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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扶风!!

    起风时心中默念,扶风王朝的门户就会出现在眼前。

    扶风王朝这一代的皇是风啸。与其说这一代,不如说他们的皇就是风啸,在“超脱纪元”的老祖庇护下,扶风王朝历经无数纪元不灭。风啸在达到“永生”境界后,扶风王朝便再也没换过皇,而在“不灭”的诱惑下,万千种族依附扶风,“百宙万域,无尽山河”自成一界,名号,扶风大界!

    到了风啸这境界,能有子嗣诞生已是十分难得,五个皇后妃子生下三位皇子一位公主。

    “‘玄后’生下第一子,眉骨突出,眼窝深凹,脸型削瘦,身材却是魁梧异常,但他非纵欲过度之辈,相反,深邃的双眼犹如漩涡般勾引心神。大皇兄永生之前都顺风顺水,直至遇到永生桎梏,外出大界游历寻突破之法时,邂逅挚爱女子,本殿都没见过这位嫂嫂,她就在大界外被未知侵袭,身死道消。皇兄因此发狂消沉,更是请来太爷爷逆转时光要复活挚爱,但太爷爷在施法途中遭遇大恐怖,术法失效不说,还遭天道妒忌,被禁法万年。”

    少年躺在仙树枝干上,左手枕着头,右手拿着灵果,咬下一口,缓缓说道,树下站一蓝衣裙少女,抱着果篮,圆圆的脸上目光呆滞,“那后来呢?”

    “后来大皇兄回到了扶风,一蹶不振,欲剃度出家,了却红尘。父皇知道后暴怒,大皇兄在镇压之下,怒冲桎梏,终成永生。所以,他当了五个纪元的太子了。”少年吃完灵果,淡淡的讲述这一段秘辛。

    “难怪大哥现在是光头形象。”

    “那是父皇镇压下,皇兄道法对冲形成的永久道痕。给我个九转果。”

    少女抓住篮子里布满漩涡的通红灵果往上抛去,“那二哥呢,他的故事是怎样,现在又为什么是那个样子?”少女不是皇帝后裔,但她姓玄,是国舅子嗣,也因当代国舅与皇帝关系极好,所以少女不称皇兄,称兄。

    “啊,这件事就很诡异了。二皇兄是‘熙妃’所生,以前的他最喜读书,上到风栖小苑,下到民间私塾,就没有他没读过的书。偏偏生得极为英俊,那双死鱼眼只有面对书本的时候才会放光。可惜,不爱修行,于大界一宙域中参读古籍时发生意外,回来就是如今的‘画中人’模样了。”少年脸上流露出心疼,九转灵果也未下口,“而本殿说的诡异,是因为太爷爷和父皇都去过那小域,施展万千术法,屠戮万千族群,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而‘画中人’的二皇兄,口不能言,神不能传,灵不能收,只能挂在风极殿,时而叹息时而悲泣。由此,二皇兄也另类的‘永生’了,画幅不灭,神魂永存。”

    言罢,少年跃下神树,摸了摸少女的头道:“仙仙啊,等会见到你两位哥哥千万不要害怕,本殿还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皇妹,我相信你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少女眉头一皱,打开少年的手,不屑开口:“切,我早就见过大哥了,他很温柔,说我很像玄后娘娘呢。”少女骄傲扬起头。

    “你还别说,是挺像的,看起来都胖胖的呆呆的。”少年深以为然,也不为手被打开气恼,摸了摸下巴认真回答。

    少女一愣,旋即愤怒开口:“臭三哥,就知道取笑我,我已经在减肥了!而且我不是呆,我是在思考!”小手不断捶打少年。

    “好好好,你不呆,也不胖啊,哪家小孩没成年就嚷嚷减肥啊?不准减,听到没有。”

    “哼,不理你了,我去找小妹玩。”少女比四公主大一天。互相打闹间,两人回到了皇宫。

    ……

    三皇子推开风虎殿大门,眼前金碧辉煌的景象瞬息改变,他苍老的眼中仿佛看到了流光划过,一阵眩晕过后,目光所及已是一片破败,伤感之意涌上心来,抓住门框的手不住的颤抖。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站在护国大将军三叔身边,惊恐的看着太爷爷闭关之地的大爆炸,三叔挥手间把他送进了这座宫殿,霎时五感被剥夺,时间被剥夺。

    或许一瞬,或许许久,感官恢复,门外传来父皇虚弱的声音“小虎,你未到永生……朕赐你九世轮回……不要去……或许……直到超脱!”天旋地转间,三皇子只觉又坠深渊,哇哇坠地间开始了第一世轮回……

    曾经的扶风那样璀璨,他向父皇进言,说不喜欢自己宫殿满是金光灿烂,父皇总是不屑,说小事而已,自己动手。如今,还没等到他动手,已是……

    “三……三殿下,这一世,没查到吗?”身边一老妪哽咽开口,她等了三殿下千年。

    “仙仙啊,你也老了,我这一世寿元已到尽头,没有查下去的可能了。”曾经风发少年,如今垂垂老矣,“真是可笑,这一世净顾着查查查,自身修为却如此残破。那研究半世的术法……”他痛苦的闭上眼,“仙仙,你,想轮回九世吗?”

    老妪闻言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像老翁:“三哥,你修成了陛下那术法吗!?”难以想象,三殿下修为才半步踏入“神之九境”,就修成陛下研究万年所创的“轮回九世造金身,横渡万载筑永恒”。

    “哈哈,父皇实在不会取名字,这等术法竟然叫啸风神术,本殿将其改造,名字也取一个‘轮回造神’好了。”似乎提到自豪的事,三殿下心中忧伤被冲淡了一些。

    “那,三哥,我愿轮回九世,陪伴你……”

    ……

    “你说,我在第二世的时候仍未寻出真相,气急败坏之下,轰塌了扶风大界,各宙域也在纪元灭绝中分散?”青年背着手望着前方直耸入云的雕像,那是一座眉骨突出,眼眸深邃,凄然的望着天空,右拳轰出,左臂抱画的战神雕像。画幅里阵阵幽意传出,突兀的是战神没有头发……

    蓝衣裙女子也望着雕像出神,她想不到,三哥第二世寻遍无数大宙也没找到一个扶风王朝的人,第三世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了,而且还是笑天和笑问两位哥哥。

    “三……虎哥,当时你寻一世未果,于大界外不断轰击界壁,导致遗留的守护之力流失,没了老祖的遗泽,扶风,终究抗不过纪元灭绝。”

    “仙仙,我的记忆是不是在逐渐流失啊?”望天好一会,男子闭上了眼。脑海回荡父皇那句话“赐你九世轮回,遮掩天机,不要去寻求灭绝真相,安稳修行过活。或许有一天你能再造扶风,庇护一方直至超脱。”

    女子没再回话,只有不住的摇头,努力压抑着唇齿的战栗。

    ……

    “仙仙,你一到伤心时就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唱歌,料你对这件事是喜爱极了。如此,我为你创造了一个氏族,而我给他们留下的传承天赋里缺少了攻伐,便依附于人族,称为‘战歌氏族’,怎么样?”中年胡子拉碴,仿佛丝毫不影响他调笑眼前小姑娘。

    少女脸上平淡,已经习惯了这不正经的话语,“虎哥,我是你表妹。第三世我已修成永生,你在悲愤迷茫中匆匆结束了你的第四世,如今虽心系扶风,创‘扶风神殿’,但……”

    中年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哎呀,我说了我不是你的虎哥,也不是什么扶风大界三殿下,我是柯不凡,创建宗门只是因为年少时受过战神雕像指引,名号扶风罢了。”中年人似乎觉得坐着不得劲,换了个姿势躺在庭院里,双臂枕头,右脚架在左脚上面,“纪元前的真相,轮得到我一个外人去追寻吗?和我一同逍遥过一生,多好啊。”

    少女,微微出神,她记忆里的执拗少年好似变了,盯着中年人好一会,没看出端倪。

    ……

    “仙女姐姐,仙女姐姐!”胖墩墩小男孩望着空中天蓝衣裙女子高呼。身旁一妇人忙拉小男孩的手,“哎哟虎子,你可安分点吧,人家是仙人,怎能注意到你一个小胖子?”

    天蓝衣裙女子好像真的听到了这边呼喊,有意无意的往小胖子身上看了一眼。

    “三哥,你好像真的,没有记忆了……”女子闭上眼,一行情泪滑落俏脸,双手捏拳,指甲刺进血肉,滴出鲜血瞬间蒸发。良久,深呼吸间似下了很大决心般走向小男孩。

    “娘娘,你快看,仙女姐姐听到我叫她了,耶耶!”小胖墩欢呼。

    “小朋友,你知道轮回造神吗?”

    “不,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愿不愿意,跟着姐姐修行啊?”

    “我,我,我叫虎子,大名叫林虎。”小男孩怯生生的躲到了娘亲身后,大眼睛望着眼前仙人。

    这一世,三殿下安稳修行,没成永生,没寻真相。

    ……

    “这,是第九世了。”万丈高空,天蓝衣裙女子踏空而立,粉色丝带随风摆动,时而扑上脸,时而迷了眼。

    “三个纪元前的国度,崩灭成历史尘埃,有人出手了,也有其他东西……国主残喘犹在世,万缕千丝皆可清,啸风烛灯燃待尽,凡俗之士看不明。”身旁无人,女子似自言自语,又似对着云端之下的森林开口,“前八世历经三个纪元,修成永生的三世也都陨落,永生会带回你的记忆?寻未果自缢而终?又或者是遭遇了大恐怖?有什么阻止你继续探求?”抬手掐诀间,一幅幅画面携带着大量信息涌入脑海,不知过了多久,消化信息的她脸色由平淡慢慢震动,心里的惋惜慢慢得骇然,直至最后,她掐诀的手竟然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瞳孔不断放大,骇然布满俏脸“狗皇帝、死太子、贱皇后……”小猫好像被踩了尾巴,不断“喵喵”着似是而非的话。

    “最猪狗不如的畜牲就是这三皇子,这一世,三魂残缺,苦难伴随,你的名字,竟然是这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大笑传出,回荡这片天地。好一会后,女子痛苦的脸色渐渐消退,似下定决心不再理会,一脸平淡转身就要离去。只是,她走在空中的步伐越来越没力,踏空的高度越来越低。

    终于,她身体似不受控制一般的向着下方森林坠落,双手双脚呈向上姿势,曾无数次梦中见到的那道身影浮现,这一次,没有拉住她,身躯渐渐光点消散,口中还在喃喃“三哥,下一世轮回,我想以伴侣的身份再助你……”恍惚间,那男子对着她在笑,像在回答她的呢喃般点了点头,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幻想与身躯消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