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送给妹妹的裙子

    奢靡的生活是金钱的腐蚀剂。钱很快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花光了。李乐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生计了。他回过家，只是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和父母简短的几句话里只有钱这个话题。他得到的零花钱对于目前的消费是杯水车薪。而徐淼在占卜星宿后得到李乐有血光之灾的兆头，她多么希望能够留住儿子，毕竟是亲生的啊！她开始夜不能寐，担惊受怕，每次从李乐满脸鲜血，戴上手铐的噩梦中惊醒，她都默默流泪。

    李乐在录像厅度过沉醉的一夜之后，拂晓中他踏上新的征途。经过哥们多天踩点，他们发现一家品牌成衣专卖店疏于防盗。几个人迅速集合，合力撬开了卷闸门，李乐进入屋内，和他一起的几个人全部奔向柜台，只有他傻傻站着，因为他看到一件十分漂亮的裙子，而李雨在即将到来的夏季还没有新裙子。

    “快呀!你不想混了，难道你不要钱了！”同伴们的呼唤使他回过神。他迅速摇了摇在污浊空气里泡了一整夜的脑袋，加入了同伴。临走时，他从模特身上扯下那条裙子，揣在怀里。

    黎明的曙光升起来了，而李乐却躲在录像厅的角落和哥们分赃，门外警笛声响着，仿佛与他们无关。这次李乐分了一万块中的一千。哥们对他发愣十分不满，还有那条裙子，也成为大家粉刺挖苦的对象。“李乐，你小子真他妈娘们，连一条裙子都要！”

    “又看上谁了！还送裙子，唉你丫不会动真情了吧！”

    “行了，行了，女人嘛！何必呢？别太当真，以后千万别影响了工作，连累别人可不好，下次再这幅熊样，就甭干了！”

    李乐没吱声，只是点点头，却把裙子蔵进怀中。

    这伙人，有了钱就散了。李乐马上跑到李雨的学校，把裙子交给李雨，本想还说几句话，无奈上课铃声响起，李雨进了教室。李乐在学校溜达了一圈便走了。

    他不愿再多停留一会，因为他与学校已彻底绝缘，尽管他还想多看妹妹一眼。

    当然，这样的生活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

    期间因为失手而遭到失主的报复也是不可避免的。一次他去偷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公交车上人很挤，可在他刚得手后，年轻男人就发现自己的钱丢了。车不进站，他没法下车。最后被那男人在众目睽睽下打得满脸是血。车一到站他准备逃跑，那男人不依不饶地冲下车和他理论，最倒霉的是那站正好是市公安局。

    他被带进了最不愿意去的地方。李友勤正在上班，接到电话就赶去了，终于见到了两月未曾谋面的儿子。他染黄了头发，穿着一件衬衣。连日的夜生活使他看上去不大精神。在交了2000元保释费后，李友勤带着儿子出来了。李友勤没有说一句话，父子二人坐着公交车，穿过城市的街道，那天，天很蓝，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