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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初露锋芒

    “来吧,学妹。”

    被乔弗里老师叫过来的学长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动作:“咱们来场友谊赛,切磋切磋。”

    帕玛尔深深吸了一口气,冲他鞠躬道:“谢谢您!”

    “不客气,你可以叫我鲁德。”

    名叫鲁德的少年笑眯眯地,并没有因为乔弗里老师为他指了个一年级的对手而抱怨,也没有轻视年幼的帕玛尔。

    他们二人遥遥相对,站在场地正中央。

    此时的演武场已经不是方才那片茵茵绿地,它的四周轰隆隆升起八根石柱,八根石柱将二人对战的场地圈住。

    八根石柱侧面有灰色魔力波动相互连接,从天空看,在宽大无边的演武场上割出了一个正八边形的场域。

    场域内,空气流动的速度都好像变慢了。帕玛尔反手抽出背上的重剑,右脚划过半圈,身子微微侧立。

    她双手紧握着剑柄,两眼紧紧盯着鲁德,不敢有一丝松懈。

    反观鲁德这边,他也拔出了自己的那柄长剑。

    这剑抽出的一瞬间,石柱场域外围观的人都是一阵惊呼——秘银!

    不同于帕玛尔手上简陋的公用铁剑,他这柄长剑剑身银光流转,还在日光下泛着冷冷寒波,显然是秘银。

    秘银,这可是传说中能克制魔兽的材料,从来都是有价无市。即便只是一两克秘银流通到市场上,也能够被炒出天价了。

    一般来说,只有五大家族的成员才用得起秘银。而这鲁德......居然奢侈地用秘银打造了一整把剑。

    不过看到这把秘银长剑的帕玛尔,却并没有什么神色波动。

    她仍然死死盯着对面看上轻松自信的鲁德,什么松懈和震惊的表情都没有。

    围观的群众只当她不识货,认不出秘银来。

    只有做临时裁判的乔弗里深深地看了一眼帕玛尔。

    这孩子......一进到战斗状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身上的气势也有点不寻常。

    那眼神敏锐地抓捕着鲁德的动作和微表情,甚至身子的朝向也随着对手的转向而随时调整着。

    她整个人全神贯注,此刻的眼里只有对手一人。

    奇怪。

    乔弗里搓了搓下巴的胡茬。

    他可是实实在在上过战场,手上有过人命的。

    对于从贵族家中训练出来的模范骑士,和真正在战场上搏命厮杀过的人,他可是太清楚这二者的差别了。

    这个黑头发的女孩......他不敢说她杀过人,但绝对见过血!

    乔弗里原本就对帕玛尔好奇不已,眼下这女孩的表现更是将他的好奇心拉到了顶峰。

    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战斗本能?

    然而可惜的是,鲁德将帕玛尔机敏的反应当作了如临大敌的过度紧张。

    “嘿,放松点,小妹妹。我不会对你下狠手的。”

    帕玛尔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似的。随着鲁德这句话音落下,乔弗里的声音又紧接着响起——

    “比试,开始!”

    什,什么?

    好快!

    几乎是帕玛尔右脚蹬地向自己冲来的一瞬间,鲁德就知道方才自己错判了。

    这女孩一脚踏裂了坚实的岗岩地面,颗颗碎石飞尘在她脚下炸开,她小小的身形爆发出和年龄不符的超高速度。

    鲁德眼神里再无一丝轻松,反而凝滞非常。

    乔弗里老师......他并不是要借自己来打压这个新生。相反,老师一定是看出了这女孩的实力,才让自己来试一试她。

    鲁德看了眼演武场外奸笑着的乔弗里老师,气得咬了咬牙。

    这老狐狸算计他!

    不行,不论如何......他可不能输给一个一年级的小丫头。

    鲁德不进反退,横剑在前。

    帕玛尔几步速冲到鲁德面前,高高跃起,重剑竖劈而下。

    恐怖气浪和刺耳音波阵阵荡开,铁剑死死压在秘银长剑上方,一时之间,二人竟僵持不下。

    没时间去听场外众人是如何哗然,帕玛尔紧盯着两剑相交之处,眼尖地发现,她的铁质重剑正在慢慢裂出一条细缝。

    不行,拼武器……是拼不过他的。

    帕玛尔当机立断,甩开了重剑。

    上方的重压突然撤离,鲁德持剑的手由于惯性向上刺去,眼看着就要刺伤帕玛尔的眼睛,鲁德瞳孔一缩——

    不好,他来不及收手了!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小女孩微微偏过头,险而又险地躲过了鲁德的剑尖。

    场外众人发出有惊无险的惊呼,乔弗里老师原本半出鞘的剑也收了回去。

    太好了,她躲过去了。

    不待鲁德松口气,他右手手腕突然一阵剧痛,握着长剑的手都不自觉松开——

    帕玛尔一个狠狠抬膝,将他持剑的手腕几乎击断。

    “啊!”

    随着鲁德的吃痛怒吼,他松开的秘银长剑被帕玛尔回身一脚踢飞,远远地插在石柱场域的边缘地界。

    剑身深深没入岗岩地面,不断嗡嗡震颤着。

    “不过一场切磋,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鲁德捂着骨裂的手腕,生气地看向帕玛尔。

    在他的预想中,这场切磋本应该是两人拿着长剑慢慢比试精妙的剑法,他甚至可以借机向围观的同学们展示一下他心爱的秘银剑,以及他优雅的绅士风度。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小女孩为什么会这么残暴?

    帕玛尔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但她也不会在战场上花时间在揣度别人的话上。

    她盯着鲁德的眼神,像是盯着自己猎物的狼。

    不给鲁德喘息的时间,女孩转了转左脚踝,一个猛冲向他横腿扫去。

    砰!

    鲁德双臂交叉在头顶挡住了帕玛尔的腿,双脚在地上拖出了两道长长的痕迹。

    好大的力气!

    然而比她的大力更可怕的,是她的反应速度。

    一击不成,帕玛尔并未退却,反而一个拧身旋出右腿,双腿绞住了鲁德的脖颈。

    一个后翻身,她带着鲁德狠狠砸向地面。

    轰———

    演武场外鸦雀无声。

    所有人恐惧又震撼地盯着战场中央那个恐怖的坑洞…….尘嚣弥漫,黄土飞成了雾气,短暂地遮盖住了二人的身形。

    鲁德刚才,就是被那小女孩摔向地面,砸出了这个深坑。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整个二年级都到了现场。而惊愕的人群攒动着,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翕语不可控制地钻进厄尼的耳朵里。

    他后背一阵发凉。

    跟帕玛尔的这场战斗比起来,他刚刚连胜的七场都显得那么可笑,活像是表演赛似的。

    帕玛尔实力那么强大,却那么低调,而自己…….还在为争到班长的资格而沾沾自喜。

    “厄尼。”

    站在厄尼前方的乔弗里老师没有回头,淡淡出声道:“不要看见别人辉煌,就觉得自己渺小。”

    迷茫失落的男孩慢慢抬起头,看向身前高大的骑士。

    乔弗里盯着那黄土飞漫的深坑,声音沉肃:“更何况,现在谁胜谁负,还是未可知呢。”

    随着他话音落下,远处战场的深坑里,一只手颤微微伸了出来,啪地一声抓住了坑缘。

    帕玛尔谨慎地盯着鲁德,看着他慢慢爬出来。

    这个人身上的气场……完全变了。

    鲁德此时灰头土脸的,右手手腕都不正常地扭曲着,鼻子里更是有两道红血缓缓流出。

    “厉害,实在厉害。”

    少年此刻狼狈不堪,他浑身衣物脏污,再也没有方才的从容不迫了。

    随着他一言一语,帕玛尔嗅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危险和威压,她开始缓步后退,如临大敌。

    “如果我在你这个年纪,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你真的挺厉害的。”

    “但可惜,我现在已经初灵前海,三阶了!”

    帕玛尔对这种威压熟悉万分,这个人…….他开始使用血脉之力了!

    噼啪,噼啪。

    鲁德歪曲的右腕啪地一声复位,不仅如此,他双手飞速长直至膝盖处,原本单薄的肩胛骨也寸寸涨大,几乎要撑爆骑士制服。

    鲁德长臂一伸,如鬼影般闪移到帕玛尔面前。

    砰!

    这速度快得叫她看不清,帕玛尔瞬息之间就被鲁德扼住了喉咙,狠狠向地上砸去———

    初灵前海境,血脉之力———孤山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