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佛牙节2

    今日的克拉维斯分外不同。

    一改往日整洁肃穆的风格，长长交错的街道上挂满了彩带，各色各样的氛围灯光在油灯里闪烁，将城市蒙上一层梦幻的面纱。

    当然，除了如梦似幻的节日氛围，连行人们的装扮也分外奇特。

    披着各色伪装的行人们，抱着自己将要清理掉的老物件，在街上慢悠悠地巡荡。

    传说中，带着你要销毁的老物件绕着房子走三圈，就算向掌管器物灵智的佛牙之神祷告完毕，祈求祂准许你将生出灵智的老物件销毁。

    与此同时，为了不被多年陪伴的老物件记恨，人们通常会乔装打扮一番，与平常的风格越大相径庭越好。

    这样的习俗延续到今天，佛牙节就发展成了现在的模样，放眼望去，街上一个正常装扮的人类都没有。

    第七鬃狮大道也不例外。

    大道街口，一个黑发小女孩站在街灯旁，看上去在等什么人。

    在一众披着兽皮，戴着面具，或是涂满诡异油彩的行人中间，她身上的衣服正常得倒有些反常了。

    帕玛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她环顾四周一圈，默默披上了帽兜，将脸藏在帽檐下。

    厄尼怎么还不到？

    就在又一队鬼面车队路过她之后，一个头顶龙角的面具人从街道拐角处跳了出来。

    “大胆！你居然不在佛牙节装扮，你这是对佛牙之神的亵渎！”

    帕玛尔盯着面具人的龙角：“厄尼，你头上的龙角是真的吗？”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厄尼。”

    面具人后退几步捂紧了脸，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帕玛尔揭穿了：“整个第七鬃狮大道附近，除了我们没有别的小孩出没了。你跟我一样矮，你肯定就是厄尼。”

    “……你真无聊。”

    厄尼愤愤摘下龙角面具：“你跟莎莉文那个无趣的人一样，都不会开玩笑！”

    帕玛尔耸了耸肩：“也许你是对的吧，不过，你约到莎莉文了吗？”

    “约到了，她在晚市等我们。”

    帕玛尔迫不及待道：“那我们快走吧，晚市在哪里？”

    在克拉维斯所处的山脉之巅，篝火明亮绚烂，从群山的天空向下沉出片片迷离的光。

    密语吟唱，游者回荡。

    帕玛尔和厄尼宛如误入异世界的旅者，小心地在密集人流中穿梭，生怕一不注意就被带进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嘿，厄尼。”

    帕玛尔小声向厄尼搭话。

    “你怎么约到莎莉文的？上次在世翼教会，你俩不是还吵架吗？”

    “切，这还不简单？”

    厄尼语气不屑：“我一说能跟我一起来佛牙节玩，她迫不及待就答应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对穆雷亚德半分敬畏之心都没有吗？”

    “真的吗？”

    帕玛尔语气古怪，听起来不大相信。

    厄尼没有半分心虚地，笃定道：“当然了！能跟我一块玩，是你们的荣幸好不好，莎莉文当然巴不得同意了。”

    “……真的吗，厄尼？”

    厄尼有些不耐烦，同样的问题怎么问两遍？

    他扭头，头顶狰狞的龙角在灯光下翻着凛凛的寒光：“当然是真的了！帕玛尔，你还要我说几———”

    不对！

    刚刚那个声音……不是帕玛尔！

    像生锈的玩偶一样，厄尼僵硬地节节转过头。

    莎莉文脸上涂着红色的油彩，紧紧站在他身后，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真的吗，厄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