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莎莉文
第三街区，世翼教会克拉维斯分会。
今天......神父的心情好像很好。
逼仄阴暗的忏悔室里，几个孩子偷偷交换了眼神，看向小窗的铁栏杆后面，那个来回踱步的身影。
平常这个点，高登神父早就该喝得伶仃大醉，然后随机抓几个倒霉蛋，狠狠‘教育’一番了。
然而今天......看着满面红光，喜气洋洋的高登，有个大胆点的孩子出了声。
“神父大人，我，我们今日的忏悔都做完了。”
高登正做着被伽吉鲁一路提携到主教的美梦呢，猝不及防被打扰，他不耐烦地回头，下意识就扬起巴掌要朝那孩子抽去。
然而不知想到什么，他又悻悻收回了手——
现在是特殊时期，可不能让世翼教会传出‘虐待孩子’这样的丑闻！
那高高扬起的厚手掌轻轻落下，粗鲁地揉了揉孩子发着抖的小脑袋：“做完忏悔了，那祷告呢？艾斯玛丽亚赏赐你们面包，你们有没有感恩天使的恩德？”
孩子缩了缩脖子，咽下口中因为饥饿而不断分泌的津液：“也，也祷告完了。”
“哼。”
高登收回手，在金线绣制而成的红色教袍上擦了擦：“既然这样，今天你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耶！
几个孩子不敢欢呼出声，只能小小地击掌庆祝。
“今天晚上会有人给你们沐浴清洁，应该也会送来新衣服。记住了，明天会有大人物来视察，你们都给我穿上好衣服，拿出最活泼最机灵的状态。”
“让其它人都看看，我们世翼教会的孩子才是养得最好的！明白吗？”
“明白！”
这群烦人的小乌鸦跑得还挺快。
看着孩子们一溜烟跑出了忏悔室，高登撇了撇嘴，也准备离开教堂。
然而不经意间，他余光却瞥见那小如黑箱的忏悔室里，好像还有一个孩子没走。
“......莎莉文？”
高登有点不耐烦：“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那孩子瑟缩着，用一身宽大的教袍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光裸着的双脚实在白得显眼，高登几乎就要将她直接无视了。
名叫莎莉文的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怯怯地指了指手中的扫帚。
“行，那你打扫完之后记得把教堂锁上。明天可是大日子，不能出一点差错，明白吗？”
莎莉文手忙脚乱地接过高登抛过来的钥匙，不住点着头。
随着神父的离开，转眼间，偌大的教堂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阴风从高大的窗子里吹进来，单薄的教袍根本挡不住寒意的侵袭，莎莉文被冻得瑟瑟发抖。
但她仍然一刻不停地清扫着教堂，只是会时不时停下来，揉揉眼睛。
真是奇怪，为什么今天眼睛莫名地红肿起来了呢？
“你的眼睛怎么了？”
谢尔顿把帕玛尔拉到面前：“怎么这么红？”
“哭的，哭了一路眼睛就成这样了。”
面对老奶奶装扮的谢尔顿，帕玛尔和纳纳感觉十分新奇。
小女孩根本没在意自己肿成了核桃的眼睛，反而和纳纳两个人一直好奇地扯着谢尔顿身上的裙子：“谢尔顿，你的裙子是哪里来的？”
“我找迪塔夫人借的。”
“那你的脸呢？”
纳纳拍了拍谢尔顿脸上那张老夫人的面容：“你怎么把自己的脸变成这样的？”
谢尔顿笑着躲开纳纳调皮的蛇尾，一把钳住它的脑袋：“别乱动。头发是真的，脸是假的，被你扯下来就麻烦了。”
“现在可以卸下来了。”
客厅里的靠背椅上，伽吉鲁淡淡出声：“他们没那个胆子再半路杀回来。你可以把脸上的装扮卸下来。”
“少来。”
谢尔顿一脸警觉地捂着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看我把老奶奶的脸卸下来，用自己的脸顶上太太卷发型。”
“我可没这么说。”
伽吉鲁淡定地将茶杯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白水。
“话说，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办成老太太？”
“还不是阿兰娜那家伙。”
谢尔顿一边给轮椅边的孩子们喂着饼干，一边抱怨道：“今天下午阿兰娜突然冲过来，说帕玛尔在寂无之湖那边闹出了大动静，肯定要有人来家里追查。”
“然后她就拉上迪塔太太过来，两人一起给我化妆。”
伽吉鲁诧异地挑起半边眉毛：“迪塔太太过来的作用是？”
“给我做发型。”
谢尔顿托了托耳边的卷发，眨了眨贴着长睫毛的眼睛，掐着嗓子：“如何？”
伽吉鲁喝了口水，不多做评价。
但帕玛尔却垫着脚，扯了扯谢尔顿的袖子：“好看，特别好看！”
小女孩好像很喜欢自己这副老太太装扮，谢尔顿看着她两只又红又肿的眼睛，失笑道：“你觉得我这样好看？”
帕玛尔嘴边还有些饼干屑，她看着眼前的老太太，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看上去特别和蔼——啊啾！”
“啊啾，啊啾，啊啾！”
“怎么了？”
谢尔顿将身上披着的围脖扯下来，搭到帕玛尔脑袋上：“是不是回来的路上吹到凉风，感冒了？”
伽吉鲁站起身：“我看看。”
他走到鼻涕直流的小女孩身边，握住她的手。转瞬间，暖洋洋的土黄色魔力从他手中凝出，一股大地一般厚重温暖的能量顺着手掌，传入帕玛尔体内。
伽吉鲁皱了皱眉：“奇怪......她的身体没问题啊？”
然而小女孩还在不停打着喷嚏，鼻涕都飞到他脸上了，显然不是身体健康的样子。
不仅如此，帕玛尔还渐渐开始发起了抖，牙关颤颤打着架。
即便她身上此时已经裹着三件衣服，但她原本红润的脸色却渐渐变成了青紫色，看上去好像整个人都被冻僵了。
不是诅咒，不是魔法，也不是身体原因......
伽吉鲁握着帕玛尔剧烈颤抖着的小手，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会不会是今天在学校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就知道，帕玛尔还是得吃我做的饭——”
“等等！”
伽吉鲁打断了焦急的谢尔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学校？”
他看向抖成了个筛子的小女孩：“帕玛尔，你今天是不是在学校链接了牧使？”
帕玛尔已经被冻得神志不清，全凭惊人的意志才维持着清醒，勉强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
伽吉鲁抱起帕玛尔，倏地站起身：“一定是帕玛尔和她的牧使没有切断共感才会这样！现在受冻的不是她，是她的牧使。”
他看向谢尔顿：“你呆在家里不要动，我带帕玛尔去找她链接的牧使，阻断他们的共感！”
今天......神父的心情好像很好。
逼仄阴暗的忏悔室里，几个孩子偷偷交换了眼神，看向小窗的铁栏杆后面，那个来回踱步的身影。
平常这个点，高登神父早就该喝得伶仃大醉，然后随机抓几个倒霉蛋，狠狠‘教育’一番了。
然而今天......看着满面红光，喜气洋洋的高登，有个大胆点的孩子出了声。
“神父大人，我，我们今日的忏悔都做完了。”
高登正做着被伽吉鲁一路提携到主教的美梦呢，猝不及防被打扰，他不耐烦地回头，下意识就扬起巴掌要朝那孩子抽去。
然而不知想到什么，他又悻悻收回了手——
现在是特殊时期，可不能让世翼教会传出‘虐待孩子’这样的丑闻！
那高高扬起的厚手掌轻轻落下，粗鲁地揉了揉孩子发着抖的小脑袋：“做完忏悔了，那祷告呢？艾斯玛丽亚赏赐你们面包，你们有没有感恩天使的恩德？”
孩子缩了缩脖子，咽下口中因为饥饿而不断分泌的津液：“也，也祷告完了。”
“哼。”
高登收回手，在金线绣制而成的红色教袍上擦了擦：“既然这样，今天你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耶！
几个孩子不敢欢呼出声，只能小小地击掌庆祝。
“今天晚上会有人给你们沐浴清洁，应该也会送来新衣服。记住了，明天会有大人物来视察，你们都给我穿上好衣服，拿出最活泼最机灵的状态。”
“让其它人都看看，我们世翼教会的孩子才是养得最好的！明白吗？”
“明白！”
这群烦人的小乌鸦跑得还挺快。
看着孩子们一溜烟跑出了忏悔室，高登撇了撇嘴，也准备离开教堂。
然而不经意间，他余光却瞥见那小如黑箱的忏悔室里，好像还有一个孩子没走。
“......莎莉文？”
高登有点不耐烦：“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那孩子瑟缩着，用一身宽大的教袍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光裸着的双脚实在白得显眼，高登几乎就要将她直接无视了。
名叫莎莉文的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怯怯地指了指手中的扫帚。
“行，那你打扫完之后记得把教堂锁上。明天可是大日子，不能出一点差错，明白吗？”
莎莉文手忙脚乱地接过高登抛过来的钥匙，不住点着头。
随着神父的离开，转眼间，偌大的教堂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阴风从高大的窗子里吹进来，单薄的教袍根本挡不住寒意的侵袭，莎莉文被冻得瑟瑟发抖。
但她仍然一刻不停地清扫着教堂，只是会时不时停下来，揉揉眼睛。
真是奇怪，为什么今天眼睛莫名地红肿起来了呢？
“你的眼睛怎么了？”
谢尔顿把帕玛尔拉到面前：“怎么这么红？”
“哭的，哭了一路眼睛就成这样了。”
面对老奶奶装扮的谢尔顿，帕玛尔和纳纳感觉十分新奇。
小女孩根本没在意自己肿成了核桃的眼睛，反而和纳纳两个人一直好奇地扯着谢尔顿身上的裙子：“谢尔顿，你的裙子是哪里来的？”
“我找迪塔夫人借的。”
“那你的脸呢？”
纳纳拍了拍谢尔顿脸上那张老夫人的面容：“你怎么把自己的脸变成这样的？”
谢尔顿笑着躲开纳纳调皮的蛇尾，一把钳住它的脑袋：“别乱动。头发是真的，脸是假的，被你扯下来就麻烦了。”
“现在可以卸下来了。”
客厅里的靠背椅上，伽吉鲁淡淡出声：“他们没那个胆子再半路杀回来。你可以把脸上的装扮卸下来。”
“少来。”
谢尔顿一脸警觉地捂着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看我把老奶奶的脸卸下来，用自己的脸顶上太太卷发型。”
“我可没这么说。”
伽吉鲁淡定地将茶杯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白水。
“话说，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办成老太太？”
“还不是阿兰娜那家伙。”
谢尔顿一边给轮椅边的孩子们喂着饼干，一边抱怨道：“今天下午阿兰娜突然冲过来，说帕玛尔在寂无之湖那边闹出了大动静，肯定要有人来家里追查。”
“然后她就拉上迪塔太太过来，两人一起给我化妆。”
伽吉鲁诧异地挑起半边眉毛：“迪塔太太过来的作用是？”
“给我做发型。”
谢尔顿托了托耳边的卷发，眨了眨贴着长睫毛的眼睛，掐着嗓子：“如何？”
伽吉鲁喝了口水，不多做评价。
但帕玛尔却垫着脚，扯了扯谢尔顿的袖子：“好看，特别好看！”
小女孩好像很喜欢自己这副老太太装扮，谢尔顿看着她两只又红又肿的眼睛，失笑道：“你觉得我这样好看？”
帕玛尔嘴边还有些饼干屑，她看着眼前的老太太，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看上去特别和蔼——啊啾！”
“啊啾，啊啾，啊啾！”
“怎么了？”
谢尔顿将身上披着的围脖扯下来，搭到帕玛尔脑袋上：“是不是回来的路上吹到凉风，感冒了？”
伽吉鲁站起身：“我看看。”
他走到鼻涕直流的小女孩身边，握住她的手。转瞬间，暖洋洋的土黄色魔力从他手中凝出，一股大地一般厚重温暖的能量顺着手掌，传入帕玛尔体内。
伽吉鲁皱了皱眉：“奇怪......她的身体没问题啊？”
然而小女孩还在不停打着喷嚏，鼻涕都飞到他脸上了，显然不是身体健康的样子。
不仅如此，帕玛尔还渐渐开始发起了抖，牙关颤颤打着架。
即便她身上此时已经裹着三件衣服，但她原本红润的脸色却渐渐变成了青紫色，看上去好像整个人都被冻僵了。
不是诅咒，不是魔法，也不是身体原因......
伽吉鲁握着帕玛尔剧烈颤抖着的小手，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会不会是今天在学校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就知道，帕玛尔还是得吃我做的饭——”
“等等！”
伽吉鲁打断了焦急的谢尔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学校？”
他看向抖成了个筛子的小女孩：“帕玛尔，你今天是不是在学校链接了牧使？”
帕玛尔已经被冻得神志不清，全凭惊人的意志才维持着清醒，勉强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
伽吉鲁抱起帕玛尔，倏地站起身：“一定是帕玛尔和她的牧使没有切断共感才会这样！现在受冻的不是她，是她的牧使。”
他看向谢尔顿：“你呆在家里不要动，我带帕玛尔去找她链接的牧使，阻断他们的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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