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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鬼谷先生

    “不过,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二位大人既然有所需要,程某定当不懈余力支持二位大人。”

    程路笑了笑,“不久之后,我镖局将会接收大批辎重,大人需要,定当送到大人所需的地点。”

    “呵呵。”

    赵太守呵呵笑了声,“如此就劳烦程总镖了。”

    “军务完备,才能更好的保护乾丰城不受牵连,保护天涯镖局和气生财。”

    “自然,黄郡尊说的是。”

    程路笑呵呵的跟两只老虎打交道,回到天涯镖局后,立马将蒙武信娘等人叫来。

    “当真是可恶至极!”

    蒙武气的大骂,“紧要关头,却还想着中饱私囊,一群酒囊饭袋,尸餐素位之徒!”

    “如此我们还需倒贴钱进去不成?”

    信娘眉头紧皱,“黄虎与赵龙的胃口可不小。”

    这是一件难办的事,既然已经最后通知了,就不是突然来的,程路仔细想了很多,能在自己不知不觉下手的,也就自己昏迷的这几天。

    官方要命,最为致命。

    特别是赵龙,赵氏乃西楚豪族,非常有名望,这才是棘手的地方,处理不好,也会间接的影响天涯镖局在西楚本地的名望。

    “如果送出去银钱,我们的运转就会陷入困境当中。”

    信娘看了看程路,她是知道这人有自己的荷包,跟天涯镖局的流动资金是分开来的,“程总镖,你道如何?”

    “不答应!”

    蒙武拍着桌子喝道,“兄弟们辛苦赚来的钱,怎么能便宜那群吃白饭的,我第一个不答应,总镖,有需要,我会第一个带头杀人的!”

    讲不合就打,武夫的一贯作风,程路思索许久,“别这么激动,和气生财,他们没有选择撕破脸,我们却撕破了,

    才会落入他们的陷阱当中。”

    “可……”

    “狼是永远吃不饱的,得了肥肉,想把羊都吃了。”

    程路眯眼,“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披着羊皮的猛虎,把狼都吃了!”

    “你的意思是?”

    信娘略微感到些许不好的苗头,程路不按常理出牌,她很明白他的作风。

    “人人都道,必须依靠豪强才能取得充分的统治权,呵呵呵。”

    “反其道而行之,钱要给,吃多少,加倍奉还!”

    “信娘,你明天带人去钱庄取出三万两银子来,我倒要看看,蒙武,除了留守的走镖人之外,召回大量走镖人,

    另外将库存的武器铠甲全部发放,放在各处的粮秣也一并运来。”

    昏黄的灯光映照的程路的脸煞气逼人。

    “你这是要……造反!?”

    信娘不敢置信说道,“你可要想明白,赵家的私军就多达上万,咱加上乾丰城、禄丰等地的驻军,

    西楚高达四万之数,加上他二人的门客以及交好的江湖门派,恐有五万之数。”

    “这样的力量,绝非我等能撼动!”

    信娘忧心忡忡分析道。

    程路冷笑,“信娘,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

    “西楚郡虽有五万,却要驻守各地而且内里成军成分复杂,赵龙以上万的私军形成领导层,看似掌握了整个西楚军,

    但这样的大军却极为脆弱,一旦败了一次,就会人心涣散,

    造反只是最后的路,我们要给钱,但他们别想拿的安生,我记得惊雷堂不是很会来事吗。”

    信娘眉头紧皱,她觉得没有多少胜算,镖局走镖人满打满算都不上千,去与这样的庞然大物对抗,胜率太小太小。

    “呵呵,总镖,我果然没跟错人,要打就打,我蒙武绝对冲在第一个!”

    蒙武摩拳擦掌,“狗娘养的,这群混蛋玩意居然敢打我们的主意,那就让他们知道死字怎么写!”

    “武,只是最后的手段。”

    程路很欣慰,但同时也对蒙武的评价下降一分,不适合玩谋略,“展示我们的力量,信娘,你明日就去楚州城,传递两个消息。”

    一番夜谈,三人心事重重离去。

    “大哥,早啊。”

    程韵小跑着坐下,“信娘召集人手,是要去哪儿呀,还带了大批的货物?”

    “楚州那边有位大客户,要咱们这边的订单,这不受惠颇丰,让信娘赶紧给客人送去。”

    程路给她盛了一碗米粥,“你师姐呢?不来一起吃早食?”

    “哦,摩诘先生一大早就找师姐,不知道干嘛。”

    程韵就着咸菜喝粥,程路放下筷子,“干什么这么急,早食都不吃。”

    来至灵秀所在的院子,闻着药香,“我说摩诘老伯,你这么早,不需要吃早食吗?

    有道是一日之计在于晨,灵秀还没辟谷,早食相当重要啊!”

    “你这样熬就行了,火候半个时辰左右即可。”

    灵秀将扇子递给摩诘居士,“走吧程镖头,吃早食去。”

    看着灵秀走过,程路撇撇嘴,暗道摩诘老伯你居然还不死心,还想着老牛吃嫩花呢!

    没门!

    “小年轻哦,老夫又没恶意,来请教一下熬一些养神的药汤而已。”

    摩诘居士苦笑连连,“灵秀是个好姑娘,程小兄弟可要抓紧。”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老伯你随意,别随便走就行了。”

    程路应付两声又返回餐桌。

    “我想去将师傅接到这里。”

    听着灵秀的话,程路放下筷子,“也好,毕竟惠安县现在情况难料,木王谷确实不适合待下去,这样吧,吃完你我收拾一下赶路过去。”

    “嗯。”

    灵秀颔首,“师妹一起去吗?”

    “我……”

    “不允,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乖乖在家呆着,我走了,镖局要人留下,跟摩诘老伯多学学。”

    程韵满脸兴奋的举起手,话刚出口就被程路冷漠打断,小姑娘嘟着嘴巴满脸不高兴。

    “师妹听话,师傅来了,你就可以继续学习了。”

    灵秀安慰了一句,程韵更委屈了,她是那种爱学习的姑娘吗?

    分明是看不惯师姐老是霸占着自己的大哥,气鼓鼓,可惜二人都选择性的无视她。

    “嗯?”

    程路穿上衣甲,带上斩妖刀,“陈兄,有请。”

    “是。”

    蒙武快步往后跑去,程路收拾完毕,来到中堂。

    “大早上这么急?”

    “剑符已经炼制出来了,威力不错,给你送一批。”

    陈友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五张带着暗纹的符箓,看着程路的打扮,“出门去啊?”

    “对,将老先生接出来。”

    陈友皱眉,“老先生?”

    “灵秀姑娘的师傅,木王谷那边暂时不安定。”

    “是鬼……老先生啊,方便不,我与你们一道去,御剑速度快啊!”

    回京城,你就要去沧州,很远很远的,比剑州西州还远,距离京城万里之遥,凶险异常,

    你是本宫的狗奴才,汉王府的常客,本宫不允你去。”

    没白教你那么多。

    白仙心中欣慰,颇有种问题少女终于要回到正途上的感觉,笑道:“陛下一言,九鼎难改,该去的,还是要去,该来的,终究会来。”

    “王妃的事,你打听到多少?”白仙感慨一声,他也不想去,但名额已经定下,那能是自己说改就改,

    荣阳都不行,那位荣和帝,千古一帝之姿,又岂会没有自己的谋划。

    身为棋子,便要有棋子的觉悟。

    沧州行,白仙自问准备的很充分,虽然被荣和帝强行把自己当成他的棋子,虽然凶险,也能吸取营养茁壮成长。

    荣阳深深看了眼白仙,眸中失望之色闪烁,道:“母妃…她…不是外婆亲生的女儿,而是外婆妹妹的女儿,

    我很惊讶,但外婆告诉我,她妹妹早已去世多年,这件事,也仅有外婆一人知晓,

    狗奴才,我不想让第四个人知晓。”

    妹妹的女儿?

    白仙凝眉,道:“烂在肚子里。”

    “约定。”

    看着伸出伸出无名指成钩状的荣阳,白仙笑了一下,疑惑打开,拉钩,定下约定。

    “化石是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大地上生活着跟我们所见的是不一样的物种,他们灭亡后,尸体沉入大地中,随着大地的变迁,

    沧海桑田,历经漫长岁月的沉淀,与大体化为一体,你见的爪印、虫子、鱼类等,都是很早以前的动物,

    又与天地融为一体,所以称之为化石。”白仙目光深邃,不管是什么世界,岁月变迁终究存在。

    荣阳眼神向往无比,道:“蓬莱,真的有不死药吗?吃了能长生吗?”

    上上辈子,白仙曾醉迷生物学,遥想亿万年前的世界,又是何等规模,也曾想过,未来又会是如何的大变?

    修行,逆天而行,天下的古代,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白仙挺好奇的,眼神空洞,道:“岁月变迁,总是令人唏嘘不已,也令人恐惧。

    帝王将相,绝世美人,岁月流逝,不过枯骨尔。

    百年后一捧黄土,仅有冰冷的文字,充满情感的写作手法,将你的生平记下,读书人谓之史记,而又有多少人,能记录在史记上?

    千百年后,谁又能伴我,走过岁月沉淀,长生,从古至今,长生者有几人?

    儒家圣人,不知死活,谁知还活着吗?

    各大修行体系超越品级之外的强者,从古至今,不过数人罢了,长生,人人渴望长生,长生之恐惧,又有几人知晓?”

    “可还是很多人,术士、武者、道门,你们修行者,不都是为了长生久视吗?”荣阳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的狗奴才,脸上充满了沧桑,比外婆身上的沧桑气息还要浓重,可他,不过束发之年,心生悲疼。

    白仙收拢思绪,笑道:“嗯,有些失态了。”

    起身,离去。

    荣阳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开口说话,看着白仙的背影,总觉得,他…很累的样子?

    低头看着桌上五光十色的贝壳,道:“贝壳呀贝壳,狗奴才真的能问鼎长生吗?”

    美眸中微笑给人感觉在逐渐失去。

    …。

    离开竹苑,白仙心情才好了些许,不再那般沉重,看着蓝天白云,吹着略带寒意的风,迈步走向后院。

    在一处略显得古朴的大门外,对着门口的丫鬟,道:“金吾卫白仙求见老太君,还望通传。”

    “大人稍等。”丫鬟微微福身,另一个丫鬟转身离去。

    针叶树遍布四周,苍劲有力,枝繁叶茂,绿意盎然,白仙打量四方,去通报的丫鬟返回,道:“白大人,老太君有请。”

    步入院中,古朴典雅的装饰,进入内堂,温暖之意袭来,见着满头花白发丝一丝不苟扎成发髻,穿着藏青色大袍,外又披着大氅,

    满面红光,端庄和蔼,白仙打量着苏家老太君,微微拱手,道:“金吾卫铜牌白仙,见过护国夫人。”

    二品护国夫人,正是眼前这位老太君的称号,也仅有拥有三品及以上的封号的女子,才能在过了花甲之年,称呼为老太君。

    “不必客气,你既是荣阳的护卫长,一路走来,辛苦你了,赐座。”苏家老太君呵呵笑着,招呼丫鬟给白仙赐座。

    “谢老太君。”白仙坐在一旁,拱手道:“老太君,不知在下可否问询,关于汉王妃之事?”

    老太君挑眉,挥手,丫鬟微微福礼退出内堂,含笑,道:“白大人想打听什么?”

    “郡主与妖天生亲近一事。”白仙审视着苏家老太君。

    与妖亲近,遗传,汉王妃的特异表现,白仙不得不挂在心头。

    荣阳没出事还好,若是出事,不仅坏了自己的谋划,更有可能将曹公与汉王的联盟彻底击溃,后患无穷,不得不上心。

    苏家老太君,道:“妖…白大人莫是多疑了,苏家十多代,都是人,并无与妖接触的记录。”

    白仙意味深长看着苏家老太君,笑了笑,道:“荣阳毕竟是汉王独女,难免有心之人会利用这点,攻击汉王,祸及荣阳。”

    聪明人该懂的都懂,套不出话来,白仙也没办法,他不可能对一位二品护国夫人用术士之法窥探。

    一个不慎,曹公也不好保自己。

    苏家老太君笑容收敛,道:“白大人何意?荣阳堂堂郡主,何人敢算计她?”

    “汉王执掌兵工二部,又入内阁,执掌兵权的王爷,朝堂诸公,可不知道会不会下手,老太君远在东州,不知朝中事务。”

    白仙没回答,郡主,在京城自然无人敢动,出了京城,毫无高手护卫的情况下,郡主也不过是普通人,大魏江湖,

    可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没本事,杀了就杀了,即使背景滔天又如何?

    落草为寇者还少吗?

    豪侠劫富济贫,打杀贪官,赚取名望,朝廷向来睁一眼闭一只眼,郡主就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