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终结
当确认自己失去所有能力时，刘振峰面如死灰，面对众人，甚至有自裁的冲动。
他环视四周陌生的环境，抬头仰望，明白自己处于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
徐峰的替死人偶生效，他重新在洞中复活，而张启真却真的死亡。
薛傀的巨龙经历最后的冲锋后，从天空二次坠落，神仙难救，薛傀因此一道死亡。
火焰巨人季勤的整个身躯化作闪烁的星光，也已经死去。
现在留在洞中的，只有徐峰、叶榕、造物主、陈欣怡四人而已。
“应该开始最后的计划了。”自称造物主的家伙喃喃自语，“季勤托大了，早知如此，应该把替死的能力留给他才对。还有薛傀，真是愚蠢的家伙，最后阶段，居然要和自己的宠物同生死，愚不可及，死了也活该。”
“计划？”刘振峰的手脚皆被紧紧地捆住，“你们不会真的要找幕后黑手的麻烦吧？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合作，剩下的能力者不值一提，我们肯定能得到拯救。”
“嘿，拯救？在伪神的脚下苟延残喘吗？”造物主没有掏出其他奇怪的东西，只是普通地蹲下来，不屑地看向刘振峰，“这么多人死掉，就是为了这个计划，现在合作，不是要他们的死白费吗？”
“能否让我和他谈谈，时间还很充裕。”徐峰笑着征询对方的意见。
徐峰最后的飞行赢得了造物主的尊重，于是他点头同意：“十分钟，我们去隔壁的隧道等。”
等到只剩徐峰一人，刘振峰讥讽地看着他：“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想谈什么？”
“其实你有机会的。”徐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周岁闲能和薛傀他们配合，是因为我和张启真在地面与周岁闲的乌鸦沟通过，你如果有心，应该会有所提防。”
“当时争分夺秒……”
“还有薛傀的巨龙，它被叶榕治疗，所以伤势的恢复速度要比正常情况快得多，你如果在巨龙喷吐龙息的时候察觉到地上有其他重要能力者，那最后的结果也会截然不同。”
“洛雪笙在我面前死去……你到底想说什么？都到现在这一步了，还有必要说这些吗？”刘振峰恼怒地看向徐峰，“为什么只是封印我的能力？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痛快？你们死了这么多人，正好可以复仇。”
徐峰说：“确实没有必要，但我觉得得跟你讲清楚来龙去脉，还有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嗯。”
见对方不再争论，徐峰才道：“首先，你会被叶榕同化成冷人。然后，剩下所有人的能力都会归你所有。”
“我不明白。”
“我们是幕后黑手的容器，用来接住这方世界的力量。但是如果，我们不提供帮助呢？”徐峰微笑，“如果力量‘洒’了呢？”
“你们真是疯了，一群疯子。”刘振峰隐约明白了对方要做什么，“你们亲手断绝自己的生路，做的事情却只是在赌博，赌没影的事儿。”
“嗯，周岁闲杀的大多是追随你的至今没有能力的敬神村村民，现在在迪比斯的能力还非常可观。”
“要杀这么多人？”刘振峰虚弱地笑了一下，“你们还真是无恶不作。”
“你真的觉得所谓的拯救是真实的？”徐峰在地面的混乱之中，一度想要逃走，去寻找郑千杀死，但他旋即释然了，拯救都已是虚幻，赐福又有什么用呢？
“那也得试试，总比你们这样送死更好。”
“我们本来就不是真实的人，只是背后的人制造出来的容器。拥有的生命，是保存酒水的瓶塞，仅此而已。”
徐峰转身离去，他没有尝试说服刘振峰，这段对话，更多的是在说服自己。
叶榕知道自己的使命所在，她来到刘振峰面前，对方甚至没有尝试反抗，就被她顺利地同化。
在其他人的注视下，叶榕发出第一条也是最后一条命令：“七天内全力配合在场的其他人获取能力，七天后自杀。”
“嗯，好。”刘振峰平淡地点点头，仿佛答应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
陈欣怡微微颤抖：“接下来，我们要当屠夫了。”
“只有你们，我会留在这里囚禁叶榕，这七天里，绝不能让她再接触刘振峰。”徐峰说，“我现在虽然继承了张启真的能力，但次数不多了，没法封印刘振峰之后获取的全部能力。所以，他必须是个听话的冷人。”
“我也必须是。”叶榕笑了一下，没有将被囚禁的感觉。
“嗯。”
“也许，其他人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陈欣怡咬紧牙关，她不能算仁慈，手上也沾过敌人的鲜血，但今天要决定的，是数千人的生死。
“我们也有权利剥夺，逃杀游戏，不就是这么回事吗？”造物主露出诡谲的笑容，“等待是死，搏杀是死，有什么比这还要虚无的事吗？不过我可以考虑先把事情的原委广播出去，这样也许会有自愿赴死的人，我们能省点力气。”
陈欣怡没有被说服，但时间却在一点点流逝，她四处寻找，已经找不到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可做。
“愧疚什么？哪怕不执行这样的计划，其他人就不是敌人了？你就能脱离这场逃杀游戏了？”造物主厌恶这样的犹豫。
徐峰一脸坦然，他所有的情绪与挣扎已经在深夜里结束了：“总之请把刘振峰带走吧，最好把这里封死，叶榕不能成为最后的变数。”
“这样才对。”造物主喜欢徐峰的爽快。
叶榕笑着说：“请把我捆扎实些。”
造物主留下一些食物和照明设备，足够两个人七天支用，他和陈欣怡离开，将坑洞的顶口封住。
“就剩我们两个了。”叶榕笑道。
“嗯，你没法作妖了。”徐峰说。
一晃三天过去，地底的两人没有任何地表的情报，他们只能等待。
“徐峰，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很快就要死了吧？”
徐峰点头：“七天的期限到了之后，我会先杀死你，再被刘振峰杀死。”
“这样的结局……你甘心吗？”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愚弄我们的人，哪怕是神，也必须付出代价。”
叶榕有些烦躁：“这些怎样都好，之前在结束之前，我希望我们能开心一些。”
“开心？”徐峰轻轻叹了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情绪，甚至情绪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奢侈品。
“我们上床吧。”
徐峰迟疑了一会儿，答：“好。”
他为叶榕解开绳子，两人来到床前，没有太多客套便拥抱在一起。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叶榕感受怀中的温热，这股温热在不断被自己的体温消解。
“不知道。”
她轻轻拂过徐峰的脸颊，慢慢地说：“我在想，我们得出去。”
叶榕突然将匕首刺在徐峰的肩膀上，然后用双手拦住徐峰的双臂，并且试图固定徐峰的脸颊。
“你必须成为冷人。”叶榕有些痴狂地说，她压抑了太久自己真实的想法，“你要是早点成为冷人该多好？你要是一开始就能认同我该多好？我们杀掉其他人，管最后的拯救是真是假？我们至少能活到最后一天。”
“你累了。”徐峰不得不直视叶榕的眼睛，皎洁美丽，宛如月牙一般纯洁美丽，却暗藏危险。
徐峰允许自己短暂地陷入这份情感之中，等待到几乎最后一秒，他决绝地脱离了宛如泥潭般的享受，用搬运术将叶榕甩开。
“就差一会儿。”叶榕失落地坐在角落，没有再度反抗。
“我一开始就猜到你会这么做，你一直以来都对所谓的神祇十分敬畏，不应该这么爽快地同意我们的计划。”徐峰也没有第一时间将她的双手绑住。
叶榕问：“你猜到了，为什么还要解开我的绳子？”
徐峰却没有回答，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想让情感和纠结重新占据脑海，破坏自己本来洒脱的心境。
“再来一次。”叶榕也没有要求其他，“拥抱。”
“只是拥抱？”
“只是拥抱。这一回，我不乱来了，想好好拥抱一次。”
叶榕看着徐峰，缓缓流下眼泪，她不想死，非常不想死，以至于幻想着各自可能，也许拯救是真实的，也许幕后黑手会饶过自己，也许这只是一场太逼真的梦。
徐峰张开双臂，做出回应。
七天。
刘振峰干脆地杀死自己，三千七百种能力同时解开，化作耀眼的星斑，围绕迪比斯的城区闪耀着，绚丽至极。
蔚蓝的天空徐徐掉落碎屑，渐渐地，天空形成断裂的线条，眼睛淌下鲜红的鲜血。
世界之外，身穿白衣的男孩懊恼地看着晶莹的球体转为死寂。
“明明只是一群容器，为什么不肯做容器该做的事呢？”
“真是可惜，这些牺牲毫无意义，得到拯救以后，你们本可以去到下一个世界，继续履行身为容器的义务……咦？”
男性惊讶地发现，原本死寂的球体正在缓缓地恢复生机，孕育新的力量。
星云漫布整个球体，力量在肆意壮大，壮大到任何容器都是杯水车薪。
无法被吞噬的“星球”，诞生了。
他环视四周陌生的环境，抬头仰望，明白自己处于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
徐峰的替死人偶生效，他重新在洞中复活，而张启真却真的死亡。
薛傀的巨龙经历最后的冲锋后，从天空二次坠落，神仙难救，薛傀因此一道死亡。
火焰巨人季勤的整个身躯化作闪烁的星光，也已经死去。
现在留在洞中的，只有徐峰、叶榕、造物主、陈欣怡四人而已。
“应该开始最后的计划了。”自称造物主的家伙喃喃自语，“季勤托大了，早知如此，应该把替死的能力留给他才对。还有薛傀，真是愚蠢的家伙，最后阶段，居然要和自己的宠物同生死，愚不可及，死了也活该。”
“计划？”刘振峰的手脚皆被紧紧地捆住，“你们不会真的要找幕后黑手的麻烦吧？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合作，剩下的能力者不值一提，我们肯定能得到拯救。”
“嘿，拯救？在伪神的脚下苟延残喘吗？”造物主没有掏出其他奇怪的东西，只是普通地蹲下来，不屑地看向刘振峰，“这么多人死掉，就是为了这个计划，现在合作，不是要他们的死白费吗？”
“能否让我和他谈谈，时间还很充裕。”徐峰笑着征询对方的意见。
徐峰最后的飞行赢得了造物主的尊重，于是他点头同意：“十分钟，我们去隔壁的隧道等。”
等到只剩徐峰一人，刘振峰讥讽地看着他：“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想谈什么？”
“其实你有机会的。”徐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周岁闲能和薛傀他们配合，是因为我和张启真在地面与周岁闲的乌鸦沟通过，你如果有心，应该会有所提防。”
“当时争分夺秒……”
“还有薛傀的巨龙，它被叶榕治疗，所以伤势的恢复速度要比正常情况快得多，你如果在巨龙喷吐龙息的时候察觉到地上有其他重要能力者，那最后的结果也会截然不同。”
“洛雪笙在我面前死去……你到底想说什么？都到现在这一步了，还有必要说这些吗？”刘振峰恼怒地看向徐峰，“为什么只是封印我的能力？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痛快？你们死了这么多人，正好可以复仇。”
徐峰说：“确实没有必要，但我觉得得跟你讲清楚来龙去脉，还有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嗯。”
见对方不再争论，徐峰才道：“首先，你会被叶榕同化成冷人。然后，剩下所有人的能力都会归你所有。”
“我不明白。”
“我们是幕后黑手的容器，用来接住这方世界的力量。但是如果，我们不提供帮助呢？”徐峰微笑，“如果力量‘洒’了呢？”
“你们真是疯了，一群疯子。”刘振峰隐约明白了对方要做什么，“你们亲手断绝自己的生路，做的事情却只是在赌博，赌没影的事儿。”
“嗯，周岁闲杀的大多是追随你的至今没有能力的敬神村村民，现在在迪比斯的能力还非常可观。”
“要杀这么多人？”刘振峰虚弱地笑了一下，“你们还真是无恶不作。”
“你真的觉得所谓的拯救是真实的？”徐峰在地面的混乱之中，一度想要逃走，去寻找郑千杀死，但他旋即释然了，拯救都已是虚幻，赐福又有什么用呢？
“那也得试试，总比你们这样送死更好。”
“我们本来就不是真实的人，只是背后的人制造出来的容器。拥有的生命，是保存酒水的瓶塞，仅此而已。”
徐峰转身离去，他没有尝试说服刘振峰，这段对话，更多的是在说服自己。
叶榕知道自己的使命所在，她来到刘振峰面前，对方甚至没有尝试反抗，就被她顺利地同化。
在其他人的注视下，叶榕发出第一条也是最后一条命令：“七天内全力配合在场的其他人获取能力，七天后自杀。”
“嗯，好。”刘振峰平淡地点点头，仿佛答应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
陈欣怡微微颤抖：“接下来，我们要当屠夫了。”
“只有你们，我会留在这里囚禁叶榕，这七天里，绝不能让她再接触刘振峰。”徐峰说，“我现在虽然继承了张启真的能力，但次数不多了，没法封印刘振峰之后获取的全部能力。所以，他必须是个听话的冷人。”
“我也必须是。”叶榕笑了一下，没有将被囚禁的感觉。
“嗯。”
“也许，其他人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陈欣怡咬紧牙关，她不能算仁慈，手上也沾过敌人的鲜血，但今天要决定的，是数千人的生死。
“我们也有权利剥夺，逃杀游戏，不就是这么回事吗？”造物主露出诡谲的笑容，“等待是死，搏杀是死，有什么比这还要虚无的事吗？不过我可以考虑先把事情的原委广播出去，这样也许会有自愿赴死的人，我们能省点力气。”
陈欣怡没有被说服，但时间却在一点点流逝，她四处寻找，已经找不到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可做。
“愧疚什么？哪怕不执行这样的计划，其他人就不是敌人了？你就能脱离这场逃杀游戏了？”造物主厌恶这样的犹豫。
徐峰一脸坦然，他所有的情绪与挣扎已经在深夜里结束了：“总之请把刘振峰带走吧，最好把这里封死，叶榕不能成为最后的变数。”
“这样才对。”造物主喜欢徐峰的爽快。
叶榕笑着说：“请把我捆扎实些。”
造物主留下一些食物和照明设备，足够两个人七天支用，他和陈欣怡离开，将坑洞的顶口封住。
“就剩我们两个了。”叶榕笑道。
“嗯，你没法作妖了。”徐峰说。
一晃三天过去，地底的两人没有任何地表的情报，他们只能等待。
“徐峰，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很快就要死了吧？”
徐峰点头：“七天的期限到了之后，我会先杀死你，再被刘振峰杀死。”
“这样的结局……你甘心吗？”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愚弄我们的人，哪怕是神，也必须付出代价。”
叶榕有些烦躁：“这些怎样都好，之前在结束之前，我希望我们能开心一些。”
“开心？”徐峰轻轻叹了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情绪，甚至情绪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奢侈品。
“我们上床吧。”
徐峰迟疑了一会儿，答：“好。”
他为叶榕解开绳子，两人来到床前，没有太多客套便拥抱在一起。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叶榕感受怀中的温热，这股温热在不断被自己的体温消解。
“不知道。”
她轻轻拂过徐峰的脸颊，慢慢地说：“我在想，我们得出去。”
叶榕突然将匕首刺在徐峰的肩膀上，然后用双手拦住徐峰的双臂，并且试图固定徐峰的脸颊。
“你必须成为冷人。”叶榕有些痴狂地说，她压抑了太久自己真实的想法，“你要是早点成为冷人该多好？你要是一开始就能认同我该多好？我们杀掉其他人，管最后的拯救是真是假？我们至少能活到最后一天。”
“你累了。”徐峰不得不直视叶榕的眼睛，皎洁美丽，宛如月牙一般纯洁美丽，却暗藏危险。
徐峰允许自己短暂地陷入这份情感之中，等待到几乎最后一秒，他决绝地脱离了宛如泥潭般的享受，用搬运术将叶榕甩开。
“就差一会儿。”叶榕失落地坐在角落，没有再度反抗。
“我一开始就猜到你会这么做，你一直以来都对所谓的神祇十分敬畏，不应该这么爽快地同意我们的计划。”徐峰也没有第一时间将她的双手绑住。
叶榕问：“你猜到了，为什么还要解开我的绳子？”
徐峰却没有回答，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想让情感和纠结重新占据脑海，破坏自己本来洒脱的心境。
“再来一次。”叶榕也没有要求其他，“拥抱。”
“只是拥抱？”
“只是拥抱。这一回，我不乱来了，想好好拥抱一次。”
叶榕看着徐峰，缓缓流下眼泪，她不想死，非常不想死，以至于幻想着各自可能，也许拯救是真实的，也许幕后黑手会饶过自己，也许这只是一场太逼真的梦。
徐峰张开双臂，做出回应。
七天。
刘振峰干脆地杀死自己，三千七百种能力同时解开，化作耀眼的星斑，围绕迪比斯的城区闪耀着，绚丽至极。
蔚蓝的天空徐徐掉落碎屑，渐渐地，天空形成断裂的线条，眼睛淌下鲜红的鲜血。
世界之外，身穿白衣的男孩懊恼地看着晶莹的球体转为死寂。
“明明只是一群容器，为什么不肯做容器该做的事呢？”
“真是可惜，这些牺牲毫无意义，得到拯救以后，你们本可以去到下一个世界，继续履行身为容器的义务……咦？”
男性惊讶地发现，原本死寂的球体正在缓缓地恢复生机，孕育新的力量。
星云漫布整个球体，力量在肆意壮大，壮大到任何容器都是杯水车薪。
无法被吞噬的“星球”，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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