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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齐正”?

    这世间上的事就是这样事与愿违。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是躲不过什么。眼见时间越来越近,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做好准备去面对。

    晚膳后,大伙都散去。我一反常态早早回房休息了,打发着菊舒也早些个去歇息了,又在床上滚来滚去,睁着眼熬到周妈妈和所有人都睡着了,才赶忙带着东西,换了衣裳,又挑了双合脚的鞋子,小心翼翼的盖着灯,轻手轻脚抹黑走出院子。一路掌着灯小跑着去了那山头,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跑太快。

    一看四下无人,心中窃喜,又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不一会就坐不住了,一是因为有些冷,还有就是根本就不想来。

    于是四处张望,想找个树枝,在地上留个言语,省得说我是那不守信用之人。心中便不甚欢喜,寥寥几笔,刚写完落款,转身便要跑。

    “既然来了,那为何又跑”问声而去,发现一人一马款款向我走来。我心中暗暗害怕,该不会是想把我运出去卖了吧,随即定神一想,这青衣少年一看是不缺银子的主,决计不会害我。

    “我没有跑啊。我只是看没有人想着你可能有事耽搁了。再说了我今日来也不是给你当饵的。

    你是知道的,我本可以不来的,但是爹爹教导过,做人做事须得敢作敢当,你既说我吓跑了你的猎物,我赔给你其他稀罕玩意抵消了就是,你要是再不依去报官的也可以的,但你别看我年纪小,就想唬我。”

    “先拿过来与我瞧瞧吧”青衣少年笑笑,心想,有什么稀罕物是我没有见过的,我倒要好好瞧瞧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好东西赔不是。

    我看这青衣少年言语上似有和缓,我连忙谄媚的小跑上前,一手托着“指南鱼”一手揭开手帕,献宝一般的双手举起。

    那青衣少年轻轻拿起,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突然声厉道:“这可是偷的你家家主之物”。我一惊,赶忙跪下:“是我家主子赏赐,我断断不敢做那欺上瞒下的偷拿之事啊,望哥哥明察”。

    “谅你也不敢,先起来吧”暗夜里,这青衣少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曾发觉的微笑。

    唉,我这是做的什么事,亏得没有人看到,不然沈家祖宗的脸面都要丢光了。

    “哥哥,这个指南鱼又叫指南针,用作指明方向,你有了这个以后捕猎就如同老虎长了翅膀,别说狼了,老虎见了你都过不了岗呐。”我知道一味好话捧着断不会错。

    “你这小姑娘话虽夸张,倒是有趣的很”青衣少年道。

    “哥哥谬赞了,那我可否…”告退两个字没说出来,青衣少年接着问,寒天冷冻的夜晚,你一个小孩子不睡觉,跑到这里来作甚”

    “我是因为睡不着好奇才来到这里,那哥哥是为何深更半夜来到这里”我真的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没话找话说。

    见他不答话,想来也是有难言之隐。突然看见不远处亦有星星点点的红色火星,似乎刚刚有人祭拜过,我心中确好似明白了一些。“哥哥可是在祭拜父亲或者母亲?

    不做声就是默认,我继续说道:“哥哥也无须伤心难过,你越难过,你的亲人在天上要是看到会更难过,那你不是不孝了么?夫子有云: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你过于伤心了会耗损肝脏甚至累及五脏,到时候染了疾症,那不白白糟蹋了父母给你好体魄。”

    那少年一怔“小姑娘确说得头头是道,那你且说说,我该怎么做才是行孝道”

    “成日开开心心,吃好喝好,锻炼身体,饱读诗书,考个功名,光宗耀祖”。

    “听着倒是个新鲜话”听着少年这爽朗的声音,心想,我这算是说对话了。趁着问到:“我叫思齐,见贤思齐的思齐,敢问哥哥如何称呼。”

    “我姓齐名正”青衣少年略一迟疑。又关心到:“我看你年纪尚小,晚上再莫要跑出来了,女孩子家要注意,省的生出些是非,我怕你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办”说罢从腰间取下玉佩递与我:“若是你主子责难你了,可拿着这个到肃勇伯爵府找阿肆”我双手接过玉佩到过谢。

    透过月光,仔细打量着,这玉佩呈令牌形,通体碧绿,面刻着祥文彩云和群鸟,说道:“城中富贵人家多是雕莽或麒麟一类瑞兽,公子家倒也清雅,雕着与众不同,依着奴婢看这小鸟是鹡鸰鸟,《诗经·小雅·棠棣》有云“鹡鸰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求叹。”赠与之人定是希望公子兄弟有爱,互帮互助。

    “确有这层意思,你倒是也通晓诗经?”

    哥哥谬赞了,饶不过是陪着小姐读书时捡着耳朵听了一两句罢了。我心里想,这下可好,再说下去这公子该要怀疑我的身份了。

    “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沿着这条路走,到庄子会快些。

    好在齐正没有我这样的好奇心,没有继续问下去,我赶紧收好玉佩,与少年齐正告别。

    齐正说的所谓近路我并有走过,也不是大路,我手上的灯也照不十分明确,心里有些害怕。早知道就原路返回还快些。齐正他骑马,他指路可能只适合马儿走吧。忽的我听到草丛里有小动物细细碎碎的声音,便加快了步子,灯被晃得越发忽明忽暗。

    呀!我不小心踩到一根树枝,脚下一滑摔倒了,半晌站站不起来,坐在那里:“难道我小小年纪,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缓缓腿没那么疼了,再试着爬起来。渐渐的我觉得腿已经有些麻了,身体确已经快冻成了冰雕,瑟瑟发抖,银牙紧咬,再一次尝试站起来。又发觉似乎有东西靠近,一个不好的念头想起,强忍着害怕,用斗篷把灯遮盖起来,以免被人发现。

    慢慢的另外一个灯靠近了,听到了齐正的声音:“找了好久,可算找到你。”他边说着边扶着我起身。殊不知,我已经控制不住的从泪流满面到嚎啕大哭:“都怪哥哥,你这是指的什么路,我腿也摔断了,小命都快没了。

    齐正温柔地掏出手帕,帮我擦拭脸上的眼泪“好,都是我的错,快别哭了,再哭小心脸上结了珠子,更难受,明个我安排大夫到府上给你查看查看,断不会让你成瘸子。

    “那我要是真成瘸子嫁不出去怎么办?”我哭到这里似乎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了……

    “嗯,我要是能活到那个时日,自然不会让你嫁不出去的。说罢叹了口气,拍拍我的头。

    我心里一紧,吃了一惊“齐正能骑马捕猎,这四肢健全,五官英朗,除了面色发白,并无不妥之处,为何要说得如此绝对。

    “你怎的会良心发现过来寻我”?我不知道从何安慰起,只能扯开话题,接过齐正手中帕子,继续仔细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