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学

    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家都会把自己不穿的，拿不回去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学校门口售卖，学弟学妹们和附近大妈们会过来抢购，别问为什么没有大爷。看着自己前面满满的一床单的衣服，我再想我是一个贫困生呢，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得衣服！小妹妹，这身运动服怎么卖，得，第一单生意来了。大妈手里拿的是我初中时候的一套黄色运动服，记得当时妈妈花了29买的，还偷偷把衣架卷在衣服里面一起拿走了。50，我还价到，大妈砸吧砸吧嘴说贵，新的才多钱。我装作很可惜的说，我才买了没多久（其实都陪了我四年，但是我穿衣服比较精心）。30，可以我就拿着，我当做惋惜的样子说，得，我今天第一天摆摊，给你30就30开个张。大妈很怕我反悔的样子，赶紧把衣服抱在怀里，把钱递给我，美汁汁的跟老闺蜜去了下一个铺位。

    不要问我为什么高中的衣服，大学还留着，说多了都是眼泪。记得来大学报到的时候，就差连家都搬过来了，当时买了最大号的行李箱，十一回家的时候又拿了一个大的那种农民工背的编织袋，又是满满的一大袋。有些事情真的只有自己亲身经历，才会知道哦，原来有些事情大可不必这样做。

    闲逛的人越来越少，我也该收摊回家了。远处走来三个小不点，一看就是我那三个傻缺的室友。老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个肯定是芳芳。我的芳芳胖乎乎的，肉肉的，如果我是男生我肯定喜欢这样的，摸上去有手感。我呢，相反，身材扁扁的，芳芳对我的昵称是扁扁老公，我对她的昵称是芳芳老婆。旁边带黑框眼镜，扎一个大辫的那位是我们寝室的老二，我们都管她叫二奶，别误会啊，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人家小姑娘纯洁着呢。因为男生寝室的外号都是大爷二爷的，我们也想跟其他其实的不一样，由此有了二奶的称呼。最小的那个是我们寝室的老小，比我小三岁，小的时候没人带，早早就上了学。老大，今天生意怎么样，二奶甩着大辫子问道。还好，就剩这么几件了。行啊，老大，今天生意不错，芳芳附和的说到。那我们帮你收拾收拾，咱们回去吧，老小欢快的说到。人多就是力量大，一会的功夫就把东西收拾好，打道回府了。

    你们三个今天学的怎么样，芳芳和二奶看着老小，老小一脸懵逼的正对着电脑追剧呢，看我们都看她，不好意思的说到，芳芳和二奶学的挺好的，我待不住，学的不多。二奶，意味深长的说，既然你要跟我们考研，你就要加油，大家一起努力，争取还考到一个学校。嗯嗯，老小把头到的跟下鸡啄米似的。老大，你也跟我们一起考研把，芳芳从自己的床位挪过来坐在我旁边，我边梳头边说算了吧，这学真是上够了，我还是想早点工作早点挣钱，你们好好考，到时我挣钱了去看你们。芳芳看着二奶，二奶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了，这样的对话基本每天都会来那么一出，唉，算了吧，我也不是学习的料，经历过一次高考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她们就早早的去图书馆占座去了，偌大的洗手间就我一个人。我们这一波学生考研的很多，我也不是没想过考研，一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行考不上太好的学校，那还不如不考；再就是学的考研之后再上学浪费时间，还是想早早的工作赚钱，想早点让父母轻松点。我也不是没有上进心，大家都考公务员的时候，我也真是大出血没有钱报补课班就自己买教材自己看，笔试成绩真的不错，面试没过线，自己是没有吃公家饭的命，还是毕业之后找工作吧。

    大一的时候学业特别的忙，每天还有晚自习，那个时候对新的环境既陌生又害怕，上课下课吃饭，都是大家手挽着手走，谁也不想拉单。大二了，大家彼此都熟悉了，学业也没那么紧张了，大二上学期的时候英语四级考试着实为难了一把，高考之后英语早就还给了老师，指望大学的英语课那是不行了。我的习惯就是拿着英语词典看，翻到哪里看哪里，看语法，看造句，这是我的独门的学习英语的方法。虽然我嘴笨，但是我语文好，顺带着英语的阅读理解也不错。成绩出来了，只比过线高了几分，那我也开心，虽然我听力不好，但是我阅读理解好啊，两个一中和稳了。本来合计要考好几次呢，没想到第一次就过了，高兴。

    大二的时间有点太闲了，那个时候就合计做点勤工俭学的工作，既打发了时间又能帮家里减轻负担。晚上去夜市买饭的时候路过一家招工的饭店，进去一打听，是夫妻店，中午和晚上两个小时，期间点菜，上菜，刷碗，每个月300元，供吃。嗯，我觉得可以，第二天我就兴高采烈的去上班了。这家店的炸蘑菇真的是一绝，平时端菜的时候感觉特别的香。之前老板问过我，说如果看见你的同学，你会不会不好意思，我说不会，我是来挣钱的，他们是花钱的，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家饭店唯一不好的就是每次我们吃饭的时候会吃折箩，就是把别人吃剩下的菜，看着好的就自己留下，我们吃饭的时候一起吃。说实话，心里挺膈应的。因此每次吃饭的时候，我都不动折箩的菜。后来发现剩下的米饭，老板娘也会留着，别人来吃炒饭的时候就再回锅一下当成炒饭卖，心里挺膈应的。有此同学来吃炒饭，硬是让我别成了盖饭，同学一直问我为什么，我也不好说脸都憋红了，导致老板娘一直看我，吃饭的时候特意把折箩的菜拿走，新炒的菜推到我面前。那个时候心里一直很胆怯，蒙头就是吃，别看我是一个小女生，那时候饭量真的是惊人。平时一份凉皮还要再加一个帅哥饼，之所以叫帅哥饼是卖饼的大哥太帅了，遗憾的是英年早婚，孩子都很大了。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总出错，后来熟悉了效率马上就上来了，刷碗也是吭哧吭哧就是干，时间安排的特别合理，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真的是干活一把好手。显得无聊的时候就会观察来店里吃饭的学生，有一个小对，女的应该比男的大2岁，但是他们感情很好，女生是回族，不吃猪肉，每次男生都特意告诉我们不要放猪肉，即使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女生是学姐，长长的头发烫的大卷，是个温柔的人，有一次人家都快吃完，才发现还有一个烧茄子没上呢。我的本意是不要了退了吧，人家小对怕我为难就让我问师傅做了吗，这么问，老板肯定说做了啊，其实放在架子上面忘记了。等我再端上去，人家都吃饱了，就吃了两口就走了，虽然人家觉得没什么，但是心里就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后来听说他们毕业了，就再也没看见他们了，希望他们毕业了也能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经常会有两个女孩子来吃饭，一个性格像个男孩子一样，每次来了都很照顾另外的女孩子。一次我刷碗呢，老板娘让老板出去劝劝，说是两个女孩吵起来了，男生性格的女生就是不让小女孩走，就因为小女生说她太霸道了，越是哭，越是不让走。后来不得已，老板娘叫来了她们共同的一个朋友，也是一个女生，劝了一会，三人又开开心心的一起吃饭了。女孩子的心真是难死琢磨。都是学生我每次盛饭的时候都是满满的一大碗，每次端上去的时候，吃饭的同学都睁大的眼睛看着我，我会瞪他们一眼，意思是你们懂的。大家都用这无声的默契平衡着，终于有一天平衡被打破了，老板娘在我盛饭之前就把饭成好了，说实话和我成的差了很多。还特意让我端上去，看着吃饭的同学不解的眼神，我都不敢看他们，真是尴尬的要死。一合计自己确实做得不对，用人家的食堂做顺水人情，后来我也学会了适可而止，量力而行。

    饭店有个切墩师傅，平时很照顾我，一般没人了我们就可以吃饭了多会问我想吃什么，我一直都把他当大哥看。后来因为要考公务员的原因我就辞职了，专心回寝室学习。一天老板突然电话给我，我疑惑的接起来，说朱哥怎么了。朱哥说妹啊，方便不，方便的话拉一趟，哥和姐找你有点事。等我赶到店门口，傻眼了，饭店的大门是玻璃做得，此时都碎了。在老板娘跟警察交涉的过程中，懂了，老板娘过生日，切墩师傅说要给老板娘过生日在店里吃完饭，大家去唱歌。当时也呼唤我了，我听着大哥拿舌头都捋不直了甚是厌恶，找各种理由拒绝了。就在他们都在歌厅左等右等都等不本来切墩师傅的时候，老板娘恍然大悟当天收的钱的包还在店里呢。走的时候合计拿了，但是切墩师傅说别拿了，出去唱歌多不安全，这样看来放在店里更不安全。待老板娘一行人赶到店里，远远的就看见门坏了一个大窟窿，老板娘直奔放包的地方，果然没了。听旁边商店的人说，动作很迅速，炸完玻璃门，进屋拿着老板娘的包打了个车就走了，直奔火车站。不知道老板跟警察说了什么，警察把我带到了包房里面，问，听说你跟这个小偷关系不错，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里了。我那个害怕啊，长这么大哪里经历过这些事。就两个字害怕，一个是害怕不敢打电话，一个是害怕警察，即使我没有做错事。后来硬着头皮打了电话，切墩大哥接了，象征性的问大哥最近忙不忙，等这几天忙完了去店里看他，切墩大哥那个时候应该知道我是被迫的，敷衍着回应着我，后来就挂了。警察在我这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失窃的金额大概3000多元，我心合计追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后来老板娘眼泪把擦的说，一下丢了这么多钱白干了，要赶紧把钱挣回来，切墩大哥走了，只能她去后厨帮忙了，让我在前面顶顶。我哪见的人在我面前哭啊，忙答应了，老板答应给我长了50元的工资，刷碗的时候也给我配了胶皮手套。当时正直冬天，带了手套手就不会那么红肿了。后来吃饭的时候，只要有我在，老板娘再也不把折箩的菜端上来了。两人有的时候也一唱一和的说告诉我，说切墩的大哥跟他们告状说我说两位老板的坏话，说他们剥削劳动力，还给吃剩菜...我只能蒙头吃着饭，不知道用什么回复他们。心里真是默默的感谢大哥在我即将毕业的时候给我上了一课，千万不要在同一个朋友圈说别人的坏话，尤其是上级，可能会死得很惨。这次第一次帮大哥和大姐，后来大哥大姐挣钱了，把店搬到了后面装修的很体面，前期没有服务员又让我帮忙忙活了两个月。两个人一看到我，老板娘就殷勤的拉着我的手说，还是我好，后来找的小丫头前面就弄不明白，别说帮后厨了，我也只是小小，谁家小丫头不是自己父母的小公主呢，也许人家只是来体验生活的，而我是来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