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欺负的浮萍
田福云跟着父母回老家有段时间了，某天外婆来了，她就担心是来把她带走，内心一直处于不安状态。
外婆带来了些糖果，还有个大气球。她便拿这气球跟小伙伴们玩起来，谁跳得够高就能先把气球拍到空中。
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所以都没注意到在一旁站着的金友红，唯有田福云注意到了。
她不顾伙伴们不解的眼神，也拉着金友红一块玩。玩了一会气球飘过一间堆着干柴的小屋子，飞过屋顶掉草丛中去了。
大家在屋子周边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天快黑了只能放弃。过了几天，田福云才发现：金友红拿着那气球在吹，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气球是被她拿了，难怪大家找不到，这才信了蒙秀婷说的都是真的。
田福云回到家外婆就问她:“小云你愿意跟外婆走吧？去帮我放牛？”
“我……我想留在这里，跟爸妈一起……”
“你爸妈还要出去打工，所以你要去我那里。”
“爸妈还要出去打工吗？他们都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去？”
“爸妈要挣钱给你读书啊，所以你要听话，”温思静在一旁说。
“我……我不想跟外婆回去，那里学校太远了，一天要走好长的路，这边学校就很近，我不用走那么远的路，我想留在这里行不行？”田福云心想就算不能跟父母在一起，她也不想回到那个总是让她挨骂的环境了。
“我们不带你小弟出去了，你也留在这里的话，你爷爷就要带你们三姐弟，他会很累。”温思静说。
“反正我不想跟外婆走。”田福云这次不想妥协。
“那她不愿意就算了嘛，只是她爷爷要受累了。”外婆不再勉强她。
田福云也觉得意外，还以为大人们无论如何都会逼着她做不想做的事。
只是一想到父母还要离开她，她还是很失落，她以为从此可以永远留在父母身边，看来这个愿望没那么容易实现。
外婆就这么一个人回去了，田福云彻底相信自己不用跟着外婆走了，在外婆家，只有她一个小孩，所以大人们有好东西自然是都给她一人，可现在不一样了，这边还有两个弟弟，东西自然是三个人分。
外婆带来的零食吃得差不多了，就剩一个鸡腿面包时，三姐弟都抢着要，可母亲按照年龄来给份量的，最小的弟弟分到了大半，田福云只拿到了一小点，看着小弟洋洋得意的样子，她实在不服气。
平时家里什么活都是让她一人做，小弟整天只知道玩，凭什么他可以这样，她不服气问母亲，可母亲只是说：
“谁让你不愿意跟外婆走？你要是跟外婆走，外婆有什么吃的都给你一人，你既然选择留在这里，就不要抱怨这些了。”
田福云听了母亲的话更气不过，直接跑到门外，此刻天已经黑了，她一直坐在门外不肯进屋，温思静快要睡了叫她进屋依然不肯，于是拿起一根木棍去抽她！
“你果然不听话，外婆跟我说你不听她的话看来是真的，你到底要不要进去？”温思静边说边抽她。
田福云疼得大声哭，印象中这是母亲第一次打她，让她更意外的是，外婆居然会跟母亲那样说她，她有那么不听外婆的话吗？她不是都有帮外婆干活吗？难道是她记错了？
这次挨打让田福云一直记了很久，哪怕过去很多年，她仍然不能释怀，也因此更不愿到外婆那去了。
终于还是到了父母出发去打工的日子，田福云又想起当年父母初次外出时、她哭着喊着要去追车的情景，现在的她不会那样做了……
送走父母后，之前那种失落感又袭来，但还有很多活等着她去干，她要多帮爷爷，三姐弟的衣服也要由她来洗，所以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感伤。
蒙秀婷来家里约她一块去河边洗衣服，家里装衣服的篮子破了个洞，她只能将就先用，两人来到河边边聊天边洗。
“你爸妈又去打工了？”蒙秀婷问。
“是啊，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直要去打工，别人的父母不是在家吗？”
“这也是没办法呀，我妈也去打工了，只有我爸在家，幸好我还有奶奶和妹妹。”
“如果我爸或者我妈其中一个留在家也好，他们怎么都一起去？”
“别想太多了，过年他们就回家了，我们快把衣服洗好回去吧。”
“好。”田福云装衣服的篮子已经烂了，于是让爷爷重新买一个，结果爷爷买了个铁制的篮子，说是耐用些。可她觉得用竹篮就有些重，这铁篮还更重，以后洗冬天的厚衣服她还能提得动吗？
家里这经济条件她也不敢再让爷爷再换个，于是她拎不动时只能先休息再继续，就这么走走停停回到家。
不久到了开学时间。想到不用再走长长的山路去学校，现在只需走十几分钟，中午还能回家吃饭，不用再吃冷饭了，她就很开心。
然而她这份得意到了学校后就烟消云散了。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让她极不自在，班主任是位女老师，长得算和蔼，只是上课后田福云才知道、凭表面判断事物真是大错特错！
班主任先教的语文课，只要班上没人能回答出问题，她就大吼大叫。
“这个字怎么读？”她又吼出声，她的吼声让田福云吓到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老师，想想自己以前还对老师那么放肆，感到后怕。
“真是一群笨猪！我教书教了二十年，从没遇到过像你们班这么笨的！”她吼得嗓子沙哑，仍然没有人能回答问题。
田福云此刻吓得屏住呼吸，她偷偷观察了别的同学，发现有些表情很放松，有些虽然也露出紧张的表情，但是她觉得谁都不会像她这样紧张到不敢呼吸，大概是因为同学们都习惯了这样的老师，而她才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吧。
“你，叫什么名字？”突然的喊声让她回过神，她朝讲台看去，见老师正看着她。
“我说的就是你，叫什么名字？”
“田福云。”她怯生的语气答道。
“你不会站起来回答问题啊？”她吼道。
田福云吓得立刻站起来，只听老师问道：“这个字怎么读的？”
“我……”田福云说话声音都是抖的，“我不认识这个字。”
“不认识就坐下！下次记得回答问题要站起来！听见了吗？”
“听到了，老师。”田福云真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被吓到，想想以前的她多大胆啊，可现在这陌生的环境让她怎么也找不回从前大胆的自己了。
好不容易熬完一节课，下课后她也不知道该找谁玩，她担心一直坐在座位上同学们会盯着她看，于是走到教室门外靠墙站着，呆呆看着别人玩，满脸写着“害怕，”“好欺负”……
不知何时有个高年级男生来到她身旁，起先她不在意，以为那个男生也是靠墙站着休息，直到感觉自己衣服口袋有异物，她才摸了摸口袋，拿出来看发现是石头。
她愤怒地把石头狠狠砸在地上，那男生见此踢了她一脚：“我的石头是你可以随便这样扔的吗？”
脚上传来的疼痛让田福云忍不住哭了，“谁让你把石头放到我衣服口袋？”她边哭边说显得更狼狈，也引来了众多同学围观。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上去的？”男生又踢了她一脚，“明明是石头自己跑到你口袋去的，”男生边说边欣赏她哭的那个狼狈样，觉得成就感满满。
田福云又挨了一脚哭得更大声，引来了更多人旁观，这让她觉得更难堪，幸亏上课铃响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她赶忙擦干眼泪跑进教室。
她知道同班同学都看见了她被欺负，也知道班主任看到了，但是她也没指望谁帮自己出头，因为她觉得太丢脸！因此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她没想到终于熬过语文课，数学课还是班主任上，她在外婆家读书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情况，难道这学校是没有老师了吗？
毫无疑问，数学课也是一样的情况，遇到答不出来的问题、台下都沉默时，讲台上的班主任自然是在大吼大叫。
田福云就是在这样恐慌的状态下熬过了一上午，她独自走路回家，路上碰到自己弟弟彼此都沉默，由于长期分开，所以姐弟像陌生人一样，而且两个弟弟很少帮忙干活，她对他们更不满，更不想搭理两人。
她加快脚步走到前面遇到了蒙秀婷，两人并肩走回家。
外婆带来了些糖果，还有个大气球。她便拿这气球跟小伙伴们玩起来，谁跳得够高就能先把气球拍到空中。
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所以都没注意到在一旁站着的金友红，唯有田福云注意到了。
她不顾伙伴们不解的眼神，也拉着金友红一块玩。玩了一会气球飘过一间堆着干柴的小屋子，飞过屋顶掉草丛中去了。
大家在屋子周边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天快黑了只能放弃。过了几天，田福云才发现：金友红拿着那气球在吹，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气球是被她拿了，难怪大家找不到，这才信了蒙秀婷说的都是真的。
田福云回到家外婆就问她:“小云你愿意跟外婆走吧？去帮我放牛？”
“我……我想留在这里，跟爸妈一起……”
“你爸妈还要出去打工，所以你要去我那里。”
“爸妈还要出去打工吗？他们都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去？”
“爸妈要挣钱给你读书啊，所以你要听话，”温思静在一旁说。
“我……我不想跟外婆回去，那里学校太远了，一天要走好长的路，这边学校就很近，我不用走那么远的路，我想留在这里行不行？”田福云心想就算不能跟父母在一起，她也不想回到那个总是让她挨骂的环境了。
“我们不带你小弟出去了，你也留在这里的话，你爷爷就要带你们三姐弟，他会很累。”温思静说。
“反正我不想跟外婆走。”田福云这次不想妥协。
“那她不愿意就算了嘛，只是她爷爷要受累了。”外婆不再勉强她。
田福云也觉得意外，还以为大人们无论如何都会逼着她做不想做的事。
只是一想到父母还要离开她，她还是很失落，她以为从此可以永远留在父母身边，看来这个愿望没那么容易实现。
外婆就这么一个人回去了，田福云彻底相信自己不用跟着外婆走了，在外婆家，只有她一个小孩，所以大人们有好东西自然是都给她一人，可现在不一样了，这边还有两个弟弟，东西自然是三个人分。
外婆带来的零食吃得差不多了，就剩一个鸡腿面包时，三姐弟都抢着要，可母亲按照年龄来给份量的，最小的弟弟分到了大半，田福云只拿到了一小点，看着小弟洋洋得意的样子，她实在不服气。
平时家里什么活都是让她一人做，小弟整天只知道玩，凭什么他可以这样，她不服气问母亲，可母亲只是说：
“谁让你不愿意跟外婆走？你要是跟外婆走，外婆有什么吃的都给你一人，你既然选择留在这里，就不要抱怨这些了。”
田福云听了母亲的话更气不过，直接跑到门外，此刻天已经黑了，她一直坐在门外不肯进屋，温思静快要睡了叫她进屋依然不肯，于是拿起一根木棍去抽她！
“你果然不听话，外婆跟我说你不听她的话看来是真的，你到底要不要进去？”温思静边说边抽她。
田福云疼得大声哭，印象中这是母亲第一次打她，让她更意外的是，外婆居然会跟母亲那样说她，她有那么不听外婆的话吗？她不是都有帮外婆干活吗？难道是她记错了？
这次挨打让田福云一直记了很久，哪怕过去很多年，她仍然不能释怀，也因此更不愿到外婆那去了。
终于还是到了父母出发去打工的日子，田福云又想起当年父母初次外出时、她哭着喊着要去追车的情景，现在的她不会那样做了……
送走父母后，之前那种失落感又袭来，但还有很多活等着她去干，她要多帮爷爷，三姐弟的衣服也要由她来洗，所以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感伤。
蒙秀婷来家里约她一块去河边洗衣服，家里装衣服的篮子破了个洞，她只能将就先用，两人来到河边边聊天边洗。
“你爸妈又去打工了？”蒙秀婷问。
“是啊，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直要去打工，别人的父母不是在家吗？”
“这也是没办法呀，我妈也去打工了，只有我爸在家，幸好我还有奶奶和妹妹。”
“如果我爸或者我妈其中一个留在家也好，他们怎么都一起去？”
“别想太多了，过年他们就回家了，我们快把衣服洗好回去吧。”
“好。”田福云装衣服的篮子已经烂了，于是让爷爷重新买一个，结果爷爷买了个铁制的篮子，说是耐用些。可她觉得用竹篮就有些重，这铁篮还更重，以后洗冬天的厚衣服她还能提得动吗？
家里这经济条件她也不敢再让爷爷再换个，于是她拎不动时只能先休息再继续，就这么走走停停回到家。
不久到了开学时间。想到不用再走长长的山路去学校，现在只需走十几分钟，中午还能回家吃饭，不用再吃冷饭了，她就很开心。
然而她这份得意到了学校后就烟消云散了。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让她极不自在，班主任是位女老师，长得算和蔼，只是上课后田福云才知道、凭表面判断事物真是大错特错！
班主任先教的语文课，只要班上没人能回答出问题，她就大吼大叫。
“这个字怎么读？”她又吼出声，她的吼声让田福云吓到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老师，想想自己以前还对老师那么放肆，感到后怕。
“真是一群笨猪！我教书教了二十年，从没遇到过像你们班这么笨的！”她吼得嗓子沙哑，仍然没有人能回答问题。
田福云此刻吓得屏住呼吸，她偷偷观察了别的同学，发现有些表情很放松，有些虽然也露出紧张的表情，但是她觉得谁都不会像她这样紧张到不敢呼吸，大概是因为同学们都习惯了这样的老师，而她才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吧。
“你，叫什么名字？”突然的喊声让她回过神，她朝讲台看去，见老师正看着她。
“我说的就是你，叫什么名字？”
“田福云。”她怯生的语气答道。
“你不会站起来回答问题啊？”她吼道。
田福云吓得立刻站起来，只听老师问道：“这个字怎么读的？”
“我……”田福云说话声音都是抖的，“我不认识这个字。”
“不认识就坐下！下次记得回答问题要站起来！听见了吗？”
“听到了，老师。”田福云真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被吓到，想想以前的她多大胆啊，可现在这陌生的环境让她怎么也找不回从前大胆的自己了。
好不容易熬完一节课，下课后她也不知道该找谁玩，她担心一直坐在座位上同学们会盯着她看，于是走到教室门外靠墙站着，呆呆看着别人玩，满脸写着“害怕，”“好欺负”……
不知何时有个高年级男生来到她身旁，起先她不在意，以为那个男生也是靠墙站着休息，直到感觉自己衣服口袋有异物，她才摸了摸口袋，拿出来看发现是石头。
她愤怒地把石头狠狠砸在地上，那男生见此踢了她一脚：“我的石头是你可以随便这样扔的吗？”
脚上传来的疼痛让田福云忍不住哭了，“谁让你把石头放到我衣服口袋？”她边哭边说显得更狼狈，也引来了众多同学围观。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上去的？”男生又踢了她一脚，“明明是石头自己跑到你口袋去的，”男生边说边欣赏她哭的那个狼狈样，觉得成就感满满。
田福云又挨了一脚哭得更大声，引来了更多人旁观，这让她觉得更难堪，幸亏上课铃响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她赶忙擦干眼泪跑进教室。
她知道同班同学都看见了她被欺负，也知道班主任看到了，但是她也没指望谁帮自己出头，因为她觉得太丢脸！因此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她没想到终于熬过语文课，数学课还是班主任上，她在外婆家读书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情况，难道这学校是没有老师了吗？
毫无疑问，数学课也是一样的情况，遇到答不出来的问题、台下都沉默时，讲台上的班主任自然是在大吼大叫。
田福云就是在这样恐慌的状态下熬过了一上午，她独自走路回家，路上碰到自己弟弟彼此都沉默，由于长期分开，所以姐弟像陌生人一样，而且两个弟弟很少帮忙干活，她对他们更不满，更不想搭理两人。
她加快脚步走到前面遇到了蒙秀婷，两人并肩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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