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雨有了哥哥

    李友勤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职工，单位福利很好，收入不错。家里有一儿一女。儿子是亲生的，叫李乐；女儿是收养的，叫李雨。李雨的父母在一场火灾中双双身亡，李雨被李友勤夫妇收养时才十个月大，据说是徐淼认为这个小姑娘长相有福气，会给家里带来好运才收养的。徐淼是李友勤的妻子，对周易八卦有研究，是仓库保管员。大概是工作清闲的原因吧！仓库保管员们都兴趣爱好广泛。和她一起的老刘是个文学爱好者，省作家协会会员；小范对体育很感兴趣，最近考上了国家一级篮球裁判；而大华的二胡拉得真叫炉火纯青啊！

    李乐四岁时，李雨来到他家。李雨很可爱。李乐常常逗她：今天拿不倒翁吓唬李雨，吓得孩子大哭起来；明天捉一只蚂蚱放在李雨身边，又大哭起来；反正是变着法子吓唬李雨，仿佛是在宣告自己做哥哥的威力。

    一天天李雨长大了。兄妹俩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打架。日子在磕磕绊绊中过去，直到李乐上了初中。在这之前两人学习一直很好，互相竞争的氛围让李友勤夫妇很满意。可是随着孩子的长大，只有两间半的房子显得太拥挤了。李乐和李雨睡的高低床也显得不怎么和谐了。毕竟男女有别嘛！在坚持了几年，当李雨上初中时，李友勤把她送到了不远的父母家。因为舍不得亲生儿子，就把李雨送走了。李雨一直继续着她的良好状态，努力学习；可李乐却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上高中的他辍了学，开始夜不归宿，结识了一群社会青年，同时他俊朗的外表也吸引了一批少女的追逐。他有些飘飘然了。开始在几个不同的女孩之间穿梭，其中有一个叫安琪的。梳着长发，可人甜美。他把那个女孩领到李雨那里做了隆重介绍。李雨笑得很开心，说哥哥终于找到嫂子了！安琪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活泼开朗。学习也不错。可不久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哥哥和这个未来的嫂子。直到有一天，正要去上班的李友勤发现了一切。

    那是一个夏日的中午，已经习惯了没有儿子的生活的李友勤正要去上班。走下一个斜坡，感觉阳光有些刺眼，便向路旁的树荫走去。这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车门开了，走下一个穿着囚衣、带着手铐的年轻人，身后是两名警察。那个青年在指认着什么，警察一个在核实，另一个在记录。这个地方社会治安不好是众所周知的，“又是一个！”李友勤嘀咕了一句，便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那个青年正是他的儿子，儿子李乐。李乐在上车的瞬间也看到了他的父亲，他偏过了头，躲开父亲惊诧的眼光，眼里流出无限凄凉。车开始前行，他从后窗看到父亲踉跄得几乎要跌到的身影，流了几滴眼泪。这是他懂事以后第一次流下眼泪。即使在被仇家追赶的途中，在斗殴被捕的时候，在行窃后被失主痛骂时他都没有眼泪。这一刻，望着父亲苍老的背影，他的眼泪在倾泻的途中又被拦截住了。

    几天后，立秋的日子，家里收到检察院的起诉书和法院的传票。徐淼几近崩溃的哭声如连绵的秋雨使这个曾经幸福的家庭一天比一天冷下去。这个结果不是突发的，李乐之前的行为异常预示着这样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徐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和自责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