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有追求的海盗
根据齐沧远的介绍，他们隶属于一个名为越岭商会的组织，主要从事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等奢侈品的商贸，不过这艘船却是齐沧远的私人财产，因此相比与商会的其它船长，齐沧远更加自由，他可以在造成商会每个季度的运输任务后自行安排私活。比如这一次，在经历了近两个月的航行，将货物运送到商会在南洋诸国的码头后，便摇身一变成为了客船，还在途径的砂华群岛采购了当地的特产。
其实按道理来讲，越岭商会已经为旗下的船只在支岐岛交足了保护费，齐沧远原本是不需要再去多此一举的，不过他还有自己的盘算，这些盘算也不方便拿出来讲。
因此当莫兰就这个问题提出疑问时，齐沧远很快便将话题转移到乘客的身上。
“其实大部分客人都不知道我们休整的地方是海盗的地盘，当然他们一般也不会主动询问。”
莫兰闻言便看向一旁的水手长老李，“那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老李也发现了这位神秘大佬应该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相反还非常有修养，至少他见过的那些地方上的官吏没有一个拥有这样的气度。
所以他也渐渐从最初的紧张中调整好了情绪，展现出自己圆滑的一面，“先生，咱们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您主动问起了这事我就不能骗您，而且支岐岛的海盗可比好多正规海军都守规矩，你到了那里就知道，岛上的市集可比南岐港还要热闹！”
“哦？”
莫兰对这群海盗的兴趣更大了。
“乌先生，的确如此。”
齐沧远接过话头，继续道：“他们甚至还会负责维持秩序，只要交够了保护费，无论你在岛上交易什么货物，他们都不会再征收税款之类的费用，除非主动找到他们请求帮助，所以那里也是非常成熟的黑市。如果乌先生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听说还出现过普通人恐怕都没听说过的好东西。”
最后那句话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这一次出海，他有一些特别的想法，如果能让这位同行，也算是增加了一重保障。
莫兰也察觉到了对方似乎非常希望他留在船上，只是不知道其究竟有什么打算，虽然他也没办法离开这里，但也不愿意被当成免费打手，而且以对方对自己的误解，他猜测岛上所谓的好东西多半与收容物有关，那可是他不愿意接触的东西。
关键怎么才能既表达拒绝的态度，又能继续赖在这里，还能显得更合理。
“作为普通人，船长你了解的东西也算不少，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些好东西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甚至对大部分人来而言是极大的麻烦。”
这是拒绝还是警告？
齐沧远并不在乎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能不能引起对方的兴趣，他在意的是对方本身的价值，如果能结交上这样一位朋友，并让其与自己一起出席两天后的晚宴，那么绝对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好处。
看来不能太急于求成！
“啊……这些东西我确实不太清楚，还好先生提醒，否则我多半会忍不住去看看热闹。”齐沧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道：“不知先生是不是也打算去南丘，如果是，那倒也不妨多呆上两天，毕竟也是顺道。虽说这里的条件入不了先生的法眼，但也算是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也能为先生处理接下来的事节省些力气。”
莫兰本想说是，转念一想还是留些余地，于是便将手指落在海图上标注的南岐港，然后装作计算距离的样子一路向上指去，同时持续关注着齐沧远紧盯着自己手指的眼神，口中说道：“南丘？倒也不是不可以……”
直到手指落在一个比较醒目的标记，他观察到对方瞳孔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震动，略微停顿后又向上移动了一段距离才像临时决定了一般，道：“那就麻烦船长了。”
齐沧远听到这个回答，脸上迅速出现了笑容：“不麻烦不麻烦，荣幸之至。”
……
宾主尽欢之后，莫兰以想要自己逛逛为理由拒绝了齐沧海相送的请求，等他走出船长室后，后者才微微松了口气。
“船长，这小子真是那些人？”老李此刻也再没有之前的紧张，来到齐沧远的身边低声问道。
齐沧远点了点头，从刚才两人享用早餐的桌檐下摸出一根造型精美的火枪重新擦回腰间，“恐怕比我们之前以为的还要真。”
老李听了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了下去，“您怎么知道？”
“我猜的！”
齐沧远没好气地盯了一眼胆小的水手长，然后道：“他的目标很可能原本就是支岐岛，跟我们演了半天多半就是想掩盖行踪。”
说完，他来到海图前，在莫兰刚才停顿的地方点了点，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御临城啊。”老李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很奇怪船长没什么会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废话，我是在让你认字吗？”齐沧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是问你御临城有什么。”
“旧皇城？泰禾楼？青粟河？卧槽……”老李一边列举着御临城的名胜之地，一边疑惑地看着船长的眼睛，直到某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时，才意识到了船长想要强调的是什么。
齐沧远点了点头，解释道：“他刚才显然是注意到了我的神态，才故意又向西北又引了一段，我早该想到啊，这么年轻，也只有稷下学宫才能培养得出来。”
“真是稷下学宫？”老李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那里不是专门培养大臣与将军的地方？”
“除了文华殿与武英殿，稷下学宫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组织，只不过普通人无从得知罢了……”
“那跟他去支岐岛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海龙王能在东洲近海稳坐一席之地的关键……”
……
莫兰之前的停顿确实是故意的，不过他可不知道什么稷下学宫，只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齐沧远一看就是相当精明的商人，这样的人会习惯于往深处去思考问题，并且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便会自圆其说。所以他只需要稍做引导，将剩下的交给对方，说不定下次见面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一个比自己凭空编撰更具可信度的身份。
莫兰出门之后便开始寻找之前见到的金发男子。来到这里后碰上的第一位朝圣者，而且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样子，怎么也要找机会聊聊。
可他在甲板上溜达了一圈后，依然没有找到那个身影，于是便来到了昨夜降临的船头上观望起海上的风景来。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莫兰的身旁，一定会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恍惚，看向无限远处的目光也并没有焦点。这是因为此刻的他还在回忆刚才在船长室看到的海图。
虽说是海图，上面也展示了陆地上主要的国家与城市。从标注上看，天启位面的庞大有些超出了莫兰的想象，单单是占据主要陆地面积不到四分之一的东洲就已经超过曾经的泰坦大陆，更别说还有与其隔海相望，面积更加庞大的西洲。
可想而知，这样的位面能容纳多么庞大的人口数量，在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之上又能诞生多少朝圣者？
此时的太阳已经升至最高点，将半个身子藏在白云之后，船头的莫兰所在的位置正好位于阳光与阴影之间，将他的整个背影衬托的更具神秘色彩。
“你好，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上同类。”
一个有些怪异的声音从莫兰的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正是自己在寻找的那个金发男人。
于是他转过身来，将身体靠在船舷上，微笑地说道：“你可以用习惯的语言，学习东洲的语言确实太过为难你了。”
其实按道理来讲，越岭商会已经为旗下的船只在支岐岛交足了保护费，齐沧远原本是不需要再去多此一举的，不过他还有自己的盘算，这些盘算也不方便拿出来讲。
因此当莫兰就这个问题提出疑问时，齐沧远很快便将话题转移到乘客的身上。
“其实大部分客人都不知道我们休整的地方是海盗的地盘，当然他们一般也不会主动询问。”
莫兰闻言便看向一旁的水手长老李，“那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老李也发现了这位神秘大佬应该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相反还非常有修养，至少他见过的那些地方上的官吏没有一个拥有这样的气度。
所以他也渐渐从最初的紧张中调整好了情绪，展现出自己圆滑的一面，“先生，咱们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您主动问起了这事我就不能骗您，而且支岐岛的海盗可比好多正规海军都守规矩，你到了那里就知道，岛上的市集可比南岐港还要热闹！”
“哦？”
莫兰对这群海盗的兴趣更大了。
“乌先生，的确如此。”
齐沧远接过话头，继续道：“他们甚至还会负责维持秩序，只要交够了保护费，无论你在岛上交易什么货物，他们都不会再征收税款之类的费用，除非主动找到他们请求帮助，所以那里也是非常成熟的黑市。如果乌先生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听说还出现过普通人恐怕都没听说过的好东西。”
最后那句话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这一次出海，他有一些特别的想法，如果能让这位同行，也算是增加了一重保障。
莫兰也察觉到了对方似乎非常希望他留在船上，只是不知道其究竟有什么打算，虽然他也没办法离开这里，但也不愿意被当成免费打手，而且以对方对自己的误解，他猜测岛上所谓的好东西多半与收容物有关，那可是他不愿意接触的东西。
关键怎么才能既表达拒绝的态度，又能继续赖在这里，还能显得更合理。
“作为普通人，船长你了解的东西也算不少，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些好东西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甚至对大部分人来而言是极大的麻烦。”
这是拒绝还是警告？
齐沧远并不在乎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能不能引起对方的兴趣，他在意的是对方本身的价值，如果能结交上这样一位朋友，并让其与自己一起出席两天后的晚宴，那么绝对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好处。
看来不能太急于求成！
“啊……这些东西我确实不太清楚，还好先生提醒，否则我多半会忍不住去看看热闹。”齐沧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道：“不知先生是不是也打算去南丘，如果是，那倒也不妨多呆上两天，毕竟也是顺道。虽说这里的条件入不了先生的法眼，但也算是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也能为先生处理接下来的事节省些力气。”
莫兰本想说是，转念一想还是留些余地，于是便将手指落在海图上标注的南岐港，然后装作计算距离的样子一路向上指去，同时持续关注着齐沧远紧盯着自己手指的眼神，口中说道：“南丘？倒也不是不可以……”
直到手指落在一个比较醒目的标记，他观察到对方瞳孔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震动，略微停顿后又向上移动了一段距离才像临时决定了一般，道：“那就麻烦船长了。”
齐沧远听到这个回答，脸上迅速出现了笑容：“不麻烦不麻烦，荣幸之至。”
……
宾主尽欢之后，莫兰以想要自己逛逛为理由拒绝了齐沧海相送的请求，等他走出船长室后，后者才微微松了口气。
“船长，这小子真是那些人？”老李此刻也再没有之前的紧张，来到齐沧远的身边低声问道。
齐沧远点了点头，从刚才两人享用早餐的桌檐下摸出一根造型精美的火枪重新擦回腰间，“恐怕比我们之前以为的还要真。”
老李听了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了下去，“您怎么知道？”
“我猜的！”
齐沧远没好气地盯了一眼胆小的水手长，然后道：“他的目标很可能原本就是支岐岛，跟我们演了半天多半就是想掩盖行踪。”
说完，他来到海图前，在莫兰刚才停顿的地方点了点，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御临城啊。”老李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很奇怪船长没什么会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废话，我是在让你认字吗？”齐沧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是问你御临城有什么。”
“旧皇城？泰禾楼？青粟河？卧槽……”老李一边列举着御临城的名胜之地，一边疑惑地看着船长的眼睛，直到某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时，才意识到了船长想要强调的是什么。
齐沧远点了点头，解释道：“他刚才显然是注意到了我的神态，才故意又向西北又引了一段，我早该想到啊，这么年轻，也只有稷下学宫才能培养得出来。”
“真是稷下学宫？”老李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那里不是专门培养大臣与将军的地方？”
“除了文华殿与武英殿，稷下学宫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组织，只不过普通人无从得知罢了……”
“那跟他去支岐岛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海龙王能在东洲近海稳坐一席之地的关键……”
……
莫兰之前的停顿确实是故意的，不过他可不知道什么稷下学宫，只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齐沧远一看就是相当精明的商人，这样的人会习惯于往深处去思考问题，并且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便会自圆其说。所以他只需要稍做引导，将剩下的交给对方，说不定下次见面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一个比自己凭空编撰更具可信度的身份。
莫兰出门之后便开始寻找之前见到的金发男子。来到这里后碰上的第一位朝圣者，而且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样子，怎么也要找机会聊聊。
可他在甲板上溜达了一圈后，依然没有找到那个身影，于是便来到了昨夜降临的船头上观望起海上的风景来。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莫兰的身旁，一定会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恍惚，看向无限远处的目光也并没有焦点。这是因为此刻的他还在回忆刚才在船长室看到的海图。
虽说是海图，上面也展示了陆地上主要的国家与城市。从标注上看，天启位面的庞大有些超出了莫兰的想象，单单是占据主要陆地面积不到四分之一的东洲就已经超过曾经的泰坦大陆，更别说还有与其隔海相望，面积更加庞大的西洲。
可想而知，这样的位面能容纳多么庞大的人口数量，在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之上又能诞生多少朝圣者？
此时的太阳已经升至最高点，将半个身子藏在白云之后，船头的莫兰所在的位置正好位于阳光与阴影之间，将他的整个背影衬托的更具神秘色彩。
“你好，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上同类。”
一个有些怪异的声音从莫兰的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正是自己在寻找的那个金发男人。
于是他转过身来，将身体靠在船舷上，微笑地说道：“你可以用习惯的语言，学习东洲的语言确实太过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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