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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将军府迎接“新生儿”的宴会持续了七天。

    秦源风带领着大小官员前来送礼祝贺;源风城的乡绅名士带着民生百姓说尽喜词;秦俞霖也如愿见到了他这个小外孙,听秦源龙说起小虎的遭遇后,这位耄耋老人泪眼婆娑,嘴里不断说着“不容易啊,不容易啊……”

    再有一天就是正月初一的新年,宴会过后,秦俞霖选择了在将军府住下,老人不遗余力用修为调养着小虎的同时,也陪陪他多年未见的小女儿。

    秦源灵出生时就注定无法修行,她本人也对修行一途也是兴致缺缺,反而对吟诗作画心趣浓厚。好在秦家家大业大,即便是不能修行,这秦家小小姐也能安然度过一生。源风国建立时,秦源灵就与其兄秦源风一起生活在此,她在叛逆期外逃,遇到了当时还在乡村农忙的李风啸,二人相处之下互生情意,有了连理之心,但秦家不同意,李风啸又孤身一人,两人心一横,瞒着世界,草草的成亲,直到有了大儿子李笑傲,秦家才知道了这事。本来秦家也只是默认,不打算给予李风啸一家任何帮助,可李笑傲的资质与后来轰动勋域的帝尊收徒事件,让秦家看到了再进一步的希望,对李家的态度才大急转地变化。

    乘风大界统一时,掌权者颁布了世家制度。最大的家族毋庸置疑是拥有“超脱始祖”的乘风皇族;最小的家族是有点实力但没有官职,不在册的民间世家,这种世家拥有的资源很少,再强也不会威胁到国家统治,但乘风大界已经存在了两个纪元,是否有流传至今的民间世家,无从得知;再上一级是在星球上拥有国家的星级世家,这种家族全部实力都放在星球上,国家实力自然是低于秦家高于源风国的,在统治的星球上,这种家族可以像后花园一般无所忌惮;再上一级是统治多个星球的域级世家,秦家就属于这一行列,整个勋域,秦家是与域主府、五方学宫和几大宗门一个梯队的强大势力;再往上就是跳脱出星域,手握大宙的宙级世家。依附更高级的世家,意味着改宗换祖,即便是危急存亡之时,也很少有低级世家愿意对高级世家俯首称臣,乘风掌权大界后,除各域域主势力外,就只有拥有帝尊强者的宙级世家,才能获得超脱始祖庇护,纪元不灭。当然,修为不到永生神帝,自身寿元耗尽的人是不在庇护范围内的。

    此时的秦源灵正坐在画板前,皱着眉头一笔笔画着前面的老人和怀里的婴儿。

    “硌,硌……灵儿你好了没啊老头子脸要抽筋了。”老人咧着嘴保持一个僵硬瘆人的笑,牙关紧闭,从缝隙里飞快蹦出几个字,怀里婴儿熟睡,此时小虎正是嗜睡的时候。

    李风啸站在秦源灵身后憋着笑,秦源灵斜过头嗔了他一眼,又转头对着老人道:“哎呀爹爹,你再坚持坚持嘛,脸可以活动一下,手以下别动,我还没画好咧。”

    秦俞霖表情立马收敛,嘴巴不断张合,带动着脸部肌肉进行放松,“没事,乖女儿,慢慢来。”光是让他活动脸部就已经是如蒙大赦了。

    “将军,将军,来一下。”肖云峰不合时宜的出现在门口,眼见如此其乐融融,他也不好打扰,只能对着李风啸招手小声喊到。

    李风啸听见后,对着秦源灵和秦俞霖打了个招呼,带着肖云峰走出一段距离后开口:“肖老哥,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皇上那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皇上从那天宴会过后,每天都在向他传递这杂乱却又相似的信息:西岚使臣再临,威逼利诱劝降!秦源风作为秦家人不好打扰李家的祥和气氛,可作为一国之君又不得不天天召见护国将军。

    “是啊将军,皇上说虽无开战之势,但西岚百万大军已到达我国西南两面边境,且其不知是借势还是实力如此,西岚营帐不时散发出相神境修士的气息。”肖云峰皱眉低声对着李风啸说,“但这几天对方一直按兵不动,不断派遣使臣前来游说……皇上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让我来叫将军前去风歇宫一议。”

    “相神吗?皇上有想过用家族的能量解决这件事吗?这毕竟是秦家的疆域范围。”如果说五方学宫垄断了源风的修士阶级,那么秦家是就统治着源风的凡俗势力,而在勋域两方素来交好,五方学宫才禁止势力范围内有修士伤害凡人。由此,这种地盘争斗,自然是秦家管理。

    肖云峰摇了摇头,李风啸理解,这种事秦源风不可能都告诉肖云峰。回去又告知秦源灵二人要去皇宫一趟后,风风火火赶往了风歇宫。

    ……

    “啸哥,此事,你怎么看?”秦源风坐在主位,朝着右手边的李风啸问道,左手边是御风鸾。

    李风啸皱着眉思索刚刚秦源风说的可能,百万大军还在源风国的承受范围内,而相神境修士的威胁,一个就足以让全源风缴械投降,莫说相神境,就算是入神境修士,也不是小小源风国能够抵抗的,因为御风鸾也才神元大圆满未踏入神劫。而相神境不断释放气息,在秦源风看来是一种给我们看的信号,是想兵不血刃拿下源风,这种可能李风啸不是没想过,但很快就被推翻,秦家可是拥有不止一位的慑神境强者,更有巨神老祖坐镇,如果西岚想兵不血刃拿下源风,不得不说这有点天真过头了。

    御风鸾的意见倒是值得引人深思,西岚此举看似是一种信号,但转换下思路,西岚的做法很可能不是从容不迫,反而已经急不可耐了,拥有足够碾压的实力时却不敢动手,那么就是在等着什么,或者说是在赌,而散发气息的举动是在给这个赌局一个保障,如果真的投降,那么就中了西岚的狐假虎威记了。

    “皇上,御风大人,臣以为,御风大人的说法有一定道理,西岚相神境凭空出现必定是有外部势力支援,而现在不敢动手的根本原因就是畏惧秦家的势力,如果我们去除秦家这个因素……不好!皇上,快传信问问秦家情况,我回家一趟。”李风啸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腾的起身,连拜别都忘了,冲出风歇宫就朝将军府跑去。

    秦源风还是一脸懵,怎么现在都流行话说一半吗?御风鸾却是沉思后开口:“皇上,你还是快问问秦家的情况吧……希望没有那种可能吧。”说完,御风鸾化作一阵风消散。

    “嘿,你也……”秦源风气极,旋即也装模作样思索起来,“不对啊,往常都是朕拿主意,他俩实施啊。到底什么可能啊,总不能是秦家也被人堵了吧?”他潜意识觉得没这种可能,但笑着笑着脸上却是一僵,猛地拿出传音纸鹤,对着嘴边讲了几句话,抛入空中消散不见。

    ……

    “小灵,爹!你们还在画吗?”李风啸到了将军府,直奔小虎厢房而去。到达后却发现秦俞霖已不见了踪影。

    “啸哥,爹爹走了,怎么了?”秦源灵抱着小虎,满脸疑惑。

    “走了?走哪去了,回秦星了吗?”李风啸急忙问道。勋域并不是所有星球都用编号命名,那些大宗大族们占据一星,就会给星球重新取名。

    “对呀,好像是收到了源龙大哥的传信吧,立马就急匆匆的走了,要不是我提醒,他还差点把小虎也带走了。”秦源灵不忿的说道,“到底怎么了啸哥?”

    “走了,走了……看来真的出事了。”李风啸恍惚,事情的发展距离他的预测越来越近了,若真到完全重合的时候……

    就在李风啸失神时,一道金芒落入他手中,纸鹤的信息瞬间传入脑海:

    “秦家势危,源风放弃。”

    李风啸呆愣在原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一遍遍感受着手上纸鹤的信息,但都没错,这短短八个字竟已揭示了源风国的结局……

    ……

    正月初一,战争毫无预兆的爆发,秦星前线的胜利,给了西岚信心的同时,击垮了秦源风的最后一丝希望。他没想到,昨天得到开战的消息,今天竟然就节节溃败而下,家中慑神长老、巨神老祖皆被牵掣,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第二尊巨神修士,摧枯拉朽之下,秦家无力抵抗,如今只有小批人马退守祖地,整个家族已如风中残烛。唯有成为域神,进入域主府的先祖出手才能挽救秦家,可先祖是否尚存……这场谋划,何止百年啊!

    秦源风伏在议事桌上,这两天来,一道道前线告急的传信像当初握住小虎的灭魂仙一样,紧捏着他的心脏,但凡有一步走错,都是支离破碎的下场。眉间飘落下一撮白发,秦源风不动声色凝聚元力,将其在指尖缠绕一圈后,翻转手指拔下。

    “啸哥,依你看,南边贵南城,是放弃还是死守?”秦源风盯着桌上的沙盘,无喜无悲的问李风啸。

    李风啸思索一阵,有了想法:“皇上,臣认为贵南此地可守,南方蜀郡四城,皆位于凶险山地,而当地战士习惯山地作战,死守贵南,余下三城成夹击之势,两面支援贵南,如此,我们赢面很大。”

    “我不认为此战能打,我觉得应该放弃贵南,在贵南城后的龙川城大修防御公事,引导西岚军进入山谷,我军在此埋伏下,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御风鸾不认同李风啸的策略,此时指着南边一处山隘开口。

    李风啸闻言可开始思索此计的可行性,但他们都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你们别忘了,西岚的相神境还在,而我们只要秦家挤出来的源龙大哥一位相神境修士。”秦源风望了望坐在对面,神色落寞的秦源龙,对着李风啸二人开口,虽二者的计策都存在可行性,但前提是对方没有神境修士。

    李风啸和御风鸾二人闻言也是一声叹息,无奈的坐回了位置,四人又开始了沉默。

    许久,落寞的秦源龙先开了口:“我去牵制相神境,你等按计划行事,一定要守住我秦家最后一块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