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心结
孙荭随着左燕秋来到了云府，直接来到了张夫人住的院子。
“大少奶奶……”
门口的丫鬟放下手里的活计，对左燕秋福了福身子，轻声叫道。
“夫人醒了吗？”
左燕秋小声问。
“还没醒，但睡得也不踏实，总是翻身，唉声叹气的。”
丫鬟无奈地说道，她低头想了想，又接着说：
“少奶奶，夫人又偷偷地哭了。”
左燕秋心里叹息，这事她早就知道，她抬头默默地看了孙荭一眼，强扯出一丝微笑：
“六姨娘，跟我进去吧。”
孙荭点点头，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左岚上小学时有个女同学叫刘漓的，关系很好，上了中学两人又在一起，还是前后桌，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在云坛医院上班，工作很忙，无暇顾及她的学习和生活。两家住得很近，左岚就偶尔带她到家里吃饭写作业，自然而然的，也会在孙荭的辅导下学习，她和左岚一样，对英文有着浓厚的兴趣，甚至比左岚还优秀，尤其是还能用英文直接和她对话，给左岚她们用英文讲小故事，唱英文歌曲。
刘漓唱的英文歌曲中，孙荭最喜欢那首“Youaremysunshine”，她说，这是她妈妈在她襁褓中就开始给她唱的催眠曲，就好象是刻在大脑里一样，她虽然已经忘了妈妈的样子，但这首歌，在大脑中却是那么清晰，都不用去想的，时不时地在梦中就会响起。
这首歌，孙荭也已经学会了，今天不如就唱给张夫人听听，让她也回忆一下童年的乡音。
张夫人此时正面朝里躺着，每年的这几天，她的心情都会特别低落，特别地忧伤，总是会回忆和女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孙荭右手食指压在唇上，示意左燕秋别出声。
只听孙荭用她那轻柔的嗓音唱道：
YouAreMySunshine，
Myonlysunshine
Youmakemehappy，
Whenskiesaregrey
You'llneverknow，dear，
HowmuchIloveyou
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
Theothernight，dear，
AsIlaysleeping，
IdreamedIheldyouinmyarms
WhenIawoke，dear，
Iwasmistaken，
AndIhungmyheadandcried
张夫人以为自己正在做梦呢，她一边听，眼角落下了泪水，滑落在枕头上。
这支歌，是她小时候在英国时，母亲经常唱给她听的。只是，在她八岁那年，父母出行时遭遇了意外。在国外孤苦无依的她，因为从在娘胎中就有了婚约，所以被父亲的好友，也就是她的公公，张明祥大帅的父亲接回了国内。
所以，张夫人和张大帅，从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这也是张明祥虽然娶了众多的姨太太，但一直和发妻感情最睦的原因。
只是，张夫人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在生了儿子旭东十年后，意外又有了身孕，生了一个老来女。可是这女儿却在八九岁时遭遇到了变故，在大街上被人贩子拐，这一丢就是六七年。
孙荭反复唱着这支歌，张夫人被自己的啜泣声惊醒，她慢慢地睁开眼睛，那歌声却仍然萦绕在耳边。
蓦然回首，张夫人泪眼朦胧中，是一个身穿月白长裙的柔美女子唱着歌向她走来。
“你，你……，你怎么也会唱这首歌？”
“娘，这是我家六姨娘，特意过来陪您聊聊天，她说英文很好的。”
左燕秋赶紧上前扶着婆婆坐起来。
可是张夫人却挣扎着要下地，并且把手向着孙荭伸过来，慌得孙荭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也轻轻地坐在床边。
张夫人显得有些激动，她一手抓着孙荭的手，一手拍着她的手：
“六姨娘啊，你再唱一遍，我怎么听着就象囡囡唱的那个调调呢。”
孙荭一怔，这首英文儿歌，就是听刘漓唱得多了，她自然而然就学会了，而且，把刘漓在唱歌时的曲调也学得惟妙惟肖的，这首歌，左岚和左倾听着，偶尔也会把她和刘漓搞混了的。
左燕秋心里一动，她曾经也听过刘漓唱这首儿歌，于是心里突发奇想，不如哪天把刘漓叫过来给婆婆唱来听听。
“六姨娘，就那句‘AsIlaysleeping，IdreamedIheldyouinmyarms.’，呜呜，六姨娘，那还是我家囡囡故意给我改的，我听着好听，以后也就随她一起这么唱了。呜呜……”
听到这儿，左燕秋和孙荭都是无比的震惊。
但是，两人都没敢多说什么，只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安抚着张夫人，服侍她起床后，多少用了点早餐。
看张夫人的精神确实比刚刚好了许多，左燕秋这才放下了心。
张夫人心里早已经对找回女儿不抱任何希望了，听了这首歌，她似乎又有了盼头。
“娘，您一定要好好保养好身体，您看，既然这首歌听起来象囡囡小时候唱的，那么，唱这首歌的人，也肯定认识囡囡，不急，我们慢慢找。”
“你不急我急，囡囡都丢了六年零二十三天了，我天天盼，夜夜盼，怎么我的囡囡就不回来呢？呜呜……”
张夫人此时又抹起了眼泪。
孙荭走上前来，拿起桌子上的牛角梳子，一下一下地给张夫人轻轻地梳理着她的长发，然后给她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又大方又舒适。
张夫人满意地用镜子照着，突然又说：
“六姨娘，燕秋，你们说，我现在的样子，囡囡还能认出我吗？你们看，我是不是老了？你们看，我都有白头发了，燕秋，快，帮娘把这根白头发拔下来，有白头发囡囡就认不得我了。”
左燕秋稍微扭身把眼角的泪揩去，这才回身笑着说：
“娘，哪有闺女认不出娘的，您就是满头白发，我相信囡囡也能一眼就把您认出来。”
“就你会哄我开心，比我那两儿子强，旭东这个臭小子怎么就不会象你这样说话呢？整天就知道鼓捣他那些实验。唉……”
想起大儿子张旭东，虽然出身于军人世家，却从小不喜舞刀弄枪的，相反，对那些物理现象有着浓厚的兴趣。
张明祥看到他那付度数很高的近视眼镜，也就不再强求他入伍从军了，相反，支持他的研究事业，还把他送到德国深造，回国后又回到母校北平大学物理系任教，并且娶了左家的大小姐左燕秋。
不过，张夫人却一直以大儿子为傲，不到三十就做了大学的教授，而且，还经常有许多的研究发明。
“娘，我做不是跟他做一样吗？哈哈，只要您开心，我愿意天天陪着您。”
打开婆婆的心结，对于左燕秋来说，现在才是当务之急。
左燕秋，要说也是一位独立的女性，是北平政法大学法律系毕业的，巧得很，她和于家的大小姐于永清是大学同学，而且还是闺中好友，更巧的是，于家的二小姐于永芳，正是北平大学物理系教授张旭东的学生。
张旭东因为经常做实验，便经常留宿在学校。张家另外还有三个儿子，皆是姨太太所生，二公子张旭豪是三姨太生的，是个残疾人，在两岁时发高烧得了小儿麻痹症，走起路来中一瘸一瘸的。三公子和四公子是对双胞胎，是五姨太所生，因生产时大出血，身体一直不好，每天等于是抱着药罐子活着，所以，这两位公子是在张夫人膝下长大，张夫人也对他们视如己出。
偌大的张家，老的老，小的小，尤其是张家大公子张旭东成亲以后，张夫人就把手中的权利都交给了儿媳妇，自己一心一意吃斋念佛，每天为走失的女儿祈福。
这种情况下，左燕秋成亲后，只好回归家庭，做起了管理家务的大少奶奶。
这事，曾经被于永清狠狠地嘲笑了一番。但左燕秋也不生气，因为她爱张旭东，在她的思想意识里，为所爱的人牺牲，那是值得的。
“大少奶奶……”
门口的丫鬟放下手里的活计，对左燕秋福了福身子，轻声叫道。
“夫人醒了吗？”
左燕秋小声问。
“还没醒，但睡得也不踏实，总是翻身，唉声叹气的。”
丫鬟无奈地说道，她低头想了想，又接着说：
“少奶奶，夫人又偷偷地哭了。”
左燕秋心里叹息，这事她早就知道，她抬头默默地看了孙荭一眼，强扯出一丝微笑：
“六姨娘，跟我进去吧。”
孙荭点点头，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左岚上小学时有个女同学叫刘漓的，关系很好，上了中学两人又在一起，还是前后桌，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在云坛医院上班，工作很忙，无暇顾及她的学习和生活。两家住得很近，左岚就偶尔带她到家里吃饭写作业，自然而然的，也会在孙荭的辅导下学习，她和左岚一样，对英文有着浓厚的兴趣，甚至比左岚还优秀，尤其是还能用英文直接和她对话，给左岚她们用英文讲小故事，唱英文歌曲。
刘漓唱的英文歌曲中，孙荭最喜欢那首“Youaremysunshine”，她说，这是她妈妈在她襁褓中就开始给她唱的催眠曲，就好象是刻在大脑里一样，她虽然已经忘了妈妈的样子，但这首歌，在大脑中却是那么清晰，都不用去想的，时不时地在梦中就会响起。
这首歌，孙荭也已经学会了，今天不如就唱给张夫人听听，让她也回忆一下童年的乡音。
张夫人此时正面朝里躺着，每年的这几天，她的心情都会特别低落，特别地忧伤，总是会回忆和女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孙荭右手食指压在唇上，示意左燕秋别出声。
只听孙荭用她那轻柔的嗓音唱道：
YouAreMySunshine，
Myonlysunshine
Youmakemehappy，
Whenskiesaregrey
You'llneverknow，dear，
HowmuchIloveyou
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
Theothernight，dear，
AsIlaysleeping，
IdreamedIheldyouinmyarms
WhenIawoke，dear，
Iwasmistaken，
AndIhungmyheadandcried
张夫人以为自己正在做梦呢，她一边听，眼角落下了泪水，滑落在枕头上。
这支歌，是她小时候在英国时，母亲经常唱给她听的。只是，在她八岁那年，父母出行时遭遇了意外。在国外孤苦无依的她，因为从在娘胎中就有了婚约，所以被父亲的好友，也就是她的公公，张明祥大帅的父亲接回了国内。
所以，张夫人和张大帅，从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这也是张明祥虽然娶了众多的姨太太，但一直和发妻感情最睦的原因。
只是，张夫人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在生了儿子旭东十年后，意外又有了身孕，生了一个老来女。可是这女儿却在八九岁时遭遇到了变故，在大街上被人贩子拐，这一丢就是六七年。
孙荭反复唱着这支歌，张夫人被自己的啜泣声惊醒，她慢慢地睁开眼睛，那歌声却仍然萦绕在耳边。
蓦然回首，张夫人泪眼朦胧中，是一个身穿月白长裙的柔美女子唱着歌向她走来。
“你，你……，你怎么也会唱这首歌？”
“娘，这是我家六姨娘，特意过来陪您聊聊天，她说英文很好的。”
左燕秋赶紧上前扶着婆婆坐起来。
可是张夫人却挣扎着要下地，并且把手向着孙荭伸过来，慌得孙荭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也轻轻地坐在床边。
张夫人显得有些激动，她一手抓着孙荭的手，一手拍着她的手：
“六姨娘啊，你再唱一遍，我怎么听着就象囡囡唱的那个调调呢。”
孙荭一怔，这首英文儿歌，就是听刘漓唱得多了，她自然而然就学会了，而且，把刘漓在唱歌时的曲调也学得惟妙惟肖的，这首歌，左岚和左倾听着，偶尔也会把她和刘漓搞混了的。
左燕秋心里一动，她曾经也听过刘漓唱这首儿歌，于是心里突发奇想，不如哪天把刘漓叫过来给婆婆唱来听听。
“六姨娘，就那句‘AsIlaysleeping，IdreamedIheldyouinmyarms.’，呜呜，六姨娘，那还是我家囡囡故意给我改的，我听着好听，以后也就随她一起这么唱了。呜呜……”
听到这儿，左燕秋和孙荭都是无比的震惊。
但是，两人都没敢多说什么，只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安抚着张夫人，服侍她起床后，多少用了点早餐。
看张夫人的精神确实比刚刚好了许多，左燕秋这才放下了心。
张夫人心里早已经对找回女儿不抱任何希望了，听了这首歌，她似乎又有了盼头。
“娘，您一定要好好保养好身体，您看，既然这首歌听起来象囡囡小时候唱的，那么，唱这首歌的人，也肯定认识囡囡，不急，我们慢慢找。”
“你不急我急，囡囡都丢了六年零二十三天了，我天天盼，夜夜盼，怎么我的囡囡就不回来呢？呜呜……”
张夫人此时又抹起了眼泪。
孙荭走上前来，拿起桌子上的牛角梳子，一下一下地给张夫人轻轻地梳理着她的长发，然后给她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又大方又舒适。
张夫人满意地用镜子照着，突然又说：
“六姨娘，燕秋，你们说，我现在的样子，囡囡还能认出我吗？你们看，我是不是老了？你们看，我都有白头发了，燕秋，快，帮娘把这根白头发拔下来，有白头发囡囡就认不得我了。”
左燕秋稍微扭身把眼角的泪揩去，这才回身笑着说：
“娘，哪有闺女认不出娘的，您就是满头白发，我相信囡囡也能一眼就把您认出来。”
“就你会哄我开心，比我那两儿子强，旭东这个臭小子怎么就不会象你这样说话呢？整天就知道鼓捣他那些实验。唉……”
想起大儿子张旭东，虽然出身于军人世家，却从小不喜舞刀弄枪的，相反，对那些物理现象有着浓厚的兴趣。
张明祥看到他那付度数很高的近视眼镜，也就不再强求他入伍从军了，相反，支持他的研究事业，还把他送到德国深造，回国后又回到母校北平大学物理系任教，并且娶了左家的大小姐左燕秋。
不过，张夫人却一直以大儿子为傲，不到三十就做了大学的教授，而且，还经常有许多的研究发明。
“娘，我做不是跟他做一样吗？哈哈，只要您开心，我愿意天天陪着您。”
打开婆婆的心结，对于左燕秋来说，现在才是当务之急。
左燕秋，要说也是一位独立的女性，是北平政法大学法律系毕业的，巧得很，她和于家的大小姐于永清是大学同学，而且还是闺中好友，更巧的是，于家的二小姐于永芳，正是北平大学物理系教授张旭东的学生。
张旭东因为经常做实验，便经常留宿在学校。张家另外还有三个儿子，皆是姨太太所生，二公子张旭豪是三姨太生的，是个残疾人，在两岁时发高烧得了小儿麻痹症，走起路来中一瘸一瘸的。三公子和四公子是对双胞胎，是五姨太所生，因生产时大出血，身体一直不好，每天等于是抱着药罐子活着，所以，这两位公子是在张夫人膝下长大，张夫人也对他们视如己出。
偌大的张家，老的老，小的小，尤其是张家大公子张旭东成亲以后，张夫人就把手中的权利都交给了儿媳妇，自己一心一意吃斋念佛，每天为走失的女儿祈福。
这种情况下，左燕秋成亲后，只好回归家庭，做起了管理家务的大少奶奶。
这事，曾经被于永清狠狠地嘲笑了一番。但左燕秋也不生气，因为她爱张旭东，在她的思想意识里，为所爱的人牺牲，那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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