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

    大概是昨晚喝酒又熬夜，清琬此时正在课堂上昏昏沉沉。

    她是被赵怿轩和王皓文的对话勾清醒的。

    事情就是这么不巧，分手的这一天，赵怿轩还偏偏就坐她右后方，而王皓文在她后座。

    “王皓文，你说，如果有人翻你的日记你会怎么办？”赵怿轩刻意抬高了音量和音调，惹得清琬浑身一僵。

    王皓文尴尬的笑笑，没回应他。

    清琬握紧了书页，无辜的纸张变得皱巴巴的。上一节下课时，她回答了很多人关于他们是否分开的问题，抱着倾诉的心态和朋友说他和宋梓晨在一起了，却得到一个快言快语的女孩子的一句“你知道啦？他们已经在一起一个月了，我们都怕你难过瞒着你来着。”

    还不算太冷的秋天里，清琬浑身的血液却结了冰。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唯一安慰人心的就是今天是周五，回家就不用见到赵怿轩。

    王添来教室外喊清琬，她把日记本递给王添，“你之前不是问我事情发展吗，你看看吧。”王添翻开，是清琬写得那篇完整的事件梗概。

    清琬转身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却忽然听见教室门处爆发出一声吼：“赵怿轩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清琬惊愕地对上了王添盛满怒气的眼睛，他撸着袖子一副要找赵怿轩打架的样子。

    清琬赶忙背起书包跑到他面前拉着，“好了好了，没事，咱走吧，回家，啊。”她拉着王添的袖子离开了班级，留下周围目瞪口呆的几位同学。

    王添周身散发着冷气。清琬在他身边隔着六七十厘米的空气都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

    “好啦别气啦。不过话说，连你都这么生气，你说我这段时间，是不是挺委屈的。”清琬看着王添，带些开玩笑的说。

    王添忽然停了下来，拿走了清琬手上的行李，连同自己的，换到了离清琬远的后手。空出来的左手忽然结结实实地搂住了她的肩。

    “不想他了，好不好？”

    清琬觉得今天的事情已经超出她的解决能力范围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躲开。

    王添搂了一小会儿放了手。

    上车后，三人连着合唱了很多首歌，大概是因为歌声真的可以很完美的把清绪热烈又含蓄的“炸”出来。清琬关掉车里的灯光，悄悄拭去眼角的湿。

    “诶，你们看我的本子上，还有很多我的朋友给我的留言。”清琬给他们看日记本后同学们写的话。

    陈沐潇：“猪猪要学会成为自己的骄傲的女王，你是最最最好的猪猪！”

    王皓文：“总有一天，你会把曾经让你哭的事情，笑着说出来，乳猪加油！”

    张楠羽：“妈妈是最厉害的，不要为渣男流泪！”

    ……

    “我也想写，可以吗？”王添对她说。“当然啊。”清琬递给他本子，和肖依芸聊起天来。

    良久清琬才发现，王添怎么还没写完？她好奇的探头，他还害羞似的遮住本子。“别急嘛……”

    清琬正笑他是不是语文水平不佳，王添就把本子犹犹豫豫地递了回来。清琬笑着翻看，却凝固在了原地。

    “这世上，有的人会渣，不拿你当做什么。可总有些人，是愿意好好陪你走下去的。

    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怎么啦怎么啦？”肖依芸嗅到八卦的气息，探头看着清琬的日记本，然后嗷嗷的起起哄来。

    “所以，我昨天才分手，今天被表白了？”清琬目瞪口呆。“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王添一副紧张兮兮又耍无赖的样子。“你你你让我缓缓……”

    “不是，你之前不是说你忘不掉你那个啥初恋吗？”清琬搭着王添的肩膀，凑过去问他。“诶别瞎讲，哪一年的事了……我现在喜欢的……是你嘛。”他微微低下头。

    清琬脑子一乱，向他伸出了手。“手给我。”她握住了他的半个手掌。王添瞬间握紧了她。几秒后，清琬抽回了手。“咳，我，那个，哎呀你等会儿的……”

    “这叫什么？塞翁失马……”肖依芸拉长语调，“焉知非福！～”王添欢脱地接上。

    清琬不禁笑出了声。“真能闹啊……”转头却自己发了条说说，简简单单的十个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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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添：/滑稽/

    “明天告诉你答案吧。”清琬逗他，事实上她也确实需要再想一想。

    “咋滴今晚不会失眠吧？”肖依芸看着王添狂笑。“那咋不会呢？！”王添叫唤。

    下了车，清琬准备回家，在肖依芸家车后备箱拿行李时，王添逗弄她抢她的箱子。清琬站在原地，微微一笑，“啧，再闹我可不答应你。”“诶别别别。”王添赶忙把箱子塞给她。

    拿捏。

    “再见。”“明天见。”

    月色朦胧，心事也越堆越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