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翡翠之城 » 第十一章 意外

第十一章 意外

    沈玉妍决定把所有的剧本都拿回家认真研究一下,她总觉得这里暗藏某种玄机,一时又说不透。陈蒨好奇的看着她突然对那一摞摞纸张发生兴趣,问她却又不肯透露。

    沈玉妍从剧本堆中抬起头,看了看表,觉得离晚上订婚宴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刚要催促他,却听到他的电话又又又响了起来。陈蒨看了一下来电姓名,是他熟悉的孙茜。

    电话刚接通,孙茜焦急的声音就穿破手机响起:“欧阳先生,您参加完葬礼去哪里了啊,再不回来就来不及准备参加订婚宴了!”

    陈蒨被这信息量给打懵了。看来欧阳羽要跟那天晚上在公寓见到的女人订婚了,那个有些任性的处置了朱婧留在欧阳羽公寓耳饰的姑娘。陈蒨无意间看到沈玉妍有些闪烁回避的眼神,似乎眼前这姑娘也对这身体的主人动了情。如果自己做主,那是宁可要选这个机灵的小捕快。不过他既不能越俎代庖,更不可随意介入因果,既是正牌主人做了这个决定,他必要顺从的执行。

    沈玉妍见有人催促,便说:“你快走吧,我等下看看朱婧父母是否回来。晚点到订婚宴去找你~”

    陈蒨听到晚上在宴会还能见到沈玉妍,便带着壮烈的神情迈着义无反顾的步伐动身了。

    孙茜正在欧阳羽的公寓急的团团转。前两天欧阳羽亲口叮嘱自己,婚宴要穿的衣服和要带的东西,他都提前准备好了,说如果当天有意外的安排,让她到公寓待命。果不其然就意外频出了,先是欧阳羽意外的执意参加朱婧的葬礼,再是参加完葬礼的本尊不知所踪。

    还好在最后时刻这个大少爷回来了。孙茜手忙脚乱的把衬衣、西装、领带、袖扣、皮带……浑身上下的行装放到卧室,请少爷抓紧时间更衣,自己则翻着手机,对来宾的名单和桌号做最后检查。

    欧阳羽推门出来的时候,孙茜觉得这冷静的少爷今天是不是也有些紧张,衣服穿得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么利索平整。她上前去一边帮欧阳羽整理,一边问他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晚上沈小姐过去,你要帮我关照一下。”

    “总裁,这事儿您嘱咐我好多次了,我知道。”孙茜笑的有些暧昧。

    陈蒨突然又问:“这种场合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孙茜再也憋不住了。“我的大少爷,您别在我面前扮猪吃老虎了。您什么场合没经历过,还需要我提示您?”说到后面竟然笑出来,“这种宴会就是大型奥斯卡颁奖现场,您好好做影帝吧。”

    陈蒨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奥斯卡,但是到了现场便明白,这就是每个人都带着伪善面具的鸿门宴。不过这类笑里藏刀、人面兽心的场面,他陈蒨经历的不比任何人少,就算谁都不认识,一样可以敷衍应对的游刃有余。尤其是当他看到袅袅婷婷出现在订婚宴现场的沈玉妍,就更有了一层底气和安全感。

    谁都不认识,对于陈蒨而言反而轻松很多,他可以认真从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现场的每个人。对他来说,首当其冲的好消息就是,原来出席这类场面女人穿的都比较单薄!早知如此,省却他多少不必要的担心!美中不足的是,男人穿的都比较正式厚重,无法透视进去。若能在正式结婚的时候请欧阳羽组织集体温泉之旅,那他来寻人的事十有八九就算有谱了。

    陈蒨屏气凝神的用眼睛搜索每一个落入他眼睛的女性,用他带有一些特殊直觉的眼光关注她们的左肩。大部分参加的女人都以薄纱或丝巾盖住肩颈,这个厚度对于陈蒨来说是可以应付的,如果左肩有星芒标记,他可以感应出来。但是,当他尽可能扫描完毕每一个到场的女人,包括最后才抵达现场的沈玉妍后,发现没有任何收获。看起来,他要找的,应该是一名男性了。

    沈玉妍一来到订婚宴现场,就迎上了男主人公搜寻的眼神。她觉得自己被欧阳羽无意间带到了高端局,先是群星云集的电影首映礼,现在又是珠光宝气的豪门订婚宴。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大型假面晚会,沈玉妍实在有点疲劳。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真诚热情的笑,嘴边飘洒出暖心暖肺的话,眼神透露出精打细算的心机,脑子盘旋着居心叵测的念头,简直就是豪华版真人修罗场。

    她也承认,这样的场合最容易跟陌生或半陌生的人打交道了,所有人都是见面三分情,客套又虚伪,不似平时个个拒人于千里之外。孙茜依照着欧阳羽的嘱托,把沈玉妍想要打照面的人都一一介绍给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的和她问好,说着以后请她写专栏多合作的客套话。她一面社交名媛一样的穿梭于人流,一面想着如何进一步展开她的调查,直到她被一只大手固定在角落的10号餐桌上。

    “你果然也来了?”苏澈正穿着正式的礼服惊奇的看着她。

    沈玉妍见到苏澈也很高兴,至少可以卸下面具歇一歇。苏澈出现在这种场合一点都不奇怪,他父亲苏国栋是炮兵部队高干,母亲邱敏跟欧阳羽的母亲邱曼本来也是本家远方亲戚。所以苏家跟欧阳家也算世交,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苏澈这个兄弟的参加。

    苏澈神秘兮兮的问:“你是不是为了调查任务才参加这种无聊的场合?”

    沈玉妍撇撇嘴,“你们这些豪门修罗场,我是真不想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身不由己。”

    苏澈笑了。可还没来及跟沈玉妍多说几句,就被他的母亲大人强行掳走去结交各家名媛了。

    酒宴很快就正式开始了,一共10桌客人,对欧阳和林家而言,算是非常节制的规模。参加的客人中除了两家亲戚朋友之外,主要都是政商两界多年的合作伙伴,其中朱婧出事前一天跟欧阳羽吃饭的人也几乎都到场了。沈玉妍在暗中观察着,发现欧阳羽今晚并没有花多大力气应酬,主要时间都在主桌被动的应对络绎不绝前去道贺的人。

    觥筹交错之间,大多数客人都喝了不少,累得负责倒酒的服务员小姐姐跑断了腿。其中一个负责给主桌倒酒的年轻姑娘,忙中出错打翻了酒杯,还引起一阵骚动,沉不住气的欧阳林跑过来训斥了几句,大家又都散开了。

    酒席过了大半,苗雯才姗姗来迟的到主桌祝贺欧阳羽和林瑶儿订婚大喜。陈蒨客气的表示感谢,听林瑶儿娇羞的叫了声嫂子才反应过来这人竟是自家亲戚。苗雯笑着说这种场合他俩都比较辛苦,又问他要不要出去透口气。陈蒨没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表示自己没问题,让苗雯不必担心。苗雯似乎心领神会,笑着给欧阳羽的分酒器中加了不少茅台,说既然没问题就多喝点。

    正说笑着,温伟男拿着酒杯过来给欧阳羽和林瑶儿一对准新人敬酒,感谢欧阳羽和山南集团的关照支持。陈蒨不明所以的支应着长辈的祝愿,正不知如何措辞,却听身边的苗雯略带夸张的说:

    “温总赏脸来了就好,我们家欧阳林一直念叨,之前对您的态度不恭,不知道怎么表达歉意,不如借这个大喜的日子,化干戈为玉帛吧?”她巧笑着让温总稍等,很快就从人群中把欧阳林带到面前。

    欧阳林今日也鬼使神差的非常顺从,并表现出确实对之前行径非常懊恼的忏悔姿态。苗雯顺势说:

    “欧阳林,嘴说不算,你把手上那壶酒都干了吧,算当着大家的面给温老爷子正式赔罪吧。”

    温伟男连忙阻止,说:“不敢当,不敢当。年轻人血气方刚都正常,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别再提了,更不存在赔罪的话。”

    哪知欧阳林说话的工夫一仰脖就把分酒器里接近2两酒一饮而尽,畅快淋漓,诚意尽显。温伟男被架在那里进退不得,无奈手上只拿了一个小酒杯。苗雯见状去拿欧阳羽手边她刚刚蓄满的分酒器,说:“今天晚上欧阳总裁少喝点,把酒借给我们欧阳林和温总吧~”

    由于动作有点快,苗雯手上的分酒器差点碰到欧阳羽的胳膊洒出来。正当她有点手忙脚乱时,苏澈也带着沈玉妍跑过来祝福兄弟,看着几个人杵在那里,不知道什么缘故。

    温伟男一看无法推脱,又正赶上军二代苏澈过来祝酒,一狠心便抓过苗雯刚刚拿起来的分酒器,说:“我这几年上了岁数酒量不行了,就不跟年轻人一一喝酒了。我干了杯中酒,一来祝贺欧阳总裁订婚大喜,二来也希望以后欧阳林副总多多提携支持,三来苏公子有任何需要也别跟我老头子客气。”说完就仰起脖子喝干了。

    温伟男显然喝的有些猛,说自己有点多了,先行告辞。沈玉妍在旁边看温伟男有点站立不稳,赶紧伸手扶住,问:“温总能否带我一段?我正好也要离开。”

    苏澈说:“别麻烦温老爷子了,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回头送你。”

    沈玉妍回过头来瞪了一眼苏澈,吓得他也不敢多说话了。

    温伟男趁机表示没问题,在沈玉妍的搀扶下一起离开了嘈杂的婚宴现场。

    沈玉妍把温伟男放进后座,就回到前排坐下,跟司机说开到方便打车的地方把自己放下就好。温伟男看起来确实不胜酒力,始终躺在座椅上没有说话。这让沈玉妍在路上套点话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司机开出去没多远,就发现温老爷子有点不对劲,他开始昏昏沉沉,捂着心脏似乎很不舒服。沈玉妍让司机抓紧改方向开到医院去,司机急忙加快了车速。正当此时,前方的红绿灯由绿转红,司机一个急刹停在原地。后方疾驰而来的货车似乎来不及反应,轰然撞上了停在十字路口的前车……

    珍惜今天,珍惜现在,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欧阳羽第二天早上从他在山南家的卧室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天塌地陷。果然是怕啥来啥,他还是在订婚宴当天下线了。他不知道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哪些在计划内,哪些是计划外。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不想面对起床后的世界,恨不得一整天都躲在被窝里,别让他听见任何外界的消息。

    客厅里传来的嘈杂声却让他再也沉不住气了。他知道肯定有事发生,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带着空白的脑袋应对。胡乱洗漱一番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发现所有物品都整齐有序的摆放在床边,匆忙过去检查了一下,才逐渐放下心来,有了面对各种意外消息的底气。

    等他出现在客厅时,嘈杂声已经半歇了。山南先生正板着脸问欧阳林话,欧阳林则一脸无辜站在那里,苗雯把山南先生的茶杯递过来,轻声安慰着:“爸,您别着急,欧阳林真是无辜的。”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欧阳山南斥责道。

    苗雯于是不再吭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欧阳羽走进客厅,冲他挤了挤眼睛。

    “爸,出什么事了?”欧阳羽一副还没彻底苏醒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你这个亲哥哥办的好事儿!”欧阳山南又一次提高了音量,“怎么那么巧,温伟男的车在从订婚宴回家的路上就遇到车祸,你说谁信?!这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山南家?!以后不跟我们合作就得死?!”

    欧阳羽心想,果然全是意外收获,一起来就是车祸现场。如果温伟男发生意外,地球人都得怀疑是他们欧阳家的手笔……还没等欧阳羽回过神来,山南先生继续问:

    “同车的另外一个女孩子是谁?”

    欧阳羽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可能,不会吧……

    “是集团公共部合作的一个专栏作家,叫沈玉妍。”

    欧阳羽再也沉不住气,他慌张的问:“她怎么样了?”

    欧阳林机械的回答:“老头子还没醒过来,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

    欧阳羽打断了他的话,“我问的是沈玉妍!”

    欧阳林和欧阳山南都有些吃惊,欧阳羽竟然对那个专栏小作家如此上心。但是他们谁都没问过那女孩子的现状,所以并不知情。

    欧阳羽气急败坏的转头打算离开,没来得及迈步子就接到了苏澈的电话。

    “欧阳羽!你这个混蛋!把沈玉妍卷进来还不能保证她的安全!我要杀了你!”苏澈的声音像炸弹一样,震得欧阳羽脑仁嗡嗡作响。

    他还没来得及张嘴询问,就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苏澈,你别嚷嚷了,都说了没事了,小题大做。”

    是沈玉妍的声音,他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有勇气问:“她怎么样了?”

    “醒过来了,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苏澈没好气的说,“不许你再让她跟你瞎搅和了。”

    “你胡说什么……苏澈……”沈玉妍有些有气无力的阻止他继续乱说话。

    欧阳羽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山南先生正在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他开诚布公的回答:“苏澈,他好像在追沈玉妍。”

    欧阳山南和欧阳林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欧阳羽对沈玉妍的情况那么上心,竟然是怕苏澈兴师问罪。

    欧阳山南安排欧阳羽去医院慰问一下温伟男的家人,就算不是欧阳林安排的,也是参加了自家的喜宴后出的意外,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不顾。同时安排欧阳林去看望一下沈玉妍,既然是集团公关部的合作伙伴,欧阳林作为副总去代表集团慰问一下,体现山南的人文关怀和企业文化。

    欧阳羽在动身之前跟苗雯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根烟结束,两个人似乎该讲的话对方也都知道了。临分开之际,欧阳羽从兜里掏出了要跟苗雯交换的东西。苗雯收起来就回房间照顾小枫了。

    欧阳羽坐在赶往医院的车上,五味杂陈。让沈玉妍介入确实是自己鲁莽,竟然害这姑娘遭遇不测。看来当初那个协议写的还是不严谨,他不能单方面终止委托,应该不包括为了不使她陷入进一步的危险之中吧?

    他转念又想到了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温伟男。他不知道车祸到底是偶然还是故意,但这车祸的发生却冥冥之中改变了很多既定安排。他不知道局面是否还在他的控制之下,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所有复杂的局面中,他不时失去意识的事实最让他困扰。这次还好他未雨绸缪,再加上似有神助的安排,否则一定白忙一场。但是,以后他能否做到步步为营、毫无疏漏,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最棘手的是,他还没有掌握如何摆脱这种困境的方法,无奈之下或许就只能去征求沈玉妍的意见了。

    欧阳羽到了医院,才知道温伟男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始终没有恢复意识。医生说在车祸中似乎造成了心脏骤停,引起脑部大面积缺氧,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但医学界总有奇迹发生,医生鼓励家人多多陪伴温伟男,也有很多病例都是经过治疗最终恢复意识。

    欧阳羽对温伟男的妻子李帆表达了慰问。这女人大概不到40岁,风韵犹存,应该是温伟男的第二个妻子。欧阳羽对温伟男的家庭情况了解不多,只听说温伟男一直深爱自己死去的老婆,过了很多年才续娶的李帆,也算是对李帆多年无名无分的陪伴给了一个交代。

    正当李帆哭诉着不知如何是好、从此就无依无靠时,温伟男的儿子温屹岚映入欧阳羽的眼帘。他简直被眼前这个面目清秀、身形瘦削的大男孩惊呆了。他只知道温屹岚醉心新材料的研发,认为肯定是个偏执的科学家或者学院派,没想到竟有一副如此惊世骇俗的样貌!就连他这个钢铁直男,都禁不住要心旌荡漾、想入非非了。

    温屹岚显然由于父亲突发变故而备受打击,他对欧阳羽表达的关切无动于衷。在欧阳羽说日后无论他们母子或者温氏新材料有任何需要都随时找他的时候,李帆作出了积极的反馈,说没有了主心骨,害怕公司万一有什么变化也没法给老爷子交代。温屹岚的反应略显迟钝,看不出来接受还是拒绝,只是默默低着头,不肯多说一句话。

    欧阳羽告辞离开的时候,李帆特意送他出来,表达出想要继续跟山南集团谈并购的意思。欧阳羽马上反应过来,欧阳林肯定早就说服了李帆,只是之前温老爷子过于倔强,不肯听从李帆的枕边风罢了。欧阳羽自然表示非常欢迎,并让李帆找负责并购的欧阳林就可以,如果需要他协调,他随时可以出面。

    欧阳羽说不出这些意外的收获对他是有利还是不利,只能顺应着局势的发展慢慢应对。客观的说,能促成山南并购温氏新材料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眼下只要推波助澜就能坐收渔利了。

    沈玉妍的身体也没有大碍,很快就恢复如初。据说额头留了两道疤痕,弄得她不愿出门见人。沈玉妍给他打过几个电话,通报了一下在宴会上的收获,简而言之就是没有多大收获。但是说到这次意外,她又欲言又止,说总觉得温老爷子的意外肯定不是偶然,得等她再仔细想想。此外,沈玉妍又提到了那些从朱婧家收获的剧本,说利用这几天在家好好研究研究,应该会有新的收获。

    “趁我闭关修炼这几天,你抓紧安排好你的工作和你的未婚妻,过段时间我们去找一下司机和邹清玫吧~”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调查工作的节奏完全由沈玉妍掌握了。

    李帆很顺利就完成了温伟男无民事行为能力的鉴定,并顺理成章成为他的法定监护人。温屹岚逐步接受了父亲轰然倒下的现实,逐渐恢复了日常的研发节奏,想用工作成果来给父亲惊喜,说不定父亲听说自己研发大获成功的消息,就一下子醒过来了。

    人,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每一个人都活在对未来的期待之中,深陷泥潭却仰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