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入赘老杨家
倒是那一身千牛卫绣图精美服饰，还有那鎏金鳄鱼鞘的千牛刀，以及印着老虎头的铜腰牌，拿出来倒是很能糊弄人。
“俺爹，俺祖父说下的那门亲事，是杨家的哪个闺女？”临行成都之前，杜文在矮小的茅屋里，悄悄问老杜。
咳咳咳，老杜猛烈咳嗽一阵，语焉不详地说：“不知是哪个，但断然不是杨金环四姐妹，她们乃是庶、庶出......”
杜文：“......”
这杨氏姐妹，千里迢迢来迎接自己去她家，到底为个啥？
半个月后，成都府州治晋原县城西，叫花子打扮的杜文，领着衣裳脏兮兮的母亲，以及弟弟妹妹，来到时代公侯的成都杨家府邸。
“你就是杜文？”一身诰命服饰的杨夫人，年龄不过三十二岁，说不尽的雍容风流。
“混到这种地步，你说什么婚约！莫不是来讹诈？杨三儿！快去报官！”杨夫人一脸怒气。
杜文将怀里抱着的祖父灵牌，轻轻扣开，分成两半，襄阳地契、成都杨家的婚约，竟然都在里面。
“夫人请看，婚约在此！”杜文举起那一纸婚约，在朝阳中迎着微微秋风，瑟瑟发抖。
诺大的杨府庭院里，原本是瞬间聚集了几十号族人，怀着各种目的前来围观的，如今看到了婚约，都议论纷纷。
“龟儿子，这啷个硬是我五兄的笔记哟！”又高又瘦的杨氏族长杨雄，人中左边长着一颗大痦子，痦子上还有三根一寸多的长毛。
他蹲下身子，仰着头，对着那封婚约，朗声对族人念了一遍。
“族长可是要看仔细了！这分明不是家夫身前笔迹！”杨夫人大怒。
“武氏，你别跪着了，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老爷的笔迹？”大痦子族长，看来是来者不善，估计族人之间的矛盾吧，早已经水深火热了。
一身粗布衣，跪在院落里梧桐树下的武氏，面前摆放着几十个大马桶，有大半还装着屎尿。
她闻声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首杨琰生前写给他的情诗，拿过来对比一番，果然字迹一样！
“坏咯！真正的女婿来接亲咯，俺们杨家老爷的嫡生女儿，竟然要一女许两家，准备接收京城里大官儿的聘礼——”族中无赖子杨三，踢拉着一双破棉鞋，闹腾得一蹦三尺高。
“大胆武氏，你原本是武则天侄孙家的庶女，当年玄宗皇帝剿灭武家，你父母带你逃乱至此，承蒙我家老爷收留。你一个婢女，前世罪孽深重，今生生养了四个克夫背时的女儿，不好好去涮洗马桶赎罪，却在这里坏我家事。来人呀，给我送官，告她忤逆，卖为官奴！”
这养府诰命夫人李氏，看来也是飞扬跋扈贯了的。
十几个家奴，正走过来要动手。
大痦子族长大吼一声：“族长在此，族人在此，自有人主持公道，尔等奴才，还不退下！”
那些奴才，只好乖乖地退回。
“族长？你儿杨国忠，乘着帮助料理我家老爷后事，三番两次调戏着武氏的二女儿杨银环，结果被她四姐妹，打落一颗门牙！从此我府中，再不许你家打秋风，断了对你们的接济。今天这一出，看来是你族长设计好的，命人千里迢迢，前去河南，找了这杜家来，搅乱我女儿的好事！”
诰命夫人李氏，也不是好相与的。
族长满脸通红，站在那里。
这诰命夫人，脸色一转，拉起跪在满地马桶前的三十四岁的武氏，也不顾她浑身臭熏熏的，亲热地说道：“好妹妹，此乃家事，咱们一家人，自己料理就是了。”
李氏以诰命夫人之尊，叫一声大她两岁的婢女“妹妹”，自然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也算是低头认错啊！
这杨氏的两个女儿，韩国白蛇夫人、虢国盘丝女，千里迢迢，去寻找了落魄的杜文，来搅掉女儿眼前大好的婚事，不就是为了争家产、出恶气么？
“亲家母，你也来！”诰命夫人李氏左手拉着武氏，右手拉着杜文的母亲杨氏，进了自家大堂。
“河南亲家，这婚约是真的，妹妹哪里不清楚？可谁有想到，那长在长安深宫里的寿王，会来到江南道当黜制大使呢？偏偏又看上那背时的小女杨孤影。俺们虽然是官宦人家，可老爷驾鹤西去数年，家里孤儿寡母，如何能忤逆宫里的贵人？”
列位看官，这三十二的诰命夫人，竟然用手帕捂着脸，悲悲切切地啼哭，我见犹怜啊！
赵氏：“......”
杜文知道，善良的母亲，最是讲究三从四德、温良恭俭让的。
杜文看了看武氏。
武氏摇摇头，示意杜文：不要说话无招胜有招。
高手过招，谁先冒然出招，谁倒霉。
李氏一边假哭，一边“抱怨”：“这知道咱们苦楚的，说咱们胳膊熬不过大腿，身不由己。别有用心的呢，就好比院子里那乌泱泱的上百号族人，大都是来趁机报私怨、看笑话的！”
母亲赵氏，不知道说啥。
武氏和杜文，知道不说啥。
沉默，沉默，沉默......
果然，诰命夫人李氏，拉着平日百般厌恶的武氏的手，亲热地说：“好在俺们家呢！有还有四个走运的女儿。也合该杜公子跟咱们家有缘，咱们挑选一个最最乖巧听话的，代替杨孤影那背时的女子，热热闹闹跟杜公子成亲，不就堵住了悠悠众口？”
这回，武氏该说话了，他是四个闺女的亲娘啊！
武氏噗通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小姐们的婚事，当然是当家主母做主。随便哪个女儿，夫人指婚给杜公子，嫁了也就嫁了。只是这剑南与河南，隔着千里迢迢，这一嫁过去，再也见不着了。奴婢实指望，姑爷是本地土生的，哪怕是贩夫走卒，哪怕是在成都有立锥之地——”
李氏一听，快速眨眨眼睛，旋即眉开眼笑，一把拉起武氏：“好妹妹，莫说是立锥之地。就算是一座院子，姐姐我也陪嫁给杜大公子！”
“
一个时辰后，三个女人出来时，竟然都是春色满面。
诰命夫人还给两个“姐妹”，换上了崭新的吉服。
“龟儿子，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哦！”泼皮杨三，贼头贼脑地探望。
“各位族中前辈，好教大家得知，我和河南杜家亲家母，今日要兑现婚约。让孩儿们今日便完婚！”
诰命夫人宣布了一个爆炸性新闻。
族长一脸坏笑：“好啊！好好好！你们都别愣着，快搭把手，挂红灯笼，命府中家乐吹奏起来，奴才们去给各家老爷送信，宴席要大摆三天。”
“他五叔，侄女儿的亲事，凡是采办、迎宾、席面，都有劳您了，这是一点茶水钱，您先拿着！”诰命夫人终于大方一回，递给族长一锭二十五两重的官银，如雪花般纯白。
“好好好！你们都杵着干啥？都在院子里分男女站好，等我吩咐差事！”大痦子的组织能力，还是很强。
“五叔，您给大伙说一声规矩，这婚礼，族人一概不送礼。每家另外发放五两银子喜钱！”诰命夫人高兴地宣布。
“你们都听好了，诰命夫人立下规矩，谁敢不听？”大痦子对着下面挤眉动眼，频频暗示。
......
杨氏族人，潮水般地涌进大院里。
杜文站侯门大宅院里，看着远处的假山流水，就像做梦一样。
哎，有这样的土豪“丈母娘”，估计温饱问题，自然是解决了。
杨府大院，七进七出，占地逾八千亩，房屋据说有三千多间。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杜文吟诵着老杜几年后的诗作，禁不住踌躇满志。
“剑南节度使大人到！奏乐！典礼开始——”随着节度使大人鲜于仲通，带着五百卫队的来到，万事俱备的婚礼，也在下午三时正式开始。
饥肠辘辘的族人和嘉宾，正眼巴巴盼着婚宴开始。
结果，主婚人鲜于仲通现场发表了证婚词：“河南秀才杜文、成都杨府庶女杨玉环，今日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完婚！”
“不是！这——”族长大痦子上的毫毛，不断底颤抖着。
他原本想说：“龟儿子，你们合伙耍赖，老子硬是不得行哦！”
他看见鲜于仲通手下的营官，手中举着明晃晃的长刀，向他气势汹汹地走来，赶紧改口：“杜文秀才，入赘我杨府，与玉环小姐喜结连理，大家鼓掌！”
前来打秋风的数百族人，一看架势不对。
这鲜于仲通，原名鲜于向，字仲通，乃是渔阳蓟州人，年纪四十来岁，身材长大，浓眉长髯，此时乃是剑南军中大佬，连诰命夫人，明面上都要礼让三分，如今哪敢得罪。
种种迹象来看，这场婚礼，乃是一场预谋！
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俺杜文，不过是其中一颗棋子。
不过，这样能够当如此幸运的棋子，开局就当了大唐剑南道成都府杨玉环的女婿，试问古往今来的狼友们，你们能行吗？
“俺爹，俺祖父说下的那门亲事，是杨家的哪个闺女？”临行成都之前，杜文在矮小的茅屋里，悄悄问老杜。
咳咳咳，老杜猛烈咳嗽一阵，语焉不详地说：“不知是哪个，但断然不是杨金环四姐妹，她们乃是庶、庶出......”
杜文：“......”
这杨氏姐妹，千里迢迢来迎接自己去她家，到底为个啥？
半个月后，成都府州治晋原县城西，叫花子打扮的杜文，领着衣裳脏兮兮的母亲，以及弟弟妹妹，来到时代公侯的成都杨家府邸。
“你就是杜文？”一身诰命服饰的杨夫人，年龄不过三十二岁，说不尽的雍容风流。
“混到这种地步，你说什么婚约！莫不是来讹诈？杨三儿！快去报官！”杨夫人一脸怒气。
杜文将怀里抱着的祖父灵牌，轻轻扣开，分成两半，襄阳地契、成都杨家的婚约，竟然都在里面。
“夫人请看，婚约在此！”杜文举起那一纸婚约，在朝阳中迎着微微秋风，瑟瑟发抖。
诺大的杨府庭院里，原本是瞬间聚集了几十号族人，怀着各种目的前来围观的，如今看到了婚约，都议论纷纷。
“龟儿子，这啷个硬是我五兄的笔记哟！”又高又瘦的杨氏族长杨雄，人中左边长着一颗大痦子，痦子上还有三根一寸多的长毛。
他蹲下身子，仰着头，对着那封婚约，朗声对族人念了一遍。
“族长可是要看仔细了！这分明不是家夫身前笔迹！”杨夫人大怒。
“武氏，你别跪着了，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老爷的笔迹？”大痦子族长，看来是来者不善，估计族人之间的矛盾吧，早已经水深火热了。
一身粗布衣，跪在院落里梧桐树下的武氏，面前摆放着几十个大马桶，有大半还装着屎尿。
她闻声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首杨琰生前写给他的情诗，拿过来对比一番，果然字迹一样！
“坏咯！真正的女婿来接亲咯，俺们杨家老爷的嫡生女儿，竟然要一女许两家，准备接收京城里大官儿的聘礼——”族中无赖子杨三，踢拉着一双破棉鞋，闹腾得一蹦三尺高。
“大胆武氏，你原本是武则天侄孙家的庶女，当年玄宗皇帝剿灭武家，你父母带你逃乱至此，承蒙我家老爷收留。你一个婢女，前世罪孽深重，今生生养了四个克夫背时的女儿，不好好去涮洗马桶赎罪，却在这里坏我家事。来人呀，给我送官，告她忤逆，卖为官奴！”
这养府诰命夫人李氏，看来也是飞扬跋扈贯了的。
十几个家奴，正走过来要动手。
大痦子族长大吼一声：“族长在此，族人在此，自有人主持公道，尔等奴才，还不退下！”
那些奴才，只好乖乖地退回。
“族长？你儿杨国忠，乘着帮助料理我家老爷后事，三番两次调戏着武氏的二女儿杨银环，结果被她四姐妹，打落一颗门牙！从此我府中，再不许你家打秋风，断了对你们的接济。今天这一出，看来是你族长设计好的，命人千里迢迢，前去河南，找了这杜家来，搅乱我女儿的好事！”
诰命夫人李氏，也不是好相与的。
族长满脸通红，站在那里。
这诰命夫人，脸色一转，拉起跪在满地马桶前的三十四岁的武氏，也不顾她浑身臭熏熏的，亲热地说道：“好妹妹，此乃家事，咱们一家人，自己料理就是了。”
李氏以诰命夫人之尊，叫一声大她两岁的婢女“妹妹”，自然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也算是低头认错啊！
这杨氏的两个女儿，韩国白蛇夫人、虢国盘丝女，千里迢迢，去寻找了落魄的杜文，来搅掉女儿眼前大好的婚事，不就是为了争家产、出恶气么？
“亲家母，你也来！”诰命夫人李氏左手拉着武氏，右手拉着杜文的母亲杨氏，进了自家大堂。
“河南亲家，这婚约是真的，妹妹哪里不清楚？可谁有想到，那长在长安深宫里的寿王，会来到江南道当黜制大使呢？偏偏又看上那背时的小女杨孤影。俺们虽然是官宦人家，可老爷驾鹤西去数年，家里孤儿寡母，如何能忤逆宫里的贵人？”
列位看官，这三十二的诰命夫人，竟然用手帕捂着脸，悲悲切切地啼哭，我见犹怜啊！
赵氏：“......”
杜文知道，善良的母亲，最是讲究三从四德、温良恭俭让的。
杜文看了看武氏。
武氏摇摇头，示意杜文：不要说话无招胜有招。
高手过招，谁先冒然出招，谁倒霉。
李氏一边假哭，一边“抱怨”：“这知道咱们苦楚的，说咱们胳膊熬不过大腿，身不由己。别有用心的呢，就好比院子里那乌泱泱的上百号族人，大都是来趁机报私怨、看笑话的！”
母亲赵氏，不知道说啥。
武氏和杜文，知道不说啥。
沉默，沉默，沉默......
果然，诰命夫人李氏，拉着平日百般厌恶的武氏的手，亲热地说：“好在俺们家呢！有还有四个走运的女儿。也合该杜公子跟咱们家有缘，咱们挑选一个最最乖巧听话的，代替杨孤影那背时的女子，热热闹闹跟杜公子成亲，不就堵住了悠悠众口？”
这回，武氏该说话了，他是四个闺女的亲娘啊！
武氏噗通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小姐们的婚事，当然是当家主母做主。随便哪个女儿，夫人指婚给杜公子，嫁了也就嫁了。只是这剑南与河南，隔着千里迢迢，这一嫁过去，再也见不着了。奴婢实指望，姑爷是本地土生的，哪怕是贩夫走卒，哪怕是在成都有立锥之地——”
李氏一听，快速眨眨眼睛，旋即眉开眼笑，一把拉起武氏：“好妹妹，莫说是立锥之地。就算是一座院子，姐姐我也陪嫁给杜大公子！”
“
一个时辰后，三个女人出来时，竟然都是春色满面。
诰命夫人还给两个“姐妹”，换上了崭新的吉服。
“龟儿子，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哦！”泼皮杨三，贼头贼脑地探望。
“各位族中前辈，好教大家得知，我和河南杜家亲家母，今日要兑现婚约。让孩儿们今日便完婚！”
诰命夫人宣布了一个爆炸性新闻。
族长一脸坏笑：“好啊！好好好！你们都别愣着，快搭把手，挂红灯笼，命府中家乐吹奏起来，奴才们去给各家老爷送信，宴席要大摆三天。”
“他五叔，侄女儿的亲事，凡是采办、迎宾、席面，都有劳您了，这是一点茶水钱，您先拿着！”诰命夫人终于大方一回，递给族长一锭二十五两重的官银，如雪花般纯白。
“好好好！你们都杵着干啥？都在院子里分男女站好，等我吩咐差事！”大痦子的组织能力，还是很强。
“五叔，您给大伙说一声规矩，这婚礼，族人一概不送礼。每家另外发放五两银子喜钱！”诰命夫人高兴地宣布。
“你们都听好了，诰命夫人立下规矩，谁敢不听？”大痦子对着下面挤眉动眼，频频暗示。
......
杨氏族人，潮水般地涌进大院里。
杜文站侯门大宅院里，看着远处的假山流水，就像做梦一样。
哎，有这样的土豪“丈母娘”，估计温饱问题，自然是解决了。
杨府大院，七进七出，占地逾八千亩，房屋据说有三千多间。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杜文吟诵着老杜几年后的诗作，禁不住踌躇满志。
“剑南节度使大人到！奏乐！典礼开始——”随着节度使大人鲜于仲通，带着五百卫队的来到，万事俱备的婚礼，也在下午三时正式开始。
饥肠辘辘的族人和嘉宾，正眼巴巴盼着婚宴开始。
结果，主婚人鲜于仲通现场发表了证婚词：“河南秀才杜文、成都杨府庶女杨玉环，今日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完婚！”
“不是！这——”族长大痦子上的毫毛，不断底颤抖着。
他原本想说：“龟儿子，你们合伙耍赖，老子硬是不得行哦！”
他看见鲜于仲通手下的营官，手中举着明晃晃的长刀，向他气势汹汹地走来，赶紧改口：“杜文秀才，入赘我杨府，与玉环小姐喜结连理，大家鼓掌！”
前来打秋风的数百族人，一看架势不对。
这鲜于仲通，原名鲜于向，字仲通，乃是渔阳蓟州人，年纪四十来岁，身材长大，浓眉长髯，此时乃是剑南军中大佬，连诰命夫人，明面上都要礼让三分，如今哪敢得罪。
种种迹象来看，这场婚礼，乃是一场预谋！
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俺杜文，不过是其中一颗棋子。
不过，这样能够当如此幸运的棋子，开局就当了大唐剑南道成都府杨玉环的女婿，试问古往今来的狼友们，你们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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