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何去何从
齐沧远的做事风格一向都是雷厉风行，更别说事关身家性命。他出门不久，外面便开始了一阵鸡飞狗跳，呵斥声、怒骂声，还有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显然船员们对待其他客人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可胳臂终究拧不过大腿，在身强体壮，手拿兵器的船员面前，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乘客们也只能骂骂咧咧地向甲板上走去，只不过这个过程并不渝快。
尤其是这么多人齐聚在甲板上后，人数给了他们更大的勇气，直到因为一个水手的推搡导致了某个客人摔坏了手中的陶罐，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粉末随之洒了一地。
男人跪在地上，一边拼命想要护住破碎的陶罐，一边大声阻止着从四面八方踩来的脚步，但狭小的空间早已人满为患，再加上甲板上的潮湿以及海风，地上的粉末很快就被带走了一大半。
当悲痛与焦虑转化为怒火时，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立刻站起身来冲向还在指挥着人群的罪魁祸首，两人随即便扭打在一起。
而其余的乘客同样早已憋了一路的火气，现在看到有人带头反抗，便不约而同地冲向了维持秩序的船员们，甲板上瞬间乱成一团。
站在船头上的齐沧远冷眼看着下方的混乱，然后从腰间掏出那把火枪，将其高高的举起，另一只手从身前绕过，捂住火枪一侧的耳朵，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随着枪口的火光乍现，巨大的枪声立刻压下了甲板上的喧哗。
“你们之中有人死了，如果不查清楚是谁干的，那接下来就会轮到你们！现在开始，如果还有人打算反抗，那我就有理由怀疑他跟杀人案有关，在海上对待杀人犯可就没有什么衙门来调查取证，我们通常的做法就是把人丢海里喂鱼！”
齐沧远的话并不是单纯的恐吓，他没说的是下一个轮到的同样有可能是他的船员，甚至是他本人，这种情况下他自己都不确定，为了保命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一船之长的气势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当然更重要的是那把正在被他重新装填火药的枪。
当莫兰与莱恩走上甲板时，这里的局势已经被基本控制住，乘客们在火枪的劝解下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与相识的人聚集在一起低声交谈着。几名船员爬上桅杆，开始清点着人数。
莫兰抬头看了看天上被云层遮挡住的月亮，朦胧的光华正努力地透过层层阻碍洒向人间，海面上的波涛相较于昨晚显得更加汹涌。以他多年祭师的职业经验来看，这种情况基本就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船长，只有50个人。”
三名船员互相确认了一下数学后，便将结果喊了出来。
这个数字让莫兰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记得水手长老李之前提到过，船上原本有53人，如果加上他应该是54人，除去已经死去的那个女人，就意味着还有3个人没有出现在甲板上。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从船舱中传来，片刻之后一名船员便冲出舱门，径直跑向齐沧远所在的船头，然后在后者的耳边低声汇报起来。
莫兰在船员经过身边的时候，便注意到了其脸上的惊恐的表情，顿时意识到了恐怕又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这时又一名身材高大，头上系着红色布袋的人影走到齐沧远的身边，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一边用目光扫视着人群。
如果不是注意到那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莫兰其实并不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自己也非常清楚，船上出现死人的情况是在他上船之后开始陆续发生的，所以正常来讲他同样有着很大的嫌疑，只不过因为一直以来营造的神秘和强大才让齐沧远等人不敢在自己面前露出丝毫的怀疑。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在房间里他会故意暴露逆鳞的原因。
这时，水手长老李也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在看到莫兰的身影时，他便立刻迎了上去。
“乌先生，不好了，船舱里又发现了三具尸体，而且我们上下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莫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船头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那是谁？”
老李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只见到两个正在窃窃私语的身影，其中一人是船长齐沧远，显然不是问的他，“是致远号的大副，也是船长的发小，他是这里的二把手，一般都在舱里，所以您没见过。”
大副，二把手。
莫兰心中有数后便又问道：“新发现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就在查理曼先生房间的楼下，那里是大通铺，三个人在一个房间，睡得整整齐齐的，身上也没有伤口，乌先生，这事儿可太邪门了。”
……
海面上的风浪越来越大，整个船身也随之开始变得更加颠簸，除了经验丰富的船员，几乎已经没人能够平稳的站立了。
这下，即使没有丰富的航海经验，那些普通的乘客也能猜到暴风雨即将来临，本就是被迫平稳的局面又重新出现了骚动。
“你们是不是想让浪把我们颠进海里？”
“找了那么久，找到凶手了吗？”
“凭什么就查我们，船员就没嫌疑了？”
“……”
随着越来越多的反对声响起，齐沧远也知道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引起新的恐慌，那个时候就不是他朝天开一枪就能平复下去的。
于是他立刻安排船员将乘客们引回船舱，并且交代他们将这些人集中到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必须早有三个以上的船员负责维持秩序，一旦发现问题立刻上报。
莫兰和莱恩两人也跟随老李一起来到了船长室，此时屋内除了齐沧远，还有另外两个打扮不同于普通船员的身影，之前那个身材高大的大副正环抱着双手靠在房间的角落。
“这几位都是我的副手，大副马宏，二副齐沧州，乌先生、查理曼先生，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请两位给点建议。”
齐沧州这个名字让莫兰不由得打量了一下那个办公桌旁的身影，倒是跟齐沧远有几分相似，不过更年轻一点，与另一位马宏一样，看向他们二人的目光都有些怀疑和警惕。
查理曼倒是不太在意这样的目光，他直接来到门口的海图前，用手指在砂华群岛、支岐岛以及位于南召国的鹿归港三个点围成的区域里来回比划着。
然后又向一旁的齐沧远召了召手，示意对方在图上把致远号的航线标注出来。
一通忙碌后，莱恩才开口道：“我的建议是改道往鹿归岛的方向，教廷在南召国有分部，处理这样的事情，他们会更专业。”
莫兰凑近看了看海图上的距离，“但那需要三天，这三天会死多少人？”
齐沧远也随之附和道：“对啊，如果今晚又死了人，那恐怕我都很难控制局势了。”
莱恩耸了耸肩膀，转过身来面对众人，“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怎么做你们看着办，但我要说清楚的是，如果把杀人犯或者那种东西带到支岐岛这种有上万人聚集的地方，那就更难处理了。”
“那也不需要我们去处理了。”
角落里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大副马宏用手支撑着墙面，走到齐沧远的身后，“老齐，这种事我们只能有多远躲多远，我建议风暴过后加速前进，争取明天中午就到支岐岛，然后把人都放下去，再托人去请教廷或者官方的人来处理！”
其实这也是莫兰的想法，有人替他将祸水外引的建议提出来就免去了他人设动摇的风险。
可胳臂终究拧不过大腿，在身强体壮，手拿兵器的船员面前，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乘客们也只能骂骂咧咧地向甲板上走去，只不过这个过程并不渝快。
尤其是这么多人齐聚在甲板上后，人数给了他们更大的勇气，直到因为一个水手的推搡导致了某个客人摔坏了手中的陶罐，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粉末随之洒了一地。
男人跪在地上，一边拼命想要护住破碎的陶罐，一边大声阻止着从四面八方踩来的脚步，但狭小的空间早已人满为患，再加上甲板上的潮湿以及海风，地上的粉末很快就被带走了一大半。
当悲痛与焦虑转化为怒火时，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立刻站起身来冲向还在指挥着人群的罪魁祸首，两人随即便扭打在一起。
而其余的乘客同样早已憋了一路的火气，现在看到有人带头反抗，便不约而同地冲向了维持秩序的船员们，甲板上瞬间乱成一团。
站在船头上的齐沧远冷眼看着下方的混乱，然后从腰间掏出那把火枪，将其高高的举起，另一只手从身前绕过，捂住火枪一侧的耳朵，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随着枪口的火光乍现，巨大的枪声立刻压下了甲板上的喧哗。
“你们之中有人死了，如果不查清楚是谁干的，那接下来就会轮到你们！现在开始，如果还有人打算反抗，那我就有理由怀疑他跟杀人案有关，在海上对待杀人犯可就没有什么衙门来调查取证，我们通常的做法就是把人丢海里喂鱼！”
齐沧远的话并不是单纯的恐吓，他没说的是下一个轮到的同样有可能是他的船员，甚至是他本人，这种情况下他自己都不确定，为了保命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一船之长的气势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当然更重要的是那把正在被他重新装填火药的枪。
当莫兰与莱恩走上甲板时，这里的局势已经被基本控制住，乘客们在火枪的劝解下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与相识的人聚集在一起低声交谈着。几名船员爬上桅杆，开始清点着人数。
莫兰抬头看了看天上被云层遮挡住的月亮，朦胧的光华正努力地透过层层阻碍洒向人间，海面上的波涛相较于昨晚显得更加汹涌。以他多年祭师的职业经验来看，这种情况基本就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船长，只有50个人。”
三名船员互相确认了一下数学后，便将结果喊了出来。
这个数字让莫兰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记得水手长老李之前提到过，船上原本有53人，如果加上他应该是54人，除去已经死去的那个女人，就意味着还有3个人没有出现在甲板上。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从船舱中传来，片刻之后一名船员便冲出舱门，径直跑向齐沧远所在的船头，然后在后者的耳边低声汇报起来。
莫兰在船员经过身边的时候，便注意到了其脸上的惊恐的表情，顿时意识到了恐怕又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这时又一名身材高大，头上系着红色布袋的人影走到齐沧远的身边，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一边用目光扫视着人群。
如果不是注意到那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莫兰其实并不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自己也非常清楚，船上出现死人的情况是在他上船之后开始陆续发生的，所以正常来讲他同样有着很大的嫌疑，只不过因为一直以来营造的神秘和强大才让齐沧远等人不敢在自己面前露出丝毫的怀疑。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在房间里他会故意暴露逆鳞的原因。
这时，水手长老李也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在看到莫兰的身影时，他便立刻迎了上去。
“乌先生，不好了，船舱里又发现了三具尸体，而且我们上下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莫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船头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那是谁？”
老李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只见到两个正在窃窃私语的身影，其中一人是船长齐沧远，显然不是问的他，“是致远号的大副，也是船长的发小，他是这里的二把手，一般都在舱里，所以您没见过。”
大副，二把手。
莫兰心中有数后便又问道：“新发现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就在查理曼先生房间的楼下，那里是大通铺，三个人在一个房间，睡得整整齐齐的，身上也没有伤口，乌先生，这事儿可太邪门了。”
……
海面上的风浪越来越大，整个船身也随之开始变得更加颠簸，除了经验丰富的船员，几乎已经没人能够平稳的站立了。
这下，即使没有丰富的航海经验，那些普通的乘客也能猜到暴风雨即将来临，本就是被迫平稳的局面又重新出现了骚动。
“你们是不是想让浪把我们颠进海里？”
“找了那么久，找到凶手了吗？”
“凭什么就查我们，船员就没嫌疑了？”
“……”
随着越来越多的反对声响起，齐沧远也知道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引起新的恐慌，那个时候就不是他朝天开一枪就能平复下去的。
于是他立刻安排船员将乘客们引回船舱，并且交代他们将这些人集中到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必须早有三个以上的船员负责维持秩序，一旦发现问题立刻上报。
莫兰和莱恩两人也跟随老李一起来到了船长室，此时屋内除了齐沧远，还有另外两个打扮不同于普通船员的身影，之前那个身材高大的大副正环抱着双手靠在房间的角落。
“这几位都是我的副手，大副马宏，二副齐沧州，乌先生、查理曼先生，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请两位给点建议。”
齐沧州这个名字让莫兰不由得打量了一下那个办公桌旁的身影，倒是跟齐沧远有几分相似，不过更年轻一点，与另一位马宏一样，看向他们二人的目光都有些怀疑和警惕。
查理曼倒是不太在意这样的目光，他直接来到门口的海图前，用手指在砂华群岛、支岐岛以及位于南召国的鹿归港三个点围成的区域里来回比划着。
然后又向一旁的齐沧远召了召手，示意对方在图上把致远号的航线标注出来。
一通忙碌后，莱恩才开口道：“我的建议是改道往鹿归岛的方向，教廷在南召国有分部，处理这样的事情，他们会更专业。”
莫兰凑近看了看海图上的距离，“但那需要三天，这三天会死多少人？”
齐沧远也随之附和道：“对啊，如果今晚又死了人，那恐怕我都很难控制局势了。”
莱恩耸了耸肩膀，转过身来面对众人，“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怎么做你们看着办，但我要说清楚的是，如果把杀人犯或者那种东西带到支岐岛这种有上万人聚集的地方，那就更难处理了。”
“那也不需要我们去处理了。”
角落里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大副马宏用手支撑着墙面，走到齐沧远的身后，“老齐，这种事我们只能有多远躲多远，我建议风暴过后加速前进，争取明天中午就到支岐岛，然后把人都放下去，再托人去请教廷或者官方的人来处理！”
其实这也是莫兰的想法，有人替他将祸水外引的建议提出来就免去了他人设动摇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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