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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赶鸭子上架

    “啪啦”一声,木门被王老实劈成两截。

    又是“啪啦”几声,好几块轻薄的木制墙壁和窗户被王老实劈断,随后,王老实便将散落的木材盖在娘的尸体上。

    见木材堆积得差不多,王老实点燃尸体上的柴堆。“既然大家都没钱,那么就将咱王家老宅当做娘的棺材一起烧个干净吧!”

    知道王老实不杀人,跑出屋外的其他王家兄弟陆续跑进屋内,他们可不愿意烧房子,这房子和房子下的宅基地还能卖些银子呢!

    见哥哥们准备动手抽出已经燃烧的木材,王老实挥舞着菜刀挡在柴堆前,但颤颤巍巍,手里的菜刀快抖掉了。

    好在哥哥们被唬住了,愣在原地不敢踏前。

    火烧得很快,尸体上的柴堆已经全部被点燃,蹭出的火焰快要够上房顶了。

    “再烧下去,得把房子燃喽!”大哥急忙说道,“都是钱啊!可不能烧了。”

    其他王家兄弟蠢蠢欲动,但碍于手拿菜刀的王老实挡在前头,没人敢前进一步。

    “娘好像还没死,快救火!”七哥突然说道。

    王老实关心娘,所以想都没有想就扭头看向火堆。

    见王老实扭头分神,七哥捡起地上的木棍,一棒子打向王老实的手臂,随着一声“哎呀”轻哼,菜刀应声落地。

    七哥趁机捡走菜刀,“别傻看着呀!你们快去救火,不然一个子都别想分。”

    不过蹭出的火焰已经将房顶点燃,火势很快便蔓延开来,再待在房子的话,势必被烧死。

    王老家兄弟一股脑地往外跑,除了王老实。

    “卧槽!老十还在里头呢?”七哥急忙说道,“快去,快去救他,老八和老九,你俩去拉他出来。”

    “火势那么猛,怎么去?”

    “老十身上还有二十两白银呢!不想要了吗?快去!”

    大哥也跟着催促,“快去!”

    一想到二十两白银,老八和老九只能硬着头皮往房子跑去。

    一阵拖拽,二人总算将王老实拉出房子。

    一见王老实被拉出来,七哥便对其一通乱摸,“钱呢?”

    王老实不说话,闭着眼睛。

    “藏哪了?”

    ……

    “说话呀!”

    ……

    “钱藏哪了?”

    ……

    “王八犊子,不说话是吧?”七哥举起手掌,猛地朝王老实的脸颊挥去。

    此时,七哥后背传出一声呵斥:“住手!人打坏了,你赔吗?”

    原来是地主李仁来了!

    李仁走到七哥的面前继续说道:“打狗看主人,你小子难道不知道我李仁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个破地主吗?”七哥面露凶光,“口气这么大,我还以为是皇帝来了呢!”

    李仁狠狠地瞪了七哥一眼,但没有和七哥争执,而是扭头看向王老实说道:“你的事情办完了,该去李家干活了。”

    “去不了!”七哥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一根木头,在李仁面前挥舞木棍,龇牙咧嘴。

    “王老实可是和我签了卖身契,现在是我李家的仆人,”李仁扬着卖身契,“你们要是敢拦着,我就报官抓你们。”

    “是签了卖身契,可钱呢?我弟弟那二十两卖身钱去哪了?”

    “钱我可是给到你弟弟的手里去了,这钱你得问他要。”

    “他身上我都摸遍了,一块铜板都没有,我十弟这人不聪明,那二十两银子肯定被你忽悠走了。”

    旁边的七兄弟也齐声喊道:“还我们二十两银子来!”

    听王家兄弟这样说,李仁气得头冒青筋,“污蔑,你们这群贱农,竟敢污蔑本老爷。”

    “还钱……还钱……”八兄弟边说边朝李仁围来,个个怒气冲冲,一场殴斗似乎在所难免。

    见老爷有危险,李仁带来的管家立马挡在李仁的面前。

    “李福!你让开。”李仁根本不怕,反而嚣张跋扈地说道:“来!来打我呀!打我,我就报官抓你们,让你们吃一辈子牢饭。”

    碰巧的是,县老爷领着一群官兵来到了现场。

    见状,李仁弓着腰走到县老爷的面前。“黄县长!您来得正好,这群刁民想要打我,县长您得给我主持公道啊!”

    县老爷不搭理李仁,只是左顾右盼,好似在寻找些什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王老实身上,接着对身旁拿着画像的官兵说道:“是他吗?”

    “是他!”

    得到确认的答复,县长随即发号施令道:“把人给我抓起来!”

    见弟弟被官兵抓上马车,王家兄弟自然不乐意。二十两白银在哪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可以被抓走呢?

    不过抓人的是官兵,他们有官府撑腰,王家兄弟可不敢造次,只得胆怯地问道:“我家老十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抓他?”

    县长依旧板着脸,冷冷地说道:“官府做事,少问!”

    说罢,县长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上的王老实一言不发,他虽然也想知道县长为啥抓自己,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一心只想离开这个令自己心寒的地方。

    马车颠簸,不过身心俱疲的王老实还是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身在衙门中了。

    但这明显不是牢房呀!王老实轻抚着盖在自己身上的厚实棉被,房间的装饰如此豪华,这应该是县长家的客房吧!

    为啥呀?官兵抓人不应该抓进牢房吗?我怎么还被请进客房了呢

    王老实下了床,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有官兵守着!吓得王老实连忙后躲。

    “两位兵爷!”王老实试着和门口官兵搭话。

    “有什么事情吗?”其中一个官兵回道。

    “嗯……就是……你们为啥要抓我呀?”

    “要抓你的不是我们!”

    王老实心一惊,急忙追问:“是谁?”

    “灭妖人!”

    听见灭妖人三个字,方诚的名字立马浮现在王老实的脑海中。“是方诚哥吧?”

    “不知道,不过他人就在院子里,你可以去看看。”

    “好!”王老实打开房门就往大院走。

    到得大院,王老实便看见方诚在一间客厅抿着茶。果然是方诚哥!

    不过见方诚对面还坐着县长老爷,王老实并没有急忙上前打招呼,而是在一旁偷听二人的谈话。

    “你啥时候去灭妖啊?”黄县长抿着热茶,一脸惆怅。

    “快了。”

    “前天你也是这样说,到了今天还不见你有所行动。”

    “没办法,灭妖的条件还没有齐全。”

    “人给你抓来了,灭妖的定金我也给你了,你还要什么条件?”县长此时已是怒目圆睁,看来是真生气了。

    “等你抓来的人睡醒!”

    “要等他睡醒干嘛?”

    “去杀妖的人是他,当然得等他睡醒了。”

    我?王老实心里一咯噔,我去杀妖?

    县长同样和王老实一样震惊。“那个小鬼?我没有听错吧!”

    “没错!就是他!”方诚此时已经注意到了客厅外的王老实,“哦!睡醒了。”

    “王老实!进来!”方诚朝王老实挥手,“快进来!”

    王老实挠着头,扭扭捏捏地走了进去。“方诚哥!我……我……不会杀妖。”

    “你都听见了?”

    “嗯……”

    “等等……”一旁的黄县长插话道,“我记得你是王家的小儿子,是吧?”

    “是的!”

    见王老实点头,黄县长扭头看向方诚,高声呵斥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小鬼就是王家的小儿子,贱农一个!他怎么可能会杀妖呢?”

    王老实双眼圆睁地盯着方诚,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的。

    方诚并不着急回答黄县长的问题,而是递给王老实一块令牌,接着又抽出腰间的黑刀。

    见状,黄县长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真正的黑刃大侠是他?”

    “没错!我师傅把自己的一身修为都传给了王老实,他才是真正的黑刃大侠。”

    听到方诚这样说,黄县长立马变了脸,一脸谄媚地朝王老实说道:“有眼不识泰山,请您来的时候,有点粗鲁,对不住了,我……”

    见黄县长还想说下去,方诚赶忙制止道:“好了!我师兄弟二人有私话要说,麻烦县长出去一会儿。”

    “灭妖……”灭妖的事情没有个准话,县长不愿意走。

    “明天,我保证明天就去把妖怪灭喽!”

    “得嘞!您师兄弟二人慢慢聊,不打扰二位。”县长走出客厅,顺手把房门一关。

    县长一走,方诚立马瘫坐在椅子上,接着把衣扣解开,然后不顾形象地一口喝光壶里的茶。“装大侠真是一件苦差事!”

    “王老实!你也坐啊!”方诚继续说。

    王老实颤颤巍巍地往椅子上坐,好似吓破胆了。

    “瞧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了?”

    “方诚哥!我……我……不会杀妖,让我去杀妖不就是去送死吗?”

    “还叫我方诚哥啊?改口,叫我方诚师兄。”方诚还有闲心谈其他事,看来他并不慌张。

    “我知道了,方诚师兄!”王老实低着头。

    “不就是杀个妖怪嘛,看把你吓的。”

    “我不会功夫,当然怕了。”

    “你不会功夫?咱师傅把自己的一身修为都传给了你,现在的你可是真正的功夫大师。”

    王老实看着自己的手心。“师傅是把修为传给了我,可是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啥变化,速度没有变快,力气也没有变大,我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这很正常!”方诚揉捏着下颚,眉毛又下意识地皱了皱,好像在想些什么东西。“既然谈到了这件事情,我顺便就把那天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的事情说给你听吧。”

    那天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王老实心想,不过我着急回去看娘,并没有留下来听师兄说完。

    “师傅把一身修为传给你,是希望你能够替他斩妖除魔,成为一名灭妖人,你告诉师兄,你想成为一名灭妖人吗?”

    王老实点点头。

    “不过!”方诚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老实,“你年纪尚小,体格并没有完全发育,根本没有办法承受师傅那浑厚的修为,所以咱师傅在传功力给你的同时,又堵住了你的奇经八脉,这样一来,师傅的功力就会被封印在你的丹田内,进而不去压迫你弱小的身体。”

    “难怪我感觉不到自己身体有啥变化,可用不了师傅传给我的功力,我又该如何杀妖呢?”

    “笨!”方诚拍了王老实的脑袋,“用不了传给你干嘛,当然有办法用才会传给你呀!”

    方诚顿了顿,好像在组织语言。“这第一个使用方法嘛,对了,就是当你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你丹田里的修为就会冲破封印,这时你就能使用师傅的功力了。”

    “第二个方法就是这个!”方诚从腰间掏出一本小册子,“这可是绝世武功秘籍,把这个练会了,你就能使用师傅的功力,而且是随时随地使用。”

    王老实接过小册子,一看。“这……这不是随处可见的军体拳吗?我去年还买过一本呢!”

    “确实不是啥武功秘籍啊!”方诚挠着头,一脸尴尬地笑着,“其实并没有第二种方法,师傅只是说等你长大点,身体强壮一些后,被堵住的奇经八脉就会疏通,到时候你就能随时随地使用师傅的功力了,所以我想着给你买一些拳脚功夫的书籍,让你练练体格,好让你快些疏通经络。”

    “这也太儿戏了吧!”王老实一脸嫌弃地将小册子还给方诚。

    方诚接过小册子,接着继续说道:“除了一身修为,师傅还留下两样东西给你。”

    “是我手里的这两样东西吗?”王老实左手拿着黑刀,右手拿着令牌。

    “没错!尤其是那令牌,对一名灭妖人来说,令牌堪比生命还重要,”方诚把令牌拿到手里,“这玩意儿太重要,我得和你细讲。”

    “令牌是妖侠联盟颁发的,是灭妖人身份的象征,令牌上的名字就是灭妖人的侠号,令牌的颜色就是侠号的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白、黄、红、青、黑。”

    “黑色!咱师傅……”

    “没错!咱师傅就是妖侠联盟里为数不多的灭妖大师,亮出咱师傅的妖侠令牌,别人见了都得对咱客客气气的。”

    难怪啊!王老实心想,县长一听我是真正的黑刃大侠立刻变了脸。

    “令牌介绍完了,”方诚将令牌还给王老实,接着拿走黑刀,“现在给你介绍介绍这把黑刀。”

    “你觉得咱师傅为啥叫黑刃大侠呢?”

    “因为这黑刀?”王老实挠着后脑勺。

    “没错!这黑刀是用万年妖虎的虎牙炼制而成,削铁如泥,极其锋利,咱师傅年轻的时候就是靠着这把黑刀斩妖除魔出的名,所以才给自己的侠号取名叫黑刃。”

    “可为啥咱师傅灭妖的时候不用刀呢?”王老实想起师傅用拳头打妖怪的场面。

    “师傅已经到了无刀胜有刀的境界,拿着刀反而碍事,慢慢的也就不爱用刀了。”

    “有咱师傅的一身修为,又有黑刀做武器,杀妖岂不是小菜一碟,你说是不是?”方诚继续说。

    王老实拿回黑刀,紧紧地攥着,他还是有点怕。“万一杀妖的时候,师傅的功力不灵可咋整?”

    “没有万一,有师傅的功力护着你,你大可放心地挥刀斩杀妖怪便是了。”

    王老实低着头,他依旧有些担心。

    “好了!不用想太多,吃顿饱饭,好好地睡了一觉,明天才有精神灭妖。”

    方诚打开房门,朝着大院里的县长说道:“黄县长!叫下人弄些酒菜来呀!”

    没多久,王老实和方诚的面前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饭菜。

    方诚没心没肺,依旧大快朵颐,一人还喝掉半瓶女儿红,醉醺醺地回房间睡觉了。

    但是王老实心事重重,一想到明天要上阵杀妖心脏就跳得很快,怕得要死,面对满桌的山珍海味也全然没了胃口。

    回到房间,王老实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明天杀妖的事情。

    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过天还没有亮却醒了,做噩梦惊醒了。

    醒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等了好久才等来天亮。

    天一亮,王老实便迫不及待地去找方诚。“师兄!醒了没有?”

    “大早上的,不要打扰我睡觉!”

    “师兄!你忘了吗?咱今天要去杀妖呀!”

    “我当然记得,但是现在还早,你现在赶紧去睡一觉吧!”

    “我睡不着!”

    “那就去跑步,去锻炼身体,不要来打扰我睡觉。”

    “好吧!”

    离开方诚的房间,王老实开始跑步,他绕着衙门的院子跑,衙门的院子很大,一圈下来能有一里地左右。

    王老实跑了十来圈,虽然不喘不累,但是烦躁不安的心情却在运动中慢慢平静了下来。

    此时,太阳已经挂在头顶上了,方诚这才懒洋洋地起床,他推开房门,对门外跑步的王老实说道:“走!杀妖去!”

    王老实停下脚步。这一刻终于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