球们几乎毫无死角可言，对此，猿猴也是发出来了“桀桀桀”的怪笑。
雷没有表现出灰心，扭头便向后面的高中男生弯了弯手指，示意加快运球。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运球的过程比原先相像地要简单许多。
由于大家鱼鳞般整齐排列，就算失误没接住的足球，也有很大率被后面的人接住。
所以对于运球小组，只要不断传球就好了，将一枚枚足球化作子弹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
足球从梅露脚下出发，经过哈尔的助力，顺利地滚向库洛洛米，被佐佐柔软的毛发缓冲下轻松接着，进入通向少年轨道，最后被雷踩在脚下。
没有放弃，尝试着打门几次无果后的雷终于意识到猿猴的恐怖。
他原以为这次看似实力一遍倒的对局总会有漏洞可以钻，比如说可以在猿猴存在着一个明显的弱点——不能移动。
它最大限度能做到的也只是原地旋转。
所以，只要把贴着球门就有机会。
但当他做到时，却惊讶地发现“猿猴不是不能移动，而是不需要移动”。
终于在第五次控到球后，他选择没有贸然出击，把球踩在脚下。
一边拨着指尖的戒指一边转过身子，带着不容人分说的眼神伸出手指向着其他两人比了个“3”的手指，示意三人同时射门。
灰袍男和池田也同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猿猴上中的猿爪在一边只能防守两处，所以三人同时进攻说不定会有机会。
虽然讨厌借助别人的帮助，还是雷提了提食指，点向了猿猴的右下角。
而池田同样也指了指右上角。
雷转头看向最后的灰袍男，突然察觉到——一瞬间，那男人的眼底蕴含冰冷尖锐的光芒。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锋芒毕露的视线消失，那人又恢复成有气无力的表情。
倒计时在两分半的时候，等待着机会就来了。
随着他挥动的右手三颗足球几乎同时进发，两颗同样差不多地朝着右奔向着球门，而一颗凌空直击右下角，另外碾过草地，发出沙沙声。
面对在两秒内从空中发动进攻的两颗足球，猿猴如预想地那样，松开了捂着嘴唇和大腿的上和中的猿爪，挥舞着进行阻击。
确认两颗足球被击落后，雷无言地皱了下眉毛，不过，而那只是佯攻。
正在的杀招是后发而至，直击右下角的第三颗球。
它用着飞快的速度飞向猿猴的防守漏洞。
很有机会！
正如梅露提出的“双拳难敌四手”，此时猿猴来不及回抽回猿爪。
或许是刻意隐瞒，在第二轮倒计时内，猿猴只动用了两双猿爪，它的第三双手臂还保留着最开始抱胸的动作。
但如此一来，它陷入了必输的窘境。
这么想着，雷双眼死死地盯着猿猴。
将军了。
猿猴传出尖锐的叫声，来不及阻拦的第三枚球，它将猿爪慢慢抽回，又重新盖住了眼睛和嘴。
等等，球居然没进！
雷睁大眼睛，张大嘴巴。
射门的轨道上在此刻出现了心的障碍物。
那是被击落的足球。
一切仿佛在猿猴的计划之内，两颗足球相撞在一起，一颗失力滚到猿猴的脚边，另一颗原地滚了一圈停了下来。
雷看着泛着自己白沫的口水吐落在地上，慢慢地与不知名的血液融为一体，他才觉得好受些。
这下恐怕十个人一起射门都没救了吧。
面对毫无胜利希望可言的局面，他决定开始摆烂，自嘲地扭了扭脖子，擦了擦白衬衫上的血渍。
在发现擦不掉后，他完懒腰后，盘腿坐下，无视了从他脚边滑过的足球，带着嘲讽的苦笑扭头静视着着其余两人。
池田显然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发泄着情绪，一接到球二话不说就竭力射门。
力度是有了，但五颗里面有三颗是冲着球门外去的，撞在身后的铁栏后，又滚回了球场。
灰袍男算是尽心尽责，他脚下的足球球速不快，却总能准准地飞向猿猴身体没有挡住的地方。
不过，这对于猿猴而言也只是挥手便能击落的小事。
他刚才的眼神是看错了吗？不对，这家伙绝对在谋划着什么。
雷心中一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间进入最后一分钟了。
猿猴像是在玩弄猎物般，一边发出瘆人的笑声，一边将每一颗企图越过它的足球拍落在球门口。
在过去的三分钟内，起码有一百颗足球中心，经过众人的接力，飞向球门，然后被猿猴无情地击落。
倒计时二十秒。
猿猴旋转了过去。
第三次转过猿猴也不忘展现它作为玩雕像具备的速度和敏锐，像是熟练的外科医生，到后来每一次都是用爪子的背面将球打回他来时的方向。
后面的人埋头专心致志的运球不知道前面与猿猴正面交锋的人已经彻底地绝望。
“没用的。”
雷指了指背向众人却能轻易拦下足球的猿猴，“根本没希望。这一切都是陷阱。”
说完，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话，他随意踮起一枚被猿猴拦下后弹落到他身边的足球，凌空抽射。
速度之快，在哈尔眼里球刚从他这里出发瞬间就被猿猴弹开。
如此漂亮的一击仍然破不了猿猴的防御，更别说其他的了。
这话雷是冲着池田讲的，眼睛却偷瞄着灰袍男。
看着门前近百颗散落着足球，有的从上而下落到球网上挣扎着想要进去，有的离球门只有不到半米距离却始终进不去，更多的滚落在同伴牺牲所留下的血泊中被染成红色。
池田伴随着夸张的肢体动作跪在地上，而灰袍男只是沉默地回视了雷一眼。
雷被盯得心生凉意，皱起一张脸，把矛头对着梅露，“现在该怎么办？”
第二轮倒计时结束后，立刻又回到了10：00的位置。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老实说，雷从没相信过梅露的计划，但他已经没得选择。
倒计时一旦开始，猿猴就会捂住眼、嘴和足三个位置，这就意味着连转身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说不定在猿猴用手拦球的时候还能尝试着采取些行动。
但只要进不了球一切都无济于事。
在质问声中，梅露缓缓地走到猿猴跟前，她脸上失去血色。
“胜利的道路已经出现了。”
她的声音非常平静，像是将全部的感情浓缩在一起般的冰冷。
“接下来，只要等待奇迹的发生。”
奇迹？听起来多么诱人。
不需要逻辑，不需要因果，似乎有了奇迹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雷扬唇轻笑，可惜他从不相信奇迹，哪怕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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