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法坛对话
河间法坛，阁楼中。
两位修士对坐，一人玄色法袍，一人白色素衣。
“卢兄，好久不见。”白色素衣修士道。
“张兄，确实有些日子没见到了。”玄色法袍修士也言道。
两人正是河间法坛大驻修卢陵，以及盛京法坛大驻修张玄冥。
“季师破境失败之后，我就想来见你。”
卢陵看了张玄冥一眼，没有说话，静等张玄冥的下文。
“你知道的，《玄冥法》，本就是我习《乘云法》之后，走的相反的路。”
“若《乘云法》前路不通，那《玄冥法》也必然前途渺茫。”
“所以，我得问一下你，你的道，走通了吗？”
言毕，张玄冥也直视起卢陵，眼神也变得极为淡漠，和那小姑娘一模一样的清冷…
“季师学究天人，我也难以跳出他的窠臼。”
“但季师之败，绝不是《乘云法》之败。我修《乘云法》，向来是以我心体天心。”
张玄冥疑惑：“以我心体天心？何解呢？天地无常，何谈有心？”
卢陵道：“二十年前，可有近灵之境？季师之前，可有纳元之境？”
“每个新境界的出现，意味着的是什么呢？”
张玄冥若有所思。
卢陵也不卖关子：“其实意味着，生命层次的跃升。”
“而跃升的前提，不是仙法多么精妙就可以，而是天地间灵气的浓度啊……”
“所谓天心，就是天地所能允许的最高境界！”
“依我判断，若天地有锁，那锁即将打开。”
张玄冥道：“也就是说，你认为纳元之境的极限，就快要突破了？”
卢陵这次没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张玄冥若有所思，言道：“依你而言，天地之锁就算打开，也不见得就能立刻打破禁锢吧。”
“当然，天地之锁打开，无外乎上限提高，至于我等修士能否突破纳元之境达到新的上限，就要看是否有人能走出新的路了。”卢陵说道。
“新的路吗……”张玄冥沉吟。
“你的《玄冥法》，总归是有前路可走的，而且，我不信你没有尝试。”
这下轮到张玄冥笑笑没说话了。
“不说这些恼人的事情，说说你那弟子吧，怎么这次还她过来了？”
“你说小雅吗？”张玄冥笑道：“总关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就带出来走走，说不定可以触类旁通。”
“哈哈哈，曾有人跟我说你是面冷心黑，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卢陵哈哈一笑：“我可不信你就这点算盘。”
“那丫头，虽然境界还不算高，但《玄冥法》的精深程度，已经快要不亚于你了。真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能如宝剑归鞘，让天地都不能察觉到你们的存在。”
“哈哈哈，你以为《玄冥法》怎么创出来的？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
“倒是你们河间城，怎么这次还有人能创出《风骏术》这样的锻体法门，这种法门有一个算一个，可都是被认为能强化生命力的。”
“创造人说出来你就不奇怪了…”
“谁？”
“莫乾。”
“卫国司司老的那个干儿子？？”
“对，正是十年前皇室一脉公认的惊才绝艳的天才。”
“他不是死在猎狐国了吗？”
“上架之人是他的儿子。”
“他还有个儿子？”
“没错，之前被斥候队的顾白遮掩着，直到现在，才主动暴露出来。”
“顾白？”
“斥候队的大修士，也能算是皇室的人。”
张玄冥不再说话，该问的都问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也就不必再多说。
气氛一时有些沉凝，不过安静片刻，还是卢陵先开了口：“玄冥兄，此间事了，我准备让莫云进修士院。”
张玄冥有些疑惑：“莫乾的儿子不是《风骏术》的创造者，只怕进修士院还是有些勉强吧？”
“那是自然。”卢陵说道：“是助理研究员，没有相应的才学，就算成为修士院的正式研究员，也是拔苗助长。”
张玄冥点点头：“助理研究员倒是合适。”
“他们这一代人，和我们不同。”卢陵继续说道。
张玄冥望着卢陵，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们这一代人，做的最多的，其实是试错。我们的前面是没有路的，摸着石头过河，总是有人会跌倒，甚至摔到河里被冲走。”
“但是我们能就此停下脚步吗？”卢陵望着张玄冥认真说道：“不能的。”
“季师曾经教导我，要甘为垫脚石。”
“我们这一代人，命该如此。就是要把路给淌出来，然后让下一代，有机会前往最高峰。”
张玄冥听着卢陵的话，心中的震撼在不断累积，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同视角。
卢陵继续说道：“季师还曾说，这天下的未来，一定不是皇室的。”
“哦？此话何解？”
卢陵定定地看着张玄冥：“季师的意思是，皇室推动修炼往前发展的源动力是为了更好的统治，注定不具备创新的土壤。所以，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跟皇室走的那么近。”
张玄冥眼睛眯了起来，透着危险的光。
卢陵却当作没看到，继续说着：“我等修士，前仆后继，不就是为了找到一条出路吗？和皇室走的近，会逐渐只想着巩固地位，固化现有的阶级，从而失去前进的动力的。”
“够了。”张玄冥面色冰寒。
“我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教我！”
卢陵根本不惧怕：“所以你在怕什么？你可是张玄冥！北地游侠张玄冥！”
“怎么，如今不做游侠做家主了？？”
张玄冥脖子上青筋暴起，明显压抑着怒气，双眼瞪着卢陵。
感受着空气的凝固，卢陵干脆站了起来，俯视着张玄冥，声音中是冷酷和决绝：“我印象中的张玄冥，是凉州第一，是孤高游侠，是不服天不服地，偏要走出自己道路的张玄冥！可现在的你，畏首畏尾，可笑可悲。”
“此间事了，我将前往大漠雪山，在凉州之巅，跟随季师的脚步，去探索更高处的风景。”
“至于你。”卢陵已然准备转身离去，哪怕，他才是此间的主人：“请自便。”
……
望着卢陵离去的背影，张玄冥如压抑的火山，却在一瞬间，所有怒意全部消失，仿佛被浇灭的火焰，在无言中消失了所有的斗志。
………………
“莫修士，明日上午就是审法会了，请务必准时抵达。”一名法坛的工作人员，提前一天来到了莫云的小院子，如是说道：“明天对于河间法坛，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我想，对于您来说也是一样。”
莫云很少被如此尊敬的对待，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他还是礼貌回答道：“明天一定准时到。”
“祝我们都有好运气。”
法坛来的修士笑着道别，挥着手走出了院子。
莫云其实很激动，在他看来，《风骏术》如果能成功上架，一方面是对父亲过去成果的认可，那可是十多年前的成果；另一方面，也许能有更多的修士通过学习《风骏术》而获得提升，这是他觉得很有意义的一件事。
不过现在，莫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获得提升的时间，抓紧时间修炼才是正途。
一夜无话……
………………
审法会。
和莫云想象中不同，莫云以为审法会会在斗法台这样的地方举行，因为他听说还会有真正的演法环节。
但事实上，审法会的举行地方，在河间法坛旁的一个圆厅中。五名不同法坛哦大驻修坐在圆厅左侧最前面，左侧和右侧则各坐着一排修士，对面则是河间法坛的肖驻修，以及莫云本人。
当然，后面还坐着很多前来观摩的热心修士，都来见证这对于河间法坛而言并不普通的一天。
得承认，莫云坐在五名大驻修对面是很紧张的，这五名大驻修，都是远近闻名的纳元巅峰修士，而莫云认识的，只有卢大修士一人。
所以，当审法会已经开始的时候，莫云都还有些恍惚。
审法会的主持是肖驻修，只见他开口说道：“首先，我代表河间法坛，欢迎各位修士的到来，也欢迎五位大驻修莅临指导。”
“闲话不多说，让你们直接进入今天的主题。”
“下面，进行第一个环节，请莫云修士为我们讲解今日上架的仙法。”
在热烈的掌声中，莫云深吸一口气，心情也随之平复下来：“各位前辈好，我今天要正式上架的仙法是《风骏术》，下面我来给大家简单进行介绍。”
“在我小时候，父亲曾告诉懵懂的我，世间的事物是分为‘法’和‘术’的，他将能够提升境界的仙法称为法，将能够提升当前境界能力的仙法称为术。”
“《乘云法》是法，《风骏术》是术。”
“所以，《风骏术》是一门在近灵中期，灵气开始强化骨髓后，就可以修习。”
“原理并不复杂，但需要旧时代武功的一种——腿功，来强化腿部的强度，并作为后续灵气在原来基础上进一步强化的基础。”
“经过我本人的验证，《风骏术》真实有效，根据我的推测，每个人腿功修炼的深厚程度，应该还可以有不同程度的效果。”
两位修士对坐，一人玄色法袍，一人白色素衣。
“卢兄，好久不见。”白色素衣修士道。
“张兄，确实有些日子没见到了。”玄色法袍修士也言道。
两人正是河间法坛大驻修卢陵，以及盛京法坛大驻修张玄冥。
“季师破境失败之后，我就想来见你。”
卢陵看了张玄冥一眼，没有说话，静等张玄冥的下文。
“你知道的，《玄冥法》，本就是我习《乘云法》之后，走的相反的路。”
“若《乘云法》前路不通，那《玄冥法》也必然前途渺茫。”
“所以，我得问一下你，你的道，走通了吗？”
言毕，张玄冥也直视起卢陵，眼神也变得极为淡漠，和那小姑娘一模一样的清冷…
“季师学究天人，我也难以跳出他的窠臼。”
“但季师之败，绝不是《乘云法》之败。我修《乘云法》，向来是以我心体天心。”
张玄冥疑惑：“以我心体天心？何解呢？天地无常，何谈有心？”
卢陵道：“二十年前，可有近灵之境？季师之前，可有纳元之境？”
“每个新境界的出现，意味着的是什么呢？”
张玄冥若有所思。
卢陵也不卖关子：“其实意味着，生命层次的跃升。”
“而跃升的前提，不是仙法多么精妙就可以，而是天地间灵气的浓度啊……”
“所谓天心，就是天地所能允许的最高境界！”
“依我判断，若天地有锁，那锁即将打开。”
张玄冥道：“也就是说，你认为纳元之境的极限，就快要突破了？”
卢陵这次没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张玄冥若有所思，言道：“依你而言，天地之锁就算打开，也不见得就能立刻打破禁锢吧。”
“当然，天地之锁打开，无外乎上限提高，至于我等修士能否突破纳元之境达到新的上限，就要看是否有人能走出新的路了。”卢陵说道。
“新的路吗……”张玄冥沉吟。
“你的《玄冥法》，总归是有前路可走的，而且，我不信你没有尝试。”
这下轮到张玄冥笑笑没说话了。
“不说这些恼人的事情，说说你那弟子吧，怎么这次还她过来了？”
“你说小雅吗？”张玄冥笑道：“总关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就带出来走走，说不定可以触类旁通。”
“哈哈哈，曾有人跟我说你是面冷心黑，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卢陵哈哈一笑：“我可不信你就这点算盘。”
“那丫头，虽然境界还不算高，但《玄冥法》的精深程度，已经快要不亚于你了。真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能如宝剑归鞘，让天地都不能察觉到你们的存在。”
“哈哈哈，你以为《玄冥法》怎么创出来的？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
“倒是你们河间城，怎么这次还有人能创出《风骏术》这样的锻体法门，这种法门有一个算一个，可都是被认为能强化生命力的。”
“创造人说出来你就不奇怪了…”
“谁？”
“莫乾。”
“卫国司司老的那个干儿子？？”
“对，正是十年前皇室一脉公认的惊才绝艳的天才。”
“他不是死在猎狐国了吗？”
“上架之人是他的儿子。”
“他还有个儿子？”
“没错，之前被斥候队的顾白遮掩着，直到现在，才主动暴露出来。”
“顾白？”
“斥候队的大修士，也能算是皇室的人。”
张玄冥不再说话，该问的都问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也就不必再多说。
气氛一时有些沉凝，不过安静片刻，还是卢陵先开了口：“玄冥兄，此间事了，我准备让莫云进修士院。”
张玄冥有些疑惑：“莫乾的儿子不是《风骏术》的创造者，只怕进修士院还是有些勉强吧？”
“那是自然。”卢陵说道：“是助理研究员，没有相应的才学，就算成为修士院的正式研究员，也是拔苗助长。”
张玄冥点点头：“助理研究员倒是合适。”
“他们这一代人，和我们不同。”卢陵继续说道。
张玄冥望着卢陵，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们这一代人，做的最多的，其实是试错。我们的前面是没有路的，摸着石头过河，总是有人会跌倒，甚至摔到河里被冲走。”
“但是我们能就此停下脚步吗？”卢陵望着张玄冥认真说道：“不能的。”
“季师曾经教导我，要甘为垫脚石。”
“我们这一代人，命该如此。就是要把路给淌出来，然后让下一代，有机会前往最高峰。”
张玄冥听着卢陵的话，心中的震撼在不断累积，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同视角。
卢陵继续说道：“季师还曾说，这天下的未来，一定不是皇室的。”
“哦？此话何解？”
卢陵定定地看着张玄冥：“季师的意思是，皇室推动修炼往前发展的源动力是为了更好的统治，注定不具备创新的土壤。所以，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跟皇室走的那么近。”
张玄冥眼睛眯了起来，透着危险的光。
卢陵却当作没看到，继续说着：“我等修士，前仆后继，不就是为了找到一条出路吗？和皇室走的近，会逐渐只想着巩固地位，固化现有的阶级，从而失去前进的动力的。”
“够了。”张玄冥面色冰寒。
“我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教我！”
卢陵根本不惧怕：“所以你在怕什么？你可是张玄冥！北地游侠张玄冥！”
“怎么，如今不做游侠做家主了？？”
张玄冥脖子上青筋暴起，明显压抑着怒气，双眼瞪着卢陵。
感受着空气的凝固，卢陵干脆站了起来，俯视着张玄冥，声音中是冷酷和决绝：“我印象中的张玄冥，是凉州第一，是孤高游侠，是不服天不服地，偏要走出自己道路的张玄冥！可现在的你，畏首畏尾，可笑可悲。”
“此间事了，我将前往大漠雪山，在凉州之巅，跟随季师的脚步，去探索更高处的风景。”
“至于你。”卢陵已然准备转身离去，哪怕，他才是此间的主人：“请自便。”
……
望着卢陵离去的背影，张玄冥如压抑的火山，却在一瞬间，所有怒意全部消失，仿佛被浇灭的火焰，在无言中消失了所有的斗志。
………………
“莫修士，明日上午就是审法会了，请务必准时抵达。”一名法坛的工作人员，提前一天来到了莫云的小院子，如是说道：“明天对于河间法坛，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我想，对于您来说也是一样。”
莫云很少被如此尊敬的对待，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他还是礼貌回答道：“明天一定准时到。”
“祝我们都有好运气。”
法坛来的修士笑着道别，挥着手走出了院子。
莫云其实很激动，在他看来，《风骏术》如果能成功上架，一方面是对父亲过去成果的认可，那可是十多年前的成果；另一方面，也许能有更多的修士通过学习《风骏术》而获得提升，这是他觉得很有意义的一件事。
不过现在，莫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获得提升的时间，抓紧时间修炼才是正途。
一夜无话……
………………
审法会。
和莫云想象中不同，莫云以为审法会会在斗法台这样的地方举行，因为他听说还会有真正的演法环节。
但事实上，审法会的举行地方，在河间法坛旁的一个圆厅中。五名不同法坛哦大驻修坐在圆厅左侧最前面，左侧和右侧则各坐着一排修士，对面则是河间法坛的肖驻修，以及莫云本人。
当然，后面还坐着很多前来观摩的热心修士，都来见证这对于河间法坛而言并不普通的一天。
得承认，莫云坐在五名大驻修对面是很紧张的，这五名大驻修，都是远近闻名的纳元巅峰修士，而莫云认识的，只有卢大修士一人。
所以，当审法会已经开始的时候，莫云都还有些恍惚。
审法会的主持是肖驻修，只见他开口说道：“首先，我代表河间法坛，欢迎各位修士的到来，也欢迎五位大驻修莅临指导。”
“闲话不多说，让你们直接进入今天的主题。”
“下面，进行第一个环节，请莫云修士为我们讲解今日上架的仙法。”
在热烈的掌声中，莫云深吸一口气，心情也随之平复下来：“各位前辈好，我今天要正式上架的仙法是《风骏术》，下面我来给大家简单进行介绍。”
“在我小时候，父亲曾告诉懵懂的我，世间的事物是分为‘法’和‘术’的，他将能够提升境界的仙法称为法，将能够提升当前境界能力的仙法称为术。”
“《乘云法》是法，《风骏术》是术。”
“所以，《风骏术》是一门在近灵中期，灵气开始强化骨髓后，就可以修习。”
“原理并不复杂，但需要旧时代武功的一种——腿功，来强化腿部的强度，并作为后续灵气在原来基础上进一步强化的基础。”
“经过我本人的验证，《风骏术》真实有效，根据我的推测，每个人腿功修炼的深厚程度，应该还可以有不同程度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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