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章 强者之心 三
夜半三更，万籁俱静。平日里的王玖玖在这个时间段基本还处于修炼状态，而今日的他，内心有些狂躁与不甘。
王玖玖猛然从床上坐起，他面无表情的四处张望，左看看床边、右看看窗边。
现在临近九月，月正圆润而明亮。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皎洁的月光，清澈、动人，楚楚动人。
“今夜玖未寝，兄浪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
夜，月色笼罩整座湖心亭，星辉交映、斑驳光点连片连片的倾洒在湖面之上，独属于夜晚的凉风吹过，湖面嶙峋微波掀起。
“玖弟，我不得不说你现在有那些浪荡书生的样子了，如此良辰美景，我敢肯定没有多少女子能拒绝得了你！”宅浪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王玖玖。
“浪兄，湖面碧波江粼，星辉点缀、清风拂面，浊气顿出，观四面八平之月漫浸山，激胸臆之八荒十六环浩荡，星月同行而你我手谈三番，各抒所悟，岂不美哉？”
“辰过三时，有紫气东来浩荡三万里，你我各取一缕用至己身。随后晨鸟啼鸣，万籁为之一动，静极转动，你我比试三番，岂不快哉？”
“嘶~”宅浪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惊讶的看着王玖玖，丝丝酥麻的电流游遍全身，那种怪异的惬意感由上而下的直击灵魂。
他的玖弟竟如此懂他！
他不禁赞同的连连点头，顿了顿故作无奈叹道：“也罢，我现已突破至聚灵巅峰之上，半步融灵境，就让我来试试你这番模样大变、以及境界突破后的实力！”
两人对坐而饮，一人饮酒一人饮茶，酒也好茶也罢，重要的是人，并不影响同坐一桌之人，各有所好互相包容，这是他能与雪谷这般声名狼藉之人交友聊心的基础。
“浪兄，你看湖面水波平缓，然这座碧茗湖内部却是联通外界暗河，且以阵法笼罩，越是湖底水越湍急，而到了湖沙底部阵法之下又骤然止静，这也是湖水始终清澈透底的原因。”
“像不像这座王城？在湖外他人看来有帝皇坐镇的王城歌舞升平，黄金遍地，人人安居乐业而秩序井然。”
“但对我这等水中之人而言却又是另一幅光景，权力、势力交错复杂，暗面波涛汹涌。似我等这般之人从小就被教育着这些冗杂之物，被要求无时无刻都要慎言慎行，那些小家族之人更是如此。”
“而只有那些真正站在规则之上的人来说，王城才是平淡、微风吹不起半点涟漪。”
就着夜色，王玖玖诉诸着他在王城生活的感受，就是因为很压抑、不自在，所以他更愿意每天待在练功房每日每夜精进修炼。
这些以前有人为他分担，而今突然走了，空落落的好似整个人都不完整了。负面情绪不断滋生与蔓延，乃至严重干扰了他的修炼。
心魔？
宅浪微微一笑，神情有些微妙，过了一会才说道：“玖弟，王城是我见过最美好、最伟大的城池，而将这片地区所有宗门势力纳入管辖的开国帝皇——黑龙帝，堪称千年难遇的雄才。”
“开朝之时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多少恪守传承的宗门被踏破山门，哪怕这些宗门每每派发新弟子历练、除恶扬善。”
“可他们不事生产、一味地汲取四周，身居中北地区顶级势力却没有相匹配的贡献。德不配位而以万民之首自居，这是罪！”
“做皇帝是要折寿的，特别是人族的皇帝两百年就是大限，哪怕黑龙帝已经登顶大陆巅峰！”
“在王城之人绝大部分是凡人、武者、境界低微的修者，都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渡过他们平凡的一生，并且这份影响不断的向四处辐射。”
“易子而食，烧杀抢掠我见过的太多，巧取豪夺、藏污纳垢更是是稀疏平常，动辄屠杀一村一镇的修炼者比比皆是。”
“我雪谷自认在恶道上无人能及，却十分厌恶这些小恶，小恶并不会给我们带来愉悦，相反带来的只有羞辱，我等雪谷贯彻之恶道，以恶制恶之天道！”宅浪说着说着，脸上潮红，以手作意浮现狂热姿态。
“啊啊啊，浪兄打住，我对你们雪谷的那套不感兴趣。”王玖玖连忙打住话题，雪谷基本上都是偏执之辈，极北之地两千年的传承之道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说完的。
“嗯，玖弟，我的意思是恶人当道，却比无数好人过得更滋润、更畅意。关键在于恶人破道，破心中之道，善人却偏执于守道。天道无常变化无穷，一味地执着于守道却是违背天意！”
宅浪好言相劝：“这是我师傅说的，以他老人家的境界与见解，你可以尽信此话！”
王玖玖摇头，“尽信只会束缚自己，至少我就认为恶人破道就容易导致失道，失道者天地人共弃，所谓恶报就是如此。”
宅浪：“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回归问题本质，你所谓的水面、水中、水底三层桎梏，我以恶人破道相对之。倘若你能破除心中的自我束缚之道，那么王城还是那个王城，但你却不是那个被束缚的你。”
看着王玖玖那有些怔怔然的神情，乌黑柔细飘逸长发随风而动，淡蓝色的长袖盖不住手上的白皙，明眸皓齿、翩然俊雅，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明明已九岁余，站起身来却只刚好高出台面，联想到玖弟常年闭关修炼，内心不由得叹了一句：“还是太小了，容易受环境影响啊。”
想到这，他不由得放轻语气：“你可以再大胆些、再放肆些、再放纵些。现在有家族兜底，以后只要够强，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要什么直接抢就好了，哪里会有什么压抑？”
王玖玖有些迷惑，再放肆、放纵些吗？从小到大一直被老哥敦促学习、修炼。就如同爷爷和父亲对他的那种炽热的期待一般，他并不想放纵。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更是让他全身心全投入的修炼。
他并不觉得修炼是不对的、是痛苦的、是没有用的。相反，他认为时刻修炼很有必要，修炼的时间越多越好!
此前的悠儿姐，现在的宅浪，都告诉他可以缓一缓修炼。王玖玖能感受到他们的真诚和善意。
“难道修炼不好吗？”
“我并没有说修炼不好、修炼不对。”宅浪此刻确定了，“你的修炼之道都是被人推着走、压着走，我很早便有些疑惑了，我找不到你的心。”
“什么心？”
“为了强大自己而修炼的觉悟，是由自己主动决定的，一颗永不坠落、永不熄灭、燃尽薪火的——强者之心！”
王玖玖猛然从床上坐起，他面无表情的四处张望，左看看床边、右看看窗边。
现在临近九月，月正圆润而明亮。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皎洁的月光，清澈、动人，楚楚动人。
“今夜玖未寝，兄浪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
夜，月色笼罩整座湖心亭，星辉交映、斑驳光点连片连片的倾洒在湖面之上，独属于夜晚的凉风吹过，湖面嶙峋微波掀起。
“玖弟，我不得不说你现在有那些浪荡书生的样子了，如此良辰美景，我敢肯定没有多少女子能拒绝得了你！”宅浪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王玖玖。
“浪兄，湖面碧波江粼，星辉点缀、清风拂面，浊气顿出，观四面八平之月漫浸山，激胸臆之八荒十六环浩荡，星月同行而你我手谈三番，各抒所悟，岂不美哉？”
“辰过三时，有紫气东来浩荡三万里，你我各取一缕用至己身。随后晨鸟啼鸣，万籁为之一动，静极转动，你我比试三番，岂不快哉？”
“嘶~”宅浪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惊讶的看着王玖玖，丝丝酥麻的电流游遍全身，那种怪异的惬意感由上而下的直击灵魂。
他的玖弟竟如此懂他！
他不禁赞同的连连点头，顿了顿故作无奈叹道：“也罢，我现已突破至聚灵巅峰之上，半步融灵境，就让我来试试你这番模样大变、以及境界突破后的实力！”
两人对坐而饮，一人饮酒一人饮茶，酒也好茶也罢，重要的是人，并不影响同坐一桌之人，各有所好互相包容，这是他能与雪谷这般声名狼藉之人交友聊心的基础。
“浪兄，你看湖面水波平缓，然这座碧茗湖内部却是联通外界暗河，且以阵法笼罩，越是湖底水越湍急，而到了湖沙底部阵法之下又骤然止静，这也是湖水始终清澈透底的原因。”
“像不像这座王城？在湖外他人看来有帝皇坐镇的王城歌舞升平，黄金遍地，人人安居乐业而秩序井然。”
“但对我这等水中之人而言却又是另一幅光景，权力、势力交错复杂，暗面波涛汹涌。似我等这般之人从小就被教育着这些冗杂之物，被要求无时无刻都要慎言慎行，那些小家族之人更是如此。”
“而只有那些真正站在规则之上的人来说，王城才是平淡、微风吹不起半点涟漪。”
就着夜色，王玖玖诉诸着他在王城生活的感受，就是因为很压抑、不自在，所以他更愿意每天待在练功房每日每夜精进修炼。
这些以前有人为他分担，而今突然走了，空落落的好似整个人都不完整了。负面情绪不断滋生与蔓延，乃至严重干扰了他的修炼。
心魔？
宅浪微微一笑，神情有些微妙，过了一会才说道：“玖弟，王城是我见过最美好、最伟大的城池，而将这片地区所有宗门势力纳入管辖的开国帝皇——黑龙帝，堪称千年难遇的雄才。”
“开朝之时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多少恪守传承的宗门被踏破山门，哪怕这些宗门每每派发新弟子历练、除恶扬善。”
“可他们不事生产、一味地汲取四周，身居中北地区顶级势力却没有相匹配的贡献。德不配位而以万民之首自居，这是罪！”
“做皇帝是要折寿的，特别是人族的皇帝两百年就是大限，哪怕黑龙帝已经登顶大陆巅峰！”
“在王城之人绝大部分是凡人、武者、境界低微的修者，都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渡过他们平凡的一生，并且这份影响不断的向四处辐射。”
“易子而食，烧杀抢掠我见过的太多，巧取豪夺、藏污纳垢更是是稀疏平常，动辄屠杀一村一镇的修炼者比比皆是。”
“我雪谷自认在恶道上无人能及，却十分厌恶这些小恶，小恶并不会给我们带来愉悦，相反带来的只有羞辱，我等雪谷贯彻之恶道，以恶制恶之天道！”宅浪说着说着，脸上潮红，以手作意浮现狂热姿态。
“啊啊啊，浪兄打住，我对你们雪谷的那套不感兴趣。”王玖玖连忙打住话题，雪谷基本上都是偏执之辈，极北之地两千年的传承之道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说完的。
“嗯，玖弟，我的意思是恶人当道，却比无数好人过得更滋润、更畅意。关键在于恶人破道，破心中之道，善人却偏执于守道。天道无常变化无穷，一味地执着于守道却是违背天意！”
宅浪好言相劝：“这是我师傅说的，以他老人家的境界与见解，你可以尽信此话！”
王玖玖摇头，“尽信只会束缚自己，至少我就认为恶人破道就容易导致失道，失道者天地人共弃，所谓恶报就是如此。”
宅浪：“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回归问题本质，你所谓的水面、水中、水底三层桎梏，我以恶人破道相对之。倘若你能破除心中的自我束缚之道，那么王城还是那个王城，但你却不是那个被束缚的你。”
看着王玖玖那有些怔怔然的神情，乌黑柔细飘逸长发随风而动，淡蓝色的长袖盖不住手上的白皙，明眸皓齿、翩然俊雅，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明明已九岁余，站起身来却只刚好高出台面，联想到玖弟常年闭关修炼，内心不由得叹了一句：“还是太小了，容易受环境影响啊。”
想到这，他不由得放轻语气：“你可以再大胆些、再放肆些、再放纵些。现在有家族兜底，以后只要够强，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要什么直接抢就好了，哪里会有什么压抑？”
王玖玖有些迷惑，再放肆、放纵些吗？从小到大一直被老哥敦促学习、修炼。就如同爷爷和父亲对他的那种炽热的期待一般，他并不想放纵。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更是让他全身心全投入的修炼。
他并不觉得修炼是不对的、是痛苦的、是没有用的。相反，他认为时刻修炼很有必要，修炼的时间越多越好!
此前的悠儿姐，现在的宅浪，都告诉他可以缓一缓修炼。王玖玖能感受到他们的真诚和善意。
“难道修炼不好吗？”
“我并没有说修炼不好、修炼不对。”宅浪此刻确定了，“你的修炼之道都是被人推着走、压着走，我很早便有些疑惑了，我找不到你的心。”
“什么心？”
“为了强大自己而修炼的觉悟，是由自己主动决定的，一颗永不坠落、永不熄灭、燃尽薪火的——强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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