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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蟾蜍

    待我们回院子后,仲玉便吩咐厨房给我们上了些消暑的瓜果,凉茶,紫娟紧紧关上门,就站在门口值守着,这门还没关上,她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我坐在床边,我顺手给她拉了个软垫,又让她在床铺上正经的躺好:“沾了暑气就要有沾暑气的模样”。

    “我表现得如何”仲玉一脸讨赏的模样,笑得憨傻。

    我端起一碗用冰湃过的牛乳燕窝,用调羹将蜂蜜搅匀递给给她:“赶紧吃了且消消暑气吧”。

    “好,你也尝尝,这是梁老爷的小厨子做的”

    “梁老爷对你兄妹二人颇为看重呐”

    “是呐”仲玉模仿着梁老爷粗厚的声音笑得花枝乱颤。

    末了她冷不丁的一问:“思齐,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且来说说,你怎么会知晓伯爵娘两日内子会来咱们这”?

    我放下碗,拭了拭嘴角,笑盈盈:“这有何难”?

    “正有道是会着不难,难者不会,你不说透,我又怎么猜度得到?你就别卖关子了”。仲玉推开我的手。

    “你方才看这场上晋王殿下没有”?

    “看到了啊,晋王殿下与伯爵家齐景桓乃赛场上一道风景,怕是瞎了眼才看不到吧”?

    “你呀你,就知道看风景,白白浪费了梁老爷给你的一个好脑子”我轻轻得将她的头一点买了个关子。

    “那你且来说说罢”仲玉坐起身,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

    我也不再逗她:“你看往年这端午中秋是不是各天家子弟都得宣到宫里陪着官家过节呀”。

    “是呀”

    “但这晋王殿下无缘无故的却跑到山庄这里来蹴鞠,是因为需要来提前避暑吗”?

    “应该不会,要去也是去圣祖皇帝钦定的辰州北部的皇家避暑山庄”仲玉仔细分析。

    “那么我猜,他这次来要么躲人要么躲事,还有一种情况避祸”我不疾不徐慢慢道出。

    “避祸首先排除,晋王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重兵重权,要是重祸来这里也解决不了,更不会闲云野鹤”仲玉的智慧又被引导回来了。

    “对,那么很有可能是躲人或者是躲事”

    “那会是什么事呢”?

    “前段时间听爹爹提起朝廷将重新启用荫补制。这不官家诞辰将至,又逢中秋佳节,正是荫补的最佳时机。”

    “我也有所闻,但是多年未曾启用了,怎么如今又有这番举措”仲玉大为不解。

    “可以简单思量一下,这荫补首先荫得是天潢贵胄,王公侯爵,所以让豪族心服口服,唯有晋王与殷王主理”。

    “那为何晋王在此,让贤殷王呢”?

    “极大可能是意见没有统一,这荫补还不一定会推行”。

    “这伯爵娘子此时走一遭怕是无功而返”

    “那也未必,伯爵娘子四子都极为优秀,此次只是来兜底。我反复思量着,极有可能是想为次子与三子求个荫补换个一官半职。景桓哥哥不消说人才出众,再不济也能世袭到爵位。次子三子确不一样,虽有把握科举但能否一举中弟还有得一说,如果荫补名额下来了,那么伯爵娘子三子极有可能将齐聚朝堂,至于景阳靠着母亲的家底和哥哥们的福音,倒真是可以做个闲散人儿了”我捂着嘴笑着。

    “你的小小脑袋倒是说得在理,但是你刚才也不是说了么很可能不会推行”?

    “不会推行不代表永不实施,伯爵娘子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之人,自然一丝风吹来,就能心领神会。”

    “这倒也是,起码也能知道后面该怎么布局”听我这么一分析,仲玉也明白了。

    “这一波荫补要是下来了,朝中格局不光有变,连带着读书人也要再多熬上几年了”我摇着团扇,望着窗外的小叶榆树不禁有些失神。

    “是呀,终究都是不容易的”仲玉也连连感叹。

    这接连晚膳也是在仲玉这院子里用的,有一说一,这仲玉院子里的食盒当真是精致可口。用完晚膳,天也未全黑,暑气到是消退了大半。商量半天决定同仲玉一起外出走走,消消食。

    还未出门花漫进门福了福:“思源小姐那边遣人来传话说在大殿附近等您一起抓蟾蜍”。

    我和仲玉相视一笑:“这怕是逃不掉了”。

    我们各自回屋还了一身利索的装扮,快步走到大殿那边。只见着齐景阳、颜英姿、沈思源、侯府的夏素瑾与夏怀瑾来了,催实也来了,我倒是有些惊讶,因为平日里也无过多交流。

    见着大家都到齐了,便小声问齐景阳:“这可都是你召集的”?

    “不是不是,是怀瑾看我这般打扮,央着我来的,还把他妹妹也带来了”齐景阳拿着网兜,不住的摇头赶紧撇清关系。

    我环视一周,见大家都带着工作,不远处还有家仆在侧,想必都是准备好了,跃跃欲试的:“好,既然大家都喜欢捉蟾蜍,咱们就分个队吧?夏怀瑾、齐景阳你们两位各带一队。”

    “两位队长你们可以各自挑队员”我想着又把主动权交给齐景阳他们。

    “我选沈思齐”齐景阳和夏怀瑾异口同声。

    “你们为什么不选沈思源,我也很会捉的”思源走向前一步为自己争取到。

    “那我要和齐景阳一起”看思源这么一说,颜英姿也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

    一时间场面有些乱,我怕闹起来赶紧圆场:“大家别闹,再闹天就大黑了,我们就不分组了,一起出发吧,天完全黑之前要到大殿这块集合。

    “好,出发咯”大家开开心心往湖边潮湿的草地边缘走,周围的家仆都纷纷紧跟主子后,掌着灯笼或烛筒。

    “你们看呐,那边有一只”夏素瑾开始惊叫。

    “很好很好”我拍手表扬到。

    “看我去网住它”齐景阳一个网兜过去,蟾蜍跳走了。齐景阳非常懊恼:“怎么让它跑了呢”

    “你也别太心急,达叔告诉过我,需得先用灯光照着它,就像这样”我耐心的教着这一帮子贵族小姐少爷们一边将花漫手中的灯接过来缓缓举起。慢慢靠近蟾蜍,用烛灯照亮它,直到它不再跳动或者吓退。

    “齐景阳,快点盖住它”我提着灯,看时机成熟便小心翼翼转头嘘声对齐景阳说。

    他立即心领神会往前一扑,拿篓子盖住了:“捉到了捉到了”。

    “你小心的放到竹瓮里,不要用手碰到有毒区域”我探着头小心嘱咐着。

    “知道啦,知道啦,齐景阳将竹瓮一盖”抱在身上,得意洋洋。

    要说眼尖那还得是夏素瑾,因为她又看到一只蟾蜍,这次她放慢了脚步,从丫鬟手里拿过灯笼,小心提着,慢慢的照着小蟾蜍身子一动不动,只得扭头向夏怀瑾:“哥哥,赶紧抓”。

    各位公子小姐们照着我说得法子捉了不少蟾蜍,眼见着天已经很黑了,我向着正在池边捉得不亦乐乎的同窗们朗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再玩一会吧”颜英姿主动要求着。

    “天色太黑,怕是不安全,合着各个院子的人找出来,怕是惊动了学究,少些麻烦为好”我为了早点回去逐个规劝。

    “好吧,那我们先回去,那明天玩些什么好呢,你要想一想”齐景阳当真是魔怔了,时时刻刻想着玩,也不怕被伯爵娘子罚了去。

    “我倒是有好些好玩的,就怕你母亲来了,你出不来”!

    “有什么好玩的,我们明天还一起玩吧”夏素瑾兄妹俩也要求加入。

    “今天天色太晚,明天再想着玩其他的吧”梁仲玉尝试着和我一起说服大家赶紧回去。

    我与仲玉招呼着思源,准备先送思源回去在与仲玉一同回院子。我们相互告别后,就各自回向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