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分手吧
听到藤子健提起中山先生，于灏明不由得在心里就打了一个突。这在当时的局势中，可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话题。
于是，他的目光一闪，并没有接藤子健的话茬，只是端起闵婧秋重新给他们沏的龙井，对着藤子健虚让了一下，示意他也品尝品尝，然后才轻轻啜了一口冒着热气的龙井茶。
藤子健微微一笑，他也端起茶盏回敬了一下，低头嗅了一下茶香，心里暗忖：“这清明前龙井，真不是浪得虚名，看来这于灏明也是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人，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对于灏明，日本特高课在早几年就开始了监视和调查，但于灏明却是极其小心，除了公开的普通爱国言论外，他从不参加任何组织，或者是任何组织举行的活动，充其量也就是个无党派的民主人士。那么，这次全国性质的罢工运动，有没有他的身影呢？
装作是无意间的闲聊，藤子健又继续说道：“听闻于先生二十年前曾经留学德国，在柏林学习的可是军事管理吧？这在当年可是挺时髦的事情啊！怎么回国后就弃武从商了呢？还真是有点可惜了，要不然，现在就可以跟着蒋先生一展身手了。”
于灏明故意叹了口气，装作很无奈地微微一笑道：
“唉，谁说不是呢！怎奈于某只有兄弟二人，舍弟也是个军人，而且还是蒋校长的得意门生，让他弃武从商，那更是可惜了。但父亲年迈，总要有一个儿子继承于家祖业。于某身为长子和长兄，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藤子健的目光闪了一闪，他突然又问道：
“于先生可是***先生的同乡吧？”
于灏明听到这里，心里猛地一震，他正拿着茶盏的手抖动了一下，茶水居然泼洒出来，溅到了他的衣襟上。
此时，于永清也感觉到藤子健的不对劲，她虽然爱慕藤子健，但骨子里却是遗传了老于家护犊子的优良传统。
她的脸色冷了一冷，语气颇为不悦地对藤子健说：
“藤教授，你问这个干什么？虽然我父亲和***虽然是同乡，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父亲乃一介生意人，他们并没有什么来往。
藤子健一看于永清面带不悦，他赶紧打起了哈哈：
“永清，你误会了，我就是那么一问。唉，想来，我也曾经和大钊先生有过交往的。唉唉，不说了。”
藤子健一边摆手，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于灏明的神情。
于灏明也只是瞬间的失态，他很快恢复了自然，口气淡淡道：
“身为同乡，免不了有些过往，这些都是可以公开的。”
一旁伺候的赵妈看到自家先生身上洒了茶水，就赶紧去拿了一块抹布来。
藤子健说话间却注意到赵妈虽然已经上了点年纪，但体态轻盈，分明就是身上带了点功夫的，他还注意到赵妈的目光沉稳，一看就是一个遇事冷静的女人。同时他还注意到于灏明对她比较客气，根本没有主子对待仆人的颐指气使。
于永清看到父亲整整衣襟刚要说话，她便抢先站了起来，丝毫没有一般小家碧玉的羞怯，相反的，她落落大方地对藤子健说：
“藤教授，因为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您的家人也正等着和您团聚吧。那么，我就不留您用午饭了。”
于灏明有些奇怪地看了大女儿一眼，他原来的打算是，既然来到家了，怎么的也要请人家吃午饭。再说了，厨房也已经开始准备了。
但女儿既然已经站起来要送客了，他也只好站起身来，附和着女儿说：
“藤先生下次来的话，于某人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今天没有准备，你看，真的是太失礼了。”
藤子健，也就是佐藤健一，只好也站起来，听了这对父女的话，便只好告辞了。
他心里不爽，但也知道，这大概是触了于永清的逆鳞了。
他和于永清的关系，表面上好像是学生爱上了她的老师，不过，这也是事实。但可不是象孙先生和蒋校长那样的，或者说，于永清没有宋氏姐妹那般爱的伟大。呃，简单的说，就是，于永清没有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呗！即便是风度翩翩的佐藤浩三，也没这么大的魅力影响于永清这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
藤子健走出了前厅，就愤愤然一甩长马褂的衣襟，头也不回，甚至无视于灏明的拱手送别，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出了大门后，来到王府井大街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过，事已至此，他只有挥手叫了一辆黄包车，斯斯然坐上走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坐上黄包车离开后，那对于家父女依然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而且还望了很久。
两父女都没有说话，甚至是跟上来的闵婧秋也没出声。
于永清看着藤子健那辆黄包车消失的方向有点失神。于灏明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身边。
一阵风吹过了于永清的脸颊，吹散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扭头看看，爹爹正关切地看着她。
她的脸不由得一红，挥手把那丝乱发捋顺了，才说道：
“对不起，爹，让你操心了！”
说着走到父亲身边，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就往院子里走去。
“唉，你这孩子，到底闹的是哪一出啊？话说，这婚姻大事，你可不能儿戏，否则，我都没法和你娘交待。”
“爹……，这事让我再想想吧，您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于永清，此时虽然只有二十岁了，但在当时，那也属于老姑娘了。她是学法律的，而且还是出过国留过学的洋博士，接受的是新时代的新思想，她也崇尚爱情价更高的新时尚。但这一切，却不代表她可以为了爱情，抛弃家庭。根深蒂固的，她内心深处有着强烈的家庭观念。
“爹，二娘……”
于永清止住脚步，望着面前关切地看着她的于灏明和闵婧秋道：
“这位藤教授，嗯……，你们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爹，二娘，我不希望我的丈夫，将来会给我们家带来任何隐患。”
说完，于永清径直向内院走去。闵婧秋刚想要叫住她，却被于灏明拦住了。
于灏明望着女儿的背影，他才感觉到，女儿真的是长大了，再也不是昔日那个站在他面前羞怯的女孩儿了！
黄昏时分，于永清来到了后海的倾城咖啡厅。
她一走进来，就看到那靠窗的位置上，已经坐着的藤子健。
这时藤子健却已经换成了佐藤浩三，已经喝了两杯咖啡了，他心里暗暗叫苦，估计今夜没得睡了。
“藤教授，您早来了？”
于永清快步走上前，藤子健没象以往那样站起来给她拉开椅子，这让她略感意外，但只是一瞬间，她就恢复了平静，心里释然了。
“藤教授，您没和家人去夜市看花灯猜灯谜去啊？”
于永清和女招待要了一杯柳橙汁后，才笑着对藤子健说道。
藤子健，也就是佐藤浩三，一直在眯着眼睛看着她，一直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但此时的他，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这让于永清感觉到有点好笑。
其实，她也搞不懂她到底是不是爱上了这位藤教授？
从实习期开始，她就随同她的导师关注离婚和民事诉讼案件，尤其是在国外几年，更是对那些感情纠葛的案件接触的更多。
所以，她自认为，她是个理性的，独立很强的新时代女人。对于藤子健，与其说爱上他，倒不如说是为了给那个总是纠缠自己的黄炳坤一个正当分手的理由。
“藤教授，我们分手吧！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人，家人对于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这几句话，于永清不等藤子健说话，起身便走了，留下了佐藤浩三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了很久。
日落西山了，佐藤浩三才招呼服务生结了帐走出咖啡厅。
于是，他的目光一闪，并没有接藤子健的话茬，只是端起闵婧秋重新给他们沏的龙井，对着藤子健虚让了一下，示意他也品尝品尝，然后才轻轻啜了一口冒着热气的龙井茶。
藤子健微微一笑，他也端起茶盏回敬了一下，低头嗅了一下茶香，心里暗忖：“这清明前龙井，真不是浪得虚名，看来这于灏明也是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人，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对于灏明，日本特高课在早几年就开始了监视和调查，但于灏明却是极其小心，除了公开的普通爱国言论外，他从不参加任何组织，或者是任何组织举行的活动，充其量也就是个无党派的民主人士。那么，这次全国性质的罢工运动，有没有他的身影呢？
装作是无意间的闲聊，藤子健又继续说道：“听闻于先生二十年前曾经留学德国，在柏林学习的可是军事管理吧？这在当年可是挺时髦的事情啊！怎么回国后就弃武从商了呢？还真是有点可惜了，要不然，现在就可以跟着蒋先生一展身手了。”
于灏明故意叹了口气，装作很无奈地微微一笑道：
“唉，谁说不是呢！怎奈于某只有兄弟二人，舍弟也是个军人，而且还是蒋校长的得意门生，让他弃武从商，那更是可惜了。但父亲年迈，总要有一个儿子继承于家祖业。于某身为长子和长兄，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藤子健的目光闪了一闪，他突然又问道：
“于先生可是***先生的同乡吧？”
于灏明听到这里，心里猛地一震，他正拿着茶盏的手抖动了一下，茶水居然泼洒出来，溅到了他的衣襟上。
此时，于永清也感觉到藤子健的不对劲，她虽然爱慕藤子健，但骨子里却是遗传了老于家护犊子的优良传统。
她的脸色冷了一冷，语气颇为不悦地对藤子健说：
“藤教授，你问这个干什么？虽然我父亲和***虽然是同乡，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父亲乃一介生意人，他们并没有什么来往。
藤子健一看于永清面带不悦，他赶紧打起了哈哈：
“永清，你误会了，我就是那么一问。唉，想来，我也曾经和大钊先生有过交往的。唉唉，不说了。”
藤子健一边摆手，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于灏明的神情。
于灏明也只是瞬间的失态，他很快恢复了自然，口气淡淡道：
“身为同乡，免不了有些过往，这些都是可以公开的。”
一旁伺候的赵妈看到自家先生身上洒了茶水，就赶紧去拿了一块抹布来。
藤子健说话间却注意到赵妈虽然已经上了点年纪，但体态轻盈，分明就是身上带了点功夫的，他还注意到赵妈的目光沉稳，一看就是一个遇事冷静的女人。同时他还注意到于灏明对她比较客气，根本没有主子对待仆人的颐指气使。
于永清看到父亲整整衣襟刚要说话，她便抢先站了起来，丝毫没有一般小家碧玉的羞怯，相反的，她落落大方地对藤子健说：
“藤教授，因为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您的家人也正等着和您团聚吧。那么，我就不留您用午饭了。”
于灏明有些奇怪地看了大女儿一眼，他原来的打算是，既然来到家了，怎么的也要请人家吃午饭。再说了，厨房也已经开始准备了。
但女儿既然已经站起来要送客了，他也只好站起身来，附和着女儿说：
“藤先生下次来的话，于某人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今天没有准备，你看，真的是太失礼了。”
藤子健，也就是佐藤健一，只好也站起来，听了这对父女的话，便只好告辞了。
他心里不爽，但也知道，这大概是触了于永清的逆鳞了。
他和于永清的关系，表面上好像是学生爱上了她的老师，不过，这也是事实。但可不是象孙先生和蒋校长那样的，或者说，于永清没有宋氏姐妹那般爱的伟大。呃，简单的说，就是，于永清没有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呗！即便是风度翩翩的佐藤浩三，也没这么大的魅力影响于永清这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
藤子健走出了前厅，就愤愤然一甩长马褂的衣襟，头也不回，甚至无视于灏明的拱手送别，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出了大门后，来到王府井大街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过，事已至此，他只有挥手叫了一辆黄包车，斯斯然坐上走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坐上黄包车离开后，那对于家父女依然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而且还望了很久。
两父女都没有说话，甚至是跟上来的闵婧秋也没出声。
于永清看着藤子健那辆黄包车消失的方向有点失神。于灏明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身边。
一阵风吹过了于永清的脸颊，吹散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扭头看看，爹爹正关切地看着她。
她的脸不由得一红，挥手把那丝乱发捋顺了，才说道：
“对不起，爹，让你操心了！”
说着走到父亲身边，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就往院子里走去。
“唉，你这孩子，到底闹的是哪一出啊？话说，这婚姻大事，你可不能儿戏，否则，我都没法和你娘交待。”
“爹……，这事让我再想想吧，您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于永清，此时虽然只有二十岁了，但在当时，那也属于老姑娘了。她是学法律的，而且还是出过国留过学的洋博士，接受的是新时代的新思想，她也崇尚爱情价更高的新时尚。但这一切，却不代表她可以为了爱情，抛弃家庭。根深蒂固的，她内心深处有着强烈的家庭观念。
“爹，二娘……”
于永清止住脚步，望着面前关切地看着她的于灏明和闵婧秋道：
“这位藤教授，嗯……，你们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爹，二娘，我不希望我的丈夫，将来会给我们家带来任何隐患。”
说完，于永清径直向内院走去。闵婧秋刚想要叫住她，却被于灏明拦住了。
于灏明望着女儿的背影，他才感觉到，女儿真的是长大了，再也不是昔日那个站在他面前羞怯的女孩儿了！
黄昏时分，于永清来到了后海的倾城咖啡厅。
她一走进来，就看到那靠窗的位置上，已经坐着的藤子健。
这时藤子健却已经换成了佐藤浩三，已经喝了两杯咖啡了，他心里暗暗叫苦，估计今夜没得睡了。
“藤教授，您早来了？”
于永清快步走上前，藤子健没象以往那样站起来给她拉开椅子，这让她略感意外，但只是一瞬间，她就恢复了平静，心里释然了。
“藤教授，您没和家人去夜市看花灯猜灯谜去啊？”
于永清和女招待要了一杯柳橙汁后，才笑着对藤子健说道。
藤子健，也就是佐藤浩三，一直在眯着眼睛看着她，一直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但此时的他，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这让于永清感觉到有点好笑。
其实，她也搞不懂她到底是不是爱上了这位藤教授？
从实习期开始，她就随同她的导师关注离婚和民事诉讼案件，尤其是在国外几年，更是对那些感情纠葛的案件接触的更多。
所以，她自认为，她是个理性的，独立很强的新时代女人。对于藤子健，与其说爱上他，倒不如说是为了给那个总是纠缠自己的黄炳坤一个正当分手的理由。
“藤教授，我们分手吧！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人，家人对于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这几句话，于永清不等藤子健说话，起身便走了，留下了佐藤浩三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了很久。
日落西山了，佐藤浩三才招呼服务生结了帐走出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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