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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客运高铁

    或许姐姐是他一生也解不开的心结,虽然不知道朱黎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他姐姐这么安排的用意。

    即便向导是行者的幻想,可有些东西向导比自己了解得更清楚。

    “我那可不是说说而已。”我忍不住开口道,眼下的气氛实在过于压抑。

    “你的姐姐在游戏里可不只是你的幻想,嗯~怎么说呢,或许你可以在明晚见到她的时候试着和她聊聊。”说完我走上二楼,又开始警戒起来。

    雨夜下的一切都被附上一层膜,它并不致命,只是什么都喜欢粘着。粘着我的手指,夺走温暖;粘着我双腿,带来疼痛;粘着我的双眼,吸收光明。

    我在心中盘思,如果十分钟内车还是没来的话我就打算放弃这次任务,取而代之的是复仇。

    先前在百利超市袭击我的那位,现在想想继续留着他也是个很大的隐患,我能想象到他看到我还活着的表情,指不定哪天发现我还活着,为了以防万一把我办了呢?

    “真是可怕,自从知道这游戏会影响到现实,我的思想开始变得危险了。”我连忙打住,静静地吸着烟。

    时间过得很慢,每次抬起手机时间才过两分钟左右,这才是最煎熬的。

    突然,安检区传来别样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啊。”我掐灭了烟,迅速和朱黎会合。

    “羽觉,不会我们真的要开打了吧,能先谈和吗?”朱黎的语气有些紧张,奇怪的是似乎不是处于害怕。

    “那得看他想不想打了,他能毫无顾虑的过安检不隐藏自己,指不定手上的武器比我们还要强。”

    “那怎么办,我不会打架。”

    “这你放心,绝不会只是打架这么简单,你见过打架用弓的吗?”我打趣道,但很快变了脸色。

    不对劲,他发出的声音太反常了,在如此空旷的地方谁会穿发出声音很大的鞋。

    高跟鞋?不对。我拉着朱黎走向与声音相反的方向,戴上帽子,躲在草里,打开手机的照相功能。

    聚集与叶面上的冰冷的雨滴从脖颈间滑落,耳边到处是喧闹的虫鸣,脚下还有一堆出来游玩的非洲蜗牛。

    咚咚声在走上台阶后变得更加明显,扣人心弦,我控制着呼吸静待来者现身。

    屏幕里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个子颇高,整个人遮掩在披风中,唯一遮不住的是她背上的大家伙。

    脑海中闪出一个面容,“不会是那个电锯女吧?”

    “不会吧...”朱黎发出感慨,看来这女人给他的印象很深刻。

    “先静观其变。”

    她来回游荡着,走到了站台的一边,观察一番后准备走向另一边时,草丛里浮现另一个身影。

    “她好像要被偷袭了。”

    黑影缓缓靠近白影的身后,动作极像猥亵男狩猎时那般果断,随后黑影掏出一根黑色的东西,在靠得十分近的距离下发出攻击。

    “电击棒!?”朱黎惊呼。

    发出蓝紫光的电棒发出滋滋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另一个武器更加凶猛的怒吼,白影仿佛早已知道身后有人似的,迅速转身掏出背上的大家伙。

    “卧槽!真是那个电锯!”

    那个黑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面对的是手持电锯的行者!锯链运转的声音响彻站台,如此近距离下黑影愣住了。

    就连我也想不到她会来,吃惊之下我也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新海露附近有两个高铁站和一个城轨站,现在还是周末,如果任务中的高铁车厢包括城轨的话那么她至少有三种选择。

    我构思出两个可能,假设她住新海露市区,在爆炸女的帮助下快速拿到电锯并且知道我的位置,又或者她住在学校里,以就近原则只为了做任务而单独来到这里。

    黑影从电锯女较远的地方绕开,企图从楼梯返回大门,可惜事与愿违,即便他再怎么绕,电锯女只要走多两步路就能的砍得到他。

    “别,别杀我,救命啊!”男人发出颤抖的嘶吼。

    “身为行者的你应该明白,这里是不会有人救你的,乖乖把等级交出来好吗?”

    “那个女人...还真是可怕,要平时用这口气说话估计没人信她会是拿个电锯的屠夫吧。”朱黎发出感慨,我深表同意。

    “你要等级是吧,我的塞不下你的胃口呢,我现在只有五级...”

    “结束看了等级变化才能信,别废话了!”她挥舞起电锯,步伐稳健。

    每走一步男人的退路就少一步,紧急之下,他终于说出了令电锯女感兴趣的话。

    “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躲在草里!他十级!”

    心脏重重拍了一下,回想起刚刚,只有我一人在站台上晃悠。

    “哦?多谢啦。”她冲前去,话语中似乎被雨夜附上一层膜,令原本冰冷的语气变得更加渗人。

    男人被逼上绝路,即便再怎么强调也无济于事,他的大腿被划伤狼狈地跑到站台边,除了恐惧的后退就是恶毒的咒骂。

    远处终于驶来高铁,电锯声逐渐被掩盖,车灯发出白橙色的光照耀前方,在漆黑的雨夜中带来一丝希望。

    但这不是男人的希望。

    在电锯女的紧逼下,最终他跳下车轨。

    “本次列车已到海露站...”

    尽管高铁已经减速得很慢,在驶过站台时的冲击力也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

    电锯女收拾完男人后并没有立刻上车,她转过身来,开始巡视未走过的区域。

    “她来了!”朱黎慌了。

    电锯女走得很稳健,从站台一边拉着电锯一路划过草丛,毫无疑问,如果我们继续保持不动的话,脑袋指定要被开花。

    显然她是不信那个男人的话,可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不上车?难道她的行事习惯就非得把打断的事做完是吗?

    现如今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即便跑了也无法从原来的地方下去,只能往车厢里走。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个爆炸女似乎没来...大概吧。”我把接下来的路线和朱黎大致说了一遍。

    眼看电锯只有数步的距离,我终于鼓足了劲,跑出草丛。

    打开手电筒,黑夜中突然出现强烈的光线一时让电锯女张不开眼睛,紧急之下她用另一只手挡住了面容,可惜早被我看完了。

    朱黎从草里跑出,着急中防暴盾被枝丫卡住了,拖了两秒才拔出,接着连滚带爬跑到车厢内。

    我继续持着手电照她,不得不说抛开那危险的电锯,她的颜值还是相当可以的,有机会认识的话真希望能和她交流交流我家那会后空翻的猫。

    如果不是敌人的话。

    “嘿同学,大晚上不睡觉来高铁站干嘛?”我板着喉咙,尽可能让声音显得低沉点。

    她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关上电锯,偶尔动动嘴,好像在回复耳机里的人。

    我伺机观察了一番,她身着白色连衣裙,披着灰色大衣,带着黑色项圈,肩上绑着带子,妥妥一位狂野少女风的辣妹。

    正当我打算开口时,她放下了手臂,看着我,随后一跃而上,跑入车厢,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

    “列车即将发车,请要上车的游客抓紧时间上车。”

    我楞了一下。这才是她的目的吗?从车窗望去,此刻她早已拉开电锯缓缓走向离我最近的车门。

    可恶啊。

    我钻入车厢内,举起杀虫器和打火机。

    “别动,动一步这车就开不了。”我心想,只要她敢再走一步,我就会逼停列车。

    她面露惊讶似乎没料到我竟然会这么做,关上电锯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我走到厕所边,一边瞄她一边给朱黎发送消息。

    “去驾驶室,别让其他人到。”

    等了一小会儿他终于回复OK,还特意加个熊猫兴奋的表情包。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把打火机收好,然后我们两人就这么警惕地盯着对方。

    可能她感到尴尬了吧,高铁发车后她便撇过头望着窗外,嘴里依旧小声念叨着什么。

    “喂,能让我和你耳机里的人说句话吗?”我鼓起勇气问道,即便是危险的人,在面对漂亮的异性的我总会有些拘泥。

    刚才我已经走了很大一步了,才不是自我安慰。

    “我有点事要问她。”

    电锯女征求了她的同意,把耳机丢来,冷冰冰的盯着我。

    我拾起耳机,带了上去,耳边随即传来清脆的悦耳声,是纯音乐。

    “什么事,你说。”

    “关于这次任务,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暂时联盟。”

    “为什么?”她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冷笑话。

    多亏如此我恢复了正常的理智。“你不觉得这次任务与以往大不相同了吗?”

    “不仅地点处于移动状态,而且“坚守”两字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要被什么攻击了一样。”

    “然后呢?”她顿了好一会回道。

    “你应该也听说了暂留机制吧,如果我们现在坐的高铁真按此机制来,那么每过一站这辆车就会停一次。”

    “据我所知这趟高铁下一站就是终点站了,这就导致我们满足不了一个小时的要求,但向导会出针对个别人的任务吗?我觉得不可能,为了保持公平,每个任务都是有完成的可能的。”

    “你觉得这辆车即便在终点站也会继续开?”终于她忍不住把结论说了出来。

    一旦说出来,谈话就有继续的可能。

    “没错,但这就有另一个问题,“坚守”到底是在防卫什么?”

    “只有行者。”我放弃卖关子开门见山道。

    “可以说这里是个斗角笼,每个上车的行者都有可能会对车内的人发起攻击,和平地让任务完成的可能性很小。”

    “那这和你说的联盟有什么关系,我们总要杀死对方的。”她语气质疑,似乎等待我说出最有说服力的话。

    我自然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回答,但是那并不能让我获得利益,我需要的是她们的关键性信息。

    只要她们存在不确定性,我就无法信任他们。

    “解释这问题之前我问一句,现在的你是不是在新海露中心的酒店顶楼?”

    “先不必急着回答,回到刚才的话题,所谓的联盟是我表示我们没有敌意的举动,互相认识一下彼此,可以的话尽量别在乱战中给对方使绊子。”

    我缓缓道出,此刻能给我带来如此自信的,是脑中不断推演的可能性和这两位“坦率”的表情与语气。

    “仅此而已。”我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嘴唇,略微发痛。

    距离任务时间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她们能保持现状不主动攻击,那自然是最好的。但破坏现状的不确定性很多,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减少不确定性。

    耳机的另一头依旧传来悠悠的纯音乐,她沉默了很久,直到列车即将到站才作出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