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进击的独眼
索眼骑着他专有的坐骑威风凛凛的在精工之国的都城——班城悠闲地散着步。这匹马很吸引人的眼球，因为马身乌黑发亮，四个蹄子却又是天然的白色，相传是光明之国的主君赐给“儒将”索眼的礼物，这在光明之国的“二相三使四大将”里算是独有的殊荣了。
索眼个子偏矮，而且左眼紧闭。知情的人都说他的左眼是几个月前被怪兽抓瞎的。这个说法似乎有理有据，因为他左眼的旁边还有一些爪痕存在。但从未被他亲口证实，也没人再敢追问。
索眼的武器是弓箭，但他这张弓来头也不简单。这张弓的弓弦不像大多数的弓弦是用牛筋或鹿筋来做，而是精工之国的不灭之弦。这种弦更有韧性，更能赋予弓箭爆发力。弓臂则是由紫衫木做成，富有弹性。据说这把弓从制作到校准和调试总共花了一年的时间。至于箭的来历就不甚明了了，只知道是连石头都能射进的利箭。
索眼背着弓箭，骑着乌骓，很享受别人看他的那种眼神，有一丝畏惧，更多的是充满了羡慕。
精工之国的主君匠心元亲自下殿迎接，握着索眼的手说：“差不多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吧，索眼大人还是这么风采依旧啊！”
“主君大人说话还是这么风趣，不过这次我来可是带有公事哦。”索眼笑着说道。
“那快快请坐，坐下谈，来人，倒酒。”匠心元招呼道。
匠心元把其他人都打发下去，自己和索眼相向而坐。
“这可是委托贵国用我国前几个月才收获的大米新酿的米酒，您尝尝。”匠心元说道。
“入口甘醇，回味无穷。”索眼称赞道。
“索眼大人刚才说有公事，不知道是不是光明之国主君有什么指示。”匠心元小心翼翼地问道。
“现在东北面的龙血竭之国已经灭亡，东面对我们有威胁的国家也就只有森之国了，这次主君之所以派我来，主要希望我们两国可以联手把东面最硬的这颗钉子拔掉。东面一旦平定，我们就会集中全力对付西面的三国，然后再是南方的暗影之国。这样环湖之国就可以由我们两国平分，你们精工之国掌管东面，我们光明之国掌管西面。”索眼侃侃而谈道。
“请恕我直言，到那时就只剩贵国和精工之国，我觉得光明之君应该会一鼓作气，统一环湖，而我国孤立无援，也只能屈服了。您觉得呢？”匠心元笑着说道。
“关于这个，主君您大可放心，我们两国可以来一个焜血之盟，誓言的内容可以由您来定，誓约的费用由光明之国出。”索眼说道。
焜血之盟是环湖列国无论是国民还是国君最信任的一种盟约。根据誓约的时效长短，每个誓约的费用略有不同，但估算下来，平均收费也要一百枚金币再加一千枚银币。由于高昂的收费，一般只有以国家为单位才舍得出这样一笔钱。
这片土地的中央是个巨大的咸水湖，名字叫焜湖，除了西北面的雪国与正南面的暗影之国，其它诸国都是沿湖而建。焜湖的水下情况极其复杂，暗礁、暗涌到处都是，以致于根本没有船只能在上面航行超过十米。而在光明之国的正北面有一座离岸差不多五百米远的小岛，人们称之为誓约之岛，上面世世代代居住的是维持环湖列国誓约的暗黑骑士。从誓约之岛到光明之国岸边的五百米距离是由一条漂浮之路连接。没有人知道这条石路是怎么建起来的。只知道可以通过这条路把焜血之盟送到誓约之岛。
匠心元点点头，打开羊皮纸，把笔递给索眼说道：“烦请大人代表光明之国来执笔吧！”
索眼爽快地拿起笔，缓缓写到：“谨代表光明之君，向精工之国承诺，光明之国与精工之国永为同盟关系，永不攻打对方，或做出任何有损盟国利益的事。如果有任何一方违背此协议，就请暗黑骑士诛灭当事一方的主君。有效时间为十年。”
“主君大人，您觉得这份盟约，是否还有需要修正的地方？”索眼笑着问道。
“焜血之盟的普通时效都是五年、十年或十五年，但也可以选择特别时效二十年。如果大人不介意，能不能把这次我们两国的盟约订为二十年呢？”匠心元笑着问道。
“既然主君大人坚持，那我就把这份盟约的时效改为二十年，不知现在您是否满意了？”索眼提笔改了一下。
“索眼大人辛苦了，我觉得这份盟约已经很完整，说的很清楚了。只不过这份盟约如果要生效，必须要盖上光明之君的印章才行，您看……”匠心元吞吞吐吐地说道。
“主君大人您觉得这样如何？您先盖上贵国的印章，然后您可以派一个人和我一起去光明之国，让我国的主君也盖上印章，然后我再把协约亲自送去誓约之岛。”索眼微笑着说道。
“请恕我直言，贵国国力强大，我怕我派去的人一不小心就被大人您收买过去了，到时没盖上光明之君的印章就很麻烦了。要不就请大人派人回去先请光明之君盖好印章，然后送回我国，我再盖我的印章，我们再一起送到誓约之岛，这样我会心安点。请原谅我的多疑，这算是我的一个坏毛病吧。”匠心元笑着说道。
“如果这样能让主君大人安心，就照您说的做吧，不过这次我孤身一人前来，并没带什么随从，主君大人为什么说叫我派人回去盖章呢？”索眼一脸疑惑的问道。
“首先，因为贵国的主君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别说我派人了，即使我亲自去也未必能见到他本人；其次，大家都知道您和光明之君关系要好，您的坐骑都是光明之君赠送的，所以只有您或您派的人能见到光明之君；最后，虽然您是一人前来，但谁不知道您“儒将”的威名，环湖列国哪个国家没有您的眼线，我相信在我的精工之国，甚至就在我班城的宫殿里都有您的眼线，所以大人您就不要谦虚了。”匠心元笑着说道。
“哈哈哈，承蒙主君大人信任，我今晚就找人去办这件事，相信两天之内，盖有光明之君印章的盟约就能送来。”索眼爽朗地笑道。
果然，不到两天，盖有光明之君印章的盟约就送到了，匠心元高兴的把自己的印章也盖了上去。二人快马加鞭拿着这份盟约赶到了光明之国索眼的秘密小金库，匠心元很识趣的在外面等候，索眼悄悄地从金库里拿出了一袋金币递给匠心元，然后二人又一起赶到了通往誓约之岛的石路前。这条石路建在湖里，似乎把整个焜湖一分为二，石路前的石碑上写着“缔结盟约，只限一人通行。”索眼笑着对匠心元点了点头，匠心元就亲自拿着盟约和钱袋走上石路前去缔约。
完事以后二人回到班城，开始召集群臣商讨对付森之国的事情。
匠心元硬拉着索眼一起坐在正北的位置，匠心元的两个儿子，长子匠心熊、次子匠心鬼列坐在西面，辅君古桥和主将黑鱼坐在南面，副将有玄和无冥坐在东面。
众人喝着米酒，吃着清炖的鹿肉，在饭桌上笑论着古今。
主将黑鱼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说道：“依在下愚见，森之国现在正在遭受瘟疫和灾荒，我们不用出兵，他们自己就会忙于救灾，耗尽自己的人力、物力，等到那时我们再挥师东上，岂不是可以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我也不赞成现在动兵，现在即使攻下了森之国，还要帮猎山氏收拾残局，用我们的粮食去养他们的饥民，还不如现在就隔岸观火，何乐而不为呢？”少主匠心熊说道。
“我倒觉得可以趁现在森之国国情不稳之时，实施突袭，攻其不备。如果等到森之国灾荒结束，恢复了元气，你要再想拿下古堡，那就难上加难了。猎山空文武兼备，计非又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森之国的五百弓骑兵能征善战，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辅君古桥冷静分析道。
“那以什么理由来打这场仗呢？我们精工之国也算是正义之师，在别人遇到灾荒时去攻打别人，是不是有点不义呢？”主将黑鱼反问道。
“出兵的理由黑鱼大人不用担心，如果出兵，理由一定会有的，而且是非常正当的理由。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立刻出兵还是耗尽他们国力后再出兵。”索眼笑着说道。
“森之国的军队现在有多少人？”主君匠心元问道。
“如果是去年的话，应该在四千人左右。今年他们发生了瘟疫，不知道下降了多少。”副将有玄回答道。
“近几年来森之国发展很快，再加上与龙血竭之国的同盟，他们从龙血竭之国学到了很多先进的医疗技术，使得国内的人数稳步增长，如果他们的军队还有四千人的话，我们是绝对攻不下森之堡的。”匠心元总结道。
“要不这样，我去森之国走一圈，一方面可以摸清他们的战力，说不定还能见见龙血竭之国的遗孤呢，虽然其中一人的行踪我已知晓，不过在森之国的那位我还没见过；另一方便我们也可以去制造一个出战的理由。”索眼不冷不热地说道。
“有“儒将”大人出马，我肯定是放心的，不知道“儒将”大人还需要我们提供些什么帮助呢？”匠心元问道。
“不知可否借大人的一员大将一同前往？”索眼笑着说道。
“即使您要求我亲自陪同，我也愿意。”匠心元笑着说道。
“岂敢，岂敢。久闻无冥大人英勇无比，不知无冥大人是否愿意与在下同去。”索眼说道。
无冥是个粗人，他平时才不管怎样商讨国家大事，从坐下来那一分钟开始，他的嘴就没停过。索眼问他之时，他正用手抓一大块鹿腿，嘴巴里面也是塞得满满的。旁边的有玄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他才抹抹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说道：“如果去，可以杀人吗？最近闲的慌。”
“这应该没有问题的。就劳烦主君大人派出使者通知森之国的主君猎山空，我和无冥大人将专程去探访森之国，慰问灾区，预计一星期之内抵达。”索眼说道。
“这个简单，可为什么是一个星期之内抵达呢？从这儿快马加鞭两天就能到达古堡啊？”匠心元问道。
“这样他们就不知道我具体哪天抵达了，我也可以暗中做些手脚了。哦，严格意义上来讲，两个星期前我就已经对森之国做着手脚了。”索眼一边笑着摸了摸自己瞎了的那只眼，一边叫着无冥，二人渐渐地消失在班城漆黑的夜色中，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其他人。
“真是个独眼疯子。”辅君古桥说道。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这个人是个大人物，是个令人深感恐惧的大人物，我们也要展开行动了。”匠心元叹气道。
索眼叫着无冥在精工之国参观游览了两天，才叫着几个士兵跟着他们一起上路。
“你那天说你两个星期前就在森之国动了手脚是什么意思？”无冥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既然我们是同一条路上的人，而且之后还需要你的配合，我也就不妨告诉你。在两个星期前我就已经在进行一个小计划了，我找人假扮暗影之国的商人欺骗森之国的人说愿意用粮食来换他们的铁器，以此来测试森之国的饥荒程度，因为我开的粮食价比市场上的粮食价还要贵两倍。正常情况下他们肯定不会接受，如果他们接受只能说明他们的灾荒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索眼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有点糊涂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有多余的铁器啊？”无冥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派了一个商人去森之国的果林区，说愿意用粮食换他们的水果；又派了一个商人去畜牧区和农耕区说愿意用粮食换他们的铁器，这两区是受灾区就别指望他们有多余的牛羊来交换粮食了；还派了个商人去森林区，说愿意用粮食换他们的坚果。”索眼笑着说道。
“你居然做了三手准备？那最终结果呢？”无冥问道。
“森之国的果林区和森林区已经把多余的水果和坚果分给了灾区，因此无法交易，不过他们牧民区和农耕区的边界有铁匠铺，所以他们愿意来交换粮食，交换粮食只是诱饵，我要的只是他们人来。前面已经和他们顺利交易了两次，这是最后一次了，也是他们最疲惫，最容易放松警惕的一次，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永远是最高效的。”索眼一边说着话，一边跃下马。
“他们的哨兵估计已经发现了我们，不过这儿是落日坡，在他们果林区的东部，离他们的古堡还是有点距离，不出意外，我们的计划会提前完成。”索眼继续说道。
“还有什么计划？”无冥一脸呆蒙的问道。
“等着。”索眼挤出两个字。
索眼没管其他人，自己走到坡下，看到有一簇迎春花，黄色的花瓣正在绽放，他走过去用脚踩了一下，说道：“最讨厌黄色了。”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突然来了七八个士兵，为首的士兵拿着一只大锤，盛气凌人。无冥看着这些士兵觉得很是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以防万一，他还是握紧了自己两把战斧。
为首的士兵径直走向索眼，禀报道：“半潭水库的计划失败了。”
“为什么？”索眼冷冷地问道。
“大水并没有冲散他们，而且似乎有人察觉到了坡上的我们，我怕打草惊蛇，就取消了行动。”士兵回答道。
“你做的很好了，你们可以暂时休息一下，待会儿还有安排。”索眼说道。
“他们说的是什么计划？”无冥继续呆蒙地问道。
“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还准备了两个计划，一个就是他们刚才说的半潭水库计划。我们通过前两次的交易，已经算准了森之国的那帮人会走哪条路，本来是打算等他们走到水库下面时，我的士兵就用巨锤打破水库，让大水冲下坡来，把那几个人卷入洪流，然后士兵再顺势而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把人杀光以后，我们再出现在那个地方，然后等着猎山空的到来。告诉猎山空，是那几个人和暗影之国合谋，伪装成商人，趁我们出使的队伍走过水库下面时，突然放水，想要趁我们人仰马翻时，行刺我们，结果被我们反杀。现在看来，那帮人估计没被洪水冲散，所以我的人没敢下手。”索眼笑着说道。
“好一招贼喊捉贼，不过现在计划一失败了，计划二又是什么呢”无冥说道。
“你看看那儿是什么？”索眼用手指着落日坡说道。
无冥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在索眼的提示下，才看见在靠近山顶的地方有一个黑影。
“那人在那儿干嘛呢？”无冥问道。
“你没发现他是在一条路的下面吗？他把坡凿了个小洞，刚刚够他自己站着。那是一段由木桩打成的路，那段木桩已经被我们动了手脚，但不能让第一个人走上去就塌下来，因为那会使剩下的逃跑。因此必须等所有人马都走上去以后才动手。所以我的人在那儿就是等待那个时机。”索眼解释道。
“你们几个休息够了就过来，现在开始练习摔跤。”索眼命令道。
士兵们虽然不明就里，但只能照做，两个人一组，在草坪上练起了摔跤。
“这又是何解？”无冥还是搞不清楚现状。
“制造打斗痕迹，让这儿看着像事发现场。”索眼淡淡地回答道。
到目前为止，无冥已经被光明之国的这员大将彻底折服了。
看着天色已近黄昏，索眼命令众人，躲在远处，远远观望落日坡的动向。
“万一森之国的人爬坡爬到一半，起了疑心就掉头走了呢？”无冥想故意刁难一下索眼。
“之前我说的找人假扮的买家都在坡顶最显眼的位置，目的就是等森之国的人快到坡顶时，使他们放松警惕，以为和前两次是一样的结果。当你发现胜利就在咫尺时，你会放弃吗？”索眼说道。
无冥已经无言以对。
“他们来了。”索眼冷冷地说道。
无冥定睛一看，发现有五个人牵着五匹马，已经到了落日坡的下面。那五个人似乎是赶了很久的路太过疲惫，纷纷躺在地上休息。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就开始赶着马爬坡了。
眼看着他们走上了木桩路，索眼正想着计划就要完成时，突然一声烈吼把索眼和无冥吓得够呛，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坡下站着一只怪兽，两根獠牙的寒光让众人望而生畏。
而躲在路下执行任务那人似乎被这一吼，吓得愣住了，但是没过多久他似乎想到了自己的任务，趁着路上的马儿因为受惊而乱踩乱踏时，他抡起大斧用力地往上一砍，自己赶忙一缩，缩回洞中。只听“轰”的一声，人、马还有木桩全部掉下坡来。
但是索眼这边的人似乎没人想去坡下看个究竟，因为大家的眼神都始终还紧盯着那只他们从未见过的庞大怪兽。
只有索眼不动声色地往坡下走过去，众人都不解其意，看着他离怪兽越来越近，大家都替他捏了把冷汗。
那五个人从这么高的坡上摔下来，没有一个人能动弹。那五匹马由于驮着铁器，所以摔得更重，四匹马当场摔死，还有一匹在痛苦地嘶鸣。
怪兽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人马，于是一步一步准备靠近，但它突然发现在它的斜对面，居然有人向它走过来，于是它调转方向，向这个活动的人奔来。
索眼不慌不忙，把背上的背的弓拿了下来，顺手从箭袋抽出了一支箭。
“太乱来了，我拿着两柄斧都没有把握对付那样大的怪兽，小小的弓箭能有多大伤害。而且这只怪兽外皮黑的发亮，它的皮层一定很厚，索眼是不是想让自己另一只眼也被弄瞎啊……”无冥大声骂道。
没等无冥骂完，怪兽已经纵身一跃，准备向索眼扑咬过来。只听弓弦“嘣”的一声，一道黑色的箭影就势飞出，不偏不倚，正中怪兽的左眼，怪兽沉沉地摔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哀鸣，负痛逃跑了。
“管你是怪是兽任何想要破坏我计划的东西，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左眼我收下了。”索眼冷冷地说道。
“索眼大人真是文武双全，不愧“儒将”的称号，论谋略，在环湖诸国之中绝对是佼佼者；论武艺，这高超的箭术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我无冥现在对大人的景仰真是如同焜湖之水，连绵不绝，又如……”无冥激动地说道。
还没说完，就被索眼瞪了一眼，他就不敢再说了。
“你之前说要杀人，地上那五个人就交给你了。”索眼说道
但是，无冥一动不动，似乎对杀地上那五个人丝毫不感兴趣。
“怎么了，你又突然不想杀人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我当初之所以选你来，就是看上了你杀人不眨眼的品性哦。”索眼说道。
“大人不要误会，杀人永远是我最大的乐趣。只不过我对杀那种半死不活的人没兴趣，我习惯在人们清醒的时候杀死他们，看着他们扭曲的表情，听着他们痛苦的呻吟，这才是我的乐趣……”无冥说道。
还没说完，就被索眼打断了
“别说了，我对你的杀人哲学不感兴趣，我不管你怎么杀，反正在猎山空到来之前把他们处理掉就行。虽然很麻烦，但如果有谁在最后关头使我的计划功亏一篑，我还是会很乐意杀了他。”索眼看着无冥冷冷地说道。
无冥觉得索眼的眼神似乎能把一切吞没一样，使他相当畏惧。
“以后再也不和这种人搭档了，有点让人瘆得慌。”无冥心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慢悠悠地向地上躺着了那五个人走去。
要先从谁下手呢，就先从最近的下手吧。无冥一手握着一柄大斧，走到离他最近的那个人旁边，仔细一看，发现脚下的这个人脸上有道疤痕，双眼紧闭。
“算你倒霉，就先拿你来试斧吧！”无冥说道。
他举起斧头，又把斧头放下，又举起来，又放下。
“这样杀人真没什么乐趣。”他懊恼地说道。
突然他像是顿悟了一般，一边笑着一边拍着手说道：“我有办法了。”
他把一个士兵招呼过来，吩咐了一番。士兵听了愣了一下，但还是拿着刀走开了。
“就从这第一个，有道疤的这个，开始动手。”无冥大声说道。
士兵把疤男的鞋子脱掉，带着嫌弃的眼神，用刀把疤男一只脚的大拇指慢慢割了下来。但疤男依旧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无冥原本期待的眼神，又开始暗淡下来，用手示意士兵把剩下四人的大拇指都割掉。
这时突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呻吟声，那四人都被痛醒过来了。
无冥的眼神显得格外兴奋，拿着斧头，走到里面四人旁边。他听见清醒过来的人似乎都在小声地喊着“救命”。
于是他拿起钝斧，连着把三个人的脖子只砍断三分之一，到第四个人时，他发现这个人一直用眼睛死死盯着他，用极淡定的语气说道：“朋友，杀我不要紧，别杀我旁边的这个兄弟，他还有老父要赡养，而我孑然一身，死又何妨。”
无冥觉得这人还不错，但是现在已经杀到兴头又岂能收手。于是他拿出另一把斧头说道：“给你一个痛快的吧，算是极大的优惠了。”
手起斧落，身首异处。
无冥看见其他人也挣扎的差不多了，也就拿着利斧把其他三人的头都砍下来了。正在这时，他发现刚才一动不动的疤男似乎有些苏醒了，于是他握着两把斧子向疤男走了过来。
索眼觉得时间花的有点久了，就走过去对无冥说道：“最后一个了，动作利索点。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在你身上留下点痕迹，你不会介意吧？”
“什么痕迹？”无冥疑惑地问道。
索眼从士兵手里把那把还沾有鲜血的刀拿了过来，在自己的衣袖上擦了擦，然后迅速在无冥的左肩扎了一下，顺势把无冥的左脸也划了一道血痕。
“大人，您这是干什么？”无冥惊讶地问道。
“既然说地上这些人是刺客，那就得装得像点。”索眼笑着说道。
无冥无奈地摇摇头，听见疤男还在说话，就走过去想要嘲讽一般。
不过说到最后，发现疤男开始辱骂自己，无冥开始不耐烦了，他慢慢地举起了钝斧。
“有人来了。”索眼大声说道。
话音刚落，无冥就发现有人朝自己放冷箭，这箭力度很强，他勉强用斧头把箭给弹开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前面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对他放的箭。
在和猎山空等人一番唇枪舌战后，索眼和无冥带着其他士兵动身前往古堡。索眼跃上自己的乌骓，头也不回地走了。无冥赶紧骑上马追上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地上那个人还没死，会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
“如果那个人影响了我的计划，那也是你造成的，记住我今天这句话。”索眼用手摸了摸自己瞎了的那只眼，冷冷地说道。
无冥听了这句话，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扭过头想看看猎山空等人有没有跟上来，不过他并有看见后面跟上的人，只看见东边的一片树林上方，有一团黑云笼罩着大地，给人一种无尽的压抑感。
索眼个子偏矮，而且左眼紧闭。知情的人都说他的左眼是几个月前被怪兽抓瞎的。这个说法似乎有理有据，因为他左眼的旁边还有一些爪痕存在。但从未被他亲口证实，也没人再敢追问。
索眼的武器是弓箭，但他这张弓来头也不简单。这张弓的弓弦不像大多数的弓弦是用牛筋或鹿筋来做，而是精工之国的不灭之弦。这种弦更有韧性，更能赋予弓箭爆发力。弓臂则是由紫衫木做成，富有弹性。据说这把弓从制作到校准和调试总共花了一年的时间。至于箭的来历就不甚明了了，只知道是连石头都能射进的利箭。
索眼背着弓箭，骑着乌骓，很享受别人看他的那种眼神，有一丝畏惧，更多的是充满了羡慕。
精工之国的主君匠心元亲自下殿迎接，握着索眼的手说：“差不多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吧，索眼大人还是这么风采依旧啊！”
“主君大人说话还是这么风趣，不过这次我来可是带有公事哦。”索眼笑着说道。
“那快快请坐，坐下谈，来人，倒酒。”匠心元招呼道。
匠心元把其他人都打发下去，自己和索眼相向而坐。
“这可是委托贵国用我国前几个月才收获的大米新酿的米酒，您尝尝。”匠心元说道。
“入口甘醇，回味无穷。”索眼称赞道。
“索眼大人刚才说有公事，不知道是不是光明之国主君有什么指示。”匠心元小心翼翼地问道。
“现在东北面的龙血竭之国已经灭亡，东面对我们有威胁的国家也就只有森之国了，这次主君之所以派我来，主要希望我们两国可以联手把东面最硬的这颗钉子拔掉。东面一旦平定，我们就会集中全力对付西面的三国，然后再是南方的暗影之国。这样环湖之国就可以由我们两国平分，你们精工之国掌管东面，我们光明之国掌管西面。”索眼侃侃而谈道。
“请恕我直言，到那时就只剩贵国和精工之国，我觉得光明之君应该会一鼓作气，统一环湖，而我国孤立无援，也只能屈服了。您觉得呢？”匠心元笑着说道。
“关于这个，主君您大可放心，我们两国可以来一个焜血之盟，誓言的内容可以由您来定，誓约的费用由光明之国出。”索眼说道。
焜血之盟是环湖列国无论是国民还是国君最信任的一种盟约。根据誓约的时效长短，每个誓约的费用略有不同，但估算下来，平均收费也要一百枚金币再加一千枚银币。由于高昂的收费，一般只有以国家为单位才舍得出这样一笔钱。
这片土地的中央是个巨大的咸水湖，名字叫焜湖，除了西北面的雪国与正南面的暗影之国，其它诸国都是沿湖而建。焜湖的水下情况极其复杂，暗礁、暗涌到处都是，以致于根本没有船只能在上面航行超过十米。而在光明之国的正北面有一座离岸差不多五百米远的小岛，人们称之为誓约之岛，上面世世代代居住的是维持环湖列国誓约的暗黑骑士。从誓约之岛到光明之国岸边的五百米距离是由一条漂浮之路连接。没有人知道这条石路是怎么建起来的。只知道可以通过这条路把焜血之盟送到誓约之岛。
匠心元点点头，打开羊皮纸，把笔递给索眼说道：“烦请大人代表光明之国来执笔吧！”
索眼爽快地拿起笔，缓缓写到：“谨代表光明之君，向精工之国承诺，光明之国与精工之国永为同盟关系，永不攻打对方，或做出任何有损盟国利益的事。如果有任何一方违背此协议，就请暗黑骑士诛灭当事一方的主君。有效时间为十年。”
“主君大人，您觉得这份盟约，是否还有需要修正的地方？”索眼笑着问道。
“焜血之盟的普通时效都是五年、十年或十五年，但也可以选择特别时效二十年。如果大人不介意，能不能把这次我们两国的盟约订为二十年呢？”匠心元笑着问道。
“既然主君大人坚持，那我就把这份盟约的时效改为二十年，不知现在您是否满意了？”索眼提笔改了一下。
“索眼大人辛苦了，我觉得这份盟约已经很完整，说的很清楚了。只不过这份盟约如果要生效，必须要盖上光明之君的印章才行，您看……”匠心元吞吞吐吐地说道。
“主君大人您觉得这样如何？您先盖上贵国的印章，然后您可以派一个人和我一起去光明之国，让我国的主君也盖上印章，然后我再把协约亲自送去誓约之岛。”索眼微笑着说道。
“请恕我直言，贵国国力强大，我怕我派去的人一不小心就被大人您收买过去了，到时没盖上光明之君的印章就很麻烦了。要不就请大人派人回去先请光明之君盖好印章，然后送回我国，我再盖我的印章，我们再一起送到誓约之岛，这样我会心安点。请原谅我的多疑，这算是我的一个坏毛病吧。”匠心元笑着说道。
“如果这样能让主君大人安心，就照您说的做吧，不过这次我孤身一人前来，并没带什么随从，主君大人为什么说叫我派人回去盖章呢？”索眼一脸疑惑的问道。
“首先，因为贵国的主君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别说我派人了，即使我亲自去也未必能见到他本人；其次，大家都知道您和光明之君关系要好，您的坐骑都是光明之君赠送的，所以只有您或您派的人能见到光明之君；最后，虽然您是一人前来，但谁不知道您“儒将”的威名，环湖列国哪个国家没有您的眼线，我相信在我的精工之国，甚至就在我班城的宫殿里都有您的眼线，所以大人您就不要谦虚了。”匠心元笑着说道。
“哈哈哈，承蒙主君大人信任，我今晚就找人去办这件事，相信两天之内，盖有光明之君印章的盟约就能送来。”索眼爽朗地笑道。
果然，不到两天，盖有光明之君印章的盟约就送到了，匠心元高兴的把自己的印章也盖了上去。二人快马加鞭拿着这份盟约赶到了光明之国索眼的秘密小金库，匠心元很识趣的在外面等候，索眼悄悄地从金库里拿出了一袋金币递给匠心元，然后二人又一起赶到了通往誓约之岛的石路前。这条石路建在湖里，似乎把整个焜湖一分为二，石路前的石碑上写着“缔结盟约，只限一人通行。”索眼笑着对匠心元点了点头，匠心元就亲自拿着盟约和钱袋走上石路前去缔约。
完事以后二人回到班城，开始召集群臣商讨对付森之国的事情。
匠心元硬拉着索眼一起坐在正北的位置，匠心元的两个儿子，长子匠心熊、次子匠心鬼列坐在西面，辅君古桥和主将黑鱼坐在南面，副将有玄和无冥坐在东面。
众人喝着米酒，吃着清炖的鹿肉，在饭桌上笑论着古今。
主将黑鱼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说道：“依在下愚见，森之国现在正在遭受瘟疫和灾荒，我们不用出兵，他们自己就会忙于救灾，耗尽自己的人力、物力，等到那时我们再挥师东上，岂不是可以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我也不赞成现在动兵，现在即使攻下了森之国，还要帮猎山氏收拾残局，用我们的粮食去养他们的饥民，还不如现在就隔岸观火，何乐而不为呢？”少主匠心熊说道。
“我倒觉得可以趁现在森之国国情不稳之时，实施突袭，攻其不备。如果等到森之国灾荒结束，恢复了元气，你要再想拿下古堡，那就难上加难了。猎山空文武兼备，计非又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森之国的五百弓骑兵能征善战，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辅君古桥冷静分析道。
“那以什么理由来打这场仗呢？我们精工之国也算是正义之师，在别人遇到灾荒时去攻打别人，是不是有点不义呢？”主将黑鱼反问道。
“出兵的理由黑鱼大人不用担心，如果出兵，理由一定会有的，而且是非常正当的理由。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立刻出兵还是耗尽他们国力后再出兵。”索眼笑着说道。
“森之国的军队现在有多少人？”主君匠心元问道。
“如果是去年的话，应该在四千人左右。今年他们发生了瘟疫，不知道下降了多少。”副将有玄回答道。
“近几年来森之国发展很快，再加上与龙血竭之国的同盟，他们从龙血竭之国学到了很多先进的医疗技术，使得国内的人数稳步增长，如果他们的军队还有四千人的话，我们是绝对攻不下森之堡的。”匠心元总结道。
“要不这样，我去森之国走一圈，一方面可以摸清他们的战力，说不定还能见见龙血竭之国的遗孤呢，虽然其中一人的行踪我已知晓，不过在森之国的那位我还没见过；另一方便我们也可以去制造一个出战的理由。”索眼不冷不热地说道。
“有“儒将”大人出马，我肯定是放心的，不知道“儒将”大人还需要我们提供些什么帮助呢？”匠心元问道。
“不知可否借大人的一员大将一同前往？”索眼笑着说道。
“即使您要求我亲自陪同，我也愿意。”匠心元笑着说道。
“岂敢，岂敢。久闻无冥大人英勇无比，不知无冥大人是否愿意与在下同去。”索眼说道。
无冥是个粗人，他平时才不管怎样商讨国家大事，从坐下来那一分钟开始，他的嘴就没停过。索眼问他之时，他正用手抓一大块鹿腿，嘴巴里面也是塞得满满的。旁边的有玄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他才抹抹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说道：“如果去，可以杀人吗？最近闲的慌。”
“这应该没有问题的。就劳烦主君大人派出使者通知森之国的主君猎山空，我和无冥大人将专程去探访森之国，慰问灾区，预计一星期之内抵达。”索眼说道。
“这个简单，可为什么是一个星期之内抵达呢？从这儿快马加鞭两天就能到达古堡啊？”匠心元问道。
“这样他们就不知道我具体哪天抵达了，我也可以暗中做些手脚了。哦，严格意义上来讲，两个星期前我就已经对森之国做着手脚了。”索眼一边笑着摸了摸自己瞎了的那只眼，一边叫着无冥，二人渐渐地消失在班城漆黑的夜色中，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其他人。
“真是个独眼疯子。”辅君古桥说道。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这个人是个大人物，是个令人深感恐惧的大人物，我们也要展开行动了。”匠心元叹气道。
索眼叫着无冥在精工之国参观游览了两天，才叫着几个士兵跟着他们一起上路。
“你那天说你两个星期前就在森之国动了手脚是什么意思？”无冥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既然我们是同一条路上的人，而且之后还需要你的配合，我也就不妨告诉你。在两个星期前我就已经在进行一个小计划了，我找人假扮暗影之国的商人欺骗森之国的人说愿意用粮食来换他们的铁器，以此来测试森之国的饥荒程度，因为我开的粮食价比市场上的粮食价还要贵两倍。正常情况下他们肯定不会接受，如果他们接受只能说明他们的灾荒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索眼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有点糊涂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有多余的铁器啊？”无冥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派了一个商人去森之国的果林区，说愿意用粮食换他们的水果；又派了一个商人去畜牧区和农耕区说愿意用粮食换他们的铁器，这两区是受灾区就别指望他们有多余的牛羊来交换粮食了；还派了个商人去森林区，说愿意用粮食换他们的坚果。”索眼笑着说道。
“你居然做了三手准备？那最终结果呢？”无冥问道。
“森之国的果林区和森林区已经把多余的水果和坚果分给了灾区，因此无法交易，不过他们牧民区和农耕区的边界有铁匠铺，所以他们愿意来交换粮食，交换粮食只是诱饵，我要的只是他们人来。前面已经和他们顺利交易了两次，这是最后一次了，也是他们最疲惫，最容易放松警惕的一次，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永远是最高效的。”索眼一边说着话，一边跃下马。
“他们的哨兵估计已经发现了我们，不过这儿是落日坡，在他们果林区的东部，离他们的古堡还是有点距离，不出意外，我们的计划会提前完成。”索眼继续说道。
“还有什么计划？”无冥一脸呆蒙的问道。
“等着。”索眼挤出两个字。
索眼没管其他人，自己走到坡下，看到有一簇迎春花，黄色的花瓣正在绽放，他走过去用脚踩了一下，说道：“最讨厌黄色了。”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突然来了七八个士兵，为首的士兵拿着一只大锤，盛气凌人。无冥看着这些士兵觉得很是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以防万一，他还是握紧了自己两把战斧。
为首的士兵径直走向索眼，禀报道：“半潭水库的计划失败了。”
“为什么？”索眼冷冷地问道。
“大水并没有冲散他们，而且似乎有人察觉到了坡上的我们，我怕打草惊蛇，就取消了行动。”士兵回答道。
“你做的很好了，你们可以暂时休息一下，待会儿还有安排。”索眼说道。
“他们说的是什么计划？”无冥继续呆蒙地问道。
“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还准备了两个计划，一个就是他们刚才说的半潭水库计划。我们通过前两次的交易，已经算准了森之国的那帮人会走哪条路，本来是打算等他们走到水库下面时，我的士兵就用巨锤打破水库，让大水冲下坡来，把那几个人卷入洪流，然后士兵再顺势而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把人杀光以后，我们再出现在那个地方，然后等着猎山空的到来。告诉猎山空，是那几个人和暗影之国合谋，伪装成商人，趁我们出使的队伍走过水库下面时，突然放水，想要趁我们人仰马翻时，行刺我们，结果被我们反杀。现在看来，那帮人估计没被洪水冲散，所以我的人没敢下手。”索眼笑着说道。
“好一招贼喊捉贼，不过现在计划一失败了，计划二又是什么呢”无冥说道。
“你看看那儿是什么？”索眼用手指着落日坡说道。
无冥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在索眼的提示下，才看见在靠近山顶的地方有一个黑影。
“那人在那儿干嘛呢？”无冥问道。
“你没发现他是在一条路的下面吗？他把坡凿了个小洞，刚刚够他自己站着。那是一段由木桩打成的路，那段木桩已经被我们动了手脚，但不能让第一个人走上去就塌下来，因为那会使剩下的逃跑。因此必须等所有人马都走上去以后才动手。所以我的人在那儿就是等待那个时机。”索眼解释道。
“你们几个休息够了就过来，现在开始练习摔跤。”索眼命令道。
士兵们虽然不明就里，但只能照做，两个人一组，在草坪上练起了摔跤。
“这又是何解？”无冥还是搞不清楚现状。
“制造打斗痕迹，让这儿看着像事发现场。”索眼淡淡地回答道。
到目前为止，无冥已经被光明之国的这员大将彻底折服了。
看着天色已近黄昏，索眼命令众人，躲在远处，远远观望落日坡的动向。
“万一森之国的人爬坡爬到一半，起了疑心就掉头走了呢？”无冥想故意刁难一下索眼。
“之前我说的找人假扮的买家都在坡顶最显眼的位置，目的就是等森之国的人快到坡顶时，使他们放松警惕，以为和前两次是一样的结果。当你发现胜利就在咫尺时，你会放弃吗？”索眼说道。
无冥已经无言以对。
“他们来了。”索眼冷冷地说道。
无冥定睛一看，发现有五个人牵着五匹马，已经到了落日坡的下面。那五个人似乎是赶了很久的路太过疲惫，纷纷躺在地上休息。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就开始赶着马爬坡了。
眼看着他们走上了木桩路，索眼正想着计划就要完成时，突然一声烈吼把索眼和无冥吓得够呛，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坡下站着一只怪兽，两根獠牙的寒光让众人望而生畏。
而躲在路下执行任务那人似乎被这一吼，吓得愣住了，但是没过多久他似乎想到了自己的任务，趁着路上的马儿因为受惊而乱踩乱踏时，他抡起大斧用力地往上一砍，自己赶忙一缩，缩回洞中。只听“轰”的一声，人、马还有木桩全部掉下坡来。
但是索眼这边的人似乎没人想去坡下看个究竟，因为大家的眼神都始终还紧盯着那只他们从未见过的庞大怪兽。
只有索眼不动声色地往坡下走过去，众人都不解其意，看着他离怪兽越来越近，大家都替他捏了把冷汗。
那五个人从这么高的坡上摔下来，没有一个人能动弹。那五匹马由于驮着铁器，所以摔得更重，四匹马当场摔死，还有一匹在痛苦地嘶鸣。
怪兽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人马，于是一步一步准备靠近，但它突然发现在它的斜对面，居然有人向它走过来，于是它调转方向，向这个活动的人奔来。
索眼不慌不忙，把背上的背的弓拿了下来，顺手从箭袋抽出了一支箭。
“太乱来了，我拿着两柄斧都没有把握对付那样大的怪兽，小小的弓箭能有多大伤害。而且这只怪兽外皮黑的发亮，它的皮层一定很厚，索眼是不是想让自己另一只眼也被弄瞎啊……”无冥大声骂道。
没等无冥骂完，怪兽已经纵身一跃，准备向索眼扑咬过来。只听弓弦“嘣”的一声，一道黑色的箭影就势飞出，不偏不倚，正中怪兽的左眼，怪兽沉沉地摔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哀鸣，负痛逃跑了。
“管你是怪是兽任何想要破坏我计划的东西，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左眼我收下了。”索眼冷冷地说道。
“索眼大人真是文武双全，不愧“儒将”的称号，论谋略，在环湖诸国之中绝对是佼佼者；论武艺，这高超的箭术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我无冥现在对大人的景仰真是如同焜湖之水，连绵不绝，又如……”无冥激动地说道。
还没说完，就被索眼瞪了一眼，他就不敢再说了。
“你之前说要杀人，地上那五个人就交给你了。”索眼说道
但是，无冥一动不动，似乎对杀地上那五个人丝毫不感兴趣。
“怎么了，你又突然不想杀人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我当初之所以选你来，就是看上了你杀人不眨眼的品性哦。”索眼说道。
“大人不要误会，杀人永远是我最大的乐趣。只不过我对杀那种半死不活的人没兴趣，我习惯在人们清醒的时候杀死他们，看着他们扭曲的表情，听着他们痛苦的呻吟，这才是我的乐趣……”无冥说道。
还没说完，就被索眼打断了
“别说了，我对你的杀人哲学不感兴趣，我不管你怎么杀，反正在猎山空到来之前把他们处理掉就行。虽然很麻烦，但如果有谁在最后关头使我的计划功亏一篑，我还是会很乐意杀了他。”索眼看着无冥冷冷地说道。
无冥觉得索眼的眼神似乎能把一切吞没一样，使他相当畏惧。
“以后再也不和这种人搭档了，有点让人瘆得慌。”无冥心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慢悠悠地向地上躺着了那五个人走去。
要先从谁下手呢，就先从最近的下手吧。无冥一手握着一柄大斧，走到离他最近的那个人旁边，仔细一看，发现脚下的这个人脸上有道疤痕，双眼紧闭。
“算你倒霉，就先拿你来试斧吧！”无冥说道。
他举起斧头，又把斧头放下，又举起来，又放下。
“这样杀人真没什么乐趣。”他懊恼地说道。
突然他像是顿悟了一般，一边笑着一边拍着手说道：“我有办法了。”
他把一个士兵招呼过来，吩咐了一番。士兵听了愣了一下，但还是拿着刀走开了。
“就从这第一个，有道疤的这个，开始动手。”无冥大声说道。
士兵把疤男的鞋子脱掉，带着嫌弃的眼神，用刀把疤男一只脚的大拇指慢慢割了下来。但疤男依旧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无冥原本期待的眼神，又开始暗淡下来，用手示意士兵把剩下四人的大拇指都割掉。
这时突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呻吟声，那四人都被痛醒过来了。
无冥的眼神显得格外兴奋，拿着斧头，走到里面四人旁边。他听见清醒过来的人似乎都在小声地喊着“救命”。
于是他拿起钝斧，连着把三个人的脖子只砍断三分之一，到第四个人时，他发现这个人一直用眼睛死死盯着他，用极淡定的语气说道：“朋友，杀我不要紧，别杀我旁边的这个兄弟，他还有老父要赡养，而我孑然一身，死又何妨。”
无冥觉得这人还不错，但是现在已经杀到兴头又岂能收手。于是他拿出另一把斧头说道：“给你一个痛快的吧，算是极大的优惠了。”
手起斧落，身首异处。
无冥看见其他人也挣扎的差不多了，也就拿着利斧把其他三人的头都砍下来了。正在这时，他发现刚才一动不动的疤男似乎有些苏醒了，于是他握着两把斧子向疤男走了过来。
索眼觉得时间花的有点久了，就走过去对无冥说道：“最后一个了，动作利索点。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在你身上留下点痕迹，你不会介意吧？”
“什么痕迹？”无冥疑惑地问道。
索眼从士兵手里把那把还沾有鲜血的刀拿了过来，在自己的衣袖上擦了擦，然后迅速在无冥的左肩扎了一下，顺势把无冥的左脸也划了一道血痕。
“大人，您这是干什么？”无冥惊讶地问道。
“既然说地上这些人是刺客，那就得装得像点。”索眼笑着说道。
无冥无奈地摇摇头，听见疤男还在说话，就走过去想要嘲讽一般。
不过说到最后，发现疤男开始辱骂自己，无冥开始不耐烦了，他慢慢地举起了钝斧。
“有人来了。”索眼大声说道。
话音刚落，无冥就发现有人朝自己放冷箭，这箭力度很强，他勉强用斧头把箭给弹开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前面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对他放的箭。
在和猎山空等人一番唇枪舌战后，索眼和无冥带着其他士兵动身前往古堡。索眼跃上自己的乌骓，头也不回地走了。无冥赶紧骑上马追上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地上那个人还没死，会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
“如果那个人影响了我的计划，那也是你造成的，记住我今天这句话。”索眼用手摸了摸自己瞎了的那只眼，冷冷地说道。
无冥听了这句话，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扭过头想看看猎山空等人有没有跟上来，不过他并有看见后面跟上的人，只看见东边的一片树林上方，有一团黑云笼罩着大地，给人一种无尽的压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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