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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遭遇木匠蜂

    农村农民种农地,山上有成片的果园,河两岸有少量的稻田,村西、村北、村东有大量的丘陵田地,平日里的农活很多很重,没有现代化的耕作设备,春季田里起垄、栽秧,夏季庄稼除草、施肥,秋季稻黍收割、脱粒,大多都是人力劳作,牛、驴、骡等家畜并不常见。

    放暑假以后,我们三个小伙伴都搬到果园里住下了,主要负责看守果园,有时也被大人嘱托,要给蔬菜捉虫、瓜田除草、蔬菜浇水等,干些少量的农活。

    大人们在收获了春麦以后,忙着到丘陵地里种植玉米、红薯、高粱、大豆等作物,白天都不在果园里。

    果园里的时光,就成了小伙伴们单独的游乐世界,我们聚在草屋前的石桌凳上集中完成了大部分暑假作业,精彩纷呈的暑假故事就渐次登场了。

    一天中午,我刚干完农活,回到果园草屋里,发现木床凉席上堆了几堆木屑,怎么会有木屑呢?我仔细想了想,大人们是不会干这种无聊事的,多半是小伙伴们趁我不在草屋里,给我耍的恶作剧,我就去找他们兴师问罪。

    皮猴家果园最近,我就一溜烟跑到他家果园门口,站在门口大声呼喊皮猴。我不敢直接进去,他家果园门口拴着一条大狼狗,非常凶恶,听见有人靠近就狂吠不止,扯得拴着的铁链哗哗作响。不像我家的小狗虎子,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见了人也总是摇尾巴;只有在夜晚的时候,虎子听见果园外面有动静,才会象征性地叫几声。

    互不相识的两条狗遇到一起,总是要相互试试斤两,战斗一触即发,直到分出胜负。失败的一方倒地四脚朝上,已经放弃了反抗,吱吱叫着表示屈服;胜利的一方还要撵着咬上几口,宣示自己的胜利和威猛。下次再遇到一起,两条狗之间就不用再战斗了,胜利的一方总是站在路中央趾高气扬,战败的一方总会夹起尾巴,绕着路边逃走。

    曾经有一次,在皮猴家果园门口,我家小狗虎子向皮猴家大狼狗发起了挑战,双方撕咬在一起,并且很快分出了胜负,虎子战败,左后腿受了伤,好几天跟在我后面一瘸一拐的。以后再遇到大狼狗,虎子总是“吱吱”叫着,夹着尾巴跑走,让我又气又恨,感觉在小伙伴们面前失了颜面。

    听到我在园门口呼喊,大狼狗又咆哮起来,很快皮猴打着呵欠出来了,“哎呀,我刚睡着,铁蛋你要干什么?”皮猴埋怨道。

    “皮猴!我问你,我床上的木屑是不是你捣的鬼,不让我睡好觉?”我气呼呼地质问。

    “什么木屑,怎么会呢?前两天咱俩吵架不是刚和解了么,这事不是我干的。”皮猴弄清楚缘由后,一脸无辜的回答。

    “不是你,那会是谁?难道是柱子干的?”我犹豫着追问。

    “不会是柱子吧?要不咱去问问。”皮猴分析着说。

    柱子家果园门是向北开的,不在这条山路上,走过去要绕很远的路,平时我们嫌走路过去太费事,都是站在柱子家果园篱笆墙西边喊他。

    柱子家果园草棚就建在溪涧东不远的田里,趟过沟涧溪水,就来到篱笆墙西石滩上,我俩大声呼喊柱子,园里没有人应答,我俩又向里扔了几块石头,引得他家大狗黑子疯狂地嚎叫,园里应该没有人。

    我俩只好回到草屋里的作案现场。两大堆木屑堆在床上,像是刚锯下来不久,看上去潮湿新鲜,闻着带有一股甜酸的榆木味道。这是谁撒下的木屑呢?我俩百思不得其解。

    外面中午的太阳非常毒辣,不能出去玩,我俩只好各自回园睡午觉。我把床上的两堆木屑扫下床去,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睡梦中,听见屋顶“咔哧咔哧”地响,随后,有密密麻麻的细小东西落到我的脸上,我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伸手把落在脸上的东西拂掉,转个身继续睡觉。又有东西不断的落下来,落到我的头上,并且“簌簌”地掉进了我耳朵眼里,猛然一下,我惊醒了,怎么回事?

    我睁开眼睛向上观望,蚊帐顶上残留着一些木屑,蚊帐上面的榆树房梁上,出现了一个比铅笔还粗的黑洞,木屑正是从洞里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有碎屑迷了我的眼睛,我赶紧揉揉眼睛,向外挪了下位置,防止木屑继续落到脸上,仰躺着紧盯着榆木梁上的洞口看。

    突然一下,我的心脏突然一紧!在黑色的洞口里,钻出了一个大大的苍蝇头,不,比苍蝇头大许多!黑色的两对复眼几乎占据了整个“大苍蝇”头部,顶着一对黑色的长长的触角,闪亮着一对黑色对边尖牙,整个头部泛着黑色的金属光泽。什么东西?

    我一下子睡意全无,大脑迅速分析自己所处的形势,还好,没关系!有蚊帐罩着呢,不会掉下来直接伤到我,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不要动,当作木头人,等看清楚这是什么动物再说。

    我就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眼睛眯成一条缝,继续盯着洞口看。

    “大苍蝇”露一下头,然后调转身体,闪露出一截黑色光滑的尾部和身体两侧紫罗兰色的双层翅翼,并用细小的腿爪从洞口推送出了许多木屑,纷纷扬扬的落到蚊帐上、床上,接着又钻回到洞里去了。随后它来来回回,不断从洞里推出木屑。

    我恍然大悟,原来床上的木屑是这么来的啊!

    可能过了很长时间,或许因为我心里十分紧张害怕,也没过多久,“大苍蝇”终于钻了出来,在房梁上舒展身体,展开翅膀抖落身上的木屑。天啊!哪里是大苍蝇,是一只小半截铅笔那么长的大黑蜂,俗称“蛰死驴”!也就是木匠蜂。

    这只木匠蜂身体长约7厘米,分为头、胸、腹三个部分,头上长着口器、复眼和一对触角;胸部密布着金黄绒毛,长着2对紫罗兰色的复翼和6条灵活的腿;每条腿上有4个关节,关节底端长有分叉的尖爪,能够抓住细小的纹理;腹部由10环黑亮光滑的体节构成,能够自由弯曲伸缩,尾端必定藏有枣红色的蜇针。

    木匠蜂平时凶名在外,我们见了都要远远地躲开,它的个体比其他野生的蜂类大好几倍,并且木匠蜂极具攻击性,一旦遇到来犯的或是有威胁的动物,就会立即展开攻击。

    木匠蜂巨大的身体就让人望而生畏,更别说是能把一头毛驴蛰死的蜂毒,要是蛰死个人还不是一下两下的事!

    木匠蜂怎么会出现在房梁上呢?它在房梁上干什么呢?我忽然一下想明白了,木屑原是木匠蜂打洞挖出来的,木匠蜂这是要在草屋房梁上安家啊!

    每年春天,去年新生的小木匠蜂都要离开哺育的家园,到外面寻觅合适的地点,筑巢安家。雄蜂先将实心木里面掏空,然后采集花粉、花蜜,充填在里面,吸引雌蜂前来结伴。随后,雌蜂在巢中产卵、哺幼,并守护着小蜂成长。

    就这样,在这狭窄的果园草屋里,我和木匠蜂一家不期而遇!刚开始,只有那只泛着黑色金属光泽的公蜂,后来经过我仔细辨认,又来了一只颜色稍浅、体型稍小的母蜂,再后来,到了春末夏初,陆续有新产的小蜂出现。

    在这同一个屋檐下,没有征求我的同意,甚至无视我的存在,新到的木匠蜂一家,已经安家落户啦!并且,它们每天早出晚归,开始忙碌着筑巢、采蜜,俨然把这里当成了长期的居所。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在这狭小的草屋里,如果我和木匠蜂一家迎面偶遇,木匠蜂会不会直接飞下来,在我头上、身上狠蛰几下?

    毕竟“蛰死驴”的凶恶威名在外,如果被蛰上几下,会不会对我身体乃至生命造成严重的危害?

    必须把木匠蜂赶出屋子!我下定决心,一山不容二虎,有我没它们,有它们没我!为此我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把木匠蜂杀死或赶出去的对策,由此引发了我和木匠蜂的几场战争,硝烟一直弥漫到暑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