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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吃蟹季节

    直到冬天再次来临的时候,我们终于猎到了两只羊。由于忙着之前收获地里的东西,我们过了好几天才去洞里查看,以至于发现的时候两只羊都快饿晕了。

    老张和张斯年用剩下的砖头和铁板拉了个羊圈,旁边还建了个棚子,把鸡也一起赶了进去。兔子放进了笼子里,摆在棚子的一角,这样下雨的时候大家还有地方躲。

    山里的四季温度和外界不同,夏季最热的时候能有三十度,但也只热了一周,随后更多的是在二十度上下。

    这里的秋天和春天很长,我望着还是一片绿意的山林,露出疑惑,明明已经十二月了,这里的季节像是停滞了一般。而远处能看到更高的山头却是白茫茫一片,映在天空下刺眼的很。

    外面,又开始积雪了吧?

    仓库是不是快要被冲毁了?

    我垂下眼继续洗着水桶,听到不远处有人叫我,一回头,张斯年蹲在水边拉着网对我呼喊。我赶紧拎着桶跑过去,帮他一起拉网。

    我望着网里不断挣扎的螃蟹,惊讶道,“这么多?”

    张斯年打开渔网的口,开始伸手往水桶里挑,“之前都只有一些虾,螃蟹还都小的很,这会儿倒是肥了。往年蟹肥的时候也得十月左右呢。”

    我点了点头,看他只挑最大的,小的全都扔回了水里。于是也照着样子挑螃蟹。

    张斯年看我挑螃蟹的动作微微皱眉,“你小心点。”

    “嗯,说起来这里的季节和外面不太一样,难怪那苹果树等下雪了还会结果子。”我挑着螃蟹,冷不丁的被一只生猛的蟹大哥钳住了手,“呀!”

    “别动!”张斯年见我手指头上开始冒血,赶紧一把抓住螃蟹掰断了他的前腿。蟹钳这才松了力道,掉到地上。

    我嘶嘶吸着气,眼看手指头血流如注道,“包里有……”

    张斯年拽过我冒血的手指头就含进了嘴里。

    指尖猛地触及到湿软的东西,我瞪大了眼睛。

    指尖触感软软的,伴随着刺痛。

    他在吸我的血,一边吸还一边嘟囔,“早知道不让你碰了。”

    不一会儿他把手指头吐出来,血都舔干净了,伤口清晰可见的还在往外冒血丝。

    张斯年舔了舔嘴角,还想张口再放进嘴里,我一把将手抽了回去。

    我咬牙,“张斯年,你是不是有毛病,伤口直接冲水消毒就行了,你这样我更容易伤口感染。”

    张斯年似乎还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我的手,哦了一声,在我眼刀下,这才掏出包里的水对着我的手指头冲洗。

    随后撕开一根碘伏棉签给我消毒,消毒完撕开一片防水创可贴严丝合缝的贴好。

    整个消毒包扎过程十分流畅,一点都不生疏,我感觉额头的青筋都在抽搐。

    见我隐隐要发作,张斯年利索的挑了八只最大的母螃蟹放进桶里,其余的全都扔回了湖里。

    看着他收拾好一切,我冷哼一声便地往回走,张斯年一声不吭的跟在身后,拎着螃蟹随我回了山洞。

    晚饭十分丰盛,老张媳妇在厨房忙上忙下,人影都快舞出花了。

    没多久,蒸螃蟹,捞汁蟹钳,蟹黄豆腐,蒜蓉油麦菜,凉拌番薯苗,莲藕土鸡枸杞汤,依次端上了桌。

    除了那个断了钳子的螃蟹,每个螃蟹钳子上都别着一块生姜,说是去腥,老张媳妇怕这东西大寒,又在每个人面前都倒一碗浓郁得姜汁醋。

    碍于我的手不太利索,张斯年任劳任怨的开始展现拆蟹技术,去年打磨高达的技艺仿佛重现,几只螃蟹被他剃得干干净净,壳是壳,肉是肉,黄是黄。

    老张媳妇拿着蟹壳和蟹腿对着灯光打量,“哎呦,往年不咋吃这东西,都没发现咱家这小子还有这技术呢?”

    老张拿筷子指着蟹壳蟹腿,“你瞅瞅,这就是工匠苗子,我觉得咱儿子这段时间跟我做木工,这手底下都练出功夫了。”

    我也有点惊了,低声揶揄道,“你这手上活挺好啊。”

    张斯年轻哼,话中有话道,“你又不是刚知道。”

    我吃着蟹肉一噎,伸腿狠狠跺了他一脚。

    张斯年忍着疼,桌子下的手直接掐住了我的腿根。另一只手则贴心的给我盛上几勺蟹黄豆腐,柔声道,“你快尝尝,我妈这手艺才是一顶一的好。”

    我被掐得一麻,迎着老张媳妇期待的目光,赶紧往嘴里扒拉豆腐,一边扒拉一边笑着点头,“好吃好吃!”

    老张媳妇闻言得意道,“那必须的!”

    此时虽然不比外面大雪漫山,但晚上得气温还有点凉意了,吃过饭,张斯年去洗碗,老张去泡茶,我则抱着厚帘子,跟在老张媳妇身后把竹帘子纷纷换了。

    收拾完,大家围着桌子喝着老张泡好的菊花茶,开始盘点目前的物资和各项工作的进展。

    我拿出本子,清了清嗓子,“咱们现在米面类物资消耗的比较快,种粮食的事得提上日程了。现在搭着挂面泡面米粉啥的,最多还能再吃两年,所以咱得快速耕出一片地,开始种水稻小麦玉米这些农作物。”

    老张媳妇看着她的记账本,道,“咱四个平均一个月大米消耗十五斤,面粉二十斤,搭配着番薯啥的粗粮,还能再省省。”

    老张也点了点头,“这山里东西多,这些基础的口粮可以减少点,外面人连饭都吃不上,咱们每天干活也不多,用不着一天三顿都是米面的。”

    老张媳妇又道,“这油也是,我现在做饭都用得不粘锅,能不放油就不放油了,娇娇之前囤的那些肥膘我也都炼了油出来,这也能省下不少。”

    说起油,张斯年开口道,“我之前打水的时候在溪边里见过山猪,咱们可以扩大捕猎范围。定期去看看,能把猪养起来最好。”

    老张琢磨了一下,“以后打猎的事儿我和你一起去,娇娇就别去了,山里也不太安全。”

    我看向老张,老张可不年轻了,万一在山里有个好歹,张斯年一个人可顾不过来。于是道,“要是出去挖洞,我还是跟着吧,仨人还能有个照应。咱们手里有枪,真遇到危险还是能自保的。”

    张斯年也沉思了起来,老张媳妇环顾一圈,笑道,“都这么严肃干啥,那油又不是没有了,你们到时候就一起去,挖几个洞就回来的事儿,定期去看看就行。也别想着逮活的。咱这山里那些个动物没啥警惕性,不然能让你俩弄两头羊回来?”

    大家一想也是,这山里蛇虫鸟兽不少,豹子老虎啥的却是一只都见着过,可能我们还未涉足过他们的领域,所以目前来说还算安全。

    我点了点头,道,“等天冷了咱就不出去了,那野物打猎都困难,咱也不跟人家去抢资源。趁着这会儿转凉了,咱多储备点过冬的东西就行了。”

    晚上回了房间,那厚帘子一堵,顿时屋子里暖了许多。我靠在灯下看书,张斯年拿着碘酒和纱布走了进来,他看向我手上的创可贴道,“白天防感染贴着,晚上睡觉你伤口得透气,换纱布吧。”

    我一脸诧异,就这么点小伤口,至于还包裹纱布?

    “不用了吧,这点深度,明天就长好了。”

    张斯年端起我的手便开始拆,“现在不比以前,没有医疗条件,总得提高警惕。”

    看着伤口那里被创可贴包裹的都白了,张斯年赶紧给我再次消毒,随后裹上了透气的纱布。看着他修长的指尖穿梭在我手指之间,晚饭时候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我脸一红,赶紧把目光转向了别处。这小子真是处处都惹的人不得安生。

    张斯年察觉到我的异样,手指间裹得松了点,道,“怎么了?疼?”

    我望着他赶紧摇了摇头,“不疼不疼,我是在想,你是不是该剪头发了。”

    张斯年侧头看了看自己及肩的发稍,于是凑近我怀里蹭了蹭道,“你给我剪。”

    老张媳妇中途过来给我送熬好的梨水,见我在房间里铺了一圈的报纸,张斯年坐在中间,好奇道,“你们俩这是摆什么阵法呢?”

    张斯年咧嘴一笑,“娇娇要给我剪头发。”

    老张媳妇道,“是该剪一下,那老长的头发多费洗发水!娇娇,咱给他剃个圆寸得了。”

    张斯年一慌,“别啊,剃秃了娇娇该嫌弃我了。”

    老张媳妇白了他一眼,“德性!”说罢扭身放下了帘子离开了。

    我剪了个塑料袋给张斯年套在头上,笑道,“马上过冬了,咱还是留点吧,冻傻了就不好了。”

    我剪刀飞快穿梭在他的头发之间,张斯年不停的道“一定给我留点啊留点啊”生怕我真给他剃秃了。

    我笑道,“放心吧,剃秃了我也不嫌弃。”

    张斯年第一次听我说好话,也是发自内心的认定我剪得应该好不到哪去,于是认命闭上了眼。

    等我都收拾完了四周,一回屋子,见张斯年还闭着眼睛在地毯上坐着,我笑出了声。

    他闻声抬头看向我,头发剪短后,高挺的鼻梁也露了出来,刀削般的侧脸散发着清冷,让人不由得晃了晃神。

    我心底叹道,这家伙长得可真好啊。

    片刻后,发稍下那湿漉漉的双眸便带着一丝泪光,泫然欲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起身扑来,埋在我颈窝,闷声道,“是不是好丑。”

    我笑道,“帅得我想把你藏起来。”

    我揉着他的脑袋,默默把他后脑勺剪秃的那一块盖了起来。

    反正他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