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合纵连横
“首领，抓到这个狗官了！”
说话的卫氏粗壮汉子，将手里提着的黑色官服老者，往地上狠狠一掼。
丢在地上的官服老者，身材臃肿肥胖。假如曹霜在这里，肯定认识，正是他去郡城代考途中遇到，一起讨论舞姬胸部，最后公然索贿的那位妙人。
如今城中的县尉大人！
这位县尉大人，手里执掌城中三百戍卒。因管辖地藏匿有暴力盗匪团伙，进行大肆走私贩卖盐铁等行为，犯有失察之责，于是来缉匪现场将功赎罪。他亲自带着手下本地士卒，进入郡兵包围圈，对匪人进行劝诫招降，并绑缚带出。
然后，就很不幸的被悍匪中强悍人士，捉到悍匪头目前面。
一屋子三四个人，都是卫氏的核心人物。
身着官服的县尉朱襄，却是咕噜一声，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瞧了卫氏中间那位“首领”一眼，简洁话语脱口而出。
“你们快走！东城门，我故意少派了人手，可以从那边出城！”
他的脸上，竟丝毫不见紧张。似乎是，故意跑去交战激烈的前场，然后让匪人把他被捉了过来一样。
望着眼前这位，数次觥筹交错，有过几次交情的县尉大人，卫氏那位“首领”，脸上神情却变得更严厉了。这次郡军出动，事情如此突然仓促，县里居然事先没收到一点消息，这也太奇怪了。他不得不怀疑对方的作为。
“怎么不知道是你和官军合谋，故意在东门设下陷阱，来坑害我们？你以前的名声和信誉，可不太好。”
肥胖老者朱襄脸上表情却是比他还焦急。
“我收你那么多财物，帮做了几回事情。你被抓了，难道我还能讨得了好？”似乎猜到了首领的想法，他重重补充说道：“都这时候了，还担心城外有什么埋伏！万一官军真有埋伏，那也只能硬闯过去。总比呆在城里......死路一条强！”
他担心这里的事情被其他人看到，不停的望向外面，嘴里催促道。“事不宜迟，听我的话，你们快点走吧！迟则生变！”
或许那句“死路一条”的话十分在理，屋内卫氏众人纷纷望向那位带头的“首领”，连先前捉人的粗壮汉子高手都不例外。
“首领”眼神动了动，终于做了决定。
“我们去东门！”
然后他转身准备进里屋。
“你们把那几辆马车，驶到屋门口。把这位朱大人，绑到最前面马车的车顶上！”
朱襄勃然变色。
“卫子瑭！外面的，可都是郡内官军，弩箭可不认我这个县里小官！”
回应的，却是被称呼为“卫子瑭”的首领冷冷一句。
“郡军的弩箭虽然不认，你手下的士卒，可认得！”
。。。。。
县尉朱襄第一次，恨身上这套黑色官服，还是不够显眼。
卫氏“首领”的话，被很好的执行了，非常有效率。
他被绑成稻草人模样，被斜着竖立在第一辆马车顶篷上，旁边还有点燃照明的火把。黑色官服衣袖被牵伸得十分整齐，生怕别人认不出他的官员身份，却毫不担心这种显眼，让弩箭能很轻松的射中靶。
朱襄脸上略带惊惶之余，内心却不怎么慌张。
“这次祸事，终于不会牵连自己了！”
他相信那位卫子瑭，肯定会选择从东门冲出！不管卫氏相不相信他的话，肯定会选择从东门冲出！因为对方知道，他们只有这么一个机会。选择东门，还有机会，选择别的门根本出不了城门，甚至连城门都没机会看到！
官军不想在城内大动干戈，卫氏同样没有选择，只能冲出东门，去野外夺取那一丝逃脱的机会。这是明策，卫氏心知肚明，不得不走。
作为六国余孽的卫氏，那群人的势力构成，就像是六国遗老遗少的“连横”。而自己出身齐地贵族，现在身为大秦的官吏，和他们有点交情，就像“合纵”。合纵连横，都是春秋战国那群老祖宗们玩剩下的。
所以朱襄毫不担心，卫氏会真的拿自己怎么样。富贵险中求，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不要成为那些纵横捭阖的不幸先烈了。
作为这次缉匪案件的县里“功臣”，想必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指挥郡军的人便知道“纵敌东出”的目的已初步达成。郡军精锐，常年操练，可不是他手下那群虾兵蟹将能比的，弩箭的准头很有保证。
朱襄暗暗下定决心，等下自己一定要全神贯注，大声呼喊“县尉在此，贼人且朝我来！”绝对不能装做没动静的死人，说不定那位带兵的郡尉，心狠手辣之下，自己就真的为国捐躯，彻底玩完了......
。。。。。
卫氏庭院，战况依旧激烈。
困兽犹斗之下，在郡府军没亲自下场的地方，卫氏还能占有小上风，不过这扭转不了大局。尤其当郡府军朝外围院落里喝令，不出来者尽皆射死后，等得一会，冲进去一队黑甲持刃兵卒，迎着各式兵刃，将里面继续顽抗分子迅速的清剿一空。充分说明了铠甲的重要性，为什么铠甲是官府违禁物的重中之重。
看见这些重甲兵卒，神挡杀神般将一队江湖亡命徒尽皆砍于刃下，死者里甚至还有位知名高手后，卫氏首领卫子瑭摇了摇头。
铠甲这种能以一敌百的造反利器，尤其这种重甲，才是势力中人最想要的。可惜民间势力，没有相关锻造制作技术，也没有相关人才......
他再不犹豫，示意身旁众人可以动了。
卫氏当初迁移到县城时，有上百辆马车搬运物品，虽然很多马车是租借的，但自身依旧保留二十余辆。主屋前面三辆，更是西河商会精工出品。最前面一辆马车，车篷顶上摆放了认命的黑色官服老者。
卫子瑭一咬牙，狠狠下令道：“将马车上面，全部倒上油脂，点火。让它们，给我狠狠的，带头往前冲！”
车顶上正闭目养精蓄锐的朱襄，顿时张开眼睛，脸露惊恐之色。
。。。。。
当卫氏三辆马车带着满车厢的大火，冲向郡府军把守的包围圈，有辆上面还有个大呼小叫的“县尉大人”，后面还跟随着大群的马车作势欲冲，那位指挥郡府军的郡尉，很明智的下令放开这三条着火的马车，然后堵住后面跟着的大群普通马车，用弩箭重点关照。
那辆载着县尉的巨大着火马车，成功的一头撞上远处街道中间的拦马木，将后者撞成两截，拉车马匹也鲜血淋漓，倒地不起。从这辆着火马车车厢里，却是忽的冲出七八位悍匪，一边搬开拦马木，一边和一队零散的守卫打成一团。
其余两俩马车，则是继续带风带火的，一冲而过，直接往东门疾驰而去。
出人意外！
卫氏的核心人物，居然不呆在后方，人员众多的大群马车里，而是坐在顶在最前面冲锋的带火马车里！
“就这么跑了？”
那位郡尉大大的出乎意外。
“头目居然坐在四围带火的马车里，顶着零星的弩箭，就这么冲过去了?”
难怪调兵令上，说是一群悍匪!
。。。。。
卫子瑭也没料到如此顺利，一举建功。
这几辆马车外面泼了油脂燃烧，木板里面却镶嵌厚厚一层青铜，窗户也封住，所以坚硬无比。马匹被蒙住眼睛，不惧火焰，反而更加狂野。
当这两辆带火马车一路野蛮冲到城门口，官军都来不及给城门守卒报信！
城门果然人数不多，并且都是城中老弱。众人振奋之下，直接一队高手冲上城头，驱赶普通戍卒。
然后斩关开门，扬长而出！
为了阻拦追兵中可能的骑卒，卫子瑭更是下令将后面那辆马车，卸下拉车的马匹，在城门洞里砍断车轮，直接堵死通道......
出城就只有一条道。
骑乘着卸下的马匹，一骑在前方远远的开路。
厚重结实的马车后面，卫氏众人跟着步行。里面甚至还有几人，是前面第一辆撞坏马车里的，这时冲出城后来跟上了。
首领卫子瑭单独骑了一匹马。
倒不是他狠不下心单骑跑路，而是情知前路极可能有官府埋伏，到时还得仰仗身边这些人手。半夜里，众人出城后，快速奔跑了三四里路。
“卫首领，为什么我们不坐着两辆马车，快速离去呢？”
后面有一人问道。
他的话，顿时吸引了余下奔跑众人的注意力。是啊，坐着马车跑，不就更快么？那两辆马车虽然表面烧得不成样子，但内里还是完好的。
卫子瑭正要严厉呵斥他擅自出声，想了想，觉得还是先稳定下军心。
“黑灯瞎火的，城外不是城中，有平坦道路。你长的狗脑子，不怕一马车人，栽到山沟里去！”
这一马车硬塞七八号人，栽下去，那是一个都跑不掉。众人闻言，想象下顿时一阵后怕，不禁佩服首领的先见之明。先前问话的那人，也不敢说话了。
“这个山坡上，既然没人，说明我们暂时是安全的。前面有段山谷，各人还须小心！”
卫子瑭扬鞭，指着远方道。
话音未落，便听见前面哗啦一声，前面唯一的那辆马车迅速翻倒，从路面一侧翻下去了。道路下面乌漆墨黑的，不知道有多高多深，就听见震天的马车翻滚碰撞声，逐渐而去，途中不停响起窸窣树枝断折声......
偌大的一辆马车，就这么，突然掉下去了？
卫子瑭的手，还痴痴举着马鞭指着......
这时前面探路的一骑，正好奔回禀高道：“首领，前面路上有大石头，马车过不去......”
他也刚看到路面的崩塌，消失的马车，声音曳然而止，瞠目结舌。
“这是意外！”
卫子瑭面色镇定，安慰住惊魂未定的众人。
“就像我刚才说的，这就是夜里，城外驾驶马车的危险。乡下人呆头呆脑，白天知道路面有危险，却只在一边放石头示警。这不是官军的手笔，是的话，这时已经杀出来了......”
众人听说，这才稍微安定下来。
他用马鞭指了指，先前掳来县尉的那个壮年汉子，暗暗给了一个眼色。
“你，下去看看，车夫还有没有救......其他人，马上跟我走！”
壮汉子高手点了点头。
说话的卫氏粗壮汉子，将手里提着的黑色官服老者，往地上狠狠一掼。
丢在地上的官服老者，身材臃肿肥胖。假如曹霜在这里，肯定认识，正是他去郡城代考途中遇到，一起讨论舞姬胸部，最后公然索贿的那位妙人。
如今城中的县尉大人！
这位县尉大人，手里执掌城中三百戍卒。因管辖地藏匿有暴力盗匪团伙，进行大肆走私贩卖盐铁等行为，犯有失察之责，于是来缉匪现场将功赎罪。他亲自带着手下本地士卒，进入郡兵包围圈，对匪人进行劝诫招降，并绑缚带出。
然后，就很不幸的被悍匪中强悍人士，捉到悍匪头目前面。
一屋子三四个人，都是卫氏的核心人物。
身着官服的县尉朱襄，却是咕噜一声，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瞧了卫氏中间那位“首领”一眼，简洁话语脱口而出。
“你们快走！东城门，我故意少派了人手，可以从那边出城！”
他的脸上，竟丝毫不见紧张。似乎是，故意跑去交战激烈的前场，然后让匪人把他被捉了过来一样。
望着眼前这位，数次觥筹交错，有过几次交情的县尉大人，卫氏那位“首领”，脸上神情却变得更严厉了。这次郡军出动，事情如此突然仓促，县里居然事先没收到一点消息，这也太奇怪了。他不得不怀疑对方的作为。
“怎么不知道是你和官军合谋，故意在东门设下陷阱，来坑害我们？你以前的名声和信誉，可不太好。”
肥胖老者朱襄脸上表情却是比他还焦急。
“我收你那么多财物，帮做了几回事情。你被抓了，难道我还能讨得了好？”似乎猜到了首领的想法，他重重补充说道：“都这时候了，还担心城外有什么埋伏！万一官军真有埋伏，那也只能硬闯过去。总比呆在城里......死路一条强！”
他担心这里的事情被其他人看到，不停的望向外面，嘴里催促道。“事不宜迟，听我的话，你们快点走吧！迟则生变！”
或许那句“死路一条”的话十分在理，屋内卫氏众人纷纷望向那位带头的“首领”，连先前捉人的粗壮汉子高手都不例外。
“首领”眼神动了动，终于做了决定。
“我们去东门！”
然后他转身准备进里屋。
“你们把那几辆马车，驶到屋门口。把这位朱大人，绑到最前面马车的车顶上！”
朱襄勃然变色。
“卫子瑭！外面的，可都是郡内官军，弩箭可不认我这个县里小官！”
回应的，却是被称呼为“卫子瑭”的首领冷冷一句。
“郡军的弩箭虽然不认，你手下的士卒，可认得！”
。。。。。
县尉朱襄第一次，恨身上这套黑色官服，还是不够显眼。
卫氏“首领”的话，被很好的执行了，非常有效率。
他被绑成稻草人模样，被斜着竖立在第一辆马车顶篷上，旁边还有点燃照明的火把。黑色官服衣袖被牵伸得十分整齐，生怕别人认不出他的官员身份，却毫不担心这种显眼，让弩箭能很轻松的射中靶。
朱襄脸上略带惊惶之余，内心却不怎么慌张。
“这次祸事，终于不会牵连自己了！”
他相信那位卫子瑭，肯定会选择从东门冲出！不管卫氏相不相信他的话，肯定会选择从东门冲出！因为对方知道，他们只有这么一个机会。选择东门，还有机会，选择别的门根本出不了城门，甚至连城门都没机会看到！
官军不想在城内大动干戈，卫氏同样没有选择，只能冲出东门，去野外夺取那一丝逃脱的机会。这是明策，卫氏心知肚明，不得不走。
作为六国余孽的卫氏，那群人的势力构成，就像是六国遗老遗少的“连横”。而自己出身齐地贵族，现在身为大秦的官吏，和他们有点交情，就像“合纵”。合纵连横，都是春秋战国那群老祖宗们玩剩下的。
所以朱襄毫不担心，卫氏会真的拿自己怎么样。富贵险中求，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不要成为那些纵横捭阖的不幸先烈了。
作为这次缉匪案件的县里“功臣”，想必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指挥郡军的人便知道“纵敌东出”的目的已初步达成。郡军精锐，常年操练，可不是他手下那群虾兵蟹将能比的，弩箭的准头很有保证。
朱襄暗暗下定决心，等下自己一定要全神贯注，大声呼喊“县尉在此，贼人且朝我来！”绝对不能装做没动静的死人，说不定那位带兵的郡尉，心狠手辣之下，自己就真的为国捐躯，彻底玩完了......
。。。。。
卫氏庭院，战况依旧激烈。
困兽犹斗之下，在郡府军没亲自下场的地方，卫氏还能占有小上风，不过这扭转不了大局。尤其当郡府军朝外围院落里喝令，不出来者尽皆射死后，等得一会，冲进去一队黑甲持刃兵卒，迎着各式兵刃，将里面继续顽抗分子迅速的清剿一空。充分说明了铠甲的重要性，为什么铠甲是官府违禁物的重中之重。
看见这些重甲兵卒，神挡杀神般将一队江湖亡命徒尽皆砍于刃下，死者里甚至还有位知名高手后，卫氏首领卫子瑭摇了摇头。
铠甲这种能以一敌百的造反利器，尤其这种重甲，才是势力中人最想要的。可惜民间势力，没有相关锻造制作技术，也没有相关人才......
他再不犹豫，示意身旁众人可以动了。
卫氏当初迁移到县城时，有上百辆马车搬运物品，虽然很多马车是租借的，但自身依旧保留二十余辆。主屋前面三辆，更是西河商会精工出品。最前面一辆马车，车篷顶上摆放了认命的黑色官服老者。
卫子瑭一咬牙，狠狠下令道：“将马车上面，全部倒上油脂，点火。让它们，给我狠狠的，带头往前冲！”
车顶上正闭目养精蓄锐的朱襄，顿时张开眼睛，脸露惊恐之色。
。。。。。
当卫氏三辆马车带着满车厢的大火，冲向郡府军把守的包围圈，有辆上面还有个大呼小叫的“县尉大人”，后面还跟随着大群的马车作势欲冲，那位指挥郡府军的郡尉，很明智的下令放开这三条着火的马车，然后堵住后面跟着的大群普通马车，用弩箭重点关照。
那辆载着县尉的巨大着火马车，成功的一头撞上远处街道中间的拦马木，将后者撞成两截，拉车马匹也鲜血淋漓，倒地不起。从这辆着火马车车厢里，却是忽的冲出七八位悍匪，一边搬开拦马木，一边和一队零散的守卫打成一团。
其余两俩马车，则是继续带风带火的，一冲而过，直接往东门疾驰而去。
出人意外！
卫氏的核心人物，居然不呆在后方，人员众多的大群马车里，而是坐在顶在最前面冲锋的带火马车里！
“就这么跑了？”
那位郡尉大大的出乎意外。
“头目居然坐在四围带火的马车里，顶着零星的弩箭，就这么冲过去了?”
难怪调兵令上，说是一群悍匪!
。。。。。
卫子瑭也没料到如此顺利，一举建功。
这几辆马车外面泼了油脂燃烧，木板里面却镶嵌厚厚一层青铜，窗户也封住，所以坚硬无比。马匹被蒙住眼睛，不惧火焰，反而更加狂野。
当这两辆带火马车一路野蛮冲到城门口，官军都来不及给城门守卒报信！
城门果然人数不多，并且都是城中老弱。众人振奋之下，直接一队高手冲上城头，驱赶普通戍卒。
然后斩关开门，扬长而出！
为了阻拦追兵中可能的骑卒，卫子瑭更是下令将后面那辆马车，卸下拉车的马匹，在城门洞里砍断车轮，直接堵死通道......
出城就只有一条道。
骑乘着卸下的马匹，一骑在前方远远的开路。
厚重结实的马车后面，卫氏众人跟着步行。里面甚至还有几人，是前面第一辆撞坏马车里的，这时冲出城后来跟上了。
首领卫子瑭单独骑了一匹马。
倒不是他狠不下心单骑跑路，而是情知前路极可能有官府埋伏，到时还得仰仗身边这些人手。半夜里，众人出城后，快速奔跑了三四里路。
“卫首领，为什么我们不坐着两辆马车，快速离去呢？”
后面有一人问道。
他的话，顿时吸引了余下奔跑众人的注意力。是啊，坐着马车跑，不就更快么？那两辆马车虽然表面烧得不成样子，但内里还是完好的。
卫子瑭正要严厉呵斥他擅自出声，想了想，觉得还是先稳定下军心。
“黑灯瞎火的，城外不是城中，有平坦道路。你长的狗脑子，不怕一马车人，栽到山沟里去！”
这一马车硬塞七八号人，栽下去，那是一个都跑不掉。众人闻言，想象下顿时一阵后怕，不禁佩服首领的先见之明。先前问话的那人，也不敢说话了。
“这个山坡上，既然没人，说明我们暂时是安全的。前面有段山谷，各人还须小心！”
卫子瑭扬鞭，指着远方道。
话音未落，便听见前面哗啦一声，前面唯一的那辆马车迅速翻倒，从路面一侧翻下去了。道路下面乌漆墨黑的，不知道有多高多深，就听见震天的马车翻滚碰撞声，逐渐而去，途中不停响起窸窣树枝断折声......
偌大的一辆马车，就这么，突然掉下去了？
卫子瑭的手，还痴痴举着马鞭指着......
这时前面探路的一骑，正好奔回禀高道：“首领，前面路上有大石头，马车过不去......”
他也刚看到路面的崩塌，消失的马车，声音曳然而止，瞠目结舌。
“这是意外！”
卫子瑭面色镇定，安慰住惊魂未定的众人。
“就像我刚才说的，这就是夜里，城外驾驶马车的危险。乡下人呆头呆脑，白天知道路面有危险，却只在一边放石头示警。这不是官军的手笔，是的话，这时已经杀出来了......”
众人听说，这才稍微安定下来。
他用马鞭指了指，先前掳来县尉的那个壮年汉子，暗暗给了一个眼色。
“你，下去看看，车夫还有没有救......其他人，马上跟我走！”
壮汉子高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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