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影如霜
两少年回到村里，他俩的修行也就开始。杨仙因为丹药的缘故五行修火，秦缘开灵脉的事情还没有个结论，但灵力的属性并不影响他俩和众人分别去学各自的本事。
他们两个本就机灵，下山以后体会到了修行的必要，如今回来也认真不少，进步极快。大人们见两个顽皮的少年如此好学，也是又惊又喜。
这一日两人白天一天修行结束，想着好久没有去村外玩，就和大人们打个招呼，到了河边。
夕阳打在河水上，天空也倒映在水中，杨仙盯着水面痴痴发呆，不知在想什么，秦缘又如往常一样操控着手中的水流，竖了一个人出来。
过去两人只不过能将水流控到几寸高，现如今杨仙达到一尺多，秦缘虽没有开启灵脉，却已经可以用流水塑造出一个成人的模样。
过了一阵，杨仙抬起头来，看着秦缘面前比两人都高出些的水人，佩服不已。
“你可真厉害，我看你说不定应该五行修水。”
秦缘想了想。
“我也可以控制炉子里的火苗，秃爷爷院里的草要是长得不好，我好像也能帮上忙。”
杨仙想起大人们说的话，有些兴奋。
“难道说你就是他们说的那种圣灵脉？”
秦缘摇摇头。
“好像每个修行者在开灵脉以前都对五行的元素有着亲近，但最终还是以其中一种为主修行了，你看，你不是也能控水么？”
“也是。”
杨仙点点头，把目光放在了他面前的水人上。
“这是谁？”
他刚问完，自己又连忙道：“你别告诉我，让我猜猜。”
水人身姿苗条，长发，一看就是女人，五官有些看不清楚。
“是秦姨？”
“不对。”
“那就是杨姐了，郭姑姑身材比这要魁梧多了。”
秦缘摇摇头。
杨仙忽然脸一红，不说话了。
秦缘笑道：“你又想楚姑娘了？”
杨仙瞪他一眼。
“那还能是谁？”
秦缘看着面前面容模糊的水人，松开手，一下子溅起不少水花。
水人松开手就不见了。
“是我娘。”
两个少年都不说话了。
杨仙把手放进水里，无意义地拨弄着。
秦缘低着头，看着水人消失的地方，发着呆。
落在水里的人影就像梦里的娘亲一般，模糊，脆弱，转眼就不见了。
在山下的时候杨仙误会齐叔认识自己的母亲，虽然见齐叔伤心难过自己也跟着难过，但不知怎得，一想到遇到了认识母亲的人，总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分。
村里的每个人待他们都比亲人还亲，可是两个少年有时半夜里醒来，也忍不住会想：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虽然知道自己和旁人一样，一定也是从娘亲肚子里钻出来的，可他们既没有见过父母，也没有听旁人说起过，仍旧有一种漂在水上的感觉，没有落下根。
天色又晚了几分，西边一大片的火红片刻间就消散不见，天上云雾不少，见不到月亮。
“该回了吧。”
“回吧，不早了。”
他们正要回村，杨仙把手从水中取出正要离开，忽然见到手上的水有些发红。
“杨仙，杨仙！快看！那是什么？”
秦缘叫道。
杨仙向河上游看去，只见不远处河边的石滩上像是躺了个穿白衣的人。
他心中一紧，看着自己手上的红。
是血！
两少年对视一眼，连忙跑过去，果然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趴倒在那里，腰间、臂膀都向河中淌着血。
他们把人翻过来，女子看上去也不过和两人年纪差不多大，嘴角也在流血，她面色苍白，双手也是雪白，在水中泡得都是皱。
她见到两人，似乎还要挣扎着想要逃走，但刚翻了半个身子就昏了过去。
“快回去！”
“她受伤了，秃爷爷肯定能治好她！”
杨仙将少女背在身上，跑得飞快。以两人的体力，背上一个人已经算不得什么，何况少女并不重。
两人很快回了村里。
众人面色严峻，两个少年有些心慌，难道说治不好？
陈伯目露精光。
“这小姑娘你们哪里捡来的？”
“就在村外的河边。”
秦缘答道。
“河边？从上游来的……”
匠爷爷说道。
“她肯定是被追杀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孩子，被追到了这里来。”
秃爷爷查看着她身上的伤口，涂上些草药，又给她服下一颗药丸。
“行了，死不了了。”
两个少年松一口气，脸上均有喜色。
“呵呵，死不了？只不过多活三五日，还是要死的。”
周伯冷笑道。
少年心头惊恐不解，听大人们接着说。
杨姐姐和秦姨这时刚过来，见到面前的景象，吃了一惊。
“这……这莫非是月影族人？”
周伯答道：“怎么不是，正是月影族人。”
月影族人四个字一出口，气氛更加压抑。
“会不会是弄错了，这女孩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
杨姐姐摸了摸少女的脸，看着她昏迷中脸上的痛苦，有些心疼。
周伯双目一睁，有些吓人。又道：“月影族人就是如此，男子俊朗，女子美貌。个个皮肤雪白，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手臂上都会有一道月牙状的印子。”
周伯掀起她的袖子，上面果然有一道两寸长、淡粉色的月牙状痕迹。
两个女人身子后倾，似乎有些害怕。
秃爷爷叹一口气，对两个小孩说道：“等过一会儿她伤好些，你们把她放回远处吧。”
两个少年急道：“可是她受了伤，你不是说还有人在追杀？”
秃爷爷摇摇头。
“咱们村庙小，保不住人。”
周伯道：“我一会儿去把她丢到村外，免得引来祸事。”
杨仙跑过来站到几个大人面前拦着。
“为什么？周伯，月影族是什么意思，这么着不就是送她去死？”
一向惯着几个孩子的匠爷爷今日也连连摇头。
“不行，要送她走。”
周伯道：“传言说月影族人身怀不幸，非但自己迟早有一日会死于非命，就连接近他们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秃爷爷道：“不是我们见死不救，实在是救不得。”
众人连连点头。
两少年又不解，又着急，又沮丧。
陈叔一直没有走过来，在远处冷笑两声，目光如电。
“什么不幸，真是可笑！”
在少年的印象里，还很少见陈叔说话这么带刺。
陈叔接着道：“只不过是剑圣那一剑把天下人都吓破了胆，任谁都不敢接近月影族，还有些溜须拍马的蠢东西以为剑圣想要灭了这一族，所以到处胡乱杀人！照我看，月影族和咱们也没什么分别！”
周伯瞪他一眼：“你说什么漂亮话，如今的灵士都与月影族为敌，咱们凭什么例外？你可不要胡搅蛮缠，把咱们村和两个娃子都害了！”
陈叔看了看众人，摇了摇头，自己一个人回了屋里。
两个少年又要说什么，周伯脸色一冷，斥道：“小孩子什么也不懂，早些回去睡觉！我过一阵自己把她送到河边去，她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有活路。”
秃爷爷叹一口气，自语道：“活路，女娃不能见月亮，又受了这般重的伤，就算没人追杀，也只怕……唉……”
今日村里的大人们做决定出奇的一致，并没有因为两个少年单纯的想法就允许他们把人留下。
两个少年分别被秦姨和杨姐姐拉回了家，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睡觉吧。”
杨姐姐把杨仙关在屋子里，防止他跑掉。
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一个小姑娘？为什么村里的大人都不敢留下她救她一命？”
月影族又是什么？陈叔说怕了剑圣那一剑，剑圣又是谁？”
让天下人都害怕的剑当然很厉害，这样厉害的人应该是个大英雄吧，可是他怎么会伤害这样一个小姑娘？
他翻来覆去，又想起秃爷爷说那女孩不能见月亮，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一个人要是连抬头看月亮都不能的话，他的夜里想必很害怕，很没意思。
杨仙越想越精神，一个跟头翻起来，他今晚不打算躺在这里睡觉。
透过木窗，他隐约见到天上的云散开了些，说不定再过一会儿月亮都要出来了。
他穿上了匠爷爷做的鞋子，带上了赵舅舅送的刀，装上了秃爷爷给的药瓶。
踏云靴，紫麟刀，回春丹。
窗户是他早就悄悄换过的，换成了用匠爷爷的小木块拼成的窗，于是他在一旁的墙壁上轻轻一点，窗户就消失不见，露出一个口子。
他小心翼翼，脚下的鞋子也明白他的心意，落在地上比棉花还轻。
他从家里溜到了院里，从院里溜到了村道上，沿着村道路过了周伯的家，路过了两个爷爷的家，从村口溜了出去。
没有被发现，他松一口气。
他向着村外的溪边走去，周边一片片树林，树下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杨仙朝地上打个滚，想要从一边悄悄爬过去，人影忽地一闪，已经到了他面前。
陈叔双眼不复平日的憨厚，目光如两团火，烧得杨仙不敢看他。
“你要去哪儿？”
“我，我想去溪边再玩玩，我睡不着，太热了。”
陈叔狠狠盯着他，一动不动，杨仙大气不敢出一口。
“去吧。”
陈伯转过身。
“西北二十里有剑林，里面错综复杂，容易迷路，就算是高手进去了也可能走散，找不着人，你可不要轻易进去。”
杨仙眼中亮起了光。
“知道了，陈叔。”
陈叔往回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提醒道：
“要是天凉了，凉到你自己都受不了，还是自己一个人回来吧，别冻死在外头。”
杨仙点了点头，转身向溪边跑去，心中原本的犹豫和害怕一扫而空。
陈叔回到村口，一手搭在额头之上，眺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深邃的眼眸如穿透夜空的两颗明星……
他们两个本就机灵，下山以后体会到了修行的必要，如今回来也认真不少，进步极快。大人们见两个顽皮的少年如此好学，也是又惊又喜。
这一日两人白天一天修行结束，想着好久没有去村外玩，就和大人们打个招呼，到了河边。
夕阳打在河水上，天空也倒映在水中，杨仙盯着水面痴痴发呆，不知在想什么，秦缘又如往常一样操控着手中的水流，竖了一个人出来。
过去两人只不过能将水流控到几寸高，现如今杨仙达到一尺多，秦缘虽没有开启灵脉，却已经可以用流水塑造出一个成人的模样。
过了一阵，杨仙抬起头来，看着秦缘面前比两人都高出些的水人，佩服不已。
“你可真厉害，我看你说不定应该五行修水。”
秦缘想了想。
“我也可以控制炉子里的火苗，秃爷爷院里的草要是长得不好，我好像也能帮上忙。”
杨仙想起大人们说的话，有些兴奋。
“难道说你就是他们说的那种圣灵脉？”
秦缘摇摇头。
“好像每个修行者在开灵脉以前都对五行的元素有着亲近，但最终还是以其中一种为主修行了，你看，你不是也能控水么？”
“也是。”
杨仙点点头，把目光放在了他面前的水人上。
“这是谁？”
他刚问完，自己又连忙道：“你别告诉我，让我猜猜。”
水人身姿苗条，长发，一看就是女人，五官有些看不清楚。
“是秦姨？”
“不对。”
“那就是杨姐了，郭姑姑身材比这要魁梧多了。”
秦缘摇摇头。
杨仙忽然脸一红，不说话了。
秦缘笑道：“你又想楚姑娘了？”
杨仙瞪他一眼。
“那还能是谁？”
秦缘看着面前面容模糊的水人，松开手，一下子溅起不少水花。
水人松开手就不见了。
“是我娘。”
两个少年都不说话了。
杨仙把手放进水里，无意义地拨弄着。
秦缘低着头，看着水人消失的地方，发着呆。
落在水里的人影就像梦里的娘亲一般，模糊，脆弱，转眼就不见了。
在山下的时候杨仙误会齐叔认识自己的母亲，虽然见齐叔伤心难过自己也跟着难过，但不知怎得，一想到遇到了认识母亲的人，总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分。
村里的每个人待他们都比亲人还亲，可是两个少年有时半夜里醒来，也忍不住会想：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虽然知道自己和旁人一样，一定也是从娘亲肚子里钻出来的，可他们既没有见过父母，也没有听旁人说起过，仍旧有一种漂在水上的感觉，没有落下根。
天色又晚了几分，西边一大片的火红片刻间就消散不见，天上云雾不少，见不到月亮。
“该回了吧。”
“回吧，不早了。”
他们正要回村，杨仙把手从水中取出正要离开，忽然见到手上的水有些发红。
“杨仙，杨仙！快看！那是什么？”
秦缘叫道。
杨仙向河上游看去，只见不远处河边的石滩上像是躺了个穿白衣的人。
他心中一紧，看着自己手上的红。
是血！
两少年对视一眼，连忙跑过去，果然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趴倒在那里，腰间、臂膀都向河中淌着血。
他们把人翻过来，女子看上去也不过和两人年纪差不多大，嘴角也在流血，她面色苍白，双手也是雪白，在水中泡得都是皱。
她见到两人，似乎还要挣扎着想要逃走，但刚翻了半个身子就昏了过去。
“快回去！”
“她受伤了，秃爷爷肯定能治好她！”
杨仙将少女背在身上，跑得飞快。以两人的体力，背上一个人已经算不得什么，何况少女并不重。
两人很快回了村里。
众人面色严峻，两个少年有些心慌，难道说治不好？
陈伯目露精光。
“这小姑娘你们哪里捡来的？”
“就在村外的河边。”
秦缘答道。
“河边？从上游来的……”
匠爷爷说道。
“她肯定是被追杀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孩子，被追到了这里来。”
秃爷爷查看着她身上的伤口，涂上些草药，又给她服下一颗药丸。
“行了，死不了了。”
两个少年松一口气，脸上均有喜色。
“呵呵，死不了？只不过多活三五日，还是要死的。”
周伯冷笑道。
少年心头惊恐不解，听大人们接着说。
杨姐姐和秦姨这时刚过来，见到面前的景象，吃了一惊。
“这……这莫非是月影族人？”
周伯答道：“怎么不是，正是月影族人。”
月影族人四个字一出口，气氛更加压抑。
“会不会是弄错了，这女孩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
杨姐姐摸了摸少女的脸，看着她昏迷中脸上的痛苦，有些心疼。
周伯双目一睁，有些吓人。又道：“月影族人就是如此，男子俊朗，女子美貌。个个皮肤雪白，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手臂上都会有一道月牙状的印子。”
周伯掀起她的袖子，上面果然有一道两寸长、淡粉色的月牙状痕迹。
两个女人身子后倾，似乎有些害怕。
秃爷爷叹一口气，对两个小孩说道：“等过一会儿她伤好些，你们把她放回远处吧。”
两个少年急道：“可是她受了伤，你不是说还有人在追杀？”
秃爷爷摇摇头。
“咱们村庙小，保不住人。”
周伯道：“我一会儿去把她丢到村外，免得引来祸事。”
杨仙跑过来站到几个大人面前拦着。
“为什么？周伯，月影族是什么意思，这么着不就是送她去死？”
一向惯着几个孩子的匠爷爷今日也连连摇头。
“不行，要送她走。”
周伯道：“传言说月影族人身怀不幸，非但自己迟早有一日会死于非命，就连接近他们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秃爷爷道：“不是我们见死不救，实在是救不得。”
众人连连点头。
两少年又不解，又着急，又沮丧。
陈叔一直没有走过来，在远处冷笑两声，目光如电。
“什么不幸，真是可笑！”
在少年的印象里，还很少见陈叔说话这么带刺。
陈叔接着道：“只不过是剑圣那一剑把天下人都吓破了胆，任谁都不敢接近月影族，还有些溜须拍马的蠢东西以为剑圣想要灭了这一族，所以到处胡乱杀人！照我看，月影族和咱们也没什么分别！”
周伯瞪他一眼：“你说什么漂亮话，如今的灵士都与月影族为敌，咱们凭什么例外？你可不要胡搅蛮缠，把咱们村和两个娃子都害了！”
陈叔看了看众人，摇了摇头，自己一个人回了屋里。
两个少年又要说什么，周伯脸色一冷，斥道：“小孩子什么也不懂，早些回去睡觉！我过一阵自己把她送到河边去，她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有活路。”
秃爷爷叹一口气，自语道：“活路，女娃不能见月亮，又受了这般重的伤，就算没人追杀，也只怕……唉……”
今日村里的大人们做决定出奇的一致，并没有因为两个少年单纯的想法就允许他们把人留下。
两个少年分别被秦姨和杨姐姐拉回了家，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睡觉吧。”
杨姐姐把杨仙关在屋子里，防止他跑掉。
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一个小姑娘？为什么村里的大人都不敢留下她救她一命？”
月影族又是什么？陈叔说怕了剑圣那一剑，剑圣又是谁？”
让天下人都害怕的剑当然很厉害，这样厉害的人应该是个大英雄吧，可是他怎么会伤害这样一个小姑娘？
他翻来覆去，又想起秃爷爷说那女孩不能见月亮，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一个人要是连抬头看月亮都不能的话，他的夜里想必很害怕，很没意思。
杨仙越想越精神，一个跟头翻起来，他今晚不打算躺在这里睡觉。
透过木窗，他隐约见到天上的云散开了些，说不定再过一会儿月亮都要出来了。
他穿上了匠爷爷做的鞋子，带上了赵舅舅送的刀，装上了秃爷爷给的药瓶。
踏云靴，紫麟刀，回春丹。
窗户是他早就悄悄换过的，换成了用匠爷爷的小木块拼成的窗，于是他在一旁的墙壁上轻轻一点，窗户就消失不见，露出一个口子。
他小心翼翼，脚下的鞋子也明白他的心意，落在地上比棉花还轻。
他从家里溜到了院里，从院里溜到了村道上，沿着村道路过了周伯的家，路过了两个爷爷的家，从村口溜了出去。
没有被发现，他松一口气。
他向着村外的溪边走去，周边一片片树林，树下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杨仙朝地上打个滚，想要从一边悄悄爬过去，人影忽地一闪，已经到了他面前。
陈叔双眼不复平日的憨厚，目光如两团火，烧得杨仙不敢看他。
“你要去哪儿？”
“我，我想去溪边再玩玩，我睡不着，太热了。”
陈叔狠狠盯着他，一动不动，杨仙大气不敢出一口。
“去吧。”
陈伯转过身。
“西北二十里有剑林，里面错综复杂，容易迷路，就算是高手进去了也可能走散，找不着人，你可不要轻易进去。”
杨仙眼中亮起了光。
“知道了，陈叔。”
陈叔往回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提醒道：
“要是天凉了，凉到你自己都受不了，还是自己一个人回来吧，别冻死在外头。”
杨仙点了点头，转身向溪边跑去，心中原本的犹豫和害怕一扫而空。
陈叔回到村口，一手搭在额头之上，眺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深邃的眼眸如穿透夜空的两颗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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